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幸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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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图书馆的镇馆之宝:蒲松龄亲笔手稿,字迹胜过九成书法家!
这件“镇馆之宝”——《蒲松龄聊斋志异》手稿。这套手稿共四函,24册,一半在辽宁图书馆,一半在西边某博物馆。每当展出时,玻璃柜前总是挤满了人。
蒲松龄的字,属于清代典型的馆阁体,但又有自己的风骨。用笔精到,结构严谨,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清雅文气。每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却又自然流畅,毫无刻意做作之感。
那不是书法家的字,不是要在纸上建构什么法度体系,只是一个落魄书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书写。
笔墨间没有刻意求工的匠气,只有一气呵成的自然流畅。细看每个字,都有着独特的姿态,却又和谐地共处于一行之中。
这种美,是带着烟火气的美,是墨迹里飘出的孤魂,在纸上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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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想起王羲之的《兰亭序》——那也是微醺之后的信手挥洒,待到清醒时再写,却再也找不回那份神韵。艺术最动人的,往往不是精雕细琢的完美,而是那个特定时刻灵魂的自然流露。
蒲松龄的字亦是如此。他十九岁考中秀才,之后却屡试不第,直到七十一岁才成为贡生。
这其间五十多年的光阴,他都在山东淄川那座简陋的聊斋里,听着雨打窗棂,一笔一划地记录着那些从乡野市井收集来的奇闻异事。
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一盏孤灯,几摞稿纸,一个清瘦的老人伏案疾书。窗外或许正刮着大风,像极了故事里狐鬼出没的夜晚。
他的笔下,花妖狐魅比正人君子更懂情义,阴间判官比阳世官吏更加清明。这些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正义与情感,在笔墨间得到了成全。
我忽然觉得,蒲松龄写的不是故事,而是他内心深处那个渴望表达却又被现实压抑的自我。那些字迹,就是他灵魂的投影——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在纸上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如今的书法界,太多人追求技法的完美。他们临遍了名帖,掌握了各种书体的规矩法度,写出的字无可挑剔,却唯独缺少了灵魂。他们的作品挂在展厅里供人欣赏,却很难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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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技术可以学习,可以模仿,唯独那份从生命中流淌出来的真情实感,是模仿不来的。
这就像乾隆皇帝收藏的无数艺术珍品,大多只是库房里的编号;而蒲松龄的这部手稿,却能让后世无数人为之动容。因为前者追求的是占有,后者付出的是生命。
台北故宫博物院曾展出过苏轼的《寒食帖》。那也是一篇手稿,字迹随情绪而变化,从开始的平稳到后来的激昂,你能从笔墨的起伏中感受到作者被贬黄州后的郁闷与豁达。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它不是完美的,但它是真实的;它不遵循某种固定的法度,但它创造了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