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非真实历史内容!含有虚构创作部分,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请理性阅读。
“嫂子……”
沙哑的嗓音从满面尘灰的乞丐口中挤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身着龙袍的朱元璋,就这么站在破败的茅屋前,对着那个瘦骨嶙峋的女人。
他身后的锦衣卫鸦雀无声,明黄的龙旗在萧瑟的秋风中咧咧作响,像一团烧不尽的烈火。
女人,李翠莲,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从惊恐,到迷茫,最后定格成一片死寂的灰烬。
是他。
真的是重八。
朱元璋往前一步,声音里压抑着雷霆万钧的悲怆与愤怒。
“是俺,重八。”
“你……为何……为何连一碗好饭,都不能给俺?”
他的手,还端着那碗散发着酸腐气味的米汤,碗沿冰冷,刺得他指骨生疼。
李翠莲没有哭,没有下跪求饶,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
她只是看着他,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那笑容里是无尽的悲凉与荒唐。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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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南京,紫禁城,深夜。
朱元璋猛地从龙床上坐起,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又做那个梦了。
梦里,还是元末的濠州,天灾人祸,赤地千里。
父母的尸身就那么并排躺在破席上,大哥朱兴龙的脸蜡黄蜡黄的,了无生气。
他想喊,喉咙里却像堵了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想去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在无边的黑暗中越飘越远。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御书房里回响。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光辉洒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映出他孤单的身影。
他缓缓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望着那轮故乡的月。
“咱如今是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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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
“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
可大哥、大嫂,还有咱那未见过几面的侄儿,他们过得咋样?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疯长,再也无法遏制。
奏折上写的都是国泰民安,盛世太平。
可濠州的父母官,报上来的也都是风调雨顺,家家富足。
是真的吗?
他心里没底。
那片埋葬了他所有亲人的土地,如今究竟是何模样?
他亏欠最多的,便是那个早早替他扛起家庭重担的大哥朱兴龙。
如今,大哥唯一的血脉,他唯一的嫂子,过得还好吗?
“备驾。”
他对着阴影处低喝一声。
“不,不用。”
他随即又摆了摆手。
“咱要自己回去看看。”
他要脱下这身龙袍,换上布衣,重新做回那个濠州钟离乡的朱重八。
他要亲眼去瞧一瞧,他用血与火打下的江山,是否真的庇护了他最想庇护的亲人。
这个决定,遭到了所有心腹的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
“濠州路远,倘有歹人……”
“龙体安危,系于国本啊!”
朱元璋一概不听。
他心意已决。
最终,他只带了十几名最精锐的锦衣卫,扮作随从。
而他自己,则换上了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脸上用草灰抹得又黄又黑,看上去就像一个落魄潦倒的行脚商人。
不,更像一个逃荒的乞丐。
一行人,一队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南京城的夜色里。
目的地,濠州,钟离乡。
那个他出生,也埋葬了他前半生所有幸福的地方。
就在朱元璋离开南京的第三天清晨。
濠州,钟离乡。
一缕炊烟从一间破败得仿佛随时会塌掉的茅草屋顶升起。
“你个杀千刀的婆娘!把饼子还给俺!”
尖锐的叫骂声划破了村庄的宁静。
李翠莲一手叉腰,一手死死护着怀里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正对着门口一个身材壮硕的妇人怒目而视。
“呸!王家的,你少在这放屁!”
“你家的鸡啄了俺家的菜,俺拿你半块饼子,算是便宜你了!”
“你家的菜值半块饼子?金子做的啊!”
“俺说是就是!”
李翠莲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比对方还要高八度,那股子泼辣劲,让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退避三舍。
“你……”
壮硕妇人被她的气势镇住了,指着她你了半天,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走了。
“晦气!”
李翠莲朝地上啐了一口,这才转身进屋,迅速插上了门栓。
门外的凶悍瞬间褪去。
她靠在门板上,身体微微发抖,脸上满是疲惫与后怕。
“娘……”
一个怯怯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瘦得像根豆芽菜,正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她。
他是李翠莲的儿子,狗儿。
李翠莲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走到儿子身边,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狗儿不怕,娘在呢。”
她摊开手里的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已经有些发霉的黑面饼子。
这是她从邻居的斥骂中“抢”回来的。
她仔细地将饼子上的霉点一点点刮掉,然后掰成小块,塞到儿子的嘴里。
“吃吧,吃了长高高。”
“娘,你吃。”
狗儿懂事地举起一块饼子。
“娘不饿,娘喝米汤。”
李翠莲笑着摇了摇头,端起灶台上的一碗清可见底的米汤,一饮而尽。
自从五年前那场大饥荒,丈夫朱兴龙为了把最后一口粮食留给刚出生的儿子和她,活活饿死在床板上之后,她就变了。
曾经那个温婉和顺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浑身是刺的泼妇。
她必须凶。
她必须悍。
只有这样,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才能带着孩子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才能免受那些村痞无赖的骚扰,才能护住这一点点可怜的口粮。
她的尖酸刻薄,是她唯一的铠甲。
铠甲之下,是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疲惫不堪的心。
她每天都在盼着。
盼着那个传说中当了“大官”的小叔子,朱重八,能回来看看他们。
可一年,两年,五年过去了。
音讯全无。
希望,也渐渐变成了绝望。
她不敢再提那个名字,仿佛那是一个会带来更大痛苦的诅咒。
她只知道,她要让丈夫唯一的血脉,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
02
从南京到濠州的路,远比朱元璋想象的要崎岖。
他没有走官道,而是专挑乡间小路。
一路上,所见所闻,让他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
奏折上的“国泰民安”,在这里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土地被乡绅豪强肆意兼并,失去土地的农民沦为佃户,甚至流民。
地方官吏的盘剥变本加厉,苛捐杂税的名目比他这个皇帝知道的还要多。
他亲眼看到,一个老农因为交不起税,被差役活活打死在田埂上。
他也亲眼看到,一群衣不蔽体的孩子,围着一个马粪堆,争抢里面没有消化完的草料。
这,就是他的大明江山?
这,就是他许给百姓的太平盛世?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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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锦衣卫指挥使,脸色早已是一片铁青,几次想开口,都被朱元璋用眼神制止了。
“看。”
“记。”
“回去之后,一个都别放过。”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所有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越是靠近濠州,他的心就越沉。
记忆中的青山绿水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荒地和随处可见的孤坟。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当年饥荒时留下的腐败气息。
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也是埋葬了他所有温情的地方。
当“钟离乡”三个字出现在视线里时,这个在千军万马面前都面不改色的皇帝,手心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近乡情怯。
原来是真的。
他让锦衣卫在村外的林子里等候,自己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记忆中的家的方向走去。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但人,早已不是那些人了。
路上遇到的乡亲,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戒备和麻木。
他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大哥朱兴龙的家。
或者说,是家的残骸。
一座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孤零零地立在村子的最东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院墙是用烂泥和碎石胡乱堆砌的。
院子里,一个瘦弱的女人正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缝补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旧衣服。
阳光照在她蜡黄的脸上,映出一道道深深的皱纹。
是嫂子。
李翠莲。
五年,仅仅五年。
记忆中那个还有些丰腴、爱笑的嫂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朱元璋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烂的衣服,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缓缓走了过去。
03
朱元璋站在篱笆墙外,喉咙发干。
他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
或许,嫂子会认出他,然后抱着他痛哭。
或许,她会惊喜地拉着他进屋,给他做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又或许,她会埋怨他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对他又打又骂。
他都想过。
也都准备好了承受。
可眼前的景象,比他最坏的设想还要荒凉。
院子里的李翠莲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浑浊,麻木,充满了对整个世界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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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朱元璋这一身乞丐的打扮,她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朱元璋的心,沉了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口地道的濠州方言,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大妹子,行个好。”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俺是外乡来的,一天没吃饭了,给口吃的吧。”
李翠莲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手里的针线活没有丝毫停顿。
“没吃的。”
声音冷得像冰。
“要饭去别处要,俺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朱元璋愣住了。
他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一句冷冰冰的拒绝。
他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大妹子,俺看你面善。”
“俺也是钟离人,姓朱,从南边回来的。”
他特意加重了“姓朱”两个字。
他以为,这至少能让嫂子多看他一眼。
果然,当听到“朱”这个姓时,李翠-莲缝补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她的眼神,也终于从那件破衣服上,移到了朱元璋的脸上。
那眼神颤动了一下。
但仅仅是一瞬间。
随即,那丝颤动就被更深的厌恶和戒备所取代。
朱家人?
哼,朱家人。
自从五年前,朱家的人死光了,只剩下她这个寡妇和那个不知所踪的朱重八,这个姓氏带给她的,就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灾难。
她不想和任何姓朱的人扯上关系。
尤其是这种来路不明的乞丐。
她站起身,准备回屋。
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04
“大妹子,求求你了!”
朱元璋见她要走,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给口水喝也行啊!俺实在走不动了!”
他演得很逼真,身子一晃,像是随时都要瘫倒在地。
李翠莲的脚步停住了。
她转过身,烦躁地看着这个难缠的乞丐。
她的内心在挣扎。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把这个人赶走。
如今这世道,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什么歹人?
可心底里,一丝残存的善念,让她无法做到那么绝情。
毕竟,当年她也是孤儿,也曾挨过饿,也曾这样卑微地向人讨要过一口吃的。
“等着!”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转身走进了昏暗的茅屋。
朱元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透过破旧的门缝,紧张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他看到嫂子走到了灶台边。
灶台上放着两只碗。
一只碗里,是半碗清粥,米粒虽然不多,但还算干净。
另一只碗里,是一些几乎看不见米粒的汤水,颜色浑浊,上面还飘着一层淡淡的绿沫。
那是……馊的。
朱元璋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到李翠莲看了一眼那碗清粥,那是她省下来,准备晚上热给儿子狗儿吃的。
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
然后,她端起了另一只碗。
那碗散发着酸腐气味的米汤。
她自己都舍不得倒掉,准备渴的时候再喝一口的“馊饭”。
她端着碗,走了出来,重重地递到朱元璋面前。
动作粗暴,脸上满是不耐烦。
“就这些了!”
“喝完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朱元璋彻底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这碗东西,大脑一片空白。
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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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
失望。
各种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想过一千种,一万种重逢的可能。
他甚至想过,如果嫂子过得不好,他该如何弥补。
他唯独没有想过,他心心念念、愧疚了五年的亲人,会用这样一碗带着强烈侮辱性的馊饭来打发他。
他的一片真心,他千里迢迢的探望,换来的就是这个?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戾气,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几乎要当场发作,将这碗馊饭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告诉她,站在她面前的,是当今大明的皇帝!
但他忍住了。
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他想不通。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善良的女人,变得如此刻薄,如此无情?
05
朱元璋端着那碗冰冷的馊饭,没有喝,也没有走。
他心中的怒火,被一个巨大的疑问死死压住了。
他必须弄清楚真相。
他转身,默默地离开了茅屋,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他记得,村口那棵老槐树下,住着一位朱家的长辈,论辈分,他该叫一声“四爷爷”。
这位老人年轻时眼睛就瞎了,但记性却出奇的好。
朱元璋找到老槐树下时,朱四爷爷正靠在墙根下晒太阳,干枯的脸上满是皱纹。
“四爷爷。”
朱元璋走过去,蹲下身,轻声喊道。
老人的耳朵动了动,将脸转向他的方向。
“谁啊?”
“俺是……重八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从外地回来的。”
朱元璋不敢暴露身份,只能旁敲侧击。
“重八?”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努力回忆这个名字。
“哦……想起来了,兴龙的那个弟弟。”
“他不是出去当兵了吗?好些年没消息了。”
“是啊。”
朱元璋的心一紧,接着问道:“四爷爷,俺大哥……兴龙哥他……还有嫂子,他们现在咋样了?”
听到这个问题,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戚。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兴龙那孩子……是个好人啊。”
“可惜,命苦。”
老人的声音很慢,断断续续,却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地砸在朱元璋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