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拿出20万,不然咱们就离婚!"李大伟站在我面前,脸涨得通红,手指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觉得头晕目眩。结婚三年,我第一次见他这般怒气冲冲,仿佛我犯了天大的错。窗外秋雨淅沥,屋内却是一场更大的风暴。
"大伟,你儿子结婚是喜事,我不是不支持,可是20万...这几乎是我所有的积蓄啊!"我声音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大伟冷笑一声:"刘慧芬,我们结婚时说好的,虽然儿女各自跟着各自,但也是一家人。现在我儿子结婚,你这个当后妈的连礼金都不愿意出,以后我们还怎么过?"
我今年52岁,和李大伟都是再婚。我前夫早逝,留下我和女儿相依为命。女儿工作后在城里买了房子,我就一个人住在乡下老屋。三年前经人介绍认识了丧偶的李大伟,他为人老实,对我也好,我们便结了婚。他有个儿子李鹏,在城里工作,平时很少回来。
没想到这平静的生活,因为李鹏要结婚的消息被彻底打破了。
李大伟转身摔门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屋里发愣——这钱,我该不该出?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我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说话声。透过窗帘缝隙,我看见李大伟和他儿子李鹏站在枣树下低声交谈。李鹏一脸不耐烦,说话时手指不时指向我们的房子。
"爸,你别磨磨唧唧的!她不肯出钱就离了算了!反正你们才结婚几年,又没有共同财产。"李鹏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字字句句却如刀子般扎进我心里。
"可是......"李大伟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可是什么?您还心软啊?我结婚不容易,买房子首付都是跟亲戚借的,彩礼钱又不够,您不帮我,难道指望她帮我?她那女儿不也在城里有房有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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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退回床边,心如刀绞。我那点积蓄是前夫留下的,加上这些年我做小生意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原本想着将来给女儿攒些嫁妆,或者自己生病时用。
中午,李大伟回来吃饭,脸色阴沉。我把他爱吃的红烧肉和清蒸鱼端上桌,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伟,我知道儿子结婚是大事,但20万对我来说真的太多了..."
"那你能出多少?"他眼睛盯着我,语气冰冷。
"我...我可以出5万..."我鼓起勇气说道。
"5万?"李大伟嗤笑一声,"你当是买白菜呢?现在彩礼少说也得30万,加上婚宴酒席、新房装修,怎么也得50万往上。我儿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他结婚都拿不出像样的彩礼!"
"可我们结婚时说好的,各自财产各自管,孩子也各自抚养..."
"那是日常开销!这是儿子结婚,大事!"他拍桌而起,"你到底是不是把我们当一家人?你要是不拿出20万,就是不认这个家!"
说完,他摔了碗筷,扬长而去。
晚上,我给女儿小雯打电话倾诉。小雯一听就火了:"妈,您千万别拿钱!这明显是他们父子合伙设的局。您想想,您嫁过去三年,他们父子什么时候把您当过家人?"
我哑口无言。确实,这三年来,李鹏回家从不叫我一声"妈",李大伟对此也从不纠正。每逢节假日,李鹏从来不会给我带任何礼物,即使我每次都会精心准备他爱吃的菜。
"妈,您别忘了您的血压高,万一将来生病需要钱怎么办?再说了,您那点钱本来就是要留给我结婚的啊!"小雯在电话那头心疼地说。
挂了电话,我坐在院子里发呆。月光洒在枣树上,影子斑驳。记得刚嫁过来时,李大伟说这枣树结的枣甜,就像我们的生活会甜蜜。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第三天,李大伟一早就出去了,直到傍晚才回来,身后还跟着李鹏和一个年轻女孩,应该是李鹏的未婚妻。
"这是我继母。"李鹏冷淡地介绍道,连名字都懒得提。
那女孩倒是有礼貌,叫了声"阿姨好",但眼神里透着审视。我强撑笑容招待他们,李大伟却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
饭桌上,李鹏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他们的婚礼计划,说女方家要求30万彩礼,新房装修至少20万,还要买车...字里行间都在暗示需要钱。
我听着心里发酸,想起我和前夫结婚时,两人骑着自行车,带着简单的行李就开始了新生活。虽然清贫,但那时的笑容是真的发自内心。
"爸,您看这事怎么办?"李鹏直接问道。
李大伟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我这边能拿出30万,其他的...还在想办法。"
我知道他是在逼我表态。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小鹏啊,"我深吸一口气,"结婚是大事,但也要量力而行。我嫁给你爸时,我们说好了各家财产各自管。我能拿出5万支持你,但20万确实拿不出来。"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李鹏的未婚妻脸色变了,李鹏更是冷笑不已:"我就知道,您从来没把我爸当自家人,也没把我当自家人!"
回到房间,李大伟终于爆发了:"刘慧芬,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存心不想这个家过下去了是吗?"
"大伟,"我平静地说,"我们结婚前说好的,财产各自管,孩子各自抚养。如果你现在反悔,那我们确实该重新考虑这段婚姻了。"
我说完这话,心里反而释然了。这三年,我操持家务,照顾李大伟的饮食起居,对他儿子也是尽心尽力。但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是个外人,只有需要钱的时候才想起我是"一家人"。
第二天,我主动收拾行李,搬回了自己的老房子。小雯听说后,立刻请假回来陪我。
"妈,您做得对!"小雯抱着我说,"他们根本就是冲着您的钱来的!"
一个星期后,李大伟来找我,说是想和好。但当他再次提起钱的事情时,我果断拒绝了:"大伟,我们还是离婚吧。"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你...你真狠心啊!"
"不是我狠心,是我看清楚了。"我苦笑道,"在你和你儿子眼里,我不过是个提款机。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离婚手续很快办好了。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轨道,虽然孤单,但心里踏实。小雯经常回来看我,比起以前,她更加关心我的生活。
有时我会想,如果当初为了维持表面和谐而妥协,拿出那20万,或许我还在李家装着幸福的样子。但那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如今,院子里的老梨树又结果了,我摘下几个最大最甜的,准备晚上小雯来时给她尝尝。这日子,虽然简单,但终于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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