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我和周铭轩从小学就认识，一起长大的那种交情。
这家伙从小就比别人多个心眼，但我从没想到，他能把这心眼用到婚姻上。
2020年初，疫情刚开始那会儿，周铭轩突然打电话给我。
"哥们，我准备把上海的房子过户给我爷爷奶奶。"他的语气很平静。
我当时正在家里刷手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你疯了？那套汤臣一品的别墅，市值少说两个亿，你说过户就过户？"
周铭轩在电话那头笑了。
"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想让他们有个保障，名字写在他们名下，他们心里踏实。"
这理由听起来很孝顺，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深圳那几套房呢？"我试探着问。
"也转给我爸妈了，他们辛苦了一辈子，该享福了。"周铭轩说得轻描淡写。
我沉默了几秒。
周家的资产我大概知道，上海一套别墅，深圳三套房，加起来至少三四个亿。
这些全过户出去，他名下什么都没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直接问。
周铭轩笑得很神秘。
"做点准备而已，反正房子还是我们家的，只是换个名字。"
我听出了点味道。
"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嘿嘿，被你猜到了。"周铭轩承认得很痛快。
我心里一沉。
这家伙是在防着未来的老婆。
"你这样做，不太地道吧？"我说。
"地道什么？现在离婚率这么高，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周铭轩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我想劝他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管不了那么多。
两个月后，周铭轩把女朋友介绍给我认识。
女孩叫苏晓彤，长得很清秀，说话温温柔柔的。
那天我们约在一家商场的餐厅，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
"哥，这是晓彤。"周铭轩介绍得很自然。
苏晓彤礼貌地叫了我一声哥。
我打量着这个女孩，心里有些复杂。
"晓彤在幼儿园当老师，特别有爱心。"周铭轩夸赞道。
苏晓彤脸红了。
"也没有啦，就是喜欢小孩子。"
我们聊了一会儿，我发现这女孩确实很单纯。
她说起自己的家庭，父亲是工厂工人，母亲在超市打工，还有个弟弟在送快递。
"我们家条件一般，但爸妈把我们培养成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苏晓彤说这话时，眼里有感激。
周铭轩握住她的手。
"条件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好。"
这话说得很动听，但我看到周铭轩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算计。
他就是要找个家境普通的女孩。
这样的女孩不会对他的资产有太多了解，更不会在意他名下有没有房产。
吃完饭，我把周铭轩拉到一边。
"你真要娶她？"我问。
"当然，她挺适合我的。"周铭轩说。
"你打算告诉她你家的真实情况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周铭轩笑了。
"我现在名下确实什么都没有啊，我没撒谎。"
"但你隐瞒了。"我说。
"隐瞒和撒谎是两回事。"周铭轩拍拍我的肩膀。
"哥们，你放心，我会对她好的，只是给自己留点保障而已。"
我看着他走回苏晓彤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三个月后，周铭轩和苏晓彤结婚了。
婚礼办得很简单，就在一家普通的酒店。
苏晓彤穿着婚纱，笑得很幸福。
她的父母也来了，两个老实巴交的人，脸上都是喜悦。
"我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苏晓彤的母亲拉着我的手说。
我笑着敷衍过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铭轩的父母也来了，穿得很低调，跟普通的中产家庭没什么两样。
没人知道他们名下有价值数千万的房产。
新婚当晚，周铭轩和苏晓彤搬进了一套40平米的出租屋。
那房子在老城区，楼梯都是老式的，墙面有些斑驳。
"这房子虽然小，但是我们的家。"周铭轩搂着苏晓彤说。
苏晓彤靠在他肩上。
"只要和你在一起，住哪里都开心。"
我帮他们搬了些东西上去，看着那逼仄的空间。
一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都很小，家具也是买的二手的。
"你们真要住这里？"我忍不住问。
"嗯，我们要靠自己的双手奋斗。"周铭轩说得很坚定。
苏晓彤也点头。
"对，我和铭轩说好了，我们要自己打拼，不靠家里。"
我苦笑了一下。
不靠家里？周铭轩的家底能让他们几辈子衣食无忧。
但这话我说不出口。
02
婚后的日子，周铭轩继续在金融公司上班。
他对外宣称自己工资不高，每个月只有一万多块。
实际上，他的年薪至少五十万，这还不算各种投资收益。
但苏晓彤信了。
她每天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买菜要挑特价的，衣服都是在打折时才买。
"老公今天辛苦了，我给你炖了汤。"下班回家，苏晓彤总是笑着迎上来。
周铭轩也表现得很温柔。
"辛苦什么，为了我们的家，再辛苦都值得。"
他们看起来是对恩爱的小夫妻。
半年后，苏晓彤怀孕了。
她辞去了幼儿园的工作，安心在家养胎。
"我想把孩子生好，等孩子大点了再去找工作。"苏晓彤摸着肚子说。
周铭轩点头。
"你好好休息，家里有我呢。"
但从那时起，家里的开销变得更紧张了。
周铭轩每个月给苏晓彤的生活费只有五千块。
"老公，这个月的钱好像不太够。"苏晓彤小心翼翼地说。
"怎么不够？五千块还不够花？"周铭轩皱起眉头。
苏晓彤赶紧解释。
"我要买一些孕妇的营养品，还有宝宝的东西要准备..."
周铭轩叹了口气。
"好吧，我再给你加一千，但你要省着点花。"
苏晓彤感激地点头。
"我会的，谢谢老公。"
我有一次去看她，发现她吃的钙片是最便宜的那种。
"怎么不买好点的？"我问。
苏晓彤笑了笑。
"这个也可以，反正效果都差不多，能省就省点。"
我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铭轩的银行卡里躺着几千万，他老婆却连好点的钙片都舍不得买。
2021年春天，女儿出生了。
小家伙很可爱，周铭轩给她起名叫小糖果。
苏晓彤对这个名字很喜欢。
"我希望她的人生像糖果一样甜蜜。"她看着怀里的婴儿，眼里全是爱。
但很快，现实就给了她一记重击。
40平米的房子，塞下三个人，实在太挤了。
小糖果经常半夜哭闹，周铭轩睡不好，就开始抱怨。
"这房子太小了，连个安静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他不耐烦地说。
苏晓彤抱着孩子不停地哄。
"对不起，我再想想办法..."
她的眼圈红了，但还是强忍着没哭。
我有次去看他们，正好碰上小糖果哭闹。
苏晓彤一个人手忙脚乱，周铭轩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你不帮帮忙？"我有些看不下去。
周铭轩抬起头。
"我白天工作这么累，回家还不能休息？"
苏晓彤赶紧打圆场。
"没事，我来就行，你别说他了。"
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堵得慌。
产后的苏晓彤掉了很多头发，脸色也变得蜡黄。
她的衣服都是怀孕前的旧衣服，连一件像样的新衣服都没有。
"晓彤，你怎么不买点新衣服？"我问。
她摇摇头。
"现在钱要省着花，孩子的奶粉尿布都要钱，我的衣服能穿就行。"
我转头看向周铭轩。
他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那一刻，我真想揍他一顿。
但我还是忍住了。
这是他们的家事，我管不了。
小糖果半岁的时候，苏晓彤的父母出事了。
苏建华工作的工厂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
五十多岁的他，在人才市场转了好几圈，都没人要。
"年纪大了，没人要我这种老工人了。"苏建华给女儿打电话时，声音很沉重。
苏晓彤听了直掉眼泪。
"爸，你再找找，总会有工作的。"
"找是找了，但都是些零工，一个月只能挣两三千。"苏建华叹气。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个月后，苏丽萍工作的超市也裁员了。
她年纪大，反应慢，成了第一批被裁掉的人。
"女儿，妈妈对不起你，现在连工作都没了。"苏丽萍在电话里哭。
苏晓彤安慰着母亲，自己却哭得不能自已。
周铭轩在旁边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爸妈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我们现在也帮不了什么。"他说。
苏晓彤擦着眼泪。
"我知道，我们自己也不容易。"
更糟糕的是，苏晓彤的弟弟苏晓宇也遇到了问题。
他谈了两年的女朋友因为买不起房，跟他分手了。
"哥，我真的尽力了，但她家要求必须有婚房，我拿什么买？"苏晓宇在电话里很绝望。
他送快递一个月也就五六千块，扣掉房租和生活费，根本攒不下钱。
"弟弟，你再等等，姐姐以后有钱了帮你。"苏晓彤说这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一句空话。
03
三个月后，苏家的房东突然说要涨房租。
原本一千五的房租，要涨到两千二。
苏建华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但仅仅过了两个月，房东又说要卖房子，让他们搬走。
苏家人慌了。
苏建华带着老伴和儿子到处找房子，但便宜的房子都在很远的郊区。
"女儿，我们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苏丽萍打电话给苏晓彤。
"要不，让我们先住你那几天？等找到房子了马上搬走。"
苏晓彤看了看40平米的房子，咬了咬牙。
"妈，你们来吧，再挤也是一家人。"
挂了电话，她转头看向周铭轩。
"老公，我爸妈他们暂时没地方住，能不能..."
周铭轩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晓彤，我们家这么小，哪里住得下这么多人？"
"就几天，等他们找到房子就搬走。"苏晓彤哀求道。
周铭轩沉默了很久。
"好吧，但只能住几天。"
苏晓彤感激地抓住他的手。
"谢谢老公，我一定让他们尽快搬走。"
三天后，苏家三口人拖着行李来了。
苏建华和苏丽萍看起来苍老了很多，眼神里都是疲惫。
苏晓宇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姐夫。
周铭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40平米的房子，一下子塞进了六个人。
主卧住着周铭轩和苏晓彤，还有婴儿床里的小糖果。
客厅的沙发给苏晓宇睡。
苏建华和苏丽萍，只能在阳台上打地铺。
那个阳台很小，只有两三平米，两个老人挤在一起，连翻身都困难。
"爸妈，委屈你们了。"苏晓彤看着父母，眼泪止不住地流。
"不委屈，有地方住就行。"苏建华勉强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苏丽萍就起来做早饭。
她在厨房里忙活，动作很小心，生怕发出声音吵到别人。
周铭轩起床后，看到岳母在厨房，脸色有些不好。
"妈，以后不用这么早起来。"他的语气很冷淡。
苏丽萍赶紧赔笑。
"没事，我习惯早起，顺便给你们做点早饭。"
周铭轩没再说什么，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
从那天起，这个小房子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六个人共用一个卫生间，每天早上都要排队。
苏建华总是最后一个，等所有人都用完了，他才进去。
吃饭的时候，小小的餐桌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
苏家人总是端着碗站在旁边吃，把位子让给周铭轩。
"爸，你们坐下吃吧。"苏晓彤看不下去。
"不用，我们站着吃习惯了。"苏建华说。
周铭轩坐在椅子上，慢慢吃着饭，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晚上睡觉，更是煎熬。
小糖果半夜哭闹，整个房子都能听见。
苏晓宇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送快递。
周铭轩更是烦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什么时候能搬走？"他对苏晓彤说。
"老公，他们也在找房子，再等等。"苏晓彤小声说。
"都住一个星期了，还要等多久？"周铭轩提高了音量。
苏晓彤不敢说话了，只是默默流泪。
第二天，她催促父母加快找房子的速度。
"爸妈，你们找到了吗？"她问得很小心。
苏丽萍叹了口气。
"找是找到了几个，但房租都太贵，而且还要押一付三。"
"我们现在手头没这么多钱。"苏建华补充道。
苏晓彤咬着嘴唇。
"要不，我向铭轩借点？"
"不行，你们自己也不容易，怎么能向你们借钱。"苏建华坚决摇头。
一家人就这样僵持着。
周铭轩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他回家后，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直接关在卧室里。
苏晓彤夹在丈夫和父母之间，每天都在煎熬。
她想让父母搬走，但又知道他们确实没地方去。
她想向丈夫借钱给父母，但又怕他生气。
这种两难的境地，让她整夜整夜睡不着。
有一天晚上，小糖果又哭了起来。
苏晓彤赶紧抱起孩子哄，但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周铭轩被吵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能不能让她别哭了!"他冲着苏晓彤吼。
苏晓彤吓了一跳，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响了。
"对不起，我马上带她出去。"她抱着孩子往外走。
客厅里，苏晓宇已经醒了，眼神里都是内疚。
"姐，都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他小声说。
苏晓彤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
"不怪你们，是我没用。"
她抱着孩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轻轻哼着歌。
阳台上，苏建华和苏丽萍也醒了。
两个老人相对无言，眼里都是泪水。
"都怪我没本事，让女儿受这种罪。"苏建华自责道。
"是我没用，连工作都保不住。"苏丽萍也在哭。
这一夜，除了周铭轩，所有人都没睡好。
04
第二天早上，苏家人更加小心翼翼了。
他们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说话也压低了嗓子。
苏丽萍做饭的时候，连锅铲碰到锅的声音都尽量减小。
苏建华和苏晓宇每天一大早就出门找工作，晚上很晚才回来。
他们希望能尽快攒够钱，租到房子，离开这里。
但现实是残酷的。
苏建华找到的都是些临时工，一天只有一两百块。
苏晓宇送快递的收入，扣掉各种费用，一个月也就四千多。
这点钱，连租房的押金都不够。
日子一天天过去，房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周铭轩开始频繁加班，能晚回家就晚回家。
他宁愿在公司待着，也不想回到那个拥挤的家。
苏晓彤明白他的心思，但也无能为力。
她每天照顾孩子，做家务，还要安抚父母的情绪。
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一个月后，更大的危机来了。
那天晚上，苏建华突然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爸，你怎么了？"苏晓彤吓坏了。
"胸口疼，疼得厉害。"苏建华说话都困难了。
苏丽萍赶紧给儿子打电话，让他叫救护车。
周铭轩也被惊动了，他走出卧室，看着倒在地上的岳父。
"快打120!"苏晓彤冲他喊。
周铭轩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把苏建华送进了医院。
一家人都跟着去了医院，只留下周铭轩在家看孩子。
急诊室里，医生忙碌着。
苏晓彤和母亲弟弟站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两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
"病人是急性心梗，必须马上做手术。"医生说。
"手术费用大概多少？"苏丽萍颤抖着问。
"保守估计需要十五万左右。"医生说完就走了。
十五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山，压得苏家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哪有这么多钱？"苏丽萍双腿一软，差点晕倒。
苏晓宇扶住母亲。
"妈，我去借，总能借到的。"
但他心里清楚，以他们家的情况，谁会借给他们十五万？
苏晓彤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想到了周铭轩。
丈夫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她给周铭轩打电话，声音都在颤抖。
"老公，我爸需要做手术，要十五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晓彤，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周铭轩的语气很冷。
"我知道我们没有，但我们可以借，可以贷款。"苏晓彤哭着说。
"我们现在自己就够困难的，还要背上这么多债？"周铭轩说。
"但那是我爸，他现在命悬一线!"苏晓彤的声音提高了。
"我知道是你爸，但我也没办法。"周铭轩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晓彤愣愣地看着手机，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从没想过，丈夫会在这种时候拒绝她。
苏丽萍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都碎了。
"女儿，算了，我们自己想办法。"
"不，我一定要救爸!"苏晓彤擦干眼泪。
她想到了贷款。
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份证去办贷款，哪怕利息再高，她也要救父亲。
第二天一早，苏晓彤回家拿身份证。
周铭轩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只有睡着的小糖果。
她在卧室里翻找着自己的证件。
突然，她的手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的钱包，应该是周铭轩的。
苏晓彤本来不想翻，但想到父亲还在医院等着救命钱，她还是打开了。
钱包里有几张银行卡，还有一些证件。
她正准备放回去，突然看到了一张特别的卡。
那张卡的材质和普通银行卡完全不同，摸起来厚重而有质感。
卡面是深邃的黑金色，上面印着几个字。
钻石级私人银行客户。
苏晓彤的手颤抖了。
她在杂志上看过关于这种卡的介绍。
这是只有资产超过千万的人才能办理的顶级银行卡。
她的丈夫，那个每天说自己工资只有一万多的丈夫，怎么会有这种卡？
苏晓彤的脑子一片混乱。
她把卡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上面的名字。
周铭轩。
确实是她丈夫的名字。
她想起这段时间的一切。
40平米的出租屋，每个月六千块的生活费，父亲病重时丈夫的冷漠。
如果周铭轩真的有这张卡，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一直在撒谎。
意味着他明明有钱，却眼睁睁看着岳父生命垂危。
苏晓彤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但她必须要知道真相。
她把卡揣在怀里，带上身份证，出门了。
银行的地址，就印在卡片的背面。
那是一家她从没听说过的私人银行，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金融大厦里。
05
她抱着小糖果，坐公交车到了那栋大楼下。
大楼金碧辉煌，门口停着各种豪车。
苏晓彤从没进过这样的地方，她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她穿着褪色的T恤和牛仔裤，怀里抱着孩子，在门口犹豫了很久。
但想到父亲还在医院等着，她咬咬牙，走了进去。
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到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工作人员的语气很冷淡。
苏晓彤拿出那张黑金色的卡。
"我想查一下这张卡。"她的声音很小。
前台看到卡片的瞬间，脸色立刻变了。
她站起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您稍等，我马上请我们经理过来。"
不到一分钟，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您好，我是这里的客户经理王鹏。"他很恭敬地说。
苏晓彤被这个态度吓到了。
"我，我想查一下这张卡的余额。"她说话都结巴了。
王经理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跟我来贵宾室。"
苏晓彤跟着他走进了一个装修豪华的房间。
房间里有真皮沙发，墙上挂着名画，桌上摆着茶具。
"请坐，我马上帮您查询。"王经理亲自给她倒了茶。
苏晓彤坐在沙发上，心跳得厉害。
她看着王经理在电脑上操作，手心里全是汗。
几秒钟后，王经理抬起头。
"查询结果出来了，您要看一下吗？"
苏晓彤点点头，嘴唇都在颤抖。
王经理把电脑屏幕转向她。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数字。
苏晓彤整个人僵住了，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两千八百四十七万。
这个数字大到她无法理解。
她想起父亲在医院，只需要十五万就能救命。
她想起母亲到处借钱，被人嫌弃的样子。
她想起自己跪在丈夫面前，哀求他帮忙的场景。
而这个男人，这个她深爱的丈夫，银行卡里躺着近三千万。
苏晓彤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她双手紧紧抓住沙发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煞白。
王经理注意到她的异常。
"夫人，您还好吗？需要给您倒杯水吗？"
苏晓彤张开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眼泪从她眼眶里涌出来，一滴一滴掉在膝盖上。
这不是激动的泪水，而是愤怒和绝望的泪水。
她想起这一年多来的所有委屈。
每天省吃俭用，连好点的钙片都舍不得买。
为了省几块钱，走很远的路去买打折的菜。
孩子生病，不敢去好的医院，只敢去社区诊所。
父母在阳台上打地铺，连翻身都困难。
而这一切，在近三千万面前，是多么可笑。
"夫人，您确定没事吗？您的脸色很不好。"王经理有些担心了。
苏晓彤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张卡，还有其他账户吗？"她的声音沙哑。
王经理看了看电脑。
"是的，这位先生名下还有其他几个账户，需要我帮您查询吗？"
苏晓彤摇摇头。
她已经不想知道更多了。
光是这一张卡里的钱，就已经够毁掉她的世界观了。
她站起来，腿有些发软。
"谢谢，我没事了。"
王经理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她的表情，还是没有开口。
苏晓彤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银行。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但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进门的时候，周铭轩还没下班。
苏晓彤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她深爱的，却一直在欺骗她的丈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苏晓彤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怀里的小糖果醒了，开始哭闹。
但她好像听不见一样，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
这时，门开了。
周铭轩下班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像往常一样说。
苏晓彤没有回应。
周铭轩走进来，看到她的样子，皱了皱眉。
"怎么了？你爸的手术怎么样了？"
苏晓彤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那眼神，让周铭轩愣了一下。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
冰冷，绝望，还有刻骨的恨意。
"晓彤，你怎么了？"周铭轩有些慌了。
苏晓彤慢慢站起来，把怀里的孩子放在沙发上。
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黑金色的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