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术灯,惨白的光,照在林峰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他能清楚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和铁锈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求求你……放了我……”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嘶哑、破碎,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哀嚎的幼兽。
那个被称为“罗莎”的女人,就站在手术台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欣赏艺术品般的、残忍的微笑。
她俯下身,红润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嘘……别怕,很快就好了。”
她直起身,那张美艳的脸上,瞬间又覆上了一层冰霜。她看都没再看林峰一眼,而是对着旁边那个戴着金丝眼镜、被称为“博士”的男人,冷冷地开口。
“给他打麻药了吗?”
博士摇了摇头,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属于人类的、兴奋的狞笑。
“罗莎小姐,您不是说……想听点有趣的动静吗?”
01.
一年前,林峰还是天之骄子。
二十二岁的他,是省体育大学篮球队的王牌前锋。一米八五的身高,一身被汗水和荷尔蒙淬炼出的、流畅的肌肉线条,再加上一张堪比电影明星的英俊脸庞,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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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此,也颇为自得。
他享受着女孩子们的尖叫和追捧,也享受着那种轻易就能将她们“征服”的快感。在他眼里,女人,就像一场又一场的比赛,而他,天生就是那个无往不胜的猎手。
直到他在一款号称“顶级精英”的社交软件上,认识了“安琪”。
安琪的头像,是一个戴着墨镜、开着红色法拉利的女人。她的朋友圈,更是充满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纸醉金迷的生活。
今天在瑞士滑雪,明天在巴黎看秀,手腕上是价值百万的名表,身边围绕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
安琪的出现,彻底点燃了林峰的征服欲。
他觉得,这样一个女人,才是他作为“猎手”的终极目标。征服了她,就等于征服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
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情场技巧,去讨好、去迎合这个神秘的女人。
终于,在聊了两个月后,安琪向他发出了邀请。
“小峰,我下周要去柬埔寨谈一个项目,你有没有兴趣过来玩几天?全程食宿我包了,就当是……姐姐给你的奖励。”
林峰的热血,瞬间就涌上了头顶。
宿舍的室友,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实人,看着他订机票的样子,忍不住劝他。
“峰子,你小心点。这女的,总感觉不靠谱,别是骗子吧?现在新闻里天天说,好多人被骗到东南亚去……”
林峰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你懂个屁!那是骗你们这种穷鬼的。”他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安琪是什么身份?她需要骗我?你就是嫉妒。”
他不顾室友的再三劝阻,退掉了原本和球队约好去海边旅行的火车票,怀揣着对财富和美女的双重幻想,一个人,登上了飞往柬埔寨的飞机。
他以为,那是一条通往天堂的捷径。
他不知道,那扇缓缓关闭的机舱门,其实是地狱的入口。
02.
飞机降落在金边机场。
走出机场的林峰,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开着法拉利来接他的安琪。
只有一个皮肤黝黑、眼神浑浊的本地男人,举着一个写着他名字拼音的、皱巴巴的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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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会说中文,也不会说英文,只是用手指了指外面一辆破旧的、连车窗玻璃都裂了纹的白色面包车。
林峰心里的那点疑虑,很快就被“体验异国风情”的新鲜感所取代。
然而,车子开动后,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面包车没有开往市中心那些高楼林立的地方,反而一路向着越来越偏僻的、尘土飞扬的郊外驶去。
车窗外的景象,从繁华,变成了破败,最后,只剩下了大片大片荒芜的、被烈日炙烤着的红土地。
开了足足三个小时,就在林峰快要颠散架的时候,车子终于,在一个巨大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林峰下车的一瞬间,心,就凉了半截。
这根本不是什么度假村。
眼前,是四五米高的水泥围墙,墙头,还拉着一圈生了锈的、闪着寒光的铁丝网。门口,站着两个抱着AK47、眼神凶狠的保安。
这里,像一座监狱。
他被那个本地男人,推搡着,带进了院子深处的一个巨大仓库里。
仓库的铁门被打开,一股汗臭、烟臭和泡面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
仓库里,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着上百个男人。他们都赤着上身,眼神麻木,像一具具会喘气的行尸走肉,正对着面前的几十部电话,机械地、疯狂地,重复着同样的话术。
“王总您好,我是XX投资公司的……”
“阿姨,您孙子在我手上……”
林峰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一个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光头壮汉,走到了他面前,用手里的电棍,拍了拍他的脸。
“欢迎来到‘伊甸园’,新来的大学生。”光头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从今天起,忘了你叫什么。你的新工作,就是打电话。”
“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完不成业绩,没饭吃。想逃跑?”
他用电棍,指向了仓库角落。
只见两个人,正用一根棒球棍,狠狠地,砸向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的双腿。
骨头断裂的、清脆的“咔嚓”声,和男人那被活活疼晕过去的惨叫,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林峰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他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03.
曾经那个在球场上和情场上都骄傲得像头雄狮的林峰,在“伊甸园”里,只用了三天,就被驯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
他和其他人一样,每天坐在那张油腻的桌子前,对着一份写满了骗人话术的稿子,拨打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他的骄傲和自尊,被彻底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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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烂在这个人间地狱里的时候,转机,或者说,另一场噩梦,来了。
那天下午,园区的大头目,那个被称为“罗莎”的女人,前来视察。
罗莎不是本地人,听说她来自香港,是这个诈骗帝国的女王。
她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穿着一身火红色的紧身连衣裙,身材火辣,面容美艳,但那双丹凤眼里,却透着一股与美貌格格不入的、蛇蝎般的狠戾。
当她踩着高跟鞋,像女王巡视领地一样,走过一排排“工位”时,所有人都吓得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林峰的身上。
林峰的出众,是藏不住的。即便是在这样一群形容枯槁的男人里,他那挺拔的身形、俊朗的五官,依旧像鹤立鸡群。
罗莎的脚步,停在了他面前。
她伸出那只涂着鲜红指甲的手,像挑一件商品一样,捏住了林峰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她仔细地端详着他,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匹血统优良的、即将被收入囊中的骏马。
“你,叫什么?”
“……林峰。”
“很好。”罗莎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从现在起,你不用打电话了。”
“跟我走。”
就这样,林峰被带离了那个臭气熏天的仓库。
他被带到了园区中心,一栋独立的、装修得像皇宫一样的三层小楼里。
这里,是罗莎的私人领地。
他有了自己独立的、带浴室的房间,有干净的衣服穿,有吃不完的牛排和水果。
他不用再打电话,不用再挨饿,更不用再担心因为完不成业绩而被活活打断腿。
他得救了吗?
不。
他只是从一个大笼子,被换到了一个更精致、更残忍的,小笼子。
他成了罗莎的,专属“男宠”。
04.
白天,林峰是罗莎身边一个光鲜亮丽的装饰品。
他需要穿上昂贵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像个保镖一样,站在罗莎的身后,陪她会见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形形色色的“生意伙伴”。
他不能说话,只能在罗莎需要的时候,为她点烟、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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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个被精心打扮的、没有灵魂的木偶。
而到了晚上,这个木偶,就要变成一个,满足女王所有需求的工具。
罗莎的需求,是旺盛的,也是粗暴的。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罪恶王国里,她就是唯一的、绝对的主宰。她享受那种将一个曾经骄傲的、强壮的男人,彻底踩在脚下,肆意玩弄的征服感。
林峰的精神,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极致的屈辱中,被一点点地,彻底摧毁。
他开始迅速地消瘦下去,眼窝深陷,眼神也变得和仓库里那些人一样,麻木、空洞。
那个曾经在篮球场上,能飞身暴扣的矫健身躯,现在,变得萎靡、虚弱,像一株被榨干了所有汁液的植物。
罗莎,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并且,对此,非常不满。
她觉得,自己这个最心爱的“玩具”,好像……失灵了。
出事那天晚上,罗莎因为一笔“生意”上的不顺,喝了很多烈酒。
她像往常一样,对林峰,下达着她的“指令”。
可这一次,林峰的身体,却像一截枯木,无论她怎样粗暴地对待,都无法再做出任何她想要的回应。
他的身体,因为长期的精神折磨和恐惧,已经彻底地,“不行”了。
“废物!”
罗莎的耐心,终于耗尽。她一脚将林峰踹下床,那双美艳的眼睛里,燃起了暴怒的火焰。
她看着缩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的林峰,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对一件“失灵工具”的厌恶。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博士吗?我这里,有个东西坏了。”
“对,带上你的工具箱,来我的地下室。”
“我要给他……升个级。”
05.
林峰被两个壮汉,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进了那栋小楼的地下室。
这里,是一个被改造过的、充满了现代医疗器械的、诡异的实验室。
他被死死地按在了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手腕和脚踝,被皮质的束缚带,牢牢地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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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在灯光下,仔细地端详着。
他就是“博士”。
林峰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开始疯狂地挣扎,嘴里发出绝望的哀求。
“不……不要……求求你,罗莎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了我吧!”
罗莎掏了掏耳朵,似乎很享受他这副可怜的模样。她走到手术台边,俯下身,红润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那气息,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丝甜腻的香水味,却让林峰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吐了信子。
“嘘……别怕,很快就好了。”
她直起身,那张美艳的脸上,瞬间又覆上了一层冰霜。她对着博士,冷冷地开口。
“给他打麻药了吗?”
博士摇了摇头,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狞笑。
“罗莎小姐,您不是说……想听点有趣的动静吗?”
罗莎舔了舔自己鲜红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而又残忍的光芒,她对博士,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开始吧,我有点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