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沉重敲门声,既不是之前那种疯狂的砸门,也不是试探性的轻敲,而是一种带着绝望和郑重的叩击。
我有些疑惑,从猫眼往外看,只见邻居那个浑身肌肉的小伙子独自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门刚一打开,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这个活了六十二岁的老头子,也彻底愣在了原地——他“噗通”一声,竟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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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老林,今年六十二,从中学物理老师的岗位上退休两年了。
老伴半年前走了,留下一屋子的寂寞和一窗台她最喜欢的花花草草。
我的生活,就像墙上那台老式挂钟的指针,精准、规律,但也单调得让人心慌。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去公园打一套太极,回来给自己煮一碗最简单的清汤面。
上午看看报纸,侍弄一下老伴留下的那几盆兰花和君子兰。
下午,就坐在书房的摇椅里,泡上一壶酽茶,读几页闲书,打个盹儿。
书房,是我这个家里最重要的阵地。
它朝南,有一扇大大的窗户,阳光最好的时候,能从中午一直晒到傍晚。
老伴生前,最喜欢在这里摆弄她的那些宝贝花草。
她说,阳光、书香,再加一点花香,就是一个家最安逸的味道。
她走了以后,这个小小的窗台,就成了我唯一的念想。
我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用湿抹布把每一片叶子、每一个花盆都擦拭得一尘不染。
然后,我就坐在窗边,看着阳光在书页上跳跃,仿佛还能看到她穿着碎花围裙,哼着小曲儿给花浇水的影子。
这份宁静,是我晚年生活里,最后的一点慰藉。
可这份宁静,在三个月前,被彻底打破了。
隔壁那套空了很久的房子,终于搬来了新邻居。
那是一对三十出头的小夫妻。
男的叫小强,是个健身房的私人教练,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浑身上下都是鼓囊囊的肌肉块,走路带风,说话像吵架。
女的叫小梅,在一家美容院工作,打扮得很时髦,但看人的眼神里,总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挑剔。
很快,我就领教了这对新邻居的“现代生活风格”。
他们似乎觉得,楼道是他们家的延伸储藏室,健身用的蛋白粉桶、大大小小的快递包装箱、还有没来得及扔掉的外卖垃圾袋,经常在我家门口堆成一座小山。
晚上十一点多,正是我想看看书、准备睡觉的时候,他们家就开始响起那种“咚咚咚”的、能让我的心脏跟着一起共振的重低音音乐。
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邻里之间和为贵的传统心态,都忍了。
垃圾我出门的时候顺手帮他们带下去,音乐声太吵,我就用棉花塞住耳朵。
我想,年轻人工作压力大,有点自己的生活习惯,也正常,互相体谅一下,就过去了。
我的退让,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得寸进尺。
直到那个周六的上午,安装空调的工人,直接在我家书房的窗户旁边,开始“嗡嗡嗡”地打起了电钻。
我正在书房里给一盆君子兰换土,那刺耳的噪音和墙壁传来的剧烈震动,吓得我手一哆嗦,一袋新买的营养土全撒在了地上。
我走到窗边一看,心脏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两个穿着工服的师傅,正吊在墙外,在我家书房窗户的正右侧,打孔、安装空调外机的支架。
那个位置,距离我家窗户的直线距离,绝对不会超过半米。
这意味着,一旦那台空调外机开始工作,它排出的滚滚热风和运转时产生的嗡嗡噪音,将毫无阻碍地,源源不断地,灌进我这个家里最需要安静的地方。
我下午看书、打盹的安宁,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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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隔壁,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开门的是小强,他光着膀子,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肌和腹肌,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滴着汗的毛巾,显然是刚在家健完身。
他嘴里嚼着东西,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含糊不清地问:“干嘛啊?大爷,有事?”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指了指窗外的方向,说:“小强啊,是这样的。你们家装空调,我看到了。但是,你们这个外机的位置,是不是……是不是离我们家窗户太近了点?你看,就这么点距离,它一开起来,那个热风和噪音,会直接吹到我书房里,我这年纪大了,怕吵,也受不了那个热风。”
小强听完,眉毛一挑,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在我看来极其嚣张的笑容。
他用那条汗津津的毛巾擦了擦脸,然后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身体靠在门框上,用一种教训人的口气说:“哟,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大爷,您这话说的就不讲道理了。我家空调,装在我家这边的外墙上,天经地义,合情合理。我没装到您家里去吧?嫌吵,您把窗户关上不就行了?嫌热,您也装个更好的大功率空调呗,对着吹,不就凉快了?我们年轻人,生活品质要求高,夏天不开空调那能活吗?”
他的这番歪理,气得我血液都往上涌。
我扶了扶老花镜,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小伙子,话不是这么说的。建筑规范里有明确规定,空调外机的安装,不能妨碍邻居的正常通风和采光。你这个位置,明显已经侵犯到我的权益了。”
“哎哟喂,您老还跟我讲上规范了?”小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了一声,语气里的轻蔑和不屑,像针一样扎人,“那您去告我啊!您找物业、找警察都行!我告诉您,这墙是公共的,只要我没把机器塞进您家窗户里,谁也管不着!您也别在这儿跟我掰扯了,有那功夫,不如琢磨琢磨怎么多挣点钱,也换个大房子。有本事,您就自己想办法把它挪走!”
说完,“砰”的一声,他直接把门给甩上了,留我一个人尴尬地、愤怒地站在他的家门口,气得浑身发抖。
这次交涉的彻底失败,让我意识到,跟这种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但我没有放弃。
下午,我找到了我们小区的物业管理处。
物业的小张倒还算客气,给我倒了杯水,耐心地听我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林老师,您别生气,这事儿我了解了。”小张在本子上记了记,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充满歉意的微笑,“这样,我陪您再上门去调解一下。不过您也知道,我们物业呢,没有执法权,主要还是以劝说和调解为主。邻里之间嘛,互相体谅一下,各退一步,也就过去了。”
我跟着小张,再一次站到了小强家的门口。
这一次,开门的是他的妻子小梅。
小强依然是那副赤膊的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蛋白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我们。
小张陪着笑脸,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好说歹说,希望他们能考虑一下老人的感受,把外机稍微往旁边移一点点。
没等小梅开口,小强就把手里的摇摇杯重重地往茶几上一顿,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我说你们烦不烦啊?这点屁事儿,还找上物业了?我再说最后一遍,这机器,我就装这儿了!天王老子来了,它也得装这儿!这外墙,是公共区域,又不是他家的自留地!他看不惯,那是他的事儿!你们物业要是觉得我违规了,行啊,拿出文件来,拿出法律条文来,不然就别在我这儿瞎耽误工夫!”
小张被他这通抢白,噎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尴尬地打着圆场,劝我“林老师,您看……要不就算了?我们回头再做做工作”,然后就灰溜溜地带着我离开了。
这次寻求规则帮助的再次失败,让我彻底死了心。
我明白,无论是讲道理,还是找规则,在小强这种信奉“谁嗓门大谁有理,谁拳头硬谁是王”的人面前,都行不通。
02
回到家里,我被气得晚饭都没吃下去,血压也一下子升了上来。
我坐在书房的摇椅里,看着窗外那个崭新的、像是在向我耀武扬威的空调外机,心里的怒火和无力感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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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碰硬,我一个六十多岁的退休老头,肯定不是他那个浑身肌肉的小伙子的对手。
走法律程序,这种邻里纠纷,扯皮起来费时费力,最后大概率也是不了了之。
难道,我就只能这么忍气吞声,放弃我这最后一个清净的角落吗?
我烦躁地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目光扫过房间的角落时,我突然停了下来。
在墙角,放着一个半人高的藤编篮子,里面装着一些干透了的草药包。
那是我老伴生前,用来熬中药治她那老寒腿的。
她走了以后,我舍不得扔,就一直那么放着,偶尔还能闻到一丝丝淡淡的药香。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药包。
那里面,混杂着艾草、干姜、伸筋草之类的东西,凑近了闻,有一股浓烈而独特的草药味。
我看着手里的药包,又抬头看了看窗外那台嚣张的空调外机,我的脑子里,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我是一名物理老师,我教了一辈子的热力学和空气动力学。
我知道热风的蒸发效应,也知道振动和气流的传播原理。
一个绝妙的、完全“合法”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师出有名”的反击计划,就在我这颗曾经给无数学生讲解过“分子无规则运动”的脑袋里,慢慢地,清晰地形成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了门。
我没有去公园打太极,而是直接去了我们市里最大的一家中药材市场。
我找到了一个相熟的老药师,按照我自己的“配方”,专门挑那些气味最浓烈、最刺鼻、也最不容易消散的草药,买了好几斤。
这里面,有味道奇特的鱼腥草,有气味霸道的艾草,还有苦涩难闻的苦参……我把它们一股脑地混在了一起,装了一个大大的麻布袋子,提回了家。
回到家,我又从储藏室里,翻出了一块厚实的、压箱底的老式窗帘。
那是一块很多年前流行的多层棉布窗帘,吸水性极强,正是我这个计划中的“核心武器”。
一切准备就绪,我的“反击”,正式开始了。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里,多了一项全新的“日常养生”活动。
每天上午,大概十点钟左右,我都会在卫生间里,用一个巨大的塑料盆,放满冷水,然后把我特制的那一大包气味刺鼻的“超级中药包”,扔进去,让它慢慢地浸泡。
接着,我会把那块厚重的多层棉布窗帘,也塞进盆里,反复地揉搓,直到它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完全吸透了那盆颜色深重、气味古怪的药汁。
我并不加热熬煮,只是用冷水浸泡。
这样,既不会让那些浓烈的味道提前在我自己的家里过分扩散,也最大程度地保留了那些草药最原始、最冲鼻的本味。
中午,大概十二点左右,当头顶的阳光开始变得毒辣,也正是一天中最热、隔壁小强最有可能打开空调的时候,我的“魔法”,就开始生效了。
我慢悠悠地,把那块吸饱了浓稠药汁、甚至还在往下滴着深褐色液体的“药帘”,挂在了我书房的窗户外面,仔仔细细地铺展开,让它正对着邻居家空调外机的出风口“晾晒”。
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
等待那台强大的、大功率的空调,主动来配合我的“实验”。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隔壁传来“滴”的一声,紧接着,窗外那台崭新的空调外机,就开始“嗡嗡嗡”地疯狂运转起来。
强劲的、灼热的热风,像一个高效的鼓风机,正好对着我那块湿漉漉的药帘,猛烈地吹拂。
高温,瞬间就将帘子上那些浓稠的药汁蒸发、雾化。
一股浓度极高、味道又苦又涩又冲的“中药蒸汽”,就在那台空调外机自带的强劲风力下,形成了一股定向的气流,绕过一个小小的弧线,再顺着风,源源不断地、精准地,吹进了隔壁小强家敞开的阳台和卧室窗户里。
我坐在书房的摇椅里,关上窗,拉上纱帘,给自己沏上一杯清香的铁观音。
听着窗外那“嗡嗡”作响的、正在卖力帮我“烘干药帘”的机器声,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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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晾晒”,持续了一整个星期。
小强起初似乎并没有在意。
但慢慢地,他和他的妻子小梅,发现家里总是萦绕着一股怎么也散不去的、形容不出来的、又苦又涩的怪味。
他们以为是卫生间的下水道返味,买了好几瓶价格不菲的管道疏通剂倒了下去,结果,毫无效果。
又过了几天,他们惊恐地发现,阳台上新洗的那些昂贵的、带着香喷喷洗衣液味道的衣服,晾干了以后,都顽固地带上了那股一言难尽的怪味。
小强是个健身达人,对蛋白质的摄入和自己身上的体味极其敏感,他开始变得烦躁不安,不止一次地对着妻子小梅抱怨,说家里的空气质量太差,简直快要让他窒息了。
小梅在美容院工作,天天与香薰精油打交道,对气味的敏感度,比小强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先是买了好几个香薰加湿器,在家里不停地喷洒,试图掩盖那股味道,结果,那混合了花香、果香和浓烈中药的味道,变得更加诡异,更加令人头晕脑胀。
接着,她又花大价钱,买了一台号称能过滤PM2.5的、最高端的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档,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转。
讽刺的是,那台昂贵的机器,在运行了仅仅三天之后,滤网就因为吸附了过多的“中药粉尘颗粒”而发出了堵塞的警报,停止了工作。
这天中午,小强正在客厅里,跟着电视里的健身视频,做着一组高强度的间歇训练,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他家的空调,自然是开到了最足的十六度。
而我窗边的“药帘”,也早已浸泡了足足两个小时,准时地挂了出来。
空调外机以前所未有的功率,疯狂地运转着,将那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药味蒸汽”,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源源不断地泵进了小强家的客厅里。
一股混杂着他自己汗水的咸腥味、他刚喝下去的蛋白粉补剂的香草味和那股无孔不入的浓烈中药的古怪气味,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正在做一个波比跳的小强,落地的一瞬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干呕了一下,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他终于忍无可忍,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困扰了他家半个多月的问题的根源,到底在哪里。
他火冒三丈,连身上的汗都来不及擦,穿着背心和短裤,就“呼”地一下冲出了家门,跑到我的家门口,用他那砂锅大的拳头,疯狂地砸着我的防盗门。
“老东西!开门!你给我开门!你天天在窗户上挂的那个黑乎乎的、跟抹布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你是不是在故意搞我?!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小强的吼声,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响彻了整个楼道,震得我的门板都在嗡嗡作响。
我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报纸,走到门口,并没有立刻打开门。
我隔着防盗链,只把门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我平静地看着门外那个气急败坏、满脸涨红的小强,不紧不慢地扶了扶我的老花镜,用一种略带关切的、甚至有些无辜的语气,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哦,是小强啊,这么大火气,这是怎么了?你说我窗户上挂的那个布帘子?你说那个啊……哎,那是我老伴生前,给我留下来的一个偏方,说是专门治我这条老寒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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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继续用一种充满缅怀和伤感的语气,缓缓说道:“我每天啊,都得用她配好的那些中草药,把这个帘子泡透了,然后挂在太阳底下,用太阳的阳气把它晒干。晚上睡觉前,再把它绑在腿上热敷。你还别说,效果是真不错。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药味,影响到你了?哎,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人老了,不中用了,浑身上下都是毛病,不像你们年轻人,身体好,火力壮。”
说完,我没等小强反应过来,就对他露出了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然后轻轻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把门给关上了。
门外的小强,一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满腔的、足以掀翻屋顶的怒火,像是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最柔软的棉花上,瞬间就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我的这番解释,天衣无缝——“个人养生”、“遵守亡妻遗嘱”、“晒东西给自己治病”,这全都是我一个独居老人,在我自己的私人空间里,进行的完全合情、合理、合法的个人行为。
他想发作,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连一个可以用来指责我的立场,都找不到。
他,被我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彻彻底底地,将死在了原地。
03
“药帘攻势”持续了将近一个月,邻居小强家的生活,已经从最初的“困扰”,逐渐演变成了后来无法忍受的“崩溃”。
他和我之间的那场博弈,也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进入了一种诡异的、敌疲我扰的消耗战阶段。
夫妻俩为此几乎天天争吵,家里的空气,压抑得就像那股无论如何也散不去的怪味。
这天晚上,大概八点多钟。
我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正坐在书房的摇椅里,悠闲地看着晚报。
突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几声沉重的敲门声。
那声音,既不是之前那种疯狂的、泄愤式的砸门,也不是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轻敲,而是一种带着某种仪式感的、充满了绝望和郑重的叩击。
我心里有些疑惑。
我走到门口,没有立刻开门,而是习惯性地,凑到了猫眼上,往外看。
只见邻居小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我们家门口的灯光下。
猫眼里的他,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健身教练。
他穿着一件还算整齐的、甚至有些不太合身的带领子的衬衫,头发也明显是梳理过的,但整个人却显得憔悴不堪,眼眶深陷,眼窝发青,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他的手里,紧紧地、用力地,攥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
我解开了防盗链,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刚一打开,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这个经历了一辈子风风雨雨、自认为已经见怪不怪的老头子,也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站在门口的小强,在看到我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他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这个身高一米八几、体重快两百斤的、浑身肌肉的壮汉,竟然当着我的面,直挺挺地,给我跪了下来!
他将那个被他手心的汗浸得有些湿润的厚信封,用双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用一种近乎崩溃的、甚至带着一丝哭腔的、颤抖的声音,对我喊道:
“林大爷!我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求您原谅我!这里是两万块钱,您拿着!只要您把那个窗帘收起来,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