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儿子婚礼散场的第二天上午。
妻子唐艳蹲在客厅里整理宾客送来的礼品，各式各样的礼盒堆满了茶几。
她拎起那个最普通的花篮，眉头皱了皱，手指在底座上敲了敲。
唐艳回头冲我喊道："你过来看看，这个花篮怎么这么沉？"
我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接过花篮掂了掂分量，确实不太对劲。
唐艳用力拧动底座，咔嚓一声，底座松动了，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夹层。
她的手开始发抖，从夹层里抽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
我心跳加速，伸手接过纸袋，打开一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1
我叫李洪瑞，今年55岁，在这座城市经营着一家建材公司。
这些年生意做得顺风顺水。
除了自己的努力，更离不开一个人的帮助，那就是现任省建设厅厅长陈秋斌。
说起来，陈厅长对我有救命之恩，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那是15年前的事了。
我刚下海经商没几年，手里接了几个工程，本想着大干一场。
谁知道甲方突然出了状况，工程款迟迟不到账。
我这边工人工资要发，材料商催着要钱，供应商也在追债。
公司的资金链眼看就要断了。
我跑了好几家银行，带着所有能抵押的东西去贷款，都被一口回绝。
那段时间我每天睁开眼就是愁。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个做工程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人，说他或许能帮上忙。
那个人就是当时的市建设局副局长陈秋斌。
朋友说他为人正派，做事公道，在系统里口碑很好。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了陈局长。
我在他办公室门口站了半天，手心全是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陈局长那时候四十出头，整个人看起来很儒雅，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
他听完我的情况，没有立刻表态，只是让我先回去等消息，说他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生怕等来的是一个拒绝。
谁知道一周后，陈局长派人到我的工地实地考察，还调阅了公司的所有账目和工程记录。
又过了几天，陈局长的秘书通知我，让我下午三点到他办公室一趟。
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手心的汗擦了一遍又一遍。
进了办公室，陈局长示意我坐下，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平和地看着我。
"我让人查了你的底，这些年你做事算是本分，工程质量过硬，对工人也不错。"
我当时激动得差点站起来，连连点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局长接着说道：
"我可以帮你协调银行延期还款，另外市里有几个公建项目，你可以参与投标。"
我喉咙发紧，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
"陈局长，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陈局长摆了摆手说道：
"先别急着谢我，我有个要求，你必须保证工程质量，善待工人，诚信经营。"
他又补充说道："如果我发现你偷工减料，或者拖欠工人工资，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那一刻我是真的被他震撼了，这年头能遇到这样的好干部，实在是我的福气。
我当场就给他保证，一定会守住底线，绝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后来的事情果真如陈局长所说，银行同意了延期还款，我的公司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那几个市政项目我也参与了投标，凭着过硬的技术和合理的报价，顺利拿下了其中两个。
陈局长从来没有为我开过什么后门。
他只是给了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让我能够凭实力说话。
靠着这两个项目，我的公司不仅还清了欠款，还有了余钱继续扩大规模。
接下来的几年，公司越做越大，在本地建材行业慢慢站稳了脚跟。
我一直记着陈局长的恩情，每年春节都会带着土特产去他家拜访。
陈局长后来一路升迁，从副局长到局长，再到建设厅副厅长，前几年终于坐上了厅长的位置。
但他这个人始终保持着那份正派。
从来不主动要求我做什么，我也很识趣，不给他添麻烦。
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把他当成生命中的贵人，他也把我当成可以信任的朋友。
我们之间的这份情谊，在我看来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是用金钱买不来的真心相交。
去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审阅合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陈厅长秘书小刘的号码，我赶紧接起电话。
小刘在电话里客气地说道：
"李总，陈厅长让我通知您，他父亲下个月要过70大寿，到时候家里会办寿宴。"
我心里一动，连忙应道："一定到场，到时候我一定准时去给老人家祝寿。"
挂了电话，我靠在椅背上琢磨起来。
这可是个重要的日子，陈厅长的父亲70大寿，来的肯定都是重要人物。
我这个礼必须得好好准备，既要体现诚意，又不能失了分寸。
晚上回到家，我把这事跟唐艳说了，她正在厨房做饭，听完后擦了擦手走出来。
"那确实得好好准备，人家陈厅长当年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这次不能寒碜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次礼金准备个88万，寓意好，也能拿得出手。"
唐艳听到这个数字，脸色一变，她瞪大眼睛说道：
"你说多少？88万？这也太多了吧？"
我摆了摆手说道：
"不多不多，你想啊，陈厅长现在是厅长，去参加寿宴的都是什么人？"
"咱们送少了反而拿不出手，被人看轻了，这钱该花的时候就得舍得花。"
唐艳还是觉得不妥，她劝我说道：
"要不就送个三五万意思意思？咱们又不求他办事，没必要送这么多。"
我耐心地跟她分析说道：
"这不是求不求人的问题，这是报恩，当年要不是陈厅长，咱们公司早就垮了。"
我又说道："这些年陈厅长虽然没有直接帮咱们什么，但他的面子和人脉也让咱们少走了不少弯路。"
唐艳见我态度坚决，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些钱都是你辛苦赚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专门跑了趟银行，取了88万现金出来。
柜台的工作人员看着我取这么多现金，眼神里都是惊讶，但也没多问什么。
我找了个精致的红色礼盒，把钱整整齐齐地码放进去。
光是摆放这些钞票就花了半个多小时。
唐艳在旁边看着那一沓沓崭新的钞票，忍不住嘀咕说道：
"这么多钱，够买咱们市里两套房子了。"
我笑着安慰她说道：
"钱是死的，人情是活的，这钱花出去能换来一份长久的关系，值得。"
寿宴定在一个周末的中午，地点是陈厅长家的别墅。
那是市郊一个高档小区，环境清幽。
2
那天一早我就起来了。
我特意穿了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唐艳也化了淡妆，穿得很得体。
我提着那个红色礼盒，唐艳拎着一篮水果和营养品，我们俩开车出发了。
到了别墅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豪车，有宝马奔驰，也有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车。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陈厅长的妻子林女士，她看到我们，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她热情地招呼道："洪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老陈在客厅招待客人呢。"
我跟唐艳走进别墅，客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些面孔我认识，是本地的企业老板。
还有些人穿着得体，气度不凡，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物，我不认识但也不敢怠慢。
陈厅长穿着一身深色中山装，正在跟几位客人谈笑风生，看到我进来，他立刻起身迎了过来。
他伸出手跟我握了握，语气亲切地说道："洪瑞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我连忙回道："顺利顺利，今天是令尊的大喜日子，我怎么能缺席呢。"
陈厅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先坐，然后继续去招待其他客人。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唐艳挨着我坐。
我们环顾四周，心里暗暗估计着在座的都是些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寿宴正式开始前，按照习俗要先给寿星送礼金。
客人们排成一队，依次把礼金交给负责登记的秘书小刘。
他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手里拿着笔记本。
我看到前面几个老板送的礼金，有五万的，有十万的。
最多的一个送了二十万，小刘都认真地记录下来。
轮到我的时候，我把那个红色礼盒递了过去。
小刘接过来掂了掂，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瞳孔明显放大了，然后赶紧把盒盖合上，压低声音问道：
"李总，这是？"
我也压低声音说道："一点心意，麻烦小刘记录一下。"
小刘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认真记下了我的名字和金额，我注意到他的手微微发抖。
他拿着记录本快步走到陈厅长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陈厅长看了看本子。
陈厅长的目光朝我这边扫了过来。
我冲他微微点头示意，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
但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还朝我举了举茶杯，我也举起杯子回敬。
寿宴开始了，陈厅长的父亲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主位上，面色红润，看起来很健康。
大家依次上前敬酒祝寿，气氛热闹而喜庆，陈厅长不时地过来敬酒，笑容满面。
吃到一半的时候，陈厅长端着酒杯走到我这桌，他笑着说道：
"洪瑞啊，谢谢你来给我父亲祝寿。"
我赶紧站起来，举起杯子说道："陈厅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厅长跟我碰了下杯子，一饮而尽，我也跟着喝干了杯中酒。
他拍着我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洪瑞兄，你这份心意我记下了，实在太客气了。"
我连忙说道："陈厅长言重了，当年要不是您，我早就走投无路了，这点心意不算什么。"
陈厅长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端着酒杯去其他桌敬酒了，留下我站在原地。
唐艳小声问我说道："你看陈厅长的表情，怎么有些不对劲？"
我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今天客人太多，他累了吧，别想太多。"
寿宴过后的一个星期，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陈厅长的号码。
我赶紧接起来，陈厅长在电话里的语气跟平时一样，听不出什么异常。
他开口说道："洪瑞啊，上次寿宴的事情再次谢谢你，改天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
我心里一喜，连忙应道："好啊陈哥，您定时间地点，我随时有空。"
他笑着说道："那就下周三晚上吧，老地方见，就咱们哥俩，不叫其他人了。"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特别好，看来那88万没有白送，陈厅长专门约我吃饭。
我跟唐艳说了这个消息，她也替我高兴，说道：
"看来陈厅长是真的把你当兄弟看待。"
到了约定的日子，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餐厅，那是一家很低调的私房菜馆。
陈厅长准时到达，他今天穿着便装，看起来比在单位的时候轻松很多。
我们在包厢里坐下，服务员送上菜单，陈厅长摆摆手说道：
"不用点了，就按老规矩来几个招牌菜。"
菜很快就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聊，话题从工作聊到家庭，气氛很融洽。
聊了一会儿，陈厅长话锋一转，提到了我公司最近的情况。
他说道："洪瑞啊，我听说省里有几个新的建设项目要招标，你可以关注一下。"
我听了心里更高兴了，这说明陈厅长还是很照顾我，有好项目第一时间就想到我。
陈厅长又介绍了几个项目的基本情况，还提醒我注意哪些细节，说这些项目竞争会很激烈。
我认真地记在心里，心想这次一定要好好准备，争取拿下其中一两个项目。
吃完饭出来，陈厅长还特意送我到停车场，他拍着我的车门说道：
"洪瑞啊，继续加油。"
我点头说道："都是托您的福，没有您当年的帮助，哪有我今天的成就。"
陈厅长笑了笑，挥手告别，目送我的车开走，那天晚上我觉得特别满足。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厅长又主动约了我一次饭局，这次还带上了几个建设系统的朋友。
我在饭桌上认识了不少人脉，有项目负责人，有招标办的人，都是很有分量的人物。
有个负责人在饭桌上还主动跟我交换了名片，说他们有个项目正在招标，欢迎我们公司参与。
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自己走了大运。
跟陈厅长的关系更进了一步，业务也跟着水涨船高。
公司果然顺利拿下了一个省级工程。
虽然是通过正规投标，但我知道，陈厅长的人脉起了不少作用。
唐艳看我最近心情这么好，也跟着高兴，她说道：
"看来你那88万送得确实值，陈厅长对你更上心了。"
我得意地说道："那当然，做生意就是要懂人情世故，该花的钱一定要舍得花。"
公司的副总也恭维我说道：
"李总真有远见，跟陈厅长的关系处得这么好，咱们公司以后发展肯定越来越顺。"
我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这88万是我这辈子花得最值的一笔钱。
可是好景不长，大概过了三个月，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我打电话给陈厅长想约他吃饭，他在电话里说道：
"洪瑞啊，最近工作特别忙，改天再说吧。"
我以为他是真的忙，也没多想。
又过了一周，我听说省里又有新项目，想找陈厅长了解情况。
这次打电话过去，陈厅长接得很快，但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太一样了。
他简短地说道："洪瑞啊，项目的事情你去找招标办了解，我这边不方便多说。"
我有些疑惑，连忙说道："好的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开始不踏实。
陈厅长以前不是这个态度，他虽然公私分明，但对我说话总是很亲切。
又过了半个月，快到春节了，按照往年的惯例，我会去陈厅长家里拜年。
我提前打电话跟他约时间，电话那头陈厅长沉默了几秒钟。
他才开口说道："洪瑞啊，今年春节我可能要回老家，就不在市里了。"
我连忙说道："那没关系，您回来了我再去拜访，或者我现在就去一趟也行。"
陈厅长的语气有些急促，他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今年就不用走动了，大家都忙。"
这下我真的感觉不对劲了，陈厅长明显是在疏远我，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
春节期间我给陈厅长发了短信拜年。
他回复得很简短，就几个字，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亲切感。
唐艳也觉察到了异常，她担心地问道：
"是不是你哪里得罪了陈厅长？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这才三个月就变成这样。"
唐艳猜测说道："会不会是你送的礼太重了，让他有负担？"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当时他明明很高兴地收下了，还说记住了这份情。"
过完年，我又试着联系了几次陈厅长，想约他见面聊聊，但每次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推脱。
我甚至专门去了趟他办公室，秘书小刘说陈厅长在开会，让我改天再来。
但我明明看到他的车就停在楼下，办公室的灯也亮着，这明显是在躲着我。
这种被疏远的感觉让我很难受，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拿起电话想打给陈厅长。
手指停在号码上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我摆摆手说道："没什么，你忙你的去吧。"
副总出去后，我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春天的阳光照进办公室，但我心里却觉得冷。
我想不通，明明之前关系那么好，为什么突然就变了，难道真的是我哪里做错了？
3
时间很快到了五月份，儿子李阳的婚礼定在这个月的周末。
全家人都在忙着筹备婚礼，唐艳每天都在张罗各种事情，从酒店布置到宾客名单，事无巨细。
李阳和他女朋友小雯从省城回来帮忙，两个年轻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唐艳拿着宾客名单，她走过来问我说道：
"洪瑞，陈厅长那边你打算怎么安排？要不要给他留主桌的位置？"
我犹豫了一下，这几个月陈厅长一直在疏远我，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参加婚礼。
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我的恩人，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到位。
我点了点头说道："留吧，主桌给他留个最好的位置。"
唐艳看出了我的顾虑，她小声说道：
"你说陈厅长会来吗？要不你提前跟他打个招呼？"
我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陈厅长，告诉他李阳要结婚了，希望他能来喝喜酒。
短信发出去后，我盯着手机屏幕等回复。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直没有回音。
我有些失落地把手机放下，唐艳安慰我说道：
"可能他在开会没看到，等会儿应该就回了。"
到了晚上，我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是陈厅长回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短，只有几个字，他说道："恭喜，到时见。"
看到这条短信，我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答应会来，这说明他还是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唐艳和李阳，李阳高兴地说道：
"陈叔叔能来太好了，他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继续筹备婚礼，我特意叮嘱酒店把主桌布置得更讲究一些。
婚礼前一天，我又检查了一遍所有的安排，确保每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唐艳笑我说道："就是办个婚礼而已，你搞得跟国家大事似的，放轻松点。"
我认真地说道：
"儿子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我当然要重视，而且陈厅长要来，更不能出任何差错。"
婚礼当天早上，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李阳一大早就去接新娘了。
我和唐艳在酒店门口迎接宾客，客人们陆续到来，现场热闹非凡。
我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留意着酒店门口，心里盼着陈厅长能早点到。
主桌的位置一直给他空着，那是最靠近舞台的位置，视野最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是陈厅长还没有出现。
我开始不安起来，不时地看向门口，心里祈祷着他不要爽约。
就在这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我以为是陈厅长来了，连忙迎上去。
车门打开，下来的却是陈厅长的司机老张，他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花篮。
老张快步走到我面前，他的神色有些尴尬，似乎不太好意思。
他把花篮递给我，语速很快地说道：
"李总，实在不好意思，陈厅长今天临时有个紧急会议，实在脱不开身。"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机械地接过那个花篮，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老张又补充说道："陈厅长让我代表他送上祝福，祝李阳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完这句话，老张就匆匆上车离开了，连多待一分钟都没有。
我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个花篮，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唐艳走过来，看到我的表情，小声问道："陈厅长不来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把花篮递给工作人员，转身走进酒店大厅。
我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但心里已经凉了半截，88万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吗？
婚礼如期开始，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李阳和小雯站在舞台中央。
我坐在主桌上，看着那个空着的位置，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周围同桌的都是我的生意伙伴。
他们也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
我的一个老朋友老刘凑过来，他压低声音说道：
"洪瑞，陈厅长怎么没来？我记得你们关系挺铁的。"
我勉强笑着说道："陈厅长临时有重要会议，公务繁忙，能派人来送祝福已经很好了。"
另一个做房地产的老板也接话说道：
"听说你去年给陈厅长他爸过寿送了大礼，今天他就派司机送个花篮？"
他的话音刚落，桌上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有人小声嘀咕说道："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怎么说也该亲自来一趟。"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用喝酒来掩饰心里的尴尬，酒精在喉咙里烧灼着。
唐艳察觉到气氛不对，她用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示意我别太在意。
但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在场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他们都看得明白，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陈厅长在疏远我，甚至可以说是在冷落我，去年的88万，今年就换来一个花篮。
这种落差不仅是礼物轻重的问题，更是一种关系的暗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
婚礼进行到一半，要开始敬酒环节了，我端着酒杯站起来，脸上努力保持着笑容。
每到一桌，我都要说几句感谢的话，然后一饮而尽，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
有几个生意伙伴在敬酒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我和陈厅长的关系。
他们问道："李总，你跟陈厅长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今天他没来？"
我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工作忙，你们别想太多。"
但我知道，越是这样解释，反而越让人觉得有问题，这种事情越描越黑。
唐艳看出了我的情绪不对，她走过来轻声说道：
"洪瑞，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是儿子的大喜日子。"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去敬酒，但心里始终有个疙瘩解不开。
敬到后面几桌的时候，我已经喝得有些晕了，脚步都有些不稳。
李阳过来扶着我，他担心地说道："爸，您少喝点，别喝醉了。"
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没事，今天高兴，爸多喝点没关系。"
婚礼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才结束，宾客们陆续散去，现场慢慢安静下来。
李阳和小雯去婚房了，我和唐艳留下来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
酒店的工作人员把所有的礼品都收拾好了，装在几个大纸箱里。
那个陈厅长派人送来的花篮也在其中。
它跟其他宾客送的花篮放在一起，看起来毫不起眼。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那个花篮，它真的很普通，上面只有一张简单的贺卡。
贺卡上的字是秘书小刘代笔的，内容也很公式化，完全没有任何私人感情在里面。
唐艳叹了口气说道：
"唉，也不知道陈厅长到底怎么想的，这几个月的态度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个花篮出神，心里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唐艳在旁边也睡不着，她翻了个身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咱们想多了？也许陈厅长真的是有事？"
我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再忙也能抽出时间来一趟。"
我又说道："他这是故意不来的，是在给我一个信号，告诉我他在疏远我。"
唐艳担心地说道："那怎么办？你要不要找个机会跟他当面聊聊？"
我苦笑说道："他现在明显在躲着我，我怎么找机会跟他聊？而且这种事情我也不好主动问。"
唐艳又说道："那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去年那88万的事情？是不是送太多了反而让他有负担？"
我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是，当时他收下的时候挺高兴的，还说记住了这份情。"
我们两个就这样说着话，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婚礼过后的第二天是周一，我本来打算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但是刚走到客厅，就听到唐艳在那边发出一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震惊。
她的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发抖，她指着地上说道：
"洪瑞，你快看，这花篮里藏着东西。"
我走近一看，那个陈厅长派司机送来的花篮已经被拆开了，底座的夹层露了出来。
看着夹层里面的东西，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