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以人生原出于谋幸福,冒险奋勇男儿事,况现今社会存亡生死,亦全赖我辈青年。将来造成大福家世界,同天共乐,此亦我辈青年的希望和责任,达此便算成功!”
这是17岁的任弼时临行赴苏俄前,写给父母的信。此后近三十年,他几乎未曾为自己活过。
1950年10月27日,因长期劳累积病,任弼时病逝于北京,年仅46岁。
周总理得知噩耗,当场失声痛哭。毛主席亲自为他扶棺,久久不语。
他是我党“五大书记”中最年轻的一位,他能带兵打仗,也能执掌大局;能定政策,也能调人事;上可理国,下能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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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正的全才,却未能活到半百。
最年轻的“五大书记”
1949年10月1日,北京天安门广场,万众瞩目。
广场上30万群众挥舞红旗,掌声如潮。礼炮齐鸣,红旗升起,新中国诞生。
可在这场历史性的大典上,人们却没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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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站在毛主席身边。没登上城楼。甚至,连天安门广场也没能踏入一步。
他叫任弼时,党内“五大书记”之一。那一天,他正静静坐在玉泉山疗养所的廊下,靠一台旧收音机聆听广场上传来的实况广播。
身边是他的夫人陈琮英。广播里礼炮震天,他却低声叮嘱了一句:“胜利来之不易,要珍惜它啊。”
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发虚,眼神却异常专注。他为这个国家的诞生,拼掉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最宝贵的,是健康。
早在此前多年,任弼时就患上严重高血压、糖尿病、脑动脉硬化。医生再三要求他停止工作静养,可他总说:“现在离不开人,我还能撑得住。”
1950年5月底,他从苏联治疗归国。医生希望他再休息几个月再考虑复职,可这位“最年轻的书记”根本不肯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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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5日,当他从广播中听到朝鲜战争爆发的消息,立刻写信向中央请战:
“我回抵北京后已近1月,血压尚继续下降中(160左右),身体也觉得坚实一些……最近几天内,每日看电报、文件及报纸总共在4小时左右,尚能支持得住,不感觉太疲劳。自然初期不要过分疲劳,但做点工作,如分管组织部和青委,我想是可以的,请加考虑……。”
毛主席接到信后,第一时间给医生打电话,仔细了解病情。随后中央拍板,同意他“试做工作”,每日不超四小时。
可没几天,任弼时又把时间加到了五小时,很快又改成八小时。医生反对无效。他白天主持会议,晚上批阅文件,常常连饭都顾不上吃。
病房内桌案上堆满了报表、公文、党务材料,一摞摞叠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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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天,他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可他仍不愿停手。
1950年10月27日,积劳成疾的他病逝于北京。
他走的时候才四十六岁。可他为党、为人民扛下的,是几十年的风雨与重担。
那天夜里,毛主席久久坐在灯下,一言不发。
周总理更是痛哭失声,不顾场合,几次失态落泪。
人们也许不知道,在毛、周、朱、刘、任五大书记中,任弼时是年纪最小的一位,也是最早离世的一位。
他是战略家的头脑,也是实干家的双手。能定国之策,也能带兵打仗;能整风整党,也能指挥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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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全才,却选择默默无声地走完了自己短暂而伟大的一生。
他没来得及见证抗美援朝的胜利,也没看到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启动。但他用最后的几个月,铺好了前路。
党内的定海神针
他走得太早,甚至早到让许多人没来得及记住他。
作为五大书记之一,任弼时尽管肩负同样重要的职责,却长期被历史低调带过。
许多年轻人甚至不知道,他曾是党内最年轻的政治局委员,是红军长征的重要决策者之一,是党中央在最艰难岁月里最坚定的组织保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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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时年轻时
1927年,蒋介石叛变革命,大批共产党人遭到屠杀。我党危如累卵。就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八七会议”召开,年仅23岁的任弼时被选入中央政治局,成为党中央核心成员。
年纪轻轻的他,为什么能在关键时刻得到信任?
因为他沉稳、胆大、有主见,执行力极强,更重要的是,他从不为自己考虑。
大革命失败后,他转入地下,在白色恐怖下四处奔波。1928年底,他以中央巡视员身份前往安徽,不幸被捕。敌人没认出他身份,在押解途中,他冒死托人将自己“编造”的口供内容传送出去,以便组织做好应对。
审讯时,他经历了顶砖、跪铁链、老虎凳等多种酷刑,却始终坚持口供中那套“假身份”。敌人调派特务赴上海查验,因组织早有安排,未能识破,三个月后他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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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底,他在上海主持江苏省委工作时,再次遭到英租界巡捕逮捕。
那次更为凶险。他来不及处理身上材料,情急之下将文件吞下,仅被搜出一张月票。
敌人还是起了疑心,强行用电刑逼供。
他的后背被电得焦黑,烙出两个拳头大的窟窿。昏迷醒来,他仍闭口不言。
最终,他得以脱身,是因为周恩来领导的特科组织出手相救。
这些经历在他身上留下了终身后遗症。长征时他才30岁出头,却满脸疲态,眼圈黢黑,眉头紧锁,看上去像五十多岁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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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任弼时在陕北
他头晕、眼花、血压高,常年过劳。
他总是提到担心自己活不长久,所以要把有限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投入到工作当中。
1936年,红二、红四方面军在川康边界会师。张国焘另搞一套,图谋另立“中央”,私设“军委”。那是党内分裂最严重的时刻。
任弼时一眼看穿他的野心,与贺龙、朱德等联名上书,坚决反对。他不仅在会上亮明立场,还在干部中密集工作,明确告诉大家:分裂党,等于毁了红军,毁了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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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11月,任弼时和彭德怀
张国焘恼羞成怒,数次试图整掉任弼时。
可任弼时始终不动声色,不争功,不斗狠,一句一劝,都是站在党和人民立场上。
“我们还在长征当中,艰难困苦,人间罕见,团结一致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句话,点醒了不少红军干部,也稳住了原本开始犹疑的队伍。
最终,红一、红二、红四三大主力成功会师,长征得以画上句号。而任弼时,是这场危机中关键的中流砥柱。
1940年3月26日,时隔多年重返祖国的任弼时回到了延安。
他刚到延安没几天,毛主席便提议他参加中央书记处的工作。随后,中共中央决定由任弼时担任党中央秘书长,负责书记处的日常事务。
在战火纷飞、后勤匮乏的条件下,书记处的每一项安排,从党的会议纪要,到高层领导的伙食标准,甚至谁吃中灶、谁吃小灶,全由任弼时统筹。他事无巨细,井井有条,既抓大事,也不放过生活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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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任弼时和朱德在陕北
许多干部开玩笑说他是“党内的老妈妈”,其实那是大家发自内心的敬重。无论谁找他请示、汇报,他永远一脸耐心,从不摆架子。讲话温和,处事公正,极少动怒。对下不苛责,对上有分寸,是典型的“沉得住气,担得起事”。
在延安,他与周恩来同住一个窑洞,东西各一间。任弼时早晨习惯到外面走动透气,为了不惊扰周总理,每次都轻手轻脚,从窗户翻出去;而周恩来若一早咳嗽,也悄悄走出门,生怕吵到老任。
两人就在窑洞外面不期而遇,会心一笑。
任弼时的风格,是冷静、内敛、克己。他从不主动抢话,也不轻易表态,但一旦发言,总是一针见血、毫无废话。
贺龙曾感慨:“康生是外向人物,要名誉、要地位,花里胡哨;任弼时是内向人物,他是向内发展的,即在自己身上多下工夫,提高思想认识,加强修养。”
叶剑英则更直白:“他是我们党的骆驼,中国人民的骆驼,担负着沉重的担子,走着漫长的艰苦的道路,没有休息,没有享受,没有个人的任何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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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3月,任弼时和夫人陈琮英
而康生这个名字,在延安整风时期是“风头最劲”的人物。
他在延安搞逼供信、揪“潜伏特务”,整得不少人几近崩溃。就是在那样紧张的气氛下,任弼时站了出来。
他多次向毛主席报告情况,指出这股风气不对,不能再继续下去。毛主席听取了他的意见,两人随后确定了整风的八字方针:“一个不杀,大部不抓。”中央还制定了九条指示,使整风运动迅速回归正轨。
当时都说康生只怕两个人,一个是毛主席,另一个就是任弼时。
康生当年在上海大学读书时,任弼时正是他的老师。在党内资历、威望、作风等方面,任弼时都令康生敬畏。
而最让康生不敢轻举妄动的,是任弼时身上那种不掺杂任何私心的正气。他不图权,不营私,不搞小圈子,办事只讲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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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8月,中央将秘书长班子与书记处机构合并,任弼时全权负责。
延安整风、七大筹备、整顿军队、干部培训、组织系统重建……一项项复杂艰巨的工作,都落在他身上。
1943年3月,中共中央设立新书记处,由毛主席、刘少奇、任弼时三人组成,开始形成“三人书记处”的核心格局。
1945年,中共七大召开。在一中全会上,任弼时与毛主席、朱德、周恩来、刘少奇一起当选为中央书记处书记,并继续担任党中央秘书长。
此时的他,已是全党公认的“定海神针”。
主席登门吊唁,亲扶灵柩
1947年春,战火逼近延安,胡宗南重兵压境。
为了保存党中央这支最关键的指挥中枢,中共中央果断作出决定:主动撤离延安,转入陕北山区打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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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周恩来、任弼时三人留下,组成“中央纵队”,仅八百余人,在大后方艰难坚持,随时准备转移。
为了稳住西北局势,刘少奇、朱德则率中央工委奔赴山西临县三交镇,继续统筹全国党务。
这支中央纵队,说是部队,其实更像一个流动的“战时政府”。
任弼时任纵队司令员,陆定一任政委,叶子龙任参谋长,廖志高任政治部主任,四人既管军队,又管组织、生活、政令,是“军政一肩挑”。
毛主席有一次笑着对任弼时说:“你们四个就是一个政府,要管理这个‘八百人的国家’,一定要把这个国家办好。”
这句玩笑里藏着多少信任啊。因为这“八百人”的队伍,就是共和国未来的脊梁。
1947到1948年,是解放战争最为吃劲的一段时间。全国战局尚未定型,敌军追兵如影随形。毛主席等人常在夜晚转移,有时一天换三处宿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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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时与周恩来、陆定一在陕北
可就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他们不仅指挥西北野战军抗击胡宗南,还要部署东北、华东、中原等战场的大战略,调配全国力量,协调东西南北四大板块的作战节奏。
在这一过程中,任弼时承担了极大的工作压力。
他既是司令员,又是联络人、勤务员、调度员,几乎什么都要亲自过问。
每到一处宿营,他要先确定安全地点,安排警卫警戒,查看电台通联,再组织灶务、分发物资。
他几乎不休息,白天忙部署,夜晚开会常常到凌晨。纵队里的干部说:“别看任弼时身体最差,干活却是最拼的一个。”
他特别关心毛主席的健康。有一次转移到一个小村落,任弼时走进毛主席所住的窑洞,突然停下脚步,四下张望:“这沙沙声是什么?”警卫员解释,是房东在屋里养蚕,蚕吃桑叶的声音。
任弼时皱了皱眉:“这会影响主席休息,明天把房换一下,我们住别处。”说完,立即安排换宿。他考虑的永远是他人,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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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时候的任弼时,身体其实早已严重透支。他早年坐牢受过刑,留下慢性伤;延安时期因过劳诱发高血压。到了陕北游击期间,病情迅速恶化。
他常常头晕眼花,夜间视物模糊,甚至连字都难以辨认。
1947年下半年,苏联医生米尔尼柯夫奉命来华,为我党主要领导人做全面体检。
当时医生说,所有高层领导中,只有任弼时的身体“令人忧虑”,情况已经很危险,建议立即停止工作,全面治疗。
毛主席听完,长叹一声:“他太累了。”
是啊,任弼时真的太累了。组织多次安排他休息,1946年曾让他短暂停职,1947年又在杨家沟疗养过一段时间。但每次休息不久,他就又返回岗位。因为战事吃紧,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相继展开,任弼时放心不下,主动要求参与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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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革命生涯,他好好休息下来的时间,真的屈指可数。
1948年1月12日,在杨家沟,任弼时坚持参加西北人民解放军前委扩大会议,并作了《关于土地改革几个问题》的长篇报告。
在报告中,他第一次提出了新中国的名称:中华人民共和国。
实在令人心痛的是,他却没能站上开国大典的天安门城楼。
任弼时去世后,毛主席亲自担任治丧委员会主任。
第二天上午九时,毛主席到任弼时家中,看着老战友静静地躺在灵柩中。他亲自为任弼时覆上党旗,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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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任弼时夫人陈琮英的手,痛心地说:一定要扶养好孩子们,让他们好好学习,长大继承他们父亲的遗志。
随后,毛主席亲自扶着任弼时的灵柩,送至劳动人民文化宫。
三十多年的革命风雨,主席默默陪伴他走完最后一程。
不久后,他亲笔题写悼词:“任弼时同志的革命精神永垂不朽。”
1951年7月18日,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安葬仪式,庄严肃穆。
任弼时的墓碑用汉白玉雕成,正面镌刻着毛主席的题字:“任弼时同志之墓。”
他离开得太早,但他留给党的,是一个“好管家”的背影,是信仰、纪律与公心的样板。
参考资料:
任弼时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的历史贡献 袁涵怡 周树辉
论任弼时对党的军事 战略的历史贡献 姜晓德
任弼时与毛泽东默契又曲折的合作 何立波
“党的骆驼”任弼时 洪梦 成晓明
任弼时逝世:毛泽东登门吊唁 亲扶灵柩 武文笑
纪念任弼时诞辰111周年缅怀“党的骆驼”任弼时:两次被捕临危不惧 三个“绰号”彰显品格 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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