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妈在疗养院里住得挺好的,我们这个月多给她请个护工吧。”
丈夫高翔的话语里充满了孝顺,而我看着银行账户里那串高昂的数字,心里只觉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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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林婉,今年三十四岁。
我不是什么天之骄女,也没有显赫的家世。
我的父母是小城里的普通工人,他们教给我最宝贵的东西,不是金钱,而是两个词:独立和体面。
母亲常说,女孩子,手心不能朝上,自己挣来的,花得才安心。
父亲则告诉我,做人要有自己的底线,别人对你好,你要加倍奉还;别人要是欺负你,你也得有不让步的骨气。
所以,我从小就很拼。
我一路从镇上的小学,考到市里的重点中学,再到一线城市的知名大学。
大学毕业后,我没像很多同学那样,挤破头去考公务员或者进国企。
我选择了一家初创的互联网公司,跟着老板,从零开始干。
那些年,我几乎是以公司为家。
通宵加班是常态,泡面饼干是标配。
我用十年的时间,从一个最底层的销售,做到了公司的营销总监,拿到了公司的期权股份。
我在这个城市里,有了自己的房子,车子,和一份足以让我活得非常体面的收入。
我的性格,就像我的人生履历一样,干脆利落,目标明确。
我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也信奉成年人世界里的契约精神。
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我都要求绝对的忠诚和坦白。
我可以对你好,把我拥有的一切都与你分享。
但前提是,你不能骗我。
因为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02
我和丈夫高翔,是大学同学。
他当时是学生会主席,意气风发,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
而我,只是个埋头苦读,穿着朴素的普通女生。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产生交集。
是他主动追求的我。
他说,他见多了那些咋咋唬唬的女孩子,就喜欢我身上这股安静又坚韧的劲儿。
他的追求很热烈,也很浪漫。
他会算好我下课的时间,在图书馆门口等我。
他会记得我随口说过想吃的东西,跑遍半个城市给我买来。
在我因为学业压力而焦虑的时候,他会陪着我,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走,听我倾诉。
在那样一个年纪,很少有女孩子能抵挡住这样的攻势。
我沦陷了。
毕业后,我们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这个城市。
我进了创业公司,开始了我的拼搏之路。
高翔则考进了他专业对口的一家设计院,成了一名建筑设计师。
起初的几年,我们和所有在大城市打拼的情侣一样,住在租来的小房子里,日子过得清苦,但很甜蜜。
转折点,发生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年。
我所在的公司拿到了关键的一轮融资,发展迅猛,我的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
而高翔,在设计院里却过得不温不火。
他性格有些清高,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也不愿意去迎合领导和客户。
慢慢地,我们之间的经济差距,越来越大。
我买了房,买了车,而他的工资, barely 够他自己的日常开销。
我们的生活模式,也渐渐变成了我主外,他主内。
我负责赚钱养家,他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庭上。
对此,我没有任何怨言。
我认为,婚姻是伙伴关系,分工不同而已。
只要我们彼此相爱,目标一致,谁多付出一点,都无所谓。
高翔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婆婆,身体一直不好。
三年前,她得了一场中风,虽然抢救了过来,但留下了后遗症,行动不便,需要专人照顾。
高翔是独生子,提出想把母亲接到我们家来。
但我工作实在太忙,经常出差,根本无力照顾。
于是我主动提出,把婆婆送到全市区最好的一家高端私立疗养院去。
那家疗养院,环境堪比五星级酒店,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和护工二十四小时看护。
当然,费用也极其昂贵,一个月要三万多。
这笔钱,我二话没说,承担了下来。
高翔当时非常感动,抱着我说:“老婆,谢谢你,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婆婆也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说我比亲生女儿还亲。
我当时觉得,我做的一切,都值得。
我用我的能力,为我爱的人,撑起了一片安逸的天空。
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同等的回报和珍惜。
但事实证明,人性,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和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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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我发现高翔可能出轨的那个瞬间,非常平淡。
那天我提前下班回家,想给他一个惊喜。
我打开门,家里没人。
我换鞋的时候,看到玄关的柜子上,放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奢侈品牌的首饰盒。
是空的。
我当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没多想。
高翔回来后,我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桌上那个首饰盒是哪来的?”
他正在倒水,手明显地抖了一下,水都洒了出来。
“哦,那个啊。”他背对着我,语气有些不自然,“一个客户送的,就是个空盒子,没什么东西,我随手就放那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追问。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在撒谎。
从那天起,我开始留心。
我不是那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会轻易下任何判断。
我发现,他最近“加班”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他是一家设计院的普通设计师,手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项目,哪里需要天天加班?
他开始变得手机不离手,洗澡的时候都要带进浴室。
我跟他说话,他常常心不在焉,眼神躲闪。
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了他的信用卡账单。
上面有一笔消费记录,是在一家我从没去过的,情侣主题的西餐厅,消费金额是1314元。
时间,是他某次“加班”的晚上。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但我依然没有动声色。
我需要一个百分之百肯定的,无法辩驳的证据。
我背着他,去移动营业厅,调取了他最近三个月的通话详单。
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的频率非常高。
他们几乎每天都通话,而且通话时间,大多是在深夜。
有时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我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我用我的另一个手机号,搜索了那个号码的微信。
微信的头像是是一个年轻女孩的自拍,长得很漂亮,笑得很甜。
她的朋友圈背景,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她戴着一条项链,笑意盈盈地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
那个男人,虽然只露出了一个侧脸,但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高翔。
而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正是我之前在那个首饰盒的品牌官网上,看到过的最新款。
价格,五万六千块。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都拼凑完整了。
我坐在车里,手里攥着那张打印出来的通话详单,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刺眼的照片。
我没有哭。
我只是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用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攥住了,疼得无法呼吸。
十年。
我用我最宝贵的十年青春,和全部的真心,去经营一段感情,一个家庭。
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到头来,却发现,这可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04
我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我没有回家。
我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江边,一个人,坐到了天亮。
江风很冷,吹得我头脑异常清醒。
我想了很多。
从我们大学时相识,到毕业后一起打拼,再到我们结婚,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
我想,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是我不够好吗?是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吗?
但想来想去,我发现,我没有错。
我努力工作,是为了让我们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承担了家里几乎所有的开销,包括他母亲昂贵的疗养费,是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我给了他我能给的一切。
是他,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既然契约已经失效,那么,建立在这份契约之上的所有权利和义务,也应该重新进行清算。
天亮的时候,我做出了决定。
我不会立刻就去跟他摊牌。
那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为他的背叛,付出他应付的,甚至是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我要让他明白,我林婉给得起,也同样,收得回。
我开车回到公司,像往常一样,处理工作,开会。
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给银行的客户经理打了个电话。
“你好,张经理。麻烦你帮我操作一下,把我名下那张尾号为8864的信用卡,每个月自动扣款支付‘康泰疗养院’费用的业务,取消掉。”
“是的,立刻取消。从这个月开始。”
那张卡,是我专门用来支付婆婆疗养费的。
第二件事,我给康泰疗养院的财务部门,打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1208号房,高秀兰女士的家属林婉。”
“我通知你们一下,从这个月开始,我将不再负责高秀兰女士在贵院的一切费用。”
电话那头的财务人员愣了一下,“林女士,您是谁…?”
“我的意思是,”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从今天起,所有关于高秀兰女士的账单,请你们直接联系她的儿子,高翔先生。”
“这是他的电话号码,麻烦你记一下。”
我报出了高翔的手机号。
“如果他拒绝支付,或者无法支付,那么,请你们按照贵院的规定,进行相应的处理。”
“好的,林女士,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感觉,压在我心口的那块巨石,被搬开了一角。
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一场硬仗,还在后面。
但这第一步,至关重要。
高翔,你不是觉得你很有魅力,很有本事,可以一边享受着我提供的优渥生活,一边在外面彩旗飘飘吗?
那我就先把你最看重的“孝子”光环,给你摘下来。
我倒要看看,当你连自己母亲的疗养费都支付不起的时候,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还会不会觉得你,成熟稳重,魅力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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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做完这一切后,我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我依然每天按时回家。
我会在饭桌上,和他聊一聊公司里的趣事。
我会在他看电视的时候,给他递上一盘切好的水果。
我的表现,和过去几年里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任何不同。
我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高翔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他大概以为,他的那些小动作,做得天衣无缝。
他大概以为,我还是那个深爱着他,对他毫无保留,甚至有点“傻”的林婉。
他依然会找各种借口“加班”。
他依然会在洗澡的时候,把手机带进浴室。
有一次,他甚至还主动跟我提起。
“老婆,这个周末,我想去疗养院看看我妈,陪她待一天。”
我正坐在沙发上敷面膜,听到这话,心里冷笑了一声。
去得正好。
我抬起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好啊,是该去看看了。妈一个人在那边,也挺孤单的。你替我跟她说,我最近太忙了,等我忙完这个项目,就去看她。”
“好的,老婆你真好。”他走过来,想亲我一下。
我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了。
“别闹,敷着面膜呢。”我用最自然的语气说。
他也没在意,笑了笑,就走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一点点变冷。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格外平静。
而我知道,这场平静,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这三天里,我没有接到疗养院的任何电话。
我想,他们应该是联系上高翔了。
我也很想知道,高翔在接到疗养院催缴费用的电话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又会用什么样的谎言,来敷衍对方?
或者,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觉得不过是银行或者疗养院搞错了,到时候他去了,自然就能解决?
我猜,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在他心里,我这个“贤内助”,是无所不能的,是永远会为他处理好一切后顾之忧的。
他享受惯了。
享受到了,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程度。
周六的早上,高翔起了个大早。
他刮了胡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休闲装,还特意去楼下的水果店,买了一个很贵的水果篮。
他哼着小曲,一副孝子贤夫的模样。
“老婆,我出门了啊。”他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对我喊道。
“嗯,路上开车小心点。”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高翔的车,缓缓驶出了小区。
我知道,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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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也就是今天,丈夫高翔去疗养院看望他的母亲。
然而,当他到达那个他无比熟悉,甚至还带着一丝炫耀心理,向别人介绍过其昂贵与奢华的疗养院时,却傻眼了。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