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孩子大学开学当晚，妻子摔碎了女儿的平板，我妈躲在卧室里不敢出声。
我蹲在厨房抽烟，耳边传来妻子歇斯底里的哭喊：“我花了几十万，就拿这个报答我？”
我艰难地挪到一片狼藉的客厅，地上是那个被摔得粉碎的平板电脑。
我知道，这些碎片就像我们家的关系一样，散落一地，再也拼不回来了。
女儿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妻子则站在阳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人家大学都是北京、上海，你倒是好，考了半天没动地方！学校几步走到头，宿舍 8 个人一个屋，都转不开身子！你看看人家！四个人一个屋，还上床下桌！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我花了几十万补课，你就这么报答我！”
屋里一片死寂，和之前一点也不一样。
还记得女儿通知书刚下来时，媳妇还鼓励孩子：“不是 985，不是 211，有啥关系，只要我女儿努力了，就值得！”
当时我还纳闷她怎么这么平静，直到后来送孩子去大学，她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出来后脸色就彻底变了，我心里也明白，她是彻底绝望了。
其实，这样的场景我已经在脑海里预演过无数次，但当它真实发生时，那种刺痛还是新鲜得像刚撕开的伤口，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它会发生在孩子开学的第一天。
我女儿从四年级就开始补课，那时她语文只能考 50 分，数学 40 分。
我曾经劝过妻子，孩子不是读书的料，不如顺其自然，可我那要强的妻子根本听不进去。她就是这样，别人家孩子有的，咱家孩子必须有更好的，别人家孩子吃汉堡，咱家孩子就得吃全家桶。
这些年她一直这样，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把最好的都给孩子，还总挂在嘴边一句话：“不行！我不能让我女儿像你一样，一个月只挣 3000 块钱！”
为了达到目的，媳妇不分任何场合贬低我，其实也不算贬低，我的确挣得少 —— 我月入 3000，她月入 3500，可我们却要支付每小时几百块的补课费。
这样的日子一持续就是十多年，从小学到高中，我和妻子从来没有休息日。
朋友同事周末要么去旅游，要么去聚会，而我和妻子永远只能蹲在校门口，或者补课机构的门口等着孩子。女儿也没有休息日，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她每周只有周末下午能休息两个小时。
我俩工资都不高，为了凑补课费，媳妇让我妈妈把农村的房子卖了。
我爸爸去世得早，妈妈一直一个人在老家住，没办法，她只能把房子卖了，暂时住在一个亲戚家。
可亲戚家条件也有限，妈妈在那儿连吃个鸡蛋都不好意思。
我看着心疼又愧疚，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妈妈接到城里和我们一起住，可没想到，媳妇因为孩子成绩不好，天天在家撒泼，妈妈只能每天躲在卧室里不敢出声，晚上上厕所都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媳妇还总因为补课费不够抱怨，经常说：“看看人家的婆婆，嘎嘎有钱！”
每次听到这话，妈妈都偷偷落泪，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觉得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了。
尤其是到了高中，当媳妇发现女儿的成绩还是没什么起色，彻底无望后，心理就完全失衡了。
当然，她在女儿和老师面前还会装作很平静，但骨子里那种憎恨的劲儿，每天都藏不住。
女儿也被这种氛围压得喘不过气，每天早起不敢在家吃饭，怕惹妈妈不高兴，就直接跑去上学。其实我知道，女儿已经很努力了，她也清楚这些年花出去的钱回不来了，可她只是个孩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女儿平时唯一的解压方式就是看平板，那是她生日时我妈妈节衣缩食买给她的。
可每次孩子成绩不好，媳妇就拿平板说事，说：“多余买那个平板，把孩子都给害了！” 每到这个时刻，妈妈心里都无比难受。
其实，媳妇对妈妈有意见，还因为当年妈妈说过一句话 —— 妈妈之前在农村教过几天书，知道学习不能硬逼，就说：“补课费我可以给你们凑，但别让孩子太累，不是每个孩子都能站在巅峰。”
可媳妇听到这话就炸了，吼着：“有这样的姥姥，孩子还能好？”
高三下学期，老师找媳妇谈话，说孩子成绩突飞猛进，有希望考上好大学，让我们多关注孩子的情绪。
从那以后，媳妇彻底像打了鸡血一样，看谁都高兴，不仅主动给我妈妈打洗脚水，还帮孩子给平板、手机充电，甚至给我买好烟好酒。
可我、妈妈和女儿三个人都紧张兮兮的，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她哪天会忽然又变回之前的样子。
孩子的好成绩像是暂时拯救了我们一家。
临近高考，孩子的成绩次次都有进步，当然，这个优秀是相对她之前的成绩来说的。
老师说：“孩子 211 应该问题不大，985 也有希望。”
这话彻底让媳妇疯了，她提前订好了升学宴，连孩子高考后的旅游路线都规划好了。
我劝她别这么早准备，万一考不好怎么办，可她瞪着我：“不会有万一！”
我知道，她这是给自己下了赌注，这些年我们家为了孩子补课，投进去几十万，加上我妈妈卖房子的钱和她所有的积蓄，要是孩子考不好，不仅这个家要散，我妈妈可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些我都有心理准备。
媳妇天天鼓励孩子，还忙着料理升学宴的各种细节，把孩子弄得特别紧张。
妈妈强撑着，委婉地跟媳妇说：“能不能先放一放这些事，孩子现在学习才是主要的。” 可媳妇却亲了妈妈一口，笑着说：“妈，放心吧，这次一定能考好！到时候你和孩子一起去旅游，我和你儿子不去，你们想吃啥吃啥，想去哪去哪！” 妈妈听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高考临近，媳妇更是离谱，每天都坐在孩子旁边陪着，弄得孩子根本没法安心学习，有时候孩子都学完了，她还睡在孩子书桌旁边。
每天早上三点，她就起来给孩子准备早饭，弄得我们一家人都睡不好，可她却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每天早上都哼着小曲，送孩子上学时，其他家长还问我：“你媳妇怎么这么高兴，跟变了个人似的？”
高考前订宾馆，我说订个普通的就行，家里已经没多少钱了，而且我家离考场就一站地，没必要花那冤枉钱。
可媳妇却笑了：“那怎么能行，必须订最贵的！”
最后选的宾馆一天一千多，连开了三天。
高考用房间只用两天半，我说最后半天别开了，晚上孩子就能回家了，可媳妇急眼了：“那怎么可以！” 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她已经彻底不管不顾了。
孩子出考场时，一般家长都不会马上问考试情况，可我媳妇拿着书本，非要让孩子写出答案对题，结果弄得孩子下一个科目考试时心情极差。
高考结束后，孩子自己算了一下分数，说 211 肯定没希望了。
出乎意料的是，媳妇当时特别平静，还亲了孩子一口说：“没事，啥学校都一样，妈妈都满意！”
可等到去孩子学校报到那天，媳妇的脸色就不对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