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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那会儿,新中国刚成立没多久,大陆上的解放战争基本快收尾了,但国民党那边还死守着台湾和周边岛屿。金门岛就成了他们的一道防线,离厦门特别近,战略位置关键。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刚拿下厦门,就想着顺势把金门也解放了,为以后打台湾铺路。结果这场战役打得特别惨烈,成了解放军历史上少见的败仗。
1949年10月24日晚,解放军从莲河、大嶝岛等地出发,三个团加起来9000多人,坐着200来艘木船往金门西北部的古宁头、壠口和湖尾方向冲。船队是临时征集的渔船,没什么防护,风浪一打就晃荡得厉害。国民党那边早有准备,胡琏指挥的部队有4万多人,布了地雷、铁丝网,还有坦克和炮兵。凌晨时分,国民党哨兵发现船队,开灯开炮,战斗就这么爆发了。
解放军第一梯队登岛后推进挺快,很快就占了部分滩头和村庄。但天一亮,国民党空军就出动了,P-51战斗机和B-24轰炸机从天上炸船队,木船基本成活靶子,大半被毁。第二梯队过不来,岛上的9000多人就孤立无援了。胡琏调援军反扑,兵力是解放军的几倍,还带坦克和飞机。战斗打了三天,解放军弹药打光,很多人阵亡或被俘。总共登陆9086人,阵亡和被俘的占了大头,国民党伤亡3000多。这仗输在轻敌、船少、没海空支援上,后来解放军总结教训,在海南岛战役时改进了战术。
在这场败仗里,有个关键人物叫陈利华,他是第三野战军29军85师253团的政委。陈利华1920年出生在广东梅县,家里祖辈务农,但父亲有点文化,思想开明。1935年陈利华15岁时受进步思想影响投身革命,1940年奔赴皖南加入新四军。他有文化,会写诗散文,还能演戏,在部队里算少见的知识分子。从教导队文化教员干起,一路升到抗大五分校政治处组织股股长,再到253团政治处主任、副政委、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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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团来头不小,源于红军长征后叶飞在南方发展的闽东和湘赣游击队,抗战时跟新四军,解放战争时隶属华东野战军,打过黄桥、车桥、苏中七战七捷、淮海、上海等战役。陈利华自己也参加过如皋、海安保卫战、盐城保卫战、新安镇、沭阳、淮海、上海这些仗,积累了不少经验。金门战役前,他的前途看好,还准备结婚,未婚妻从后方调到附近。
战役中,253团负责古宁头登陆,团长徐博和陈利华指挥部队冲滩头。打到后来,团里只剩几百人,徐博决定分队突围进山区游击。陈利华在转移时腿部中弹,掉队了。他发现附近有个国民党伤兵叫陈开中,梅州人,被胡琏抓壮丁来的,已经死了。陈利华就换上他的衣服,假冒身份。国民党打扫战场时找到他,没细查,因为部队乱,抓壮丁的多,籍贯对得上,就把他当伤兵送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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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好后,陈利华以陈开中名义归队。国民党那时正反思败因,觉得忽略了政治工作,蒋介石让蒋经国重建政战系统,效仿解放军政治部。陈利华有文笔,能说会道,被吸收到国防部保密局政战系统。起步是上尉,很快就升到上校,还在台湾娶妻生子。国民党禁士兵结婚,但陈利华受重视,破例了。他在系统里负责洗脑和防共谍,讽刺的是他自己就是潜伏的。
陈利华潜伏期间,一直收集台军编制、防御部署等情报,等机会传回大陆。国民党白色恐怖时期,地下党被抓得差不多了,吴石、朱枫等1800多人被害或关押。但陈利华不是台湾地下党,单干,风险大。1958年,他遇到老战士陈瑞粦,两人同乡,都是身在敌营心向大陆,结成同盟。陈利华地位高,常去香港出差,多次试着联系中资机构,但大陆没法确认他身份,没回应。1969年,陈瑞粦也帮递消息,还是石沉大海。
时间一长,陈瑞粦对回归大陆没信心了。他经济穷,身体差,就以告发威胁,向陈利华要钱。陈利华给过一些,但1981年退休后拒绝了。陈瑞粦病重,恼羞成怒,向当局举报。国民党震惊,逮捕陈利华,审讯中他承认身份,说对共产党有希望,随时准备归队。蒋经国亲自批示,以内乱罪枪决,1981年11月21日上午6点执行。那年陈利华61岁。
陈利华死前向妻儿坦白,嘱儿子陈启明回梅州认祖。两岸互通后,陈启明回老家,亲人一看长得像,感慨多。2009年,陈启明向台湾法院起诉要赔偿,被驳回了。2013年,北京西山无名英雄纪念广场建起,墙上刻“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台湾官方后来确认陈开中就是陈利华,潜伏30多年,一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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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失利不是小事,它直接影响了台湾局势,国民党靠这仗稳住了脚跟,解放军则推迟了统一计划。陈利华的经历更像普通人卷入历史洪流,他没当英雄冲锋陷阵,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扛着信念。潜伏32年,表面风光,里头孤立无援,还得防身边人。陈瑞粦的举报也现实,穷病交加,人性就这样,经不起考验。蒋经国下令处决,也暴露了国民党对这类人的忌惮,怕更多潜伏者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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