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站在老家的防盗门外，手里攥着钥匙，整个人僵在原地。
门里传来妈妈兴奋的声音：“老林，快把那盘红烧肉端出来，儿子说六点就到，这会儿估计快进小区了。”
“哎，好嘞！”爸爸的声音里也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这桌菜够丰盛了吧？儿子爱吃糖醋排骨，我多做了一份。”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儿子？什么儿子？
我是林晓雨，今年二十六岁，从出生到现在，爸妈跟所有亲戚朋友说的都是——我是独生女。
可现在，就在我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时候，我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我深吸一口气，用钥匙打开了门。
客厅里，妈妈正弯腰摆碗筷，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她听到开门声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晓、晓雨？”妈妈的声音都在发抖。
爸爸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手一抖，盘子差点摔在地上。
我盯着餐桌上的四副碗筷，一字一句地问：“妈，你们哪来的儿子？”
01
说起来，我决定偷偷回家，完全是个意外。
上周三，我接到妈妈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晓雨啊，中秋一定要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当时正对着电脑改财务报表，项目经理在旁边催得急，就随口敷衍：“妈，公司项目太忙了，今年中秋我回不去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过了好几秒，妈妈才说：“那...那好吧，工作要紧。”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失落，但我当时没多想，挂了电话继续加班。
到了周五，项目提前完成了。领导说可以给我们放三天假，让好好过个中秋。
我突然想起妈妈失落的语气，心里一阵愧疚。这两年我在杭州工作，回家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爸妈年纪大了，我这个做女儿的，确实不够孝顺。
我立刻打开手机买了当天晚上的动车票，还特意去河坊街买了一大堆父母爱吃的特产。想象着他们看到我突然出现的样子，我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那时候的我，压根没想到，这个惊喜会变成惊吓。
其实回想起来，这半年里，父母已经流露出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我太粗心，都没放在心上。
今年春节回家，我发现妈妈总是抱着手机，时不时就露出笑容，还会偷偷抹眼泪。我问她在看什么，她立马就把手机收起来，说在跟老同事聊天。
还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客厅亮着灯。爸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相册，正对着里面的照片发呆。
我走过去，发现那是一本很旧的相册，封面都泛黄了。
“爸，这么晚了还不睡？”我问。
爸爸吓了一跳，赶紧把相册合上：“没事，就是睡不着，随便翻翻。”
我瞥了一眼，相册里都是爸妈年轻时的照片。我还想多看几眼，爸爸已经把相册收进了柜子里，催我快去睡觉。
还有客房。
我在外面工作后，那间房就一直空着，堆满了杂物。可今年五月我回去的时候，客房被重新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被套都是新的，衣柜里还挂着几件男士衣服。
“妈，客房怎么收拾了？是不是有亲戚要来住？”我问。
妈妈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哦，你表哥说可能过来待几天，我提前准备一下。”
我表哥在深圳做生意，忙得很，平时连过年都不回老家。我还纳闷他怎么突然要来，但也没多问。
现在想想，那些衣服的尺码，根本不是我表哥的。
还有鞋柜。
上个月我回去，发现鞋柜旁边多了一双男士拖鞋，深蓝色的，还贴着商标，明显是新买的。
“爸，这拖鞋谁的？”我随口问了句。
爸爸正在阳台抽烟，听到我的问题，手里的烟灰抖落了一地：“哦，那个啊，是我买的，脚穿着舒服。”
可那双拖鞋是四十二码的，爸爸穿四十码。
当时我心里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可能是爸爸买错了，就没追问。
现在这些细节一个个在脑海里浮现，像一块块拼图，拼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真相。
02
动车在傍晚五点半到站。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秋天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天边的晚霞很美，橙红色的光铺满天空，街道两旁的桂花开得正盛，空气里都是甜甜的香味。
我打了辆车，一路上都在想象爸妈看到我时的表情。
“师傅，能开快点吗？”我催促道。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姑娘这是急着回家过节啊？”
“对，想给爸妈一个惊喜。”我说。
“你爸妈有福气，养了个孝顺女儿。”司机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大多都在外面打拼，一年到头也不见回来几次。”
我心里一阵愧疚，是啊，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年轻人。
车子拐进了小区，我让司机停在门口，自己拖着行李往家走。小区里到处都是过节的气氛，家家户户的窗户都亮着暖黄色的灯光，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味。
我坐电梯上了七楼，站在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掏钥匙开门。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老林，筷子拿四双就行，晓雨不回来。”这是妈妈的声音。
“哎，可惜了，要是晓雨也在就好了。”爸爸说。
“别说了，等会儿儿子来了，咱们好好吃顿团圆饭。”
儿子？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把耳朵贴近门板。
“菜都准备好了吧？儿子说六点就到，这会儿估计快进小区了。”妈妈的声音里充满期待。
“你就放心吧，他爱吃的菜我都做了。”爸爸说，“这么多年了，终于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了。”
“是啊...”妈妈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要不是当年那件事，咱们一家四口早就该团团圆圆的。”
一家四口？
我的手开始颤抖，钥匙在手心里硌得生疼。
二十六年，整整二十六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爸妈唯一的孩子。所有的亲戚朋友、街坊邻居，提起我家，都说是“老林家就一个女儿”。
我上学的时候，老师让填“兄弟姐妹”那一栏，我填的永远是“无”。
大学室友聊起兄弟姐妹，我说我是独生女，从小一个人长大，又孤单又自由。
可现在，就在这扇门后面，我的父母正在等着他们的“儿子”回家吃团圆饭。
我用力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要瞒着我？那个所谓的“儿子”又是谁？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无数个疑问冒出来，每一个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门里又传来声音。
“你说，晓雨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们？”妈妈的声音很低。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她早晚得知道，纸包不住火。”
“可是...我怕她接受不了。”妈妈说，“她从小就敏感，这事要是让她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所以才一直瞒着她啊。”爸爸叹了口气，“但现在儿子找回来了，这个秘密还能守多久？”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原来不是我听错了，他们真的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就是他们瞒了我二十六年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从包里掏出钥匙。
既然他们不想告诉我，那我就自己问。
我要听他们亲口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走廊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我转动钥匙，推开了门。
03
门打开的瞬间，客厅里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妈妈站在餐桌边，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她的头发比上次见面时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看到我，她的嘴巴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爸爸端着一盘红烧肉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手明显抖了一下，盘子在手里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把盘子放在桌上，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晓、晓雨？你、你怎么回来了？”妈妈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的一切。
餐桌上摆满了菜，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鱼、炒青菜、莲藕汤...足足八九个菜，全是我爱吃的，也是爸妈的拿手菜。
但最扎眼的是那四副碗筷。
白瓷碗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筷子横放在碗边，每一副都一模一样。
四副碗筷，意味着四个人。
爸爸、妈妈、我，还有第四个人。
我放下手里的行李，走进客厅，目光紧紧盯着那第四副碗筷。
“不是说今年不回来吗？”爸爸强撑着笑容，“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我冷冷地说，“没想到，惊喜变成了惊吓。”
妈妈的脸色更白了：“晓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走到餐桌边，指着那第四副碗筷：“我问你们，这是给谁准备的？”
爸妈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问：“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们说'儿子马上就来了'，'终于能一家人团圆了'。妈，你们哪来的儿子？我不是独生女吗？”
“啪嗒。”
妈妈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嘴唇哆嗦着，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晓雨，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你们骗了我二十六年，现在要怎么解释？”
爸爸冲过来，想要拉我的手，被我甩开了。
“晓雨，你先别激动，这事说起来复杂...”爸爸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复杂？”我冷笑一声，“有什么复杂的？你们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兄弟姐妹？那个'儿子'是谁？”
妈妈瘫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对不起，晓雨，对不起...”
她的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肩膀不停地抽搐着。
爸爸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妈妈的哭声。
我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我想质问，想发火，想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看到妈妈哭成那样，爸爸一脸痛苦的表情，我的心又软了。
他们是我的父母，是生我养我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可他们也骗了我二十六年。
这二十六年里，我活在一个谎言里，以为自己是独生女，以为自己是父母唯一的孩子，以为这个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你们说话啊！”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既然瞒不住了，那就告诉我，那个'儿子'到底是谁？”
爸爸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
三个人都愣住了。
04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爸，妈，我到了。”
那声音很温和，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整个人僵在原地。
所以，这就是他们的“儿子”？
我哥哥？或者弟弟？
妈妈从沙发上站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她看看我，又看看门，整个人慌乱极了。
爸爸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叮咚——”
门铃又响了一次。
“妈，你们在家吗？”门外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盯着那扇门，手紧紧攥成拳头。
不管门外是谁，不管这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我大步走向门口，手伸向门把手。
“晓雨！”妈妈尖叫了一声，想要冲过来拉我。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
我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深灰色的毛衣，黑色的裤子，手里提着一大袋水果和礼品。
看到门开了，他脸上露出笑容，刚要说话，看到我，整个人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