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拐到大山22年,直到女儿考上大学,丈夫才把我的脚镣打开

分享至

“妈。”

黑暗中,儿子的声音像山里的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他挡在我面前,堵住了那扇通往自由的门,然后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我以为那是他舍不得我,给我的盘缠。

直到他再次开口,那句话,却比锁了我二十二年的脚镣,更让我感到冰冷和绝望。

01

这个雨天,和过去二十二年的任何一个雨天,都没有什么不同。

雨水顺着茅草屋顶的缝隙滴落下来,砸在地面洼处的水坑里,溅起一圈圈浑浊的涟漪。

我叫林秀。

至少在被带到这座大山之前,我叫这个名字。

现在,村里人只叫我“大山口的那个”。

我坐在小木凳上,望着门外。

门外是连绵的雨幕,雨幕后面,是连绵的青山。

别人眼里的好山好水,于我而言,是一座囚禁了我二十二年青春的牢笼。

左脚脚踝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深入骨髓的凉意。

那是一副铁制的脚镣,锈迹斑斑,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链接脚镣的铁链不长,另一端钉死在床脚的木桩里。

它的长度,刚好够我从床边走到灶台,再从灶台走到门口。

这就是我全部的世界。

“看什么看!猪喂了没!”

里屋传来男人粗暴的吼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个男人,是我的“丈夫”,王大山。

我没有回答,这是我们之间多年的默契。



我默默地站起身,铁链在地上拖出一串“哗啦”的声响,刺耳又麻木。

我走到灶台边,舀起大锅里早已煮好的猪食,那是一股酸臭的味道。

我提着沉重的木桶,一步步挪到门口,将猪食倒进门外的石槽里。

猪圈里的几头猪立刻拥挤过来,发出哼哧哼哧的贪婪声响。

我看着它们,有时候会觉得,我和它们没什么两样。

都是被圈养的牲口。

唯一的区别是,它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而我,清清楚楚。

二十二年前,我还是一个刚读完高中的少女,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幻想。

在那个南下打工的热潮里,我跟着同乡一起坐上了火车。

然后,我只是喝了一瓶陌生人递来的水,就再也没有醒来。

等我再次睁开眼,就已经在这座叫不出名字的大山里。

身边躺着的,就是年轻时的王大山。

我哭过,闹过,也逃过。

第一次逃跑,被他抓回来后,打断了一条腿。

第二次逃跑,他直接用这副脚镣,锁住了我的整个世界。

从那以后,我的世界就只剩下这间土坯房,和门外那片永远也翻不过去的山。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我的皮肤变得粗糙,双手长满了厚茧,眼神也从最初的清亮,变得如同一潭死水。

直到一个生命的出现。

我的女儿,王燕。

她的出生,像是一道微光,照进了我这片死寂的黑暗里。

当我第一次抱住她柔软的身体,听见她清脆的啼哭,我那颗早已死去的心,仿佛又重新跳动了一下。

从那天起,我不再想着逃跑,也不再寻死。

我告诉自己,要活下去。

我要看着我的女儿长大,我不能让她也过上和我一样的生活。

“妈,我回来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是燕子。

我的女儿,王燕。

我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一丝光亮。

我看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少女,举着一片大大的芭蕉叶当伞,跑进了院子。

她把湿漉漉的芭蕉叶随手扔在门口,然后像只小燕子一样扑进了我的怀里。

“妈,你看!”

她献宝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试卷,高高举到我的面前。

那上面是一个鲜红的“100”。

我接过试卷,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仔細地看着卷面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品。

“好,我的燕子,真棒。”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

王大山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瞥了一眼试卷,嘴角咧了咧,露出一口黄牙。

“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反正以后也是要嫁人的。”

他嘟囔着,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刺进了我的心里。

我没有理他,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我的女儿。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燕子,别听你爸的。你要记住,只有读书,使劲地读书,才能走出这座大山。”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靠在我的怀里,用手轻轻触摸我脚踝上的铁环,小声问:“妈,这个什么时候才能拿掉啊?硌得慌。”

我的心猛地一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摸着她的头说:“快了,等我的燕子考上大学,它就自己掉了。”

这句我骗了她十多年的话,也成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的信念。

02

日子在铁链的哗啦声和女儿的读书声中,缓慢而坚定地流淌着。

女儿一天天长大,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变得越来越优秀,墙上贴满的奖状,是这间昏暗屋子里最明亮的色彩。

同时,她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家,和村里其他人家不一样。

别人的妈妈可以下地,可以赶集,可以串门。

而她的妈妈,活动范围只有那根铁链的长度。

她也渐渐听懂了村里那些长舌妇的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大山家的那个,是买来的。”

“可不是嘛,刚来的时候又白又嫩,性子也烈,还跑过呢!”

“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孩子都生了两个了。”

这些话像一把把钝刀子,割在女儿的心上。

她不再问我脚镣的事情,只是学习得更加刻苦。

有时候深夜我醒来,还能看见她房间的煤油灯亮着。

我知道,走出大山,已经不仅仅是我的梦想,也成了她的执念。

王大山对女儿读书的态度,很矛盾。

一方面,他觉得女孩子读书无用,浪费钱。

另一方面,女儿的优秀又让他这个在村里抬不起头的男人,有了一丝炫耀的资本。

所以,他嘴上骂骂咧咧,却也默许了我用卖鸡蛋的钱,给女儿买练习册。

而我,除了照顾女儿的饮食起居,能为她做的,就是把我脑子里那些早已生锈的知识,一点点地掏出来,全部教给她。

我教她唐诗宋词,给她讲山外面的世界,告诉她火车比牛车快,城市里的高楼能戳到天上去。

这些时刻,是我二十二年来最幸福的时光。

仿佛我也跟着女儿的思绪,暂时逃离了这座牢笼。

儿子王强,比女儿小三岁。

他的出生,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意外,一个让我与这个家捆绑得更深的意外。

他不像女儿那样爱笑,也不像女儿那样和我亲近。

他的性格,更像王大山。

沉默,寡言,眼神里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倔强。

他从小就在村里疯跑,和那些野小子们打架、下河摸鱼。

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探究和疏离。

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妈妈,要被爸爸用铁链锁着。

但他从不问。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接受了这个家里畸形的一切。

王大山这些年,老了很多。

他的背驼了,头发也花白了,打我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有时候,他从镇上赶集回来,会扔给我一块糖,或者一块不怎么好看的花布。

他从不说话,扔下东西就走。

有一次我病得很重,发着高烧,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他笨拙地给我熬了粥,一勺一勺地喂我。

粥很烫,他的手很抖,洒了我一身。

他骂了一句“真他娘的麻烦”,但还是继续喂我。

那一刻,我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恨他吗?

我当然恨。

我恨他毁了我的一生,将我变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囚犯。

但二十二年的朝夕相处,两个孩子的降生,又让这份恨,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他是一个施暴者,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他是一个魔鬼,也是一个偶尔会流露出一丝笨拙“温情”的男人。

这种复杂的情感,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地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我渐渐明白,比脚上这副有形的脚镣更可怕的,是这副由所谓的“家庭”和“亲情”编织起来的,无形的枷锁。

生活就在这种麻木的平静中,继续向前。

我每天数着日子,盼着女儿的高考。

那不仅仅是女儿的一场考试,更是对我这场长达二十二年判决的,最终审判。

03

女儿高考的日子,终于来了。

那几天,整个大山仿佛都变得格外安静。

我比女儿还要紧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我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她要带的东西,生怕漏了什么。

考试那两天,王大山破天荒地没有让我干活。

他就蹲在门口,一袋接一袋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则坐在我的小板凳上,望着通往山外的那条小路,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我不信神佛,但那一刻,我愿意向天上所有的神佛祈祷。

求他们,保佑我的女儿。

保佑她,能带着我的梦想,一起飞出这座牢笼。

等待放榜的日子,是漫长而煎熬的。

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

直到那天,一个穿着绿色邮政制服的年轻人,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出现在了村口。

他手里拿着一封红色的信封,高声喊着:“王燕!谁是王燕!有大学录取通知书!”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王大山扔掉手里的烟杆,疯了一样地冲了出去,从邮递员手里抢过那封信。

他激动得双手颤抖,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上面写的字。

他把信递给我,声音都变了调:“快,快念!是哪个大学!”

我接过那封信,那薄薄的一张纸,在我手里却重如千斤。

我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我擦了又擦,才看清了上面的字。

“省城,是省城的重点大学!”

我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那是我二十二年来,第一次流下喜悦的泪水。



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煎熬,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女儿也哭了,她紧紧地抱着我,我们母女俩哭成了一团。

王大山站在一旁,咧着嘴,嘿嘿地傻笑,眼角也泛起了泪光。

村里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道贺,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敬畏。

王大山挺起了他那早已佝偻的腰板,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光彩。

那是他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

女儿要去上大学了,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座山了。

在她离开的前一天晚上,王大山买了很多肉和酒。

我们一家四口,第一次像一个正常的家庭一样,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饭桌上,王大山一直在给女儿夹菜,嘴里不停地嘱咐着:“到了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被人欺负了……”

女儿默默地点着头,眼圈红红的。

儿子王强,依旧沉默地吃着饭,一句话也没说。

那天晚上,王大山喝了很多酒。

他醉醺醺地走进我的房间,手里拿着一串叮当作响的东西。

是钥匙。

一串已经生了锈的钥匙。

他蹲下身,在女儿和儿子复杂的目光中,将其中一把钥匙插进了我脚镣的锁孔里。

锁孔早已被岁月和尘土堵死,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钥匙转动。

“咔哒”一声。

那声轻响,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那副铐了我二十二年,早已与我血肉相连的脚镣,应声而开。

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感,从我的左脚传来。

我慢慢地抬起脚,看着脚踝上那道深陷的、丑陋的疤痕。

那是我的耻辱,也是我的历史。

王大山坐在地上,声音沙哑地说:“燕子出去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我。

“你……也自由了。”

自由。

这个我念了二十二年,想了二十二年的词语,就这样突兀地砸在了我的头上。

我以为我会欣喜若狂,会对他大喊大叫,会发泄我所有的怨恨。

可我没有。

我只是呆呆地坐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不是喜悦,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茫然。

像一个被关在黑暗中太久的人,突然被推到阳光下,刺眼的光芒让我不知所措。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我第一次可以自由地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走动,而不用再听到那烦人的铁链声。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着外面漫天的星辰。

我开始计划我的未来。

我要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回到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或许,我可以去女儿的城市,找一份工作,哪怕是洗碗,我也愿意。

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属于我林秀自己的生活。

天快亮的时候,我收拾好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里面只有一件换洗的衣服,是王大山给我买的那块花布做的。

还有一张女儿小时候的照片,以及我这些年偷偷攒下的,几十块钱。

我准备走了。

趁着他们都还在熟睡,悄悄地离开。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没有一丝留恋。

我只想逃离,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04

我踮起脚尖,像一个做贼的小偷,轻轻地拉开了房门。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让我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自由,就在眼前。

只要我踏出这个院子,我就能重获新生。

我的心,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剧烈地跳动着。

就在我的一只脚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我的儿子,王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挡住了我的去路。

月光下,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我们母子二人,就这样在静默中对峙着。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的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强子,让开。”

我压低声音,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向我走近了一步。

我不解地看着他,看着我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儿子。

他终于开口了……

付费解锁全篇
购买本篇
《购买须知》  支付遇到问题 提交反馈
相关推荐
无障碍浏览 进入关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