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金6000花20买烟,儿媳发脾气我直接搬走,一个月后儿媳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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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错了,您跟我回家吧!”

周琴“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死死抓住王建国的裤腿,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惨白的脸颊上,声音嘶哑地哭喊着,完全没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体面模样。

周围喧闹的棋牌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地望向这个突然闯入、举止失态的女人。

王建国手里的“车”悬在半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地看着跪在自己脚下,哭到崩溃的儿媳。



01

王建国今年六十二岁了。

从工作了一辈子的工厂退休下来,他感觉整个世界都空了。

老伴走了五年,唯一的儿子王磊在城里扎了根。

起初他一个人守着老房子,还能侍弄下院子里的花草,找老伙计们杀几盘棋。

时间久了,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独就像潮湿的青苔,悄无声息地爬满了生活的每个角落。

儿子王磊不忍心看他这样,几次三番地劝他搬去城里同住。

王建国心里是抗拒的。

他怕给人添麻烦,更怕自己辛苦一辈子,到老了还要看人脸色过活。

可他终究拗不过儿子那份实实在在的孝心。

搬家那天,他东西不多,除了一些换洗衣物,就是一个装着老伴照片的相框,和一张存着他全部退休金的银行卡。

卡里是他的底气,也是他最后的尊严。

到了儿子家,那是一个宽敞明亮的三居室,比他的老房子洋气多了。

儿媳周琴在门口笑着迎接他,接过他手里的包,客气又周到。

“爸,您来啦,快进来歇歇。”

王建国局促地点点头,换上了周琴早就准备好的新拖鞋。

孙子小宝从房间里冲出来,甜甜地喊了一声“爷爷”。

王建国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光亮,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塞给孙子。

周琴看见了,笑着把红包从小宝手里拿过来。

“小宝,快谢谢爷爷,妈妈先帮你收着。”

王建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没说什么。

晚饭是周琴做的,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饭桌上,王磊不停地给父亲夹菜,气氛看起来其乐融融。

“爸,以后这就是您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王建国嘴里应着,心里却始终隔着一层。

晚饭后,王磊和周琴在卧室里说话,声音不大,但王建国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了。

“……爸的退休金……生活费……我来管……”

第二天一早,王建国趁着儿子还没去上班,主动敲开了他们卧室的门。

他把那张银行卡递到周琴面前。

“周琴,这是我的退休金卡,密码是小宝的生日。”

周琴愣了一下,连忙推辞:“爸,这怎么行,您自己拿着花。”

王建国把卡硬塞到她手里,语气不容置喙。

“我一个老头子,花不了什么钱。”

“我一个月六千块,都放你这里,家里开销大,你们用得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每个月给我留五百块零花钱就行了,买点菜,或者偶尔有点零碎事。”

他觉得,把钱交出去,既是表明自己不当累赘的态度,也是一种融入这个家的姿态。

王磊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心里一阵酸楚,想说什么。

周琴却接过了卡,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感激和为难。

“那……好吧,爸,我先帮您管着,您什么时候要用,随时跟我说。”

从那天起,王建国在这个家的“职位”就定了下来。

他成了一个拿着五百块月薪的全职保姆。

早上六点起床,给全家人做早饭。

送孙子上学,然后去菜市场买菜。

周琴是会计,对数字有着职业性的敏感。

她每天都会检查王建国买菜的小票。

“爸,今天的西红柿怎么这么贵?下次去西边那个菜场,我昨天看才三块五一斤。”

“这个肉是不是肥了点?下次让老板切瘦一点的,油多不健康。”

王建国嘴上“嗯嗯”地应着,心里却像被小石头硌了一下,不舒服。

他想说,西边的菜场要多走两站路。

他想说,今天的五花肉是特价,比纯瘦肉划算。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觉得,为一个家庭的开销精打细算,是儿媳的本分,他一个大男人,不该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于是,他开始学着记账,每一笔开销都清清楚楚。

下午接回孙子,辅导他做作业,然后开始准备晚饭。



等儿子儿媳下班回来,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摆好。

吃完饭,周琴和王磊通常会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

王建国则默默地收拾碗筷,打扫厨房。

家里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周琴省心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只是那种笑容,总带着一种对下属的满意,而不是对长辈的亲近。

王建国的那五百块零花钱,几乎没怎么动过。

买菜的钱,周琴会另外给。

他自己的衣服,都是几年前的旧款式,也舍不得买新的。

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

几十年的老烟枪了,当年在工厂里,累了乏了,和工友们蹲在墙角抽根烟,是最解乏的时候。

烟雾缭绕中,可以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可以吹牛,可以抱怨。

那是一种属于男人的,粗糙又直接的放松方式。

搬来之后,周琴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吸烟的坏处。

“爸,您看这墙都熏黄了,对小宝也不好。”

“而且烟多贵啊,一天一包,一个月好几百就没了,太浪费了。”

王建国听了,默默地把烟掐了。

他不想因为这点事,让家里人不痛快。

戒烟的过程很痛苦。

他时常觉得嘴里发苦,心里发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听着窗外的车流声时,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就愈发强烈。

他想念老伴,想念工厂里轰鸣的机器声,想念那些可以一起抽烟吹牛的老伙计。

在这个一尘不染的家里,他活得像一个透明的影子。

他付出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上交了几乎全部的收入,却感觉自己从未真正属于这里。

他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每天重复着同样的轨迹。

做饭,接孩子,打扫卫生。

他不敢大声说话,不敢随意换台,不敢在客厅里待太久。

他怕打扰到年轻人。

这种压抑,让他心里越来越闷。

他开始失眠,常常一个人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觉得自己快要生锈了。

02

那天下午,天气很好。

金色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人行道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王建国牵着孙子小宝的手,慢悠悠地从学校往家走。

小宝一路上叽叽喳喳,讲着学校里的趣事。

王建国微笑着听着,心里却被一种莫名的烦躁笼罩。

路过街角的一家小卖部,门口挂着“烟酒糖茶”的牌子。

王建国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看到了柜台后面货架上熟悉的香烟盒子。

那个红色的,金色的,蓝色的包装,像一个个小小的魔鬼,在向他招手。

他已经快三个月没碰过那东西了。

喉咙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爷爷,我想吃那个巧克力。”小宝指着店里的一个彩色包装盒。

王建国回过神来,摸了摸口袋。

这个月的五百块零花钱还在,一分没动。

他牵着小宝走了进去。

“老板,拿一个那个巧克力。”

他付了钱,把巧克力递给孙子。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再次和那排香烟撞上。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就买一包吧,不抽,就放在身上,闻闻味儿也好。

另一个声音在说,别买了,让周琴知道了,又是一场没完没了的说教。

两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打架,让他头疼欲裂。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出了他的犹豫。

“大爷,来一包?”

王建国挣扎了很久。

他想起了周琴那张时刻紧绷的脸,想起了她计算着每一分钱的样子。

他又想起了自己,那个曾经在工厂里说一不二的车间主任,如今却连买一包烟的自由都没有。

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上心头。

这不是为了烟瘾,这是为了一点可怜的,早已被磨得差不多的自尊。

“拿一包那个,红双喜。”他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拍在柜台上。

动作有些急,带着一丝赌气的成分。

老板麻利地把烟和找零递给他。



他把那包烟飞快地塞进了外套的内侧口袋,像是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走出小卖部,阳光依旧很好,可他手心却全是汗。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那家店一眼。

小宝吃着巧克力,没有注意到爷爷的异常。

回到家,王建国像往常一样,放下东西就钻进厨房准备晚饭。

他把那件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客厅的椅子上。

他想着,等晚上大家都睡了,他可以去阳台上,就抽一根,一根就好。

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闷。

周琴似乎在公司受了气,一直板着脸。

王磊试图讲个笑话缓和气氛,却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王建国默默地吃饭,不敢作声。

饭后,他照例去厨房洗碗。

周琴则开始收拾客厅,她有轻微的洁癖,见不得一点凌乱。

她拿起搭在椅子上的那件属于王建国的外套,准备把它挂到衣架上。

就在这时,她的手顿住了。

她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硬硬的方盒子。

她拿出来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是一包崭新的,只拆开了玻璃纸的红双喜香烟。

厨房里,王建国正在用抹布擦着灶台,擦得锃亮。

他听到客厅里传来周琴冰冷的声音。

“爸,您出来一下。”

王建国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坏事。

他擦了擦手,忐忑地走出厨房。

只见周琴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捏着那包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王磊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不解地看着妻子。

“啪”的一声。

周琴将那包烟狠狠地摔在了茶几上。

塑料的包装盒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爸!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尖锐,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王建国被她这一下吓了一跳,脸涨得通红。

“我……我就是……”

“您就是又乱花钱了是不是?”周琴不等他说完,就抢白道。

“我们家什么情况您不知道吗?我天天为了省几块钱菜钱跟人讨价还价,算计着水电煤,您倒好,二十块钱说烧就烧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王建国的心上。

“我……我没抽,我就买来放着……”他试图解释,声音却微弱得像蚊子叫。

“放着?放着就不是钱买的了?”周琴冷笑一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您的退休金是不少,但那也是我们这个家的钱!是给小宝攒着上大学的钱!是还房贷的钱!不是给您这样浪费的!”

“您要是想抽,您自己那五百块零花钱不够吗?为什么要从菜钱里省?这个月菜钱是不是又超了?”

王建国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一包二十块钱的烟,在儿媳眼里,竟然上升到了动用家庭储备金,影响孩子前途和家庭未来的高度。

他更没想到,她会认为这钱是从菜钱里克扣出来的。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这不是钱的事。

这是信任,是尊重,是把他当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的问题。

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一个需要被监管,被施舍,甚至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挪用公款的“家贼”。

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忍让,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尊严被撕得粉碎,扔在地上,还被狠狠地踩上了几脚。

王磊在一旁急得满头是汗,想上来劝。

“小琴,你少说两句,爸也不是故意的……”

“我少说两句?王磊你就会和稀泥!这个家要不是我精打细算,早就喝西北风了!”周琴把火气也撒到了丈夫身上。

王建国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寒心。



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默默地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看儿子焦急的脸,也没有理会儿媳还在背后喋喋不休的指责。

他打开衣柜,拿出那个搬来时用的旧布包,胡乱地塞了几件衣服进去。

王磊跟了进来,慌张地拉住他。

“爸,您这是干什么?小琴她就是那个脾气,您别往心里去。”

王建国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说道:

“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日子,我过不了了。”

说完,他甩开儿子的手,拎起那个轻飘飘的布包,径直走向大门。

周琴被他的举动镇住了,一时忘了说话。

王磊追到门口,哭喊着:“爸!爸!您别走啊!”

王建国没有回头。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沉重的防盗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屋内的一切声音。

也隔绝了他对这个家最后的一丝留恋。

03

走出那道冰冷的铁门,夜风吹在王建国的脸上,有些凉。

他没有地方可去。

老房子远在几百公里外,身上的钱也只剩下四百多块。

他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在附近找到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廉价小旅馆。

房间又小又潮,散发着一股霉味。

可王建国躺在那张硬板床上,却感到了久违的踏实。

他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待着了。

第二天,他用身上仅剩的钱,在同小区的“老破小”里,租下了一个月租六百的单间。

那是一个只有十平米左右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是全部的家具。

厕所和厨房都是公用的。

条件虽然艰苦,可王建国却觉得这里是天堂。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楼下的小卖部,又买了一包红双喜。

他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打开窗户,点上了一根。

辛辣的烟雾吸入肺里,呛得他咳了半天。

可咳完之后,他却笑了。

这是自由的味道。

他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他可以自己决定今天吃什么,是吃两块钱的馒头,还是奢侈一把,加一根火腿肠。

他可以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看他最喜欢的战争片。

他可以在下午的时候,去小区的棋牌室,和那些老头子们杀得天昏地暗。

虽然日子清贫,但他找回了对自己生活的掌控权。

他重新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影子。

与此同时,王磊和周琴的家,却彻底乱了套。

王建国走后的第二天早上,没人做早饭。

周琴黑着脸,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煎了两个鸡蛋,还煎糊了。

王磊送小宝上学,差点迟到,一路上都在埋怨周琴。

“都怪你,好好的把爸气走了,现在好了吧?”

周琴反唇相讥:“怪我?他自己乱花钱还有理了?我是为了这个家!”

战火从早上延续到晚上。

没人接小宝放学,周琴只能跟公司请假,提前下班,结果被领导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回到家,厨房冷冰冰的,没人做饭。

两人只好叫外卖。

外卖的餐盒堆在垃圾桶里,散发着馊味,也没人收拾。

以前王建国在的时候,家里永远是一尘不染的。

地板光洁如镜,东西摆放整齐。

现在,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茶几上是零食袋和果皮,整个家看起来像个垃圾场。

更严重的问题,是经济。

以前,王建国的六千块退休金是这个家的重要支柱。

它覆盖了大部分的日常开销,还填补了房贷的一部分。

周琴的账本上,才显得那么“宽裕”。

现在,这笔重要的收入来源突然断了。

房贷、小宝的补习班费、水电煤气、日常开销……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他们夫妻俩的工资上。

周琴这才发现,没有了公公的补贴,他们的日子过得有多么捉襟见肘。



她开始更加变本加厉地节省。

家里的灯,能不开就不开。

晚饭,经常是清水煮面条。

她甚至开始限制王磊的零花钱。

王磊对她的怨气也越来越重。

“你看看你把这个家折腾成什么样了?”

“当初爸在的时候,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呢?”

“你就为了一包烟,为那二十块钱,把自己的亲爹赶出家门,你心怎么那么狠?”

周琴被戳到痛处,情绪也彻底爆发。

“我狠心?王磊你有没有良心!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小宝,为了这个家!”

“要不是我算计着过,那点工资够干嘛的?”

“你爸走了,正好,省得我伺候他!他那六千块钱,还不够他一个人花的呢!”

她说着气话,自己也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可要强的性格让她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夫妻俩的争吵越来越频繁,家里终日不得安宁。

小宝也变得沉默寡言,时常会问:“爷爷去哪了?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每当这时,周琴就心烦意乱,把孩子呵斥一顿。

王磊也曾偷偷去找过父亲。

他在小区的棋牌室找到了王建国。

看着父亲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一群老头子挤在一起,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头却比在家里时好得多。

王磊心里五味杂陈。

他塞给父亲一千块钱。

“爸,您拿着,别苦了自己。”

王建国把钱推了回去。

“我用不着,我自己的钱够花。”

“你回去吧,别让你媳妇知道了,又跟你们吵架。”

王磊还想再劝,王建国却摆摆手,转头又投入到了棋局之中,不再理他。

王磊知道,父亲的心,是真的被伤透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到满屋狼藉和妻子那张冰冷的脸,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这个家,好像正在一点点地散掉。

04

日子就这样在争吵和混乱中过了一个月。

这天下午,周琴下班回家。

她打开信箱,除了一些广告传单,还有一封厚实而陌生的信件。

信封是牛皮纸的,上面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一行打印的收件人信息。

是她的名字。

她疑惑地拆开信封。

只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那张纸从她颤抖的手中飘落,掉在地上。

她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看到有邻居走过来,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信,胡乱地塞进自己的包里。

整个过程,她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那天晚上,王磊回家时,发现周琴竟然难得地在厨房里忙碌。

只是桌上摆着的,依旧是两碗清汤寡水的面条。

王磊看着那碗面,一天的疲惫和积压的怨气全都涌了上来。

“又吃面条?日子越过越紧,开销倒比以前还大。”

他忍不住抱怨道:“你当初要是对爸好点,我们至于过成现在这样吗?”

周琴背对着他,肩膀不易察力地抖了一下。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

这种沉默,反倒让王磊更加火大。

“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周琴慢慢地转过身,脸色是一种灰败的白。

她的眼圈通红,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积压了一个月的情绪,被丈夫这句话彻底点燃,瞬间将她淹没。

王磊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话赶话地说道:“行了,我懒得跟你吵。”

他气冲冲地摔门进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周琴一个人。

她瘫坐在冰冷的餐椅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那碗正在慢慢变坨的面条。

王磊的话,像一把钝刀,在她心里来回地割。



许久,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

她冲进卧室,拉开抽屉,翻开柜子,像是在寻找什么救命稻草。

她把自己的首饰盒翻了个底朝天,里面只有几件廉价的银饰。

她又打开自己的钱包,里面只有几十块现金。

最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王建国之前住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她跪在地上,把目光投向了床底。

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个积满灰尘的旧铁皮盒子。

那是王建国搬来时,一起带来的,说是装着他的一些“宝贝”。

周琴从来没在意过。

现在,这个盒子却成了她最后的希望。

她颤抖着手,把盒子从床底下拉了出来。

盒子上有一把小锁,但并没有锁上,只是虚掩着。她盯着盒子看了很久,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赴死般的决定,掀开了盒盖。

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一秒,两秒……时间仿佛凝固。

接着,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变得像纸一样惨白。她的眼神从呆滞转为难以置信的震惊,最后化为一种被彻底击垮的恐惧。

她捂住自己的嘴,死死地压抑着即将冲出喉咙的呜咽,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手背上,砸在那陈旧的铁皮盒子上。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仿佛承受着巨大的、无声的痛苦。

几分钟后,她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那个敞开的盒子,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然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一把将盒子紧紧抱在怀里,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穿着一身单薄的家居服,疯了一样冲出了家门。

“周琴!你发什么疯!”王磊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只看到妻子一个决绝而疯狂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留下满室的狼藉和不解。

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她却感觉不到冷。她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立刻,马上!

她先是跑去了那家廉价的小旅馆,老板说人早就退房了。

她又在小区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一遍遍地喊着“爸”。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那么凄厉。

终于,有人告诉她,那个老人好像经常去小区的棋牌室。

她发疯似的冲向棋牌室。

远远地,她就透过玻璃窗,看到了那个熟悉又落寞的背影。他正和几个老头下着棋,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身形比在家时更瘦削了。

周琴的眼泪再次决堤。

她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爸,我错了,您跟我回家吧!”

周琴“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死死抓住王建国的裤腿,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惨白的脸颊上,声音嘶哑地哭喊着,完全没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体面模样。

周围喧闹的棋牌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地望向这个突然闯入、举止失态的女人。

王建国手里的“车”悬在半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地看着跪在自己脚下,哭到崩溃的儿媳。

“周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王建国慌了,连忙要去扶她。

周琴却跪着不起来,像一尊瞬间风化的石像,所有的骄傲和体面都在这一跪中碎裂成齑粉。

她只是死死地抓着王建国的裤腿,仿佛那是她在汹涌洪流中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周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让街坊邻居看见了像什么样子!”王建国彻底慌了,他活了六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他想用力把儿媳拉起来,可她的手像铁钳一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根本拽不动。

周围的棋友们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原本喧闹嘈杂的棋牌室此刻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人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解,目光在失态痛哭的周琴和手足无措的王建国之间来回逡巡。

“爸……我对不起您……”周琴的声音已经嘶哑到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血的腥味。

她将怀里一直死死抱着的那个旧铁皮盒子举了起来,动作虔诚得像是在献祭自己最后的灵魂。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的手臂抖得厉害,盒子在她手中剧烈地晃动着。

“啪嗒”一声,盒盖因为她的晃动而彻底翻开,她没能拿稳,整个盒子从她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

盒子里的东西“哗啦”一下,天女散花般地散落一地。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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