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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前夜,王振华家族控制的新城悦服务和新城控股接连发布了两份公告:
晚上八点半,新城悦服务公布了独立调查委员会的调查结果,对关联资金往来的情况做了解释。 晚上九点,新城控股则发布了一份2024年年报的更正公告,说是因为“工作人员疏忽”,导致原先报告里部分内容出错,所以做了更正。
这两份公告的起因,是普华永道在2025年3月的一次“较真”。
今年3月,普华永道在对新城悦服务做年度审计时,发现公司有三个银行账户的流水不太对劲,涉及的资金流水接近23亿元。
而这些交易,新城悦服务既没有做账务记录,也没有按关联交易的规矩履行审批程序、对外披露。
普华永道要求新城悦服务给予解释,在经过两个月的极限拉扯后,新城悦解释——
这些资金往来是为关联方提供财务资助,最高未偿还金额8亿元,且在2024年12月31日前全部收回。
随后,新城悦成立了独立调查委员会,由三位独立非执行董事组成,任务是查清原因、确认涉及的管理人员,并出具调查报告。
因为这件事,新城悦的财报被迫推迟发布,普华永道也被新城悦解聘,首席财务官陈妮娜辞职,而新城悦服务内部系统性的违规操作,也就此被掀了出来。
独立调查委员会发现,新城系违规资金往来的规模,远不止一开始说的22.7亿,而是接近70亿元。
其中,除了2023年中有笔钱在转出的第二个月还回来之外,其他所有涉及的资金都是在转出的当月就还清了。
新城悦服务表示,因为钱都已经全部收回,公司业务运营和财务状况不会受到什么重大影响。
而操作这些资金往来的,是新城悦服务当时的执行董事杨博,和新城控股的一名管理人员,再加上新城悦财务中心总经理、杨博的助理,以及三名财务管理中心的员工。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解决新城控股的短期资金需求。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杨博指示财务管理中心总经理用纸质审批单来做资金转账,这样就能绕过新城悦服务SAP系统的审批流程。之后,财务管理中心总经理又让员工从SAP系统里删掉了相应的转账记录。
在“东窗事发”后,新城悦董事会第一时间罢免了杨博的执行董事和首席运营官职务,并解除了他在公司及所有关联公司里的董事和高管职位。
杨博今年41岁,是新城的老人,以前在新城控股做过设计管理部经理、助理总经理,也当过新城上海区域的助理总经理。
2021年3月,他进入新城悦服务,负责运营管理、客户服务和社区增值服务,2023年底被任命为新城悦的执行董事,还成为环境、社会及管治委员会的成员。
杨博毕业于南京大学,和新城系现在的掌舵人王晓松是校友。
在这份独立调查报告里,除了杨博之外,没有提到其他董事或高管参与这些关联方资金往来。
也就是说,两年里涉及近70亿的资金流动,居然就是新城悦的执行董事杨博和新城控股的一名管理人员就搞定了,而且报告里连那名新城控股管理人员的职务和名字都没提。
如果说民营企业要想发展壮大就得放权,那王晓松这权放得可真够大的。
另外,报告里还提到,这次独立调查遇到不少阻碍,比如:
被调查对象不愿意开放个人电脑和手机;SAP系统里删除日志只记录了“删除”这个动作,但查不到操作动机和被篡改的数据痕迹。
还有一些已注销账户的银行流水,只能靠新城悦单方面提供的不完整记录,没有交叉验证的信息。而涉事员工有的已离职联系不上,有的以个人理由不接受面谈,导致很多关键证据缺失。
新城悦服务、新城控股、新城发展,是昔日常州首富、也是刚出狱不久的王振华实际控制的企业。
2020年,王振华因猥亵幼女罪被判五年有期徒刑。他入狱之后,这三家上市公司就由他儿子王晓松接手掌管。
王晓松一上台,新城系立马踩了刹车,放慢速度、收缩规模,结果因祸得福,成功躲过了这几年民营房企集体垮塌的危机。
虽然没暴雷、保住了融资信用,但规模收缩加上楼市低迷,销售回款连续腰斩,身上还背着几百亿债务,压力依然不小。
国内大型开发商基本都有两个上市平台,一块是开发业务,另一块是物业业务。
新城悦作为物业公司,靠着向成千上万业主收物业费,资金源源不断,账上总是趴着不少钱。
在房企老板眼里,这两个上市平台表面上独立,其实都是自家生意。
随着开发业务资金越来越紧张,老板们就开始打物业公司的主意,左手倒右手,想方设法把物业公司账上的钱,偷偷挪到开发业务那边去。
本来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结果被普华永道一把扯下了遮羞布,全给摆到了台面上。
随着独立调查结果公布,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系统性的违规操作,绝不会是一份独立调查报告就能了事的。
之前恒大物业134亿存款被挪用,还有鑫苑服务4亿质押事件,独立调查之后都被证监会立案调查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新城系也要迎来一场监管层的“腥风血雨”了,而那位没公布职务和姓名的高管,名字很快也会公之于众。
最后,关于新城悦这70亿资金暗度陈仓的调查结果,让大嘴想到了多年前那句很火的话: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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