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房产证在哪儿？”陈志强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陈桂花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嘴角挂着口水。
“她听不懂的，别问了。”陈志华推了推眼镜说道。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老太太的呼吸声。
四个儿子围着她站成一圈，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焦急。
八年了，她就这样痴痴呆呆地坐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可房子的事情总要解决吧？
01
陈桂花又拉裤子了。
陈志强闻到味道，皱着眉头走过来。老太太坐在客厅的老式沙发上，身子歪着，头向一边耷拉着。口水从嘴角流出来，滴在胸前的衣服上。
“妈。”陈志强叫了一声。
老太太没反应。
“妈！”他声音大了点。
还是没反应。
陈志强叹了口气，去卧室拿了条干净裤子出来。老太太很瘦，换裤子不难。她像个布娃娃一样任由儿子摆弄，眼神始终望着前方某个看不见的地方。
换好裤子，陈志强把脏的扔进洗衣机。回到客厅时，老太太还是那个姿势坐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门铃响了。
陈志华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袋水果。他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刚从银行下班的样子。
“大哥。”
“二弟来了。”
陈志华把水果放在茶几上，看了看母亲。“今天怎么样？”
“老样子。刚才又拉裤子了。”
“唉。”陈志华摇摇头，“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人都看着老太太。她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像。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照在她花白的头发上。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墙上老式挂钟的嘀嗒声。
“大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陈志华压低声音。
“什么事？”
“房子的事。”
陈志强愣了一下。“房子怎么了？”
“妈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房产证放在哪儿，我们得心里有数吧？”
“这个...”陈志强看了看母亲，“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你看她这样子，万一哪天人不在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办手续多麻烦。”
陈志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先把房产证找出来，放在安全的地方。”
“找出来容易，可是放在谁那里？”
陈志华笑了笑。“你是大哥，当然放在你那里合适。”
陈志强点点头。“也行。那我们找找看。”
两人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老太太的卧室不大，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没别的家具。陈志强打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老照片和首饰盒。
“这里没有。”
陈志华在衣柜里翻找。“这里也没有。”
“会不会在客厅？”
两人又到客厅找。电视柜、茶几、沙发缝隙，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奇怪，会放在哪儿呢？”陈志强挠挠头。
“要不问问妈？”
“问她？她能听懂吗？”
陈志华走到老太太跟前蹲下来。“妈，房产证放在哪儿了？”
老太太看着他，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反应。
“妈，房产证，房子的证书，放在什么地方了？”陈志华又问了一遍。
老太太嘴巴张了张，发出“啊啊”的声音，但说不出话来。
“算了，她根本听不懂。”陈志强摆摆手，“改天再仔细找找吧。”
陈志华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也只能这样了。”
门铃又响了。
这次进来的是陈志勇。他三十九岁，个子不高，留着平头，穿着一件旧夹克。
“大哥、二哥。”他打招呼，声音很大。
“三弟。”
陈志勇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两个哥哥。“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来看看妈。”陈志强说。
“看妈用得着翻箱倒柜？”陈志勇指了指乱糟糟的房间。
陈志华和陈志强对看了一眼。
“我们在找房产证。”陈志华如实说道。
“房产证？”陈志勇眼睛亮了一下，“找到了吗？”
“没有。”
“为什么要找房产证？”
陈志华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陈志勇听完，点点头。
“你们说得对。妈这个样子，我们确实应该把重要的东西管起来。”
“是吧。”陈志华说，“所以我们商量着先找出来。”
“找出来放在谁那里？”
“放在大哥那里。”
陈志勇想了想。“为什么放在大哥那里？”
“因为他是老大啊。”
“老大就一定靠谱？”陈志勇看着陈志强，“大哥，你公司现在经营得怎么样？”
陈志强脸色有些难看。“还行吧。”
“听说前阵子资金挺紧张的。”
“那是暂时的。”
“万一你拿房产证去抵押贷款怎么办？”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志强有些生气。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大家一起保管。”
“怎么一起保管？”
“放在银行保险柜里，我们四个人每人一把钥匙。”
陈志华摇摇头。“太麻烦了。而且老四还没表态呢。”
说到陈志豪，三个人都停下来。他们的小弟去年从国外回来，现在在一家外企工作。平时很少回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要不等老四来了再商量？”陈志强提议。
“也行。”陈志华同意。
“那我先走了。”陈志勇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事。”
他走到老太太跟前，大声说道：“妈，我走了啊。”
老太太没反应。
陈志勇摇摇头，转身出门。
02
房间里又只剩下陈志强和陈志华。他们继续收拾被翻乱的东西，偶尔交谈几句。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像一座雕像，静静地看着前方。
天渐渐黑了。
陈志华看看表。“我也该回去了，老婆还等着我吃饭呢。”
“好，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
陈志华拿起公文包，跟母亲告别。“妈，我走了。明天再来看您。”
老太太还是没反应。
陈志华叹了口气，出门了。
客厅里只剩下陈志强和母亲。他坐在老太太对面，看着她。
老太太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布满皱纹。她年轻时很漂亮，邻居们都夸她长得标致。现在却是这副样子，让人心酸。
“妈，房产证到底放在哪儿了？”陈志强小声问道，虽然知道不会有回答。
老太太看着他，眼神依然空洞。
陈志强又在房间里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最后只好放弃，准备回家。
“妈，我也走了。保姆明天上午会来的。”
他关上灯，锁好门，下楼回家。
老太太一个人坐在黑暗中。路灯的光从窗户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转动一下脖子，活动活动僵硬的肌肉。然后又恢复原来的姿势，继续坐着。
第二天上午，保姆王阿姨来了。她五十多岁，干净利索，照顾老太太已经两年了。
“陈奶奶，我来了。”王阿姨放下包，走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看着她，没有表情。
王阿姨熟练地给老太太换衣服、洗脸、梳头。老太太很配合，需要她抬胳膊就抬胳膊，需要她张嘴就张嘴。
“今天精神不错啊。”王阿姨自言自语地说着，“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当然没有回答。
王阿姨去厨房热牛奶，煮鸡蛋。老太太的饮食很简单，流质的东西比较多，容易消化。
“来，喝牛奶。”王阿姨端着杯子坐在老太太旁边。
老太太张开嘴，王阿姨一勺一勺地喂她。牛奶顺着嘴角流出来，王阿姨用纸巾擦掉。
“慢点，不着急。”
整个过程很慢，但王阿姨很有耐心。她一边喂，一边跟老太太说话，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
“我昨天买菜的时候遇到楼下的李奶奶了。她问您的情况，我说还是老样子。她说她认识一个老中医，专门治这种病的，要不要试试。”
老太太没反应。
“算了，这么多年了，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王阿姨叹口气，“就这样吧，能吃能睡就行。”
喂完早饭，王阿姨开始收拾房间。她发现昨天有人翻过东西，抽屉和柜子都没完全关好。
“奇怪，是不是来小偷了？”她自言自语。
但仔细看看，贵重物品都在，不像是被偷了。
“可能是几个儿子来找什么东西吧。”
王阿姨重新整理好房间，然后陪老太太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老太太喜欢晒太阳，每次晒的时候都很安静，有时候还会微微眯起眼睛，像在享受温暖。
下午，陈志豪来了。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名牌领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进门就有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王阿姨。”他跟保姆打招呼。
“小豪来了。”王阿姨很高兴，“您妈妈今天状态不错，刚吃了半碗粥。”
“是吗？”陈志豪走到母亲跟前，“妈，我是志豪，您还认识我吗？”
老太太看着他，眼神空洞。
陈志豪摇摇头。他在国外待了七年，回来后发现母亲已经变成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王阿姨，我几个哥哥最近来过吗？”
“来过，昨天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起来的。三少爷也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
“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的。”
陈志豪皱了皱眉头。“找什么东西？”
“不知道，没说。”
陈志豪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大哥打电话。
“大哥，听说你们昨天来过？”
“是啊，怎么了？”
“听王阿姨说你们在找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是的，我们在找房产证。”
“找房产证干什么？”
“老四，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聚一下，好好商量商量。”
“现在就可以啊，我在妈这里。”
“那好，我叫上老二和老三，我们都过来。”
挂了电话，陈志豪坐在沙发上等。他看着母亲，心情有些复杂。
一个小时后，三个哥哥都到了。王阿姨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出去买菜。
客厅里只剩下四兄弟和老太太。
“老四，是这样的...”陈志强把昨天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志豪听完，沉思了一会儿。“你们的意思是，趁妈还在，先把房产证找出来？”
“对。”
“然后呢？”
“然后保管好，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叫以备不时之需？”
陈志华推了推眼镜。“老四，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我们的想法。妈这个情况，医生说过，随时都有可能...”
“我知道。”陈志豪打断了他，“那找到房产证以后，放在谁那里？”
“我们商量着放在大哥那里。”
“为什么是大哥？”
陈志勇接话道：“我昨天也问了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大家一起保管。”
“一起保管怎么操作？”
“放在银行保险柜里，我们四个人每人一把钥匙。”
陈志豪想了想。“这个办法不错。”
陈志强有些不高兴。“你们这是不信任我？”
“大哥，不是不信任你。”陈志豪说道，“而是这样对大家都公平。”
“公平什么？现在妈还在呢，你们就想着分家产？”
“大哥，你别生气。”陈志华劝道，“我们不是想着分家产，而是想着把事情安排好。万一真有什么意外，我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陈志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行吧，先找到房产证再说。”
四个人又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这次比昨天更仔细，连床底下、冰箱后面都找了。
“会不会在银行保险柜里？”陈志豪提出疑问。
“不可能，妈从来不去银行。”陈志华摇头。
“那会在哪儿呢？”
四个人都想不出来。房子不大，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
“要不问问王阿姨？她照顾妈这么久，可能知道什么。”陈志勇建议。
“也只能这样了。”
等王阿姨买菜回来，陈志强问她：“王阿姨，您知道我妈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哪儿吗？比如房产证什么的。”
王阿姨想了想。“我没见过房产证。不过您妈有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些重要的东西。”
“什么盒子？在哪儿？”四个人同时问道。
“就是梳妆台上那个红色的首饰盒。”
陈志强马上去拿首饰盒。里面有一些老式的金银首饰，还有几张发黄的照片，但没有房产证。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地方吗？”
“我想想...”王阿姨皱着眉头，“哦，对了，您妈的枕头下面有个小包，我洗床单的时候见过。”
03
四个人立刻冲进卧室。陈志强掀开枕头，果然有个小布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有几张存折，还有一些零散的纸条。但还是没有房产证。
“奇怪了，到底放在哪儿？”陈志勇挠挠头。
这时，老太太被他们的动静吸引，慢慢走进卧室。她站在门口，看着儿子们翻箱倒柜。
“妈。”陈志强看到她，“房产证放在哪儿了？您还记得吗？”
老太太看着他，张了张嘴，但说不出话来。
“妈，房产证，房子的证书。”陈志华也走过来，“您想想，放在什么地方了？”
老太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神依然空洞。
“算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陈志勇泄气地说。
“再找找吧，总会找到的。”陈志豪安慰道。
四个人又找了一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天色渐晚，大家都有些疲惫。
“今天就到这里吧。”陈志强说，“改天再找。”
“也只能这样了。”
三个弟弟陆续离开，陈志强最后走。他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被翻得乱糟糟的房间，心里五味杂陈。
“王阿姨，麻烦您把房间收拾一下。”
“好的，您放心。”
陈志强走后，王阿姨开始整理房间。老太太站在一旁看着，一动不动。
“陈奶奶，您累了吧？先休息一下。”王阿姨扶着老太太到客厅坐下。
整理好房间，王阿姨给老太太准备晚饭。今天的动静比较大，老太太可能受了刺激，吃饭的时候不太配合。
“来，张嘴。”王阿姨耐心地哄着。
老太太终于张开嘴，喝了几口粥。
“真乖。”王阿姨夸奖道。
吃完饭，王阿姨给老太太洗脚、换睡衣，然后扶她上床休息。
“晚安，陈奶奶。明天见。”
王阿姨关上灯，轻轻带上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老太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没有睡着。她听着楼下的车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四个儿子找房产证。她当然知道房产证在哪儿。
第三天，四兄弟又来了。这次他们带了更多的工具，准备进行地毯式搜索。
“会不会藏在墙里？”陈志勇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有可能。”陈志豪赞同，“以前很多人喜欢在墙里挖个洞，藏重要的东西。”
四个人开始敲墙，听声音判断是否有空洞。老太太坐在客厅里，听着儿子们的敲击声，表情依然呆滞。
敲了一个上午，没有任何发现。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陈志华停下来，“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去派出所查档案。房产证丢了可以补办，但需要各种证明。”
“那得多长时间？”
“至少一个月。”
“太慢了。”陈志勇不耐烦，“妈万一出什么事，一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
“那你说怎么办？”
四个人争执起来。陈志强主张继续找，陈志华主张去补办，陈志勇主张问问邻居，陈志豪主张请私家侦探。
吵着吵着，声音越来越大。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王阿姨从厨房出来，“别吓着老太太。”
四个人看看母亲。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似乎被他们的争吵声吓到了，身体在微微颤抖。
“妈，对不起。”陈志强走过去，轻抚母亲的肩膀，“我们声音小点。”
老太太看着他，眼中似乎有一丝恐惧。
这让四兄弟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压低声音继续商量，但分歧依然很大。
“要不这样吧。”陈志豪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我们分头行动。大哥和二哥继续在家里找，我和三哥去办补办手续。”
“这个方案不错。”陈志华同意。
陈志强点点头。“也行。”
陈志勇想了想。“那我跟老四去跑手续吧。”
就这样，四兄弟分成两组。陈志强和陈志华留在家里继续翻找，陈志勇和陈志豪去派出所和房管局了解补办程序。
老太太看着儿子们忙碌的样子，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眼珠偶尔会转动一下，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一周过去了，房产证还是没找到。补办手续倒是了解清楚了，但需要的材料很多，程序很复杂。
“真是麻烦。”陈志勇抱怨道，“要这个证明，要那个证明，还要登报声明。”
“没办法，规定就是这样。”陈志豪说，“我们只能按程序走。”
“那就抓紧时间准备材料吧。”陈志华提议。
四个人又忙了一周，终于把所有材料准备齐全。但当他们拿着材料去房管局时，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还需要老太太本人签字。
“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签字？”陈志强问。
“那就需要法院的认定书，证明她没有民事行为能力。”
“这又得多长时间？”
“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三个月。”
四个人面面相觑。这个程序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算了，还是继续找原件吧。”陈志华说。
回到家里，四个人又开始地毯式搜索。这次他们把能搬动的家具都搬开了，连地板砖都撬起来几块。
老太太看着乱糟糟的房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房产证？”陈志勇突然说道。
“怎么可能没有？房子是爸妈买的，肯定有房产证。”陈志强反驳。
“那会不会是爸生前就处理掉了？比如抵押给别人了？”
这个可能性让四个人都愣住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不可能。”陈志华摇头，“爸去世的时候，房子还好好的。如果被抵押了，早就被收走了。”
“那房产证到底在哪儿？”
四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陈志强的手机响了。是他公司的财务打来的，说有笔贷款到期了，银行催着还钱。
“我知道了，明天就还。”陈志强挂了电话，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陈志华问。
“公司的事。”陈志强不想多说。
但陈志勇听出了端倪。“大哥，你是不是缺钱？”
“没有。”陈志强否认。
“别骗我们，我听出来了。刚才那个电话是催债的吧？”
陈志强沉默了。
“大哥，你要是缺钱就直说。”陈志豪也看出来了，“我们都是兄弟，能帮的会帮。”
“是啊，缺多少？”陈志华问。
陈志强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公司周转有点困难，差五十万。”
“五十万？”陈志勇倒吸一口气，“这可不是小数目。”
“我想着找到房产证，用房子抵押贷款。这房子现在少说也值三百万，抵押个五十万应该没问题。”
三个弟弟对看了一眼。原来大哥着急找房产证是这个原因。
“大哥，你这就不对了。”陈志勇说道，“房子是妈的，你凭什么拿去抵押？”
“我不是要卖房子，就是暂时抵押一下，等公司资金周转过来就赎回。”
“万一你还不上怎么办？房子不就没了？”
“不会的，我有把握。”
“话不能这么说。”陈志华也有些担心，“做生意有风险，万一出了问题，我们大家都得受连累。”
陈志强有些生气。“你们什么意思？觉得我会害妈吗？”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事太重大了，需要我们四个人一起商量。”陈志豪说道。
“有什么好商量的？我是老大，妈现在这个样子，我当然要负起责任。”
“负责任不是这样负的。”陈志勇反驳，“房子是我们四个人的，不是你一个人的。”
“现在妈还在呢，什么叫我们四个人的？”
“妈是在，但她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这个家还不是我们在管？”
四个人争执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老太太坐在角落里，看着儿子们红着脸争吵，表情依然呆滞。
“够了！”陈志强突然大声喊道，“你们到底帮不帮？不帮就算了，别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大哥，你别激动。”陈志华劝道，“我们不是不帮你，而是觉得用房子抵押风险太大。”
“那你们说怎么办？我总不能看着公司倒闭吧？”
“要不我们每个人出点钱？”陈志豪提议，“十几万总还是有的。”
陈志勇摇头。“我没有，前阵子刚买了车，把积蓄都花光了。”
陈志华也摇头。“我也紧张，孩子要上大学，正是花钱的时候。”
陈志强看着弟弟们，心里很失望。“这就是你们说的帮忙？”
“大哥，不是我们不想帮，而是确实有困难。”陈志华解释。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陈志强气愤地说，“但是房产证我一定要找到。”
他又开始翻找，动作比之前更粗暴。抽屉被拉得很重，柜门被摔得很响。
“大哥，你别这样。”陈志豪劝道，“会吓到妈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怕什么？”陈志强头也不回地说。
就在这时，老太太突然站了起来。她慢慢走到陈志强跟前，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陈志强停下来，看着母亲。“妈，怎么了？”
老太太看着他，眼中似乎有什么要表达的东西。但她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
“妈，您是不是知道房产证在哪儿？”陈志强激动地问，“您告诉我好不好？”
老太太看着他，然后慢慢走向卧室。四个儿子跟在后面。
老太太走到床边，指了指床。
“床？”陈志强不明白，“房产证在床上？”
老太太摇摇头，又指了指床底下。
“床底下？我们找过了，没有啊。”
老太太似乎有些着急，她蹲下来，用手拍了拍床板。
“妈的意思是床板里面？”陈志豪猜测。
四个人立刻把床垫掀开，仔细检查床板。果然，在床头的位置，有一块床板是活动的。
陈志强小心翼翼地把那块床板取下来，里面有一个小洞，洞里放着一个塑料袋。
“找到了！”
陈志强激动地取出塑料袋，里面果然是房产证，还有一些其他的重要证件。
04
四个人都围过来看。房产证是老式的，发黄的纸张上写着房屋的详细信息。房主是陈桂花，也就是他们的母亲。
“终于找到了。”陈志华长舒一口气。
“妈，谢谢您。”陈志强激动地拉着母亲的手，“您还是记得的。”
老太太看着他们，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很快又恢复了呆滞的表情。
“这下好了，我可以去办抵押贷款了。”陈志强说着就要拿走房产证。
“等等。”陈志勇拦住他，“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大家一起保管吗？”
“现在不是有急用吗？等我用完了再说。”
“不行，万一你拿去抵押了，房子就不是我们的了。”
“我说了会还的。”
“你说还就还？万一还不上怎么办？”
四个人又争执起来。这次争执比之前更激烈，因为房产证就在眼前。
“给我！”陈志强伸手去抢。
“凭什么给你？”陈志勇也不让步。
“我是老大！”
“老大又怎么样？这房子是我们四个人的！”
两人推推搡搡，房产证在他们手中被拉扯着。
“别撕坏了！”陈志华大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房产证被撕成了两半。
“你看看，你看看！”陈志勇指着陈志强，“都是你！”
“是你先不松手的！”陈志强也很生气。
陈志豪赶紧把撕坏的房产证拿过来。“还好，主要部分都在，应该可以修补。”
“修补有什么用？办手续的时候人家不认怎么办？”陈志华担心地说。
“那就重新补办。”
“补办又要几个月时间，我公司等不起。”陈志强急了。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都是你太着急。”陈志勇抱怨。
“你还说我？要不是你不松手，能撕坏吗？”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
这时候老太太突然挣扎着站起来，拿起电话。
“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想要害死我抢我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