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苏桂巧站在拉萨的大院门口,身旁18岁的儿子背着褪色的书包。
他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母子俩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才到这里。
苏桂巧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带着儿子走向门口站岗的工作人员。
她颤抖着双手递上纸条,声音里带着紧张和期盼小心翼翼地问道:
"同志,我找张长勇,他是12年前来的。"
工作人员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又翻开厚厚的登记册查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道:
"大姐,你说的这个单位早在好几年前就撤了,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叫张长勇的人。"
苏桂巧只觉得眼前一黑,腿软得站都站不稳。
儿子赶紧伸手扶住了她,母子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成惊愕。
从来没有这个人?苏桂巧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12年来每个月准时寄回的汇款,那些从西藏寄来的信件,难道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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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个春天的下午,苏桂巧正在院子里缝补着儿子的衣服,6岁的晨晨蹲在墙角玩泥巴。
张长勇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少见的兴奋神色,手里还拿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他快步走到苏桂巧面前,把纸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里掩饰不住得意地说道:
"桂巧,我接到通知了,国家招人去西藏搞建设,工资每月500块。"
苏桂巧手里的针线掉在了地上,她愣愣地抬起头看着丈夫,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
"西藏?那得多远啊,你要去多久才能回来?"
张长勇避开她的目光,低头看着手里的纸张,声音有些飘忽地回答说:
"三年一期,干完就回来,到时候咱们就能把欠的债都还清了。"
苏桂巧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两年家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张长勇的木工活儿不好接,外面还欠着债。
夫妻俩经常为了钱的事情吵架。
有时候吵得厉害了,张长勇就摔门出去好几天不回家。
婆婆从屋里走出来,拐杖敲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音,她眼睛里闪着光兴奋地说道:
"好啊好啊,长勇你总算是有出息了,去吧去吧,家里有我和桂巧照应着呢。"
苏桂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看了看院子里满身泥巴的儿子,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婆婆。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张长勇身上。
那个曾经说要一辈子照顾她的男人,此刻眼神里全是逃离的渴望。
张长勇走过来拉住苏桂巧的手,难得温柔地开口说道:
"桂巧,就三年,我一定按时给家里寄钱,等我回来咱们就盖新房子,给晨晨娶媳妇。"
苏桂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说很多话,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
"那你要照顾好自己,西藏那么冷,多穿点衣服,别冻着了。"
张长勇松了一口气,转身进屋开始收拾行李,动作快得让苏桂巧觉得他是在逃命。
那天晚上,苏桂巧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张长勇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夫妻俩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苏桂巧轻轻推了推丈夫的肩膀,小声问道:
"长勇,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上个月跟你吵架,说你没本事养不活家?"
张长勇沉默了很久,他翻了个身,在黑暗中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我一个大男人连老婆孩子都养不好,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出去闯闯兴许能混出个样子。"
苏桂巧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憋屈和不甘。
她伸手想去拉他,最终手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长勇就起床开始收拾东西。
苏桂巧给他煮了一锅鸡蛋,又把家里最厚的棉衣塞进包里。
晨晨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走到爸爸身边,仰着小脸天真地问道:
"爸爸你要去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
张长勇蹲下身子,粗糙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你在家要听妈妈和奶奶的话,等爸爸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苏桂巧站在一旁看着父子俩告别,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赶紧用围裙擦了擦眼睛。
张长勇背起行李包,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看了看这个住了好几年的家,目光最后落在苏桂巧身上。
苏桂巧走过去,把一个布包塞进他手里,声音哽咽着说道:
"这里面有200块钱,是我攒的私房钱,你路上用,到了那边记得写信回来。"
张长勇接过布包,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苏桂巧追到门口,看着张长勇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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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里直到腿都发麻了才慢慢走回屋里。
婆婆坐在门槛上,拐杖横在膝盖上,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开口说道:
"桂巧啊,张长勇这次出去肯定能挣大钱,以后咱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苏桂巧没有说话,她走进厨房开始做早饭,眼泪掉进锅里发出轻微的滋啦声。
张长勇走后的日子,苏桂巧每天都盼着能收到他的消息。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什么都没有。
她天天往村口的邮局跑,邮局的刘师傅看到她来都摇摇头说道:
"今天还是没有你家的信,别着急,西藏那么远,路上耽搁些日子也正常。"
苏桂巧失望地往回走,路过村口的时候总会碰到几个妇女在那里闲聊。
她们看到苏桂巧就会问东问西。
王婶凑过来,眼睛里带着好奇拉着苏桂巧的手问道:
"长勇去西藏都一个多月了,怎么也不见往家里寄钱啊?"
苏桂巧脸上一红,勉强笑着解释说:
"刚去没多久,可能还没发工资呢,再等等就好了。"
李婶在旁边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
"现在的男人啊,出去了就容易变心,指不定在外面有了新欢就忘了家里的糟糠之妻了。"
苏桂巧的脸一下子白了。
她甩开王婶的手,匆匆忙忙往家里跑,身后传来几个妇女的窃窃私语声。
回到家里,婆婆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苏桂巧红着眼眶进来,不满地说道:
"哭什么哭,长勇肯定会寄钱回来的,你就是太小心眼了。"
就在苏桂巧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第45天,刘师傅骑着自行车来到她家门口,手里举着一个汇款单兴奋地喊道:
"苏桂巧,苏桂巧,你家长勇寄钱回来了,500块呢。"
苏桂巧从屋里冲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敢接过那张薄薄的汇款单,上面确实写着500块。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手抖得连字都快看不清了,哽咽着说道:
"刘师傅,真的是长勇寄的吗?真的是500块吗?"
刘师傅笑着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道:
"千真万确,汇款单上还有他写的话呢,说让你和孩子好好过日子。"
婆婆听到消息也从屋里走出来,她接过汇款单看了又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说道:
"我就说长勇有出息吧,这才一个多月就寄回500块,比在家里做木工强多了。"
苏桂巧擦干眼泪,抱着汇款单的手紧得发白,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2
第二天一早,苏桂巧就去邮局取了钱。
她把其中300块拿去还了欠村里人的债,剩下的留着过日子。
村里的人知道张长勇寄钱回来了,态度一下子变了,王婶见到苏桂巧就笑着说道:
"桂巧啊,你家长勇真是有本事,在西藏挣大钱了吧?"
李婶也凑过来,一脸羡慕地开口说道:
"哎呀,我当初就该让我家那口子也去西藏,现在看着你们家日子越过越好,我心里真是羡慕。"
苏桂巧只是淡淡地笑笑,她知道这些人的嘴脸,有钱的时候巴结你,没钱的时候踩你。
从那以后,每个月月底,刘师傅都会准时送来汇款单。
500块一分不少,苏桂巧把这当成生活的希望。
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在自家地里种菜。
农忙的时候还去帮别人家干活挣点零花钱。
晨晨一天天长大,从6岁到8岁,再到10岁。
他对爸爸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只记得墙上那张全家福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有一天,晨晨放学回来,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突然抬起头问道:
"妈,为什么我爸爸一直不回来啊?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苏桂巧正在灶台边做饭,听到这话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爸在西藏工作很辛苦,回来一趟不容易,等你再大点他就回来了。"
晨晨撅着嘴,用笔在作业本上胡乱画着,小声嘟囔说道:
"班里的同学都有爸爸陪着玩,就我没有,他们都笑话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苏桂巧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她放下锅铲走到儿子身边,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道:
"晨晨,你爸爸没有不要我们,他在很远的地方给咱们挣钱,让咱们能吃饱穿暖,他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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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声音带着委屈问道: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呢?哪怕就一次也好啊。"
苏桂巧说不出话来,她把儿子搂进怀里,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她也想问张长勇同样的问题。
这样的日子一年又一年地过着。
苏桂巧把每一张汇款单都仔细地收在一个铁盒子里,那是她和张长勇之间唯一的联系。
偶尔会收到张长勇寄来的信,信封上盖着西藏的邮戳。
信纸上写着简单的几句话,说工作很忙,高原反应严重,过年回不来。
苏桂巧每次收到信都会反复看好多遍。
她用手指摸着那些字迹,试图从中找到丈夫的温度。
有一年过年,家家户户都团圆了。
只有苏桂巧家的桌上少了一个人,晨晨看着空荡荡的椅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婆婆叹了口气,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埋怨说道:
"长勇也真是的,这么多年连个过年都不回来,难道工作比家里人还重要吗?"
苏桂巧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一粒米都咽不下去。
她心里也委屈,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大年初一,村里人都穿着新衣服走亲戚,苏桂巧牵着晨晨的手去给婆婆的娘家拜年。
路上碰到好几个熟人,他们都会问同样的问题。
张长勇怎么又没回来过年啊,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苏桂巧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涨红了脸。
她攥紧了晨晨的手,加快脚步往前走,耳边的风声都盖不住那些闲言碎语。
回到家里,苏桂巧坐在床边。
她从枕头下拿出那个装汇款单的铁盒子,一张一张数着,从最初的500到后来的800。
这些钱让她和晨晨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家里欠的债都还清了,还存下了一些积蓄。
可是苏桂巧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她不缺钱,她缺的是一个完整的家,是晨晨的爸爸,是她的丈夫。
晨晨12岁那年,镇上开始有人用上了手机。
苏桂巧咬咬牙花了600块买了一个最便宜的,她想给张长勇打电话。
可是她翻遍了所有的信件,都没有找到张长勇的联系方式。
信封上的地址也只是一个单位名称,没有电话号码。
苏桂巧只好给那个地址写信。
她在信里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求张长勇给她打个电话,她想听听他的声音。
等了整整三个月,苏桂巧的手机终于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她按下接听键,声音颤抖着喊道:"长勇,是你吗?是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张长勇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的声音比以前沙哑了很多说道:
"是我,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了,我这边工作实在太忙,没时间往家里打电话。"
苏桂巧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
"长勇,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晨晨都12岁了,他想爸爸,我也想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张长勇叹了口气回答说:
"再等等吧,我这边的项目还没结束,等结束了我就回去,你和晨晨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桂巧还想再说什么,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她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那里,心里又喜又悲。
从那以后,苏桂巧每天都抱着手机,希望张长勇能再打来电话。
可是大部分时候打过去都是关机或者无法接通。
偶尔接通了,张长勇也是说两句就匆匆挂断。
他说那边信号不好,通话费用太贵,让她不要经常打。
苏桂巧每次挂了电话都会哭。
她觉得自己和张长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那个曾经熟悉的男人变得越来越陌生。
晨晨14岁的时候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
苏桂巧高兴得连夜给张长勇打电话,想让他知道儿子有出息了。
电话接通后,苏桂巧兴奋地说道:
"长勇,晨晨考上县重点了,全校就20个名额,咱儿子争气啊。"
张长勇在电话那头笑了,声音里带着欣慰说道:
"好好好,不愧是我儿子,你辛苦了,我下个月多给你寄点钱,让晨晨好好读书。"
苏桂巧抹了抹眼泪,鼓起勇气问道:
"长勇,晨晨去县城上学,你能不能回来送送他?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你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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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苏桂巧能听到张长勇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久他才艰难地说道:
"我也想回去,可是真的走不开,你跟晨晨说,爸爸对不起他。"
苏桂巧的心一下子凉透了,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声说道:
"那好吧,你注意身体,我和晨晨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苏桂巧坐在床边哭了整整一夜。
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丈夫就能回家,而张长勇就不行。
第二天送晨晨去县城,苏桂巧给儿子整理行李的时候,晨晨突然问道:
"妈,我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苏桂巧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她抬起头看着已经长得比自己高的儿子,声音颤抖着说道:
"晨晨,别乱说,你爸爸工作忙,他心里是有我们的。"
晨晨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小声说道:
"可是我都14岁了,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快忘了,每次同学问起我爸爸,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桂巧把儿子搂进怀里,她拍着晨晨的背,声音坚定地说道:
"晨晨,等你高考完,妈带你去西藏找你爸,咱们一家人好好团聚。"
晨晨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声音里带着期待问道:
"真的吗?我们真的能去找爸爸吗?"
苏桂巧点点头,她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12年她等得够久了,是时候去看看张长勇到底在做什么了。
晨晨在县城上学的三年,苏桂巧一个人在家里忙活着。
她除了种地,还在镇上的服装厂打零工。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干到半夜才回家,婆婆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卧床不起。
苏桂巧一边照顾婆婆,一边攒钱,她要攒够去西藏的路费,要带着儿子去找张长勇。
张长勇的汇款从来没有断过。
每个月准时寄回800块,偶尔还会多寄一些,说是给晨晨的学费。
苏桂巧把这些钱仔细地分成几份。
一部分给婆婆看病,一部分供晨晨上学,剩下的都存起来。
她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经常拿出那些旧信件和汇款单,一遍又一遍地看,试图从中找到张长勇的踪迹。
3
有一次她仔细看汇款单,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汇款的邮戳地址好像不太一样。
有些是拉萨的邮戳,有些却是别的地方。
苏桂巧看不懂那些地名,她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第二天她拿着汇款单去找村里唯一读过大学的张老师,指着上面的字问道:
"张老师,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哪里?"
张老师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邮戳好像不是西藏的,但是字迹有些模糊,我也不太确定。"
苏桂巧的心咯噔一下,她接过汇款单,手抖得厉害,声音发颤地问道:
"张老师,会不会是邮局盖错了?或者是转寄的关系?"
张老师摇摇头,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说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去邮局问问刘师傅,他在那里干了几十年,应该知道。"
苏桂巧道了谢,拿着汇款单急匆匆往邮局跑,她的心跳得厉害,脑子里乱成一团。
刘师傅看了汇款单,又翻出以前的存根对比了一下,挠着头说道
:"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汇款这种事情,只要钱到了就行,管它是从哪里寄的呢。"
苏桂巧勉强笑了笑,她拿着汇款单往回走。
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重,她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回到家里,婆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地说道:
"桂巧,我怕是不行了,我想见张长勇最后一面,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吧。"
苏桂巧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握着婆婆干枯的手说道:
"妈,您别乱说,您会好起来的,我这就给长勇打电话。"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张长勇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苏桂巧大声喊道:"妈病重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你能不能请假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张长勇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真的走不开,这边正在关键时刻。"
苏桂巧的声音拔高了,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说道:
"张长勇,那是你妈啊,她养了你这么大,现在快不行了,你连见都不见一面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苏桂巧能听到张长勇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久他才说道:
"你先照顾好妈,我会多寄点钱回去,让她看最好的医生。"
苏桂巧的心彻底凉透了,她哽咽着说道:
"钱不能代替一切,妈想要的是见你一面,不是钱。"
可是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苏桂巧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那里,婆婆在床上叹了口气,眼泪从眼角滑落。
婆婆用尽力气说道:
"算了,可能这就是命,我这辈子是见不到张长勇了。"
苏桂巧擦干眼泪,她握着婆婆的手,声音坚定地说道:
"妈,您会见到长勇的,等晨晨高考完,我就带他去西藏,把张长勇带回来。"
婆婆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
苏桂巧给婆婆喂药的时候,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不管怎么样,这次她一定要去西藏看看,看看张长勇到底在做什么。
坐在开往西藏的火车上,苏桂巧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
晨晨趴在窗边,眼睛盯着外面,嘴里不停地说着话,声音里满是兴奋说道:
"妈,你看那边的山好高啊,我们是不是快到西藏了?"
苏桂巧摸了摸儿子的头,温柔地说道:
"还早着呢,要坐三天三夜的火车才能到拉萨,你慢慢看吧。"
火车上的人很多,有去西藏旅游的年轻人,有去那边做生意的商人,还有和她们一样去找亲人的。
三天三夜的火车终于到了拉萨。
苏桂巧和晨晨背着行李走出车站,高原的阳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晨晨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胸口说道:"妈,我怎么觉得喘不过气来,心跳得好快。"
苏桂巧赶紧扶住儿子,她自己也感觉头有点晕,呼吸有些困难,旁边有人告诉她说道:
"这是高原反应,过两天就适应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母子俩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招待所。
苏桂巧放下行李就拿出那张纸条,准备按照地址去找张长勇。
招待所的老板是个本地人,他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地方我知道,不过好像那边的部队早就搬走了,你们最好先去问问。"
苏桂巧的心咯噔一下,她紧张地问道:"搬走了?那搬去哪里了?"
老板摇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去那边问问吧,或者去相关部门查一查。"
苏桂巧谢过老板,带着晨晨按照地址找过去。
他们走了很久,穿过好几条街道,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大院子,门口站着工作人员。
苏桂巧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晨晨走了过去。
她颤抖着双手递上纸条,声音里带着紧张和期盼小心翼翼地问道:
"同志,我找张长勇,他是12年前来的。"
部队的工作人员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
又翻开厚厚的登记册查找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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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着苏桂巧,皱着眉头说道:
"大姐,你说的这个部队早在好几年前就撤了,而且我翻了所有的记录,从来没有叫张长勇的人。"
苏桂巧觉得天旋地转,她的腿一软,要不是晨晨扶着,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着说道:
"不可能,我丈夫就是在这里工作,他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还有信件,都是从这里寄出去的。"
工作人员同情地看着她,摇着头说道:
"大姐,我没有骗你,你看这是我们的档案,上面确实没有叫张长勇的人,你会不会记错地址了?"
苏桂巧从包里翻出那些旧信封,把上面的地址指给工作人员看,声音里带着哭腔说道:
"你看,这是我丈夫寄来的信,上面写的就是这个地址,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工作人员接过信封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个地址确实是我们单位,但是信封上的邮戳好像有点问题,你要不去邮局问问?"
苏桂巧接过信封,手抖得厉害。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晨晨赶紧扶住她。
晨晨的脸色煞白,声音里带着恐慌问道:
"妈,这是怎么回事?爸爸不在这里,那他在哪里?"
苏桂巧说不出话来,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12年的等待,12年的坚守,难道都是一场骗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