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房产局办手续,发现有套豪宅挂我名下,我悄无声息的卖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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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曾以为,我和男友周毅的人生,注定会被一个“穷”字困死。

我们就像这座城市里的两只工蚁,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首付,几乎耗尽了所有青春和力气。

直到那天,一张从天而降的房产信息表,将我的人生劈成两半——千万豪宅,户主竟是我自己!在金钱的巨大诱惑下,我选择了一条最危险的路:瞒着最爱的男友,悄无声息地卖掉了它,以为从此踏上了人生的快车道。

我做梦也没想到,这张巨额支票的背面,竟是一段被尘封已久的往事。而一个神秘的电话,如同午夜的丧钟骤然敲响,电话那头的人不仅知道房子,更知道一个足以将我打入地狱的真相……



01

这个周三的下午,天气闷得像口高压锅,连一丝风都吝啬给予。我请了半天假,不是为了偷懒,而是要去办一件“大事”——去市房产局,帮我爸妈办房产过户。

他们那套住了快三十年的老破小,终于被划进了拆迁范围。那是个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工人新村,楼道里堆满了邻居家的杂物,墙壁上糊着一层又一层的小广告,空气中永远漂浮着一股下水道和炒菜混合的复杂气味。我和周毅现在就租住在同小区的另一栋楼里,对这种环境再熟悉不过。

拆迁置换的方案下来了,一套远郊的电梯小两居,面积不大,但好歹是新的。按照我妈的意思,房本上只写她一个人的名字。

我爸没意见,他这辈子都没对我妈说过一个“不”字。于是,这个光荣而繁琐的任务就落到了我这个独生女头上。

房产局大厅里永远是人声鼎沸,像个热闹的菜市场。叫号机用没有感情的语调播报着号码,穿着各色衣服的人们脸上挂着相似的焦急和期盼。空气里混着打印机油墨、汗水和二手烟的味道,让我有些头晕。我取了号,前面还有二十多个人,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开始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屏幕上,周毅半小时前发来一条微信:“手续办得顺不顺利?晚上想吃你做的可乐鸡翅。”我回他:“顺利得很,就是人多,等着呢。”附带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我叫林蔓,今年三十岁,在一家半死不活的贸易公司做行政,每天的工作就是订水、收发快递、整理发票,以及忍受我那个地中海老板的无聊笑话。周毅,我的男朋友,比我大一岁,是个软件工程师,我们从大学毕业就在一起,爱情长跑了七年,感情稳定得像我每个月雷打不动的工资条。

我们最大的心病,就是房子。

在这个二线城市,房价像坐了火箭一样,把我们的梦想远远甩在身后。我们把工资掰成八瓣花,不敢旅游,不敢生病,连看场电影都要盘算一下团购券。周毅总说,他是男人,必须给我一个家。他每天除了上班,还接私活,经常半夜一两点我睡得迷迷糊糊,还能听到他在客厅敲代码的声音。

我看着手机里我们之前去看房时拍的照片,一套小小的两居室,中介唾沫横飞地介绍着它的优点,而我和周毅的眼神,却死死盯着价签上那个我们不吃不喝十年也凑不齐的首付数字。那种无力感,像潮水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淹没我们。

“A一百三十七号,林蔓,请到五号窗口。”

机械的女声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我赶紧收起手机,拿着一沓厚厚的材料小跑到窗口。

窗口里坐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姐姐,戴着黑框眼镜,表情有些疲惫,但态度还算和气。我把身份证、户口本、我爸妈的结婚证、旧房本一股脑地递进去。

“办过户是吧?叔叔阿姨没来?”她一边问,一边熟练地在键盘上敲击着。“来了来了,在外面等着呢,腿脚不太好,我就让他们在门口歇着了。”我笑着撒了个小谎,其实是我嫌麻烦,让他们在家等我消息。

手续一项项地核对,资料一张张地扫描。我站在窗口外,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快结束的时候,那位办事员姐姐突然“咦”了一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她抬头,用一种我读不懂的奇怪眼神看着我,扶了扶眼镜:“林蔓小姐,对吧?身份证号码我再跟你核对一下,三二零……没错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哪个材料出问题了?赶紧凑过去点头:“对,没错,是我。怎么了?是资料不齐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指了指她的电脑屏幕,压低了声音说:“系统显示,您的名下,除了您父母这套需要变更的房产之外,还有另外一套房产信息。”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搞错了。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姐,你开玩笑吧?我哪有钱买房啊,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买得起房的人吗?肯定是同名同姓的,全国叫林蔓的多了去了。”

办事员姐姐也很疑惑,她又核对了一遍我的身份证号,然后摇了摇头:“身份证号是唯一的,不会错。系统就是这么显示的,真是奇怪了。”她嘟囔着,但还是按照规定流程,点了几下鼠标,“这样吧,我帮你把这套房子的简要信息打印出来,你自己看看。这事儿也挺蹊厘的。”

一张A4纸从旁边的打印机里“滋滋”地吐了出来。她撕下来递给我。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来,低头看去。

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却感觉有千斤重。上面清清楚楚地打印着我的名字,我的身份证号码,没有一个数字是错的。

然后是地址栏,那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眼睛:滨江区,云顶一号,A栋。

云顶一号?那不是我们这个城市最顶级的富人区吗?我只在本地的公众号推文和房产杂志上见过这个名字,据说里面住的非富即贵,一套别墅的起步价都是八位数。

我的目光继续往下,房屋类型:独栋别墅。建筑面积:四百八十平方米。

我的呼吸几乎停滞了。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像塞进了一窝蜜蜂。当我的视线颤抖着落到最后一栏——系统参考估值时,我感觉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那串长长的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零。我数了两遍,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一个我跟周毅,不,是我们全家,不吃不喝工作一百年,甚至从清朝开始干活都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某个亿万富翁的恶作剧?还是……一个我完全无法想象,也无法触及的巨大秘密?

“小姑娘?小姑娘?”办事员姐姐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猛地回过神,手心里全是湿冷的汗。我慌乱地把那张纸对折,再对折,塞进口袋里,动作快得像个偷了东西的小偷。

“没……没什么,可能……可能是系统错了。”我的声音干涩沙哑,连我自己都听着陌生。

我匆匆忙忙地办完了我爸妈房子的手续,签完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夺路而逃,连一句“谢谢”都忘了说。我逃离了那个嘈杂的大厅,逃离了办事员探究的目光,一头扎进了外面闷热的空气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赶。

口袋里那张小小的纸片,硌得我生疼,也烫得我心慌。

02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双腿像灌了铅,脑袋里一团浆糊。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个荒诞的现实。

我摊开那张已经被我手心的汗浸得有些发皱的房产信息表,每一个字都像是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更巨大的困惑,以及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夹杂着恐惧的窃喜。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颤抖着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云顶一号”四个字。

屏幕上立刻跳出了无数条信息和图片。流线型的现代建筑,精致的私家花园,波光粼粼的露天泳池,以及高得令人咋舌的售价。每一张奢华的图片,都让那张纸上的信息变得愈发真实,也愈发刺眼。

我瘫在椅子上,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一个小人儿尖叫着:“这是陷阱!是骗局!肯定是搞错了!或者是某种洗钱的勾当,你快去报警,撇清关系!”

另一个小人儿却在窃窃私语:“万一是真的呢?万一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呢?林蔓,你不是一直抱怨生活太苦了吗?这可能是你唯一一次翻身的机会。”

我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件事告诉周毅。他是我的主心骨,我们之间从没有秘密。我拿起手机,找到了他的号码,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我该怎么跟他说?

“嗨,周毅,我名下突然多了一套价值几千万的别墅,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会信吗?他会是什么反应?他那么正直的一个人,肯定会让我立刻去查清楚,甚至报警。万一……万一这背后真的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我岂不是把他一起拖下了水?

不,我不能告诉他。至少现在不能。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长。这是我们在一起七年,我第一次,有了一个不能对他言说的秘密。



接下来的两天,我魂不守舍。上班的时候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吃饭的时候会突然停下筷子,连周毅跟我说话,我都要反应半天。

“蔓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心,老板又骂你了?”他担心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没有,就是有点累,天太热了。”我躲开他的眼神,心虚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恐惧和好奇心像两只手,撕扯着我的神经。我必须去亲眼看一看,确认那栋房子是不是真的存在。

周六,我跟周毅说公司要集体去邻市团建,需要两天一夜。他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叮嘱我注意安全。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我翻出衣柜里最体面的一套衣服——一件打折时买的连衣裙,配上一双只在面试时穿过一次的高跟鞋。我化了有生以来最认真的一个妆,企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闯入者”。

我没有打车,依旧坐着公交转地铁,在城市的另一端下了车。这里是滨江区,空气里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马路上行驶的车辆,没有一辆低于六位数。路边的店铺,都是我不认识的奢侈品品牌。

云顶一号的入口,像一座小型城堡的门。金色的铁艺大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我深吸一口气,捏着口袋里的身份证和那张信息表,像一个要去闯关的士兵,一步步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找谁?”一个保安拦住了我,语气客气但疏离。

“我……我住这里。”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我来……拿钥匙。”

保安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我的廉价连衣裙和紧张的神态,显然与这里的气场格格不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和房产信息,我需要去物业中心核对。”

我把准备好的东西递了过去。他拿着我的身份证,对着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我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被公开处刑的犯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几分钟后,那个保安走了回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林蔓女士,不好意思,核实清楚了。物业中心的管家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跟着他走进了那个我只在梦里见过的社区。

小区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绿化好得像个植物园。每一栋别墅都设计得像一件艺术品,彼此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保证了绝对的私密。

物业管家是一个穿着西装三件套,彬彬有셔的年轻男人。他恭敬地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交给我,并领我到了A栋别墅的门前。

“林蔓女士,这里就是您的房子。我们每周都会派人进行基础保洁,保持通风。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接过钥匙。当冰冷的金属接触到我皮肤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管家离开后,我独自站在那扇巨大的双开门前,心脏狂跳。我颤抖着,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高级香薰和新家具的味道扑面而来。房子里空无一人,却一尘不染。巨大的落地窗将午后的阳光切割成一片片光斑,洒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客厅中央挂着一盏璀璨的水晶吊灯,螺旋式的楼梯通向二楼,墙上挂着我看不懂的抽象画。

一切都像是完美的样板间,精装修,家具家电齐全,风格低调奢华,却没有任何个人生活的痕迹。

我像个游魂一样,赤着脚,在这座巨大的房子里游荡。我走过可以容纳二十人聚餐的餐厅,走过摆满了外文原版书的书房,走过堪比小型电影院的影音室。每一样东西都精致得不像话,也冰冷得不像话。

这到底是谁为我准备的?

我恍恍惚惚地走上二楼,推开了朝南的主卧室。巨大的双人床,步入式的衣帽间,还有一个带按摩浴缸的卫生间。我走到床边,无力地坐下,脑子依旧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中瞥到了床头柜。

在那个光滑的胡桃木床头柜上,摆着一样与这栋豪宅的奢华风格完全不符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花瓶,瓶身是深蓝色的,看起来很旧了。瓶里插着一枝早已干枯,变成褐色的栀子花。

我凑近了看,瞳孔猛地收缩。

那个花瓶,根本不是什么古董。它是一个墨水瓶,一个早已停产的,“西湖”牌蓝色墨水瓶改造的。

这个墨水瓶,我见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在我妈那个陈旧的陪嫁木箱子里,翻出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墨水瓶。我当时觉得好玩,拿出来当玩具,我妈看到后,第一次对我发了很大的火,把它抢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收好。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瓶身的侧面,有一道不小心磕出来的小小划痕。

我颤抖着拿起眼前的这个墨水瓶,转动瓶身。

在同样的位置,一道细小、几乎看不见的划痕,赫然在目。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的天灵盖。我所有的困惑、恐惧、猜测,都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却又无法否认的出口。

这栋房子,和我妈有关?

03

带着这个惊天动地的发现,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云顶一号。回家的路上,我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个墨水瓶的画面,以及我妈当年紧张的神情。

一个纺织厂的退休女工,和我眼前的千万豪宅,这两者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匪夷所思的联系?

我不敢直接问。我了解我妈,她性格要强,自尊心极高。如果这件事背后真的有什么她不愿提及的往事,我的贸然发问只会让她竖起全身的防备。

周末,我照例提着水果回我爸妈家吃饭。饭桌上,我妈依旧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唠叨着,我爸依旧沉默地听着,时不时给我夹一筷子我爱吃的红烧肉。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温馨而琐碎。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妈,我最近看电视剧,里面老演一些过去的爱情故事,还挺有意思的。你跟我爸当年是自由恋爱还是相亲的啊?”

我妈白了我一眼:“吃你的饭吧,问这些干嘛?我跟你爸就是一个厂的,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哪有电视剧里那么浪漫。”

“那……你年轻的时候,肯定很漂亮吧?有没有除了我爸之外的追求者啊?比如那种……特别有钱的,或者特别有文化的?”我小心翼翼地抛出诱饵。

我妈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笑着说:“你这孩子,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一个纺织厂的女工,每天三班倒,累都累死了,能认识什么大人物?再说了,有你爸对我好,我就知足了。”

她的回答天衣无缝,但我没有放弃。我看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妈,我前两天收拾东西,好像看到一个很旧的蓝色墨水瓶,瓶身上还有个划痕,感觉挺别致的。那是什么牌子的来着?叫什么‘西湖’?现在都见不到了。”



“啪嗒”一声,我妈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虽然她很快就捡了起来,脸上也极力维持着平静,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就在我提到“西湖牌墨水瓶”和那道划痕的瞬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也黯淡了下去,那是一种混杂着伤感、怀念和逃避的复杂神色。虽然只有短短一秒,但我捕捉到了。

而饭桌上另一个人的反应,更让我心惊。

一向沉默寡言,仿佛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我爸,在那一刻,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反而是一种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然后,他默默地给我碗里又夹了一大块排骨,用他一贯的缓慢语调说:“蔓蔓,快吃饭,菜都凉了。”

他的动作,像是在不动声色地终止这个话题。

这个小小的细节,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的疑团。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家里,藏着一个关于我母亲,也关于我父亲的,我从来都不知道的秘密。而那个墨水瓶,就是秘密的信物。

我的心事越来越重,像一块铅,沉甸甸地坠在心口。这种变化,自然瞒不过与我朝夕相处的周毅。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反常。我开始失眠,对着手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对我们之前热衷讨论的买房计划也提不起兴趣。

“蔓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一天晚上,他关掉电脑,坐到我身边,担忧地看着我,“是不是有心事?跟我说说,别一个人憋着。”

我张了张嘴,那栋豪宅的影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我妈可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而这段过去可能牵扯出一个神秘的富豪,以及一笔天降的巨款?这太荒唐了,也太伤人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觉得压力太大了。”我只能编造一个最合理的谎言,“你看,房价又涨了,我们这点钱,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有点……泄气了。”

周毅叹了口气,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我知道你累,我也累。但是蔓蔓,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我最近又接了两个活儿,年底应该能多攒下一些。你看这个……”

他兴奋地从桌上拿起一张宣传单,递到我面前:“这个新楼盘,首付可以分期,五年免息。虽然地段偏了点,但我们再努力一下,踮踮脚,说不定就够着了!”

我看着他镜片后闪着光的眼睛,那里面全是对我们未来的希望和憧憬。而我的心里,却在盘算着那栋空置的、价值千万的别墅。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割裂感和浓重的愧疚感,像藤蔓一样将我紧紧缠绕。

我们之间的对话,第一次变得如此困难。他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我们“蜗居”的未来,规划着每一分钱的用途;而我的灵魂,却早已飞到了那个我无法掌控的秘密里。

这是我们感情中,出现的第一道实质性的裂痕。它无声无息,却深不见底。

就在我为这件事辗转反侧,犹豫不决的时候,两件看似不大,却足以压垮骆驼的稻草,接连发生了。

第一件,是房东打来电话,通知我们下个月开始,房租要涨五百。这五百块,几乎是我们一个月省吃俭用才能省下来的菜钱。

第二件,是周一开例会,我的地中海老板宣布,由于公司今年效益不好,所有人的年终奖全部取消。

那天晚上,周毅为了赶那个新接的私活的进度,在电脑前一直坐到了凌晨三点。我半夜起来喝水,看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屏幕上的代码还在闪烁,旁边放着已经冷掉的咖啡。他眉头紧锁,睡得极不安稳,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我走过去,给他披上一件衣服。看着他疲惫的睡颜,消瘦的脸颊,和眼底那抹洗不掉的青黑,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再想到那栋空着也是空着的,每周还有人打扫的豪宅。再想到那张写着一长串零的估值单。

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就在那个寂静的凌晨,破土而出,并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长起来。

卖掉它。

悄无声息地,把它卖掉。

这笔钱,可以解决我们所有的问题。我们可以不用再看房东的脸色,不用再为了几百块钱的涨幅而焦虑。我们可以全款买下市中心最好的房子,让周毅再也不用为了接私活熬夜伤身。我们可以拥有我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至于房子的来历……等钱到了手,一切尘埃落定,还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呢?大不了就说是远房亲戚的赠予。

那一刻,对现实的无力感,对未来的焦虑感,以及对金钱最原始的渴望,像山洪一样爆发,瞬间压倒了我心中所有的恐惧、不安和道德挣扎。

我看着周毅的睡颜,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我要在悬崖上,跳一支舞。

04

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我反而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像一个训练有素的间谍,过上了双面人的生活。

白天,在公司里,我依旧是那个勤勤恳恳、有些木讷的行政文员林蔓。我认真地给同事们订午饭,耐心地处理那些琐碎的发票,甚至对我老板的冷笑话也能报以恰到好处的微笑。我的同事们都觉得我最近心情好像变好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内心正在经历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而一旦下了班,走出了那栋写字楼,我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不敢找普通的中介,怕他们业务不精,走漏风声。我通过网络,找到了一家专门做高端豪宅业务的顶级房产中介。我约了他们的资深经理,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吧见面。

我依旧穿着那条“战袍”连衣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见过世面的富家女。我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背景:一个常年在海外定居的远房长辈,因为年事已高,将这套早年购置的房产赠予了我,但我自己并没有在国内定居的打算,所以希望尽快出手变现。

那位姓王的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男人。他听着我的叙述,脸上始终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没有深究我的故事里那些显而易见的漏洞。或许,在高额的佣金面前,房子的来历并不那么重要,只要产权清晰,能合法交易就行。

接下来的几周,我彻底忙碌了起来。我频繁地请假,用各种理由,比如“阿姨家的表妹结婚”、“老同学从外地回来”,来搪塞周毅和公司的老板。

每一次去云顶一号配合中介带客户看房,都像是在演一场惊心动魄的舞台剧。我必须在那些真正的有钱人面前,表现得对这栋豪宅了如指掌,对它的奢华习以为常。

“林女士,这个酒柜的材质是北美黑胡桃木的吧?工艺不错。”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客户随口问道。

我心里一紧,天知道那是什么木头。但我脸上必须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微笑:“是的,我那位长辈对这些比较讲究。您有眼光。”

每一次成功的“表演”之后,我都会躲进卫生间,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才能平复狂跳的心。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说错话,不能露馅。那种精神上的高度紧绷,几乎让我夜夜噩梦。

而最煎熬的,是面对周毅。

我的反常,他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开始频繁地躲着他接电话,手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放在桌上。他问我在忙什么,我只能含糊其辞。

我们的争吵,毫无预兆地开始增多。

“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总感觉你心不在焉的?”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攒钱吗?你现在对我们未来的家,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了!”

“我没有不关心,我只是……最近工作太忙了。”我的解释苍白无力。

“工作忙?忙到连跟我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忙到连我们下个月的房租都忘交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疲惫。

那次争吵,是我们在一起七年最激烈的一次。最后,他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地看着我,问出了那句让我心如刀割的话:“蔓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看着他受伤的表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冲动地全盘托出。告诉他一切,告诉他我正在做一件可以改变我们命运的大事。

但我不能。

理智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咙。一旦说了,就等于把他一起拉进了这个深不可测的旋涡。他那么正直善良,他会怎么看我?他会支持我这种近乎“偷窃”的行为吗?

我不敢赌。

我只能选择用最伤人的方式——沉默,来回应他。我别过头,擦掉眼泪,冷冷地说:“你别多想了,我累了,想睡了。”

他看着我,眼神从受伤变成了彻底的陌生和失望。那一晚,我们背对背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我告诉自己,等一切结束就好了。等钱到手,我就可以跟他坦白,他会理解我的苦衷的。我用这个念头麻痹着自己,继续在悬崖边上跳舞。

幸运的是,豪宅的出售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一个从外地过来投资的富商,对“云顶一号”的地段和房子的装修都非常满意,几乎没怎么还价,就决定全款拿下。

签约那天,天气很好。我独自一人坐在房产交易中心的贵宾室里。王经理陪在我身边,笑容满面地处理着各种文件。

我拿着笔,在那一沓厚厚的文件上签下我的名字。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那个叫“林蔓”的签名,我写了无数遍,但这一次,却感觉无比陌生。

当所有手续办完,王经理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和一张密码函交到我手上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林女士,合作愉快。”他伸出手,“扣除了所有的税费和我们的佣金之后,净款八千三百七十二万,已经全部打到这张卡里了。初始密码是六个八,建议您尽快修改。”

八千三百七十二万。

这个数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成功了。

我悄无声声地,把那套不属于我的房子,变成了一笔真正属于我的,可以由我随意支配的巨款。可是,我没有任何喜悦,没有任何兴奋。我只有一种从万米高空急速坠落的失重感和无边的恐惧。

我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它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穿透我的皮肤,冻结我的血液。我感觉它比全世界都要重。

我好像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一切,但我也感觉,我好像失去了一些更宝贵、更重要的东西。

05

钱到账的第二天,我就去公司递了辞职信。面对老板和同事惊讶的目光,我平静地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公司裁员,拿到了一笔还算不错的赔偿金,想休息一段时间。”

没有人怀疑。

毕竟,在大家眼里,我就是那个毫无背景、随时可以被替代的行政文员。

我拿着那张黑色的银行卡,开始了近乎疯狂的消费。我走进以前只敢在橱窗外看看的奢侈品店,眼睛都不眨地买下最新款的包包和衣服。导购小姐恭敬地叫我“林女士”,那种被金钱包裹的虚荣感,短暂地麻痹了我内心的不安。

我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全款订下了一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大平层。两百六十平,一线江景,带一个巨大的露台。当我在合同上签下名字的时候,我想起了不久前和周毅一起看的那个偏远的小户型,心中五味杂陈。

我对周毅的解释是,我用那笔“赔偿金”,付了这套房子的首付,剩下的,我们慢慢还。

周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懵了。他站在那套空旷、漂亮得不像话的房子里,眼神复杂。他当然为我高兴,为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家而高兴,但那高兴的背后,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和担忧。

“蔓蔓,这……这首付得不少钱吧?你那点赔偿金,够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够了,我还理了点财,运气好赚了一笔。”我熟练地撒着谎,眼睛都不敢看他。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走过来,轻轻地抱住我,说:“辛苦你了。”

那一刻,我多想告诉他真相。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巨大的财富,像一堵无形的墙,隔在我们中间。我用金钱填补着内心的空虚和罪恶感,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快乐,也越来越孤独。

我开着新买的车,回了爸妈家。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饭桌上。

“爸,妈,这里面有一百万。你们别再省吃俭用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我妈吓了一跳,一把将卡推了回来:“你这孩子疯了?哪来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我急忙解释,把对周毅的那套说辞又搬了出来,“是我这些年工作的积蓄,加上跟朋友合伙做了点小生意,运气好,赚到的。钱的来路绝对正当,你们就放心用吧。”

我爸没说话,只是低头抽着烟。我妈则拿起那张卡,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严肃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几乎要在这审视下崩溃。

最后,她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卡收下了,说:“蔓蔓,钱够用就好,人要走正道。别忘了,我们是普通人家。”

“走正道”这三个字,像三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以为,这件事就会像一颗被丢进深海的石子,永远成为秘密,不会再泛起任何波澜。我的人生,将就此翻开崭新的一页。我可以拥有豪宅,拥有用不完的钱,可以和我爱的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甚至开始指挥装修公司,在新买的大平层里打造我梦想中的家。我规划着哪个房间做周毅的书房,哪个房间做我们未来的婴儿房,畅想着我们搬进来之后的美好生活。

我天真地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也可以掩盖一切问题。

直到那天下午。

我正在新房子里,指挥着工人安装巨大的定制衣柜。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明亮而充满希望。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我随手接了起来,语气有些不耐烦:“喂,谁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一个非常沉稳、带着一丝岁月沉淀的磁性老年男声,不疾不徐地响了起来。

“请问,是林蔓小姐吗?”

“嗯,是我。有事吗?”我一边说,一边示意工人把衣柜往左边挪一点。

对方又沉默了几秒。那沉默,像是一块巨大的冰,瞬间冻结了空气。然后,他用一种极其平静,却让我全身汗毛瞬间倒竖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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