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4年,一群裹着黄布头巾的人在中原闹起来,几十万农民扛着锄头镰刀喊着苍天已死,可当刘备在荆州街上问百姓为啥跟着他,大家说的却是天下人心里还记着大汉,这事儿看着矛盾,可翻翻四百年的历史,就能看出点门道。
汉朝的根扎在每个农民的地里,我祖父说,西汉刚立时,官府年年减税,连最狠的吕后也没敢收人头税,到文景那会儿,集市上的粮价一天比一天低,穷人家的孩子也能进私塾念书,我听老吏讲,长安的粮仓堆得满到房檐,皇帝身上穿的也是粗布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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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汉武帝那会儿,边境就不一样了,老猎户的爷爷参加过河西那场仗,说卫青的骑兵过长城那天,匈奴人连夜跑出三百里,丝绸路上我亲戚的商队带回来西域的玉石,长安城里连酒肆的墙上都挂满波斯的锦缎,村塾先生讲起这些,总说犯我汉疆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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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东汉末年,事情就变了样,县衙的税吏比蝗虫还狠,我亲眼看见同村王二欠了两石粮,被绑去当兵,新来的太守住的宅子比县衙还大,连马车夫都穿上了锦缎,黄巾军来的时候,不少乡亲还想着能不能换个活法,直到看见官军烧了三个村子才明白,打着汉家旗号的官府,早跟地主搅在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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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奇怪的是,乱世里老兵甲上的汉字铜钉,总让流民停下脚步,邻村赵铁匠常念叨,要是汉家天子还在,至少不会看着粮仓堆满,百姓挨饿,这大概就是刘备打起复兴汉室的旗号,到处跑,总有人跟他的原因。
历史书上说汉朝垮了是因为豪强吞并田地,可老百姓心里清楚,他们念着的不是哪个皇帝,而是那个能让庄稼人吃上饭的天下,就像我家老屋墙上那本族谱,上面写着受汉室庇佑十八代,可当最后一块地被地主抢走时,族长把族谱烧了,还是说,汉家天下,总比乱世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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