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南京街头,一场“偶遇”悄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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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李克农刚刚调任南京,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外出归来,却因一位神秘老农扔出的纸团,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的节奏。
纸团中只寥寥几字,却让这个久经战场、身经百战的情报之王也难掩惊容。
纸上写了什么?老农又是何人?
街头一抛
1937年的南京城,李克农走出炮兵营区,脚下踩着厚重的军靴,身旁是叶剑英与一位副官,三人刚结束对德国高射炮的实地考察,正沿着通往城内的石板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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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沪会战正如火如荼,国共两党握手言和。
李克农看似随意随意走着,视线却不停地扫视着街头巷尾。
多年中央特科生涯赋予他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哪怕是最细微的异动,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就在他们行至宁海路口时,李克农忽然脚步一顿。
前方十几米外,一个身着破旧粗布衣的老汉正靠在路边墙角,头戴一顶已经发白的草帽,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半张脸。
他看似懒散地坐着,却在一刻不停地打量着李克农他们,甚至在李克农看向他时,那目光竟没有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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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靠右。”他低声对叶剑英说,眼角余光始终锁着那名老汉。
三人稍稍变换了队形,脚步却没有加快,也没有停顿,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
李克农将右手悄悄放入衣袋,指腹滑过手枪冰冷的金属。
走近的瞬间,老汉忽地动了,他似乎在抬手挠痒,实则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团揉皱的纸张,动作极快,却不引人注意,随后顺势一抖,纸团便滚落在李克农脚边。
李克农在情报界浸淫多年,纸条传讯的手法他见得多了,可像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掷信”的做法,几乎是将性命押在了这一念之间。
他作势蹲下整理鞋带,手指灵巧地将纸团收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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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起身之际,那名老汉已然提着破竹篓,步伐急促地朝小巷深处走去。
回到住处后,李克农将房门关死,拉紧窗帘,随后才缓缓摊开手中的纸团。
他展开纸张,目光一扫,瞳孔猛然一缩。
“日本特务要刺杀白总长,务必请转告他切切不可大意。”
寥寥十余字,字迹潦草,显然书写匆忙,但内容之重,如惊雷炸响。
“白总长”这个称呼无需猜测,必然指的是当时身在南京、担任国民党副总参谋长的白崇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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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非我党之人,但却是抗战之将,在当前大敌当前的格局下,他若遭暗杀,势必会给整个抗战力量带来巨大打击。
尤其是日军此时在淞沪战线屡次受挫,他们绝不会坐视白崇禧继续破坏其部署。
纸条虽短,但信息却极致关键。
李克农必须迅速作出判断,这条情报是真是伪?那名老汉是何人?他的动机何在?又该以何种方式,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国民党核心人物,而不致于被误解为政治挑衅?
情报求证
李克农手中那张纸团被他反复摊开又折起,他不敢轻信,更不敢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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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良久,终是起身走进书柜后那面暗门,轻敲三下。
几分钟后,屋外传来两声短促的口哨,一位身形矫健的男子闪身而入,此人正是李克农在南京秘密情报网中的骨干之一,代号“林子”。
真实身份外人无从知晓,只知道他在城南的老张茶馆潜伏多年,精通南京城中日双方势力的布局与流动。
他们没有立刻做决断,而是召集了三位最信得过的同志,连夜召开秘密会议。
会议在李克农位于南京下关区的一个秘密据点中举行,那是一间看似普通的木屋,夜里却灯火不显,屋内厚厚的窗帘将一切窥探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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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是中央特科出身的老同志“老范”,他年近五十,相当沉稳:
“我建议分两头查,一查老汉的身份背景,一查日军在南京的地下动向,看是否有迹象指向白崇禧。”
林子补充:“还有第三条线,我去找老张,看看我们在城南的线人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尤其是日本人是否有近期大动作。”
李克农点点头:“就按这个方案办,老范,你带人去各大茶楼、赌坊、酒馆打探,南京这地界太小,有风就有草动,林子,你今夜就出发,别等天亮。”
夜半时分,几道黑影在南京的夜色中悄然分散开去,如潜水的鱼,没入各自的水域。
而李克农,却并未就此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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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戴上旧帽,亲自走出门,往城南的老张茶馆而去。
他要亲眼见一见那条潜伏线里最关键的老探子,“老张”,这位看似普普通通的茶馆掌柜,实则是情报界经验最老的“地下耳朵”。
茶馆后院,李克农没寒暄,开门见山地把纸条内容说了。
老张沉吟许久,从柜台底下摸出一张破布,上面画着几条红线交错的街道图。
“你来得正好。”老张压低声音。
“我这几天听手下说,日侨区来了几个陌生人,出手阔绰,说是搞贸易的,却整天跟几个本地地痞鬼混,刚好前几天有人在他们住的地方看见几个长木盒子搬进屋里,形状像是……枪。”
李克农闻言,眉头紧锁:“具体什么枪,有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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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瑟枪。”老张一字一顿地说,“六支,全新包装,德国货。”
话一出口,两人都陷入沉默。
毛瑟手枪,德国造,在中国黑市上的流通并不算太广泛,更不可能被平常人以成套形式携带。
这种武器一旦出现在日侨区,而且由所谓“生面孔”引入,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还有,这些人中有人提到‘目标’两个字,还有‘桂系’。”
桂系,白崇禧正是其中的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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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住处,李克农尚未坐下,林子就送来了另一份消息。
“我们查到了那老汉的身份,覃瑞义,广西人,早年曾参加百色起义,起义失败后在上海活动,后为杨登瀛效命,在巡捕房做过线人,和我们特科有过交集。”
一切线索终于串联起来——一位曾与我党有交情的线人,在日本情报网尚未发动之前冒险出手,选中李克农传递情报。
城南传来毛瑟枪走私、特高课人员出没、桂系名字被提及,而日军在南京的动作也确有加剧的迹象。
这不是一场虚惊。
巧渡天机
经过多线交叉调查,李克农已确认情报真实,日军行动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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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将这枚“定时炸弹”安全地递交给最该知道的人,白崇禧。
但难就难在“怎么送”。
彼时国共虽然达成抗日统一战线,但底层的互信仍是纸面文章。
李克农身为我党情报系统的核心人物,若贸然联络白崇禧,不啻于给后者平添政治风险。
一旦被蒋介石知晓,有心之人稍作操作,便足以构陷成 “私递密函”,不仅害了自己,甚至可能连白崇禧一并被拖入泥潭。
他必须找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一个白崇禧信得过、同时也属于我党埋伏力量的人。
这个人,必须足够靠近白崇禧,足够稳重聪慧,还得擅长文字、能隐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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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谢和赓。
谢和赓,出身广西,与白崇禧同乡,又与其父辈有旧交。
在桂系当中,他凭借文才卓绝脱颖而出,颇得白崇禧赏识,可谓白身边的心腹近臣。
而更为关键的是,谢和赓是我党安插于国民党高层的红色卧底之一。
当机立断,数日后谢和赓就接到通知,悄然离开雍园公馆,在一处废弃的仓库与李克农见面。
两人相见,情报传递,双方确认后,没有再多言,转身分别。
回到公馆后,谢和赓守在白崇禧书房外,借着送演讲资料的机会,将那张纸条夹在文件之中,悄然放入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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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读后,神情肃然,随后,他缓缓起身,将纸条投入火盆,看着它燃成灰烬,片言不留。
几小时后,命令迅速下达,两处官邸防卫提升一级,所有岗哨换为桂系嫡系部队,不再听调于蒋介石安排的宪兵系统。
而白崇禧本人,原定当晚于清凉山别墅小住,但在最后时刻悄然调转车头,临时前往升州路净觉寺会友。
这一系列部署看似无迹,却在几个小时之后,显出非凡意义。
当夜,清凉山别墅外突现数道黑影。
七人分成两组,从侧门与围墙潜入,不料刚落地便被警犬发现。
几声低吼引来院中守卫,双方短暂交火后,特务溃逃,仅逃出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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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缴获的手枪,正是毛瑟六支之一,枪身编号清晰,与走私线索如出一辙。
危机解除
消息送至白崇禧身边时,他久久未语。
如果那张纸条没有被送来,如果谢和赓没有及时转告,今夜的自己,是否已成刀下之魂?白崇禧自问,并无答案。
而李克农,此刻正追查那位当街传信的老汉。
覃瑞义在起义失败后,一度失联,在租界做过巡捕,也为杨登瀛当过助手。
覃瑞义在巡捕房中耳闻目睹,熟悉日本黑帮的语言与习惯,懂得辨别日语中的“暗语”与“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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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酒楼里,他不过是一个角落喝酒的汉子,却捕捉到了几句含糊的词句:
云墅、夜里、六人、白。
他听不懂全部,但他拼出了可能。
对一个脱离组织多年的老地下党来说,这是天大的选择,他可以装聋作哑,可以全身而退,也可以选择一如当年,将生死,置于行动之中。
他没有联络组织,因为他早已与我党断了联系。
他无法接触白崇禧,那是另一重身份的权力巅峰。
他没有第二条路,只能孤注一掷地,向他记忆中唯一熟悉、值得信任的人投递信息。
扔纸团,是他唯一能想到、也最危险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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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看不见硝烟的博弈里,胜负不只是枪弹能决定的。
人间的忠诚,不在功劳簿上,而在风雨未至时,敢于奔走呼告的人心里。
或许李克农心中只想着一句话:
“日军来刺,国民党守,而我们送情报,不为名,不为利,只因同一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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