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辞掉国内让人窒息的工作，远赴乌兹别克斯坦，本想在爷爷留下的老宅里寻一份宁静。可这份田园梦，却被邻居阿里木一根黑色的下水管彻底砸碎。他将自家油腻的脏水公然排到我的家门口，还四处叫嚣，把我当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面对这种指着脸的欺辱，我没有报警，也没有争吵。在所有人的嘲笑和不解中，我选择了沉默，日复一日地在他排出的那片污泥里，进行着一项诡异的工程。
我没声张，只是在等，等我从荒野带回的“秘密武器”，为我上演一出好戏。
我坚信，他会主动上门赔礼道歉，并心甘情愿奉上赔偿。而这一切，只用了三个月。
01
来到乌兹别克斯坦的第三个月，我就收到了邻居阿里木送来的一份“大礼”。
那天清晨，我不是被撒马尔罕清真寺悠远的唤拜声叫醒的，也不是被窗外鸟儿的啾鸣唤醒的，而是被一阵浓烈到几乎能把人呛个跟头的恶臭给活活熏醒的。
那味道，像是把一筐臭鸡蛋、烂菜叶子和过期牛奶全都倒进了一个没冲的厕所里，再捂上三天三夜发酵出来的，又冲又顶，直往天灵盖里钻。
我以为是哪只野猫死在了院子角落，强忍着恶心爬起来，推开了我那扇花了一个星期才亲手打磨上漆的木质院门。
眼前的一幕，让我的胃里瞬间翻江倒海。
就在我家门口，那条我刚用鹅卵石精心铺好的小路正中央，凭空多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塑料管子口。那管子口不大，也就碗口粗细，像一只蛰伏在阴影里怪兽的嘴，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吐着浑浊的灰色液体。
液体里夹杂着亮晶晶的油污、没吃完的米粒和细碎的菜叶子，在我干净的石板路上肆意横流，汇成一滩黏糊糊的“黑金”。那股熏天的恶臭，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我的血“嗡”地一下就冲上了头顶。
我叫李诚，三十出头。来这儿之前，我在国内一线城市的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每天过着不是996就是007的日子，感觉自己不像个人，更像一颗被拧到极限、随时可能崩断的螺丝钉。直到有一天，我在深夜的末班地铁上，看着玻璃窗里自己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我问自己，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爷爷年轻时响应国家号召，来中亚支援建设，在这座城市留下了一栋带院子的老宅。办完离职手续的第二天，我就飞到了这里。
对我来说，这栋破旧的老宅子不是什么资产，而是我的避难所。我辞掉高薪工作，背井离乡，不为淘金，只为找回一点“人”的感觉。
我花了整整两个月，像个真正的工匠一样，亲手把这栋快要散架的老宅子翻新了一遍。换掉朽坏的房梁，给墙壁刷上新漆，尤其是那个荒草丛生的院子，我一寸一寸地把地翻开，筛掉石子，铺上新土，甚至还搭起了一个小小的葡萄架。
我幻想着，夏天的时候，我可以在葡萄架下喝茶看书，院子里种满西红柿和黄瓜，过上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
可现在，这个黑色的管子口，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我梦想的心脏。
我强忍着怒气，走到隔壁院墙外，敲了敲他家的铁门。开门的是我的邻居，阿里木。他就住我隔壁，我们两家共用一堵墙。他四十多岁，是个本地生意人，长得人高马大，此刻正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油光，浑身的肌肉疙瘩看上去充满了爆发力。
他院子里还有几个和他一样膀大腰圆的朋友，正围着一张矮桌喝着啤酒，看见我，都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有事？”阿里木打了个酒嗝，嘴里喷出的酒气和门口的臭气混合在一起，让我差点吐出来。
我指了指我家门口的管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阿里木大哥，那根管子，是你家装的吗？”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我，大大咧咧地承认了：“是啊，我装的。怎么了？”
“可你把下水口直接对着我家门口，这不太合适吧？”我心里的火苗已经窜起老高。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把手里的啤酒瓶重重往桌上一顿，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家地势高，你家地势低，水往低处流，这是安拉的旨意，是自然规律！你懂不懂？”
他身后的朋友们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阿里木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满是嘲弄：“不就是一点洗碗水吗？又不是大粪！你们中国人就是金贵，矫情！”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火辣辣地烧。揣在口袋里的双手死死地捏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我真想一拳砸在他那张油腻又傲慢的脸上。
但我环顾了一圈他那几个虎视眈眈的朋友，再掂量了一下自己这副常年坐办公室的单薄身板。我知道，在这里，我举目无亲，语言还不算特别流利。今天只要我再多说一句硬话，迎接我的，很可能就是一顿结结实实的毒打，而且绝对没地方说理去。
最终，我选择了最憋屈、也是唯一能选的方式——沉默。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混合着恶臭和酒精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刮着我的喉咙。我什么也没说，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身后，阿里木和他朋友们那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像一条条烧红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我的背上，火辣辣地疼。
02
从那天起，我原本充满诗意的田园生活，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肮脏的口子。
清理家门口那滩永不干涸的污水，成了我每天早晚雷打不动的“必修课”。我得先戴上橡胶手套，用一把长柄扫帚，忍着恶心，一点点地把那些油腻的脏水连同里面的杂物，扫到几十米外街角的公共排水沟里。做完这些，我再提着水桶，一趟又一趟地从院子里的水井打水，冲洗被污染的石板路，直到看不见油污的痕迹才算完。
整个过程，就是一场公开的羞辱。
我的邻居阿里木，总会像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一样，准时出现在他的院墙边。有时候，他会倚在墙头上，一边剔着牙，一边对我吹着轻佻的口哨。
有时候，他会故意提高音量，对他那个很少出门的妻子说：“亲爱的，快来看，我们的中国邻居多勤快啊！他每天都帮我们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呢！”
他妻子会从窗户里探出头，看我一眼，然后迅速缩回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而我，始终一言不发。我只是低着头，沉默地扫水，冲地。水流哗哗的声音，掩盖了我胸腔里那颗因为愤怒而剧烈跳动的心。
我知道，他在等我发火，等我跟他争吵，甚至等我动手。那样，他就有更充分的理由，联合他的朋友们，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训”。我不能让他得逞。
周围的邻居们，对我投来的大多是同情的目光。他们会在路过时，对我欲言又止地摇摇头，然后加快脚步，捏着鼻子走开。住在我家斜对面的古丽娜拉大妈，是个心肠不错的独居老人。有几次，她会趁着阿里木不在家的时候，快步走过来，偷偷塞给我一个刚出炉的热馕，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俄语小声对我说：“孩子，阿里木是这条街有名的浑人，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你一个外国人，斗不过他的，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我接过温热的馕，对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大妈是好意，可这种同情，有时候比阿里木的嘲讽更让我难受。它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细针，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星期，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屈辱感给淹没了。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准备豁出去找他拼命的时候，一件事的发生，让我彻底冷静了下来，也让我下定了决心。
那是阿里木的小儿子过生日。他在院子里大宴宾客，架起了烤炉，浓郁的羊肉串香气混合着香料的味道，飘了半条街。
那股诱人的香气，和我家门口挥之不去的恶臭，形成了一种绝妙的讽刺。宾客们穿着节日的盛装，络绎不绝地到来，每个人在经过我家门口时，都得小心翼翼地踮起脚，绕开那片泥泞的污水。
我当时正在院子里给我的葡萄藤浇水，努力用植物的芬芳来对抗那股恶臭。隔着院墙，我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喧闹和欢笑。
突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大概是阿里木的什么亲戚，搂着他的肩膀，大着舌头，指着正在我家门口冲洗地面的我，高声嚷嚷道：“阿里木，我的兄弟！你这招真是太绝了！你看那个中国人，哈哈，他简直就像伺候祖宗一样，天天伺候你的洗脚水！来，我们敬他一杯！”
院子里顿时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声。我听到阿里木得意地挺起胸膛，用他那雷鸣般的嗓音回应着什么。
我浇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着，声音大到足以掩盖我任何情绪的流露。我缓缓地抬起头，隔着湿漉漉的空气，眼神穿过院墙的缝隙，冷冷地看向阿里木的方向。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冰冷，正在和朋友吹牛的阿里木似乎有所察觉，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笑容在我冰冷的注视下，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仿佛被我这个“手下败将”的注视所激怒，他更加张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我低下头，继续默默地浇水。
就在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想要通过正常途径解决问题的幻想，彻底破灭了。报警？找社区？在阿里木这种地头蛇面前，这些“正规途径”只会沦为更大的笑话。
我关掉水龙头，在心里对自己说：笑吧，尽情地笑吧。你的每一个笑声，都将成为我复仇的燃料。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有去清理门口的污水。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我没有再想那些屈辱和愤怒，而是摊开一张白纸，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开始反复画着我家和阿里木家院子的地形图，标注着地势的高低，估算着水流的方向和速度。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计划，在我心中慢慢成形。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争吵，这是一场战争。一场不需要挥舞拳头，但需要绝对的耐心和精密的布局的，无声的战争。
03
从那天起，我的行为在所有邻居眼里，都变得诡异起来。
我不再把那滩污水扫到街边的排水沟里了。恰恰相反，我像是突然爱上了那股恶臭，开始对那片被污水浸泡的土地进行“建设”。
我每天花大量的时间，从几公里外的河滩边，用我那辆破旧的二手摩托车，一趟一趟地往回运石头。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各种各样。
然后，我开始了我那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工程。
我戴着厚厚的橡胶手套，屏住呼吸，就在那个黑色的下水管周围，用我运回来的石头，开始垒一个圈。我垒得很仔细，石头与石头之间用泥巴糊住，确保滴水不漏。
就这样，我花了好几天时间，硬生生在那个管子口周围，垒起了一个直径约两米、半米多高的圆形石圈。
从远处看，它像一个粗糙的花坛，又像一个原始的蓄水池。总之，不伦不类，古怪至极。
我的这个反常的举动，立刻成了这条街上最新的谈资。邻居们看我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困惑和不解。
古丽娜拉大妈又一次找到了我，她看着我满身的泥浆和那个怪异的石圈，脸上的表情忧心忡忡，就像在看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孩子，我的好孩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她拉着我的胳膊，急切地问，“你把脏水全都圈起来，那味道不是更散不出去了吗？你是不是……是不是被阿里木那个混蛋给气糊涂了？”
我冲她笑了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汗水和泥土混在一起，糊了我一脸。我指着那个“杰作”，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大妈，你不觉得这水挺有意思的吗？我听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研究研究，看看这‘肥水’到底能不能养出点什么东西来。”
我的回答显然没能让她信服，她摇着头，叹着气走开了。我猜，在她心里，我已经坐实了“被气疯了”这个诊断。
而我的邻居阿里木，更是把我的行为当成了天大的笑话。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站在墙头，对我正在进行的“工程”指指点点。
“喂！中国小子！”他叼着烟，痞里痞气地喊，“你这是在修龙王庙吗？还是准备在自家门口修个化粪池啊？需不需要我再多排点水，帮你早日完工啊？哈哈哈哈！”
他老婆偶尔也会从窗户里看着我，然后和他交头接耳，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从他们俩那夸张的表情和笑声就能猜到，绝不是什么好话。我甚至听到阿里木对他老婆说：“你看那个傻子，不把水排走，还把它像宝贝一样圈起来养着，我看他脑子是彻底坏掉了。”
对于这一切，我充耳不闻。
我每天都在那片泥泞和恶臭里忙碌着。我的手上、裤腿上，甚至头发里，都沾满了那些脏东西。有时候，那股味道呛得我直反胃，但我都忍住了。
我的心里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快感。我不是疯了，我清醒得很。我在布局，我在为我那即将登场的“秘密武器”搭建一个完美的、独一无二的生长环境。
阿里木，你以为你给了我一摊羞辱我的脏水，你错了。你亲手递给我的，是埋葬你所有傲慢和无礼的，最肥沃的土壤。
这个在外人看来愚蠢又自虐的过程，对我来说，却是一场神圣的复仇仪式。我垒起的每一块石头，我糊上的每一捧泥土，都凝聚着我这些天来所有的愤怒、屈辱和决心。
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正在这片污泥之中，悄然成形。
04
那个怪异的石圈垒好之后，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什么都没做，就任由阿里木家的脏水在那个石圈里汇集、发酵。天气越来越热，石圈里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污水池”。水面飘着一层厚厚的、五彩斑斓的油花，散发出的气味比之前浓烈了十倍不止。风一吹，半条街都能闻到。
邻居们路过我家门口，都得绕到马路对面去走。看我的眼神，也从困惑，彻底变成了鄙夷和嫌弃。在他们看来，我不仅疯了，还是个不顾别人感受的、肮脏的疯子。
阿里木的嘲笑，也在这段时间达到了顶峰。他甚至会热情地邀请他那些狐朋狗友，来我家门口“参观”我的杰作。
“嘿，兄弟们，快来看！”他指着那个污水坑，像个炫耀战利品的将军，“这就是我送给我亲爱的中国邻居的礼物——一个私人的、纯天然的、露天游泳池！怎么样，够气派吧！”
他的朋友们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甚至还拿出手机来拍照。
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我知道，土壤需要时间来“熟化”，我的复仇也一样。
一个月后，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我开始频繁地骑上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摩托车，一个人去往城市远郊。我去的不是风景优美的旅游区，而是那些本地人都嫌偏僻的、人迹罕至的沼泽和河滩。
我像个植物学家一样，在那些泥泞湿润的地方转悠，仔细观察着水边生长的各种植物。我不是在散心，我在寻找我的“援军”——一种能在这片极端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来，并为我所用的“武器”。
每次回来，我的摩托车后座上，都会用绳子捆着几大捆从水边连根挖起的、带着浓重泥浆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植物。它们没有花，只有长长的、像剑一样的绿色叶子，根部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药味。
我把这些“野草”一捆一捆地堆在院子角落里。邻居们看见了，都以为我准备用这些烂草当柴火烧，没人把它们和我门口那个污水坑联系在一起。
又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毒辣。我估摸着阿里木和他那帮朋友又在院子里喝上了，便开始了我的下一步计划。
我搬出那些已经在角落里堆了好几天的“野死草”，一棵一棵地，开始往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污水坑里插。那些“野草”的根茎很长，我得把半个胳膊都伸进那黏稠的脏水里，才能把它们牢牢地插进水下的泥土中。
那感觉，别提多恶心了。
果然，阿里木和他一个朋友靠在墙头，正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表演”。
“喂！中国小子！”阿里木用他那惯有的、戏谑的腔调对我喊道，“你这是在插秧吗？准备在我的洗碗水里种出大米来吗？哈哈哈哈！要是种出来了，记得分我一半啊！”
他的朋友也跟着起哄：“我看他不是种大米，是想种出个媳妇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污言秽语，甚至连头都没抬。我只是专注地，一棵一棵地，把我所有的“援军”全部部署到它们的阵地上。
就在我弓着腰，费力地把最后一棵“野草”深深地插进泥土里的那一刻，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突然从隔壁院子里传来。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了午后的宁静。那是我第一次听到阿里木妻子的声音，尖锐，充满了惊慌。
紧接着，就是夫妻俩激烈的争吵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