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正在书房里整理年终奖金的使用计划，妻子突然推门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她把手机重重地放在我面前：
"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舅舅家儿子要结婚了，女方要求必须有婚房，你舅舅打电话向你借20万，你居然拒绝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跃琴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明显很激动：
"你年终奖就有50万，借20万给表弟买房都不愿意？你忘了舅舅当年是怎么供你读完博士的？没有他，你能有今天这份工作？你这样做，对得起舅舅吗？"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件事，恐怕说来话长，而且真相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但我知道，如果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这个年注定过不安稳了。
1
当天下午三点多，我正在公司开技术评审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舅舅，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舅舅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
平时都是逢年过节我主动打过去问候，他接了也是三言两语就挂断。
会议还没结束，我按掉了电话。
五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还是舅舅。
我只好跟同事们说了声抱歉，走出会议室接听。
舅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贯的豪爽：
"最近工作忙不忙？身体还好吧？"
这种寒暄让我更加警觉，舅舅从来不是会嘘寒问暖的人。
我客气地回应道："还好，舅舅，你身体怎么样？生意还顺利吗？"
舅舅叹了口气："唉，生意不好做啊，现在建材市场竞争太激烈了，不过也还过得去。"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舅舅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你表弟小磊要结婚了！"
我心里一沉，果然来了："那挺好的，恭喜舅舅了。"
舅舅的声音变得有些为难：
"是挺好的，但是呢，你也知道，现在年轻人结婚，女方家里都要求有房子。"
他继续说道："小磊看中了县城新区的一套房子，90多平，总价60万，我和你舅妈这些年做生意攒了40万，还差20万。"
我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舅舅清了清嗓子："舅舅知道你现在在深圳那边发展得不错，能不能借舅舅20万，帮小磊把婚房的事解决了？"
他的语气变得恳切起来：
"你放心，这钱舅舅肯定还你，就是周转一下，等小磊结婚后，我们慢慢还。"
我沉默了几秒钟，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最终，我还是开口说道："舅舅，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我能听到舅舅粗重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明显变冷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舅舅当年供你读书的时候，可没有犹豫过。"
我捏紧了手机："舅舅，不是这样的......"
舅舅打断了我："你别跟我说那些大道理，我就问你，借不借？"
我闭上眼睛，缓缓说道："真的不好意思，这钱我不能借。"
舅舅冷笑一声："行，我算是看清楚了，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出息了就不认人了是吧？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走廊里，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晚上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
妻子周跃琴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我回来，连招呼都没打，脸色阴沉得吓人。
我换了鞋走进客厅，试探着问道："跃琴，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她把遥控器一扔，转过头盯着我："你今天是不是拒绝了舅舅借钱的事？"
我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跃琴站起来，双手抱胸：
"妈下午给我打电话，说舅舅跟她抱怨，说你现在发达了就不认亲戚了，连20万都不肯借。"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我不明白，你年终奖就有50万，借20万给表弟买房都不愿意？这是做人的道理吗？"
我把公文包放下，坐到沙发上："跃琴，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周跃琴走到我面前，眼睛里满是失望：
"哪里不简单？你舅舅当年供你读了四年本科、三年硕士、还有四年博士，十几年的学费生活费，怎么算也得十来万吧？"
她继续说道："现在人家儿子要结婚了，向你借20万买房，你连这点人情都不愿意还？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痛欲裂。
周跃琴见我不说话，更加生气了："你说话啊！是不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你真的以为，舅舅供了我十几年？"
周跃琴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不是一直这么说的吗？每年春节我们去舅舅家，你不都说多亏了舅舅的支持？"
我苦笑了一声："那是因为妈不让我说实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况且舅舅好歹是长辈，要给他留面子。"
周跃琴坐到我旁边："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些尘封多年的往事。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刚考上省城的重点大学，全家都特别高兴。
但高兴过后，现实问题就来了，学费和生活费从哪里来？
爸妈都是县城罐头厂的工人，爸爸在生产车间做装卸工，妈妈在包装车间贴标签。
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每个月不到一千块。
当年的大学学费一年就要五千多，加上住宿费、生活费，一年至少要一万块。
这对我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那年夏天，亲戚们聚在一起吃饭，商量我上大学的事。
舅舅当时建材生意刚起步，手头有点钱，在饭桌上拍着胸脯说道：
"姐，你别愁了，外甥读书的钱我包了！"
他端起酒杯，豪爽地说道："我一年给他一万块，管他到大学毕业，怎么样？"
妈妈当时眼眶都红了，拉着舅舅的手连声道谢。
在场的亲戚们都夸舅舅有本事、讲义气，舅舅听了很受用，喝得满脸通红。
我当时也很感动，觉得有这样的舅舅，真是我的福气。
周跃琴听到这里，疑惑地问道："那后来呢？"
我的声音变得平静而冷漠：
"后来，开学前一周，妈跟舅舅要钱，舅舅说手头紧，只给了三千块。"
"妈问剩下的七千什么时候给，舅舅说等生意上的账收回来就给，让我先去学校报到，不要耽误了开学。"
"就这样，我带着三千块去了省城，剩下的学费和住宿费，是妈把家里的两头猪卖了，又跟几个亲戚东拼西凑借来的。"
周跃琴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我继续讲述着那段艰难的日子。
到了大一下学期，妈妈又找舅舅要钱。
舅舅说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暂时拿不出来，让我们再等等。
2
就这样，大二、大三、大四，舅舅再也没给过一分钱。
每次打电话催，不是说生意周转不开，就是说下个月一定给，再后来干脆不接电话了。
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全是爸妈辛辛苦苦攒出来的。
爸爸除了厂里的工作，周末还去建筑工地搬砖，一天能挣八十块，他一个月能多挣七八百。
妈妈下班后去菜市场附近给人家洗碗、拖地，一个月也能挣个四五百。
他们把所有的积蓄和加班费都给了我，自己却舍不得买件新衣服。
我讲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周跃琴轻轻拉住我的手："那考研的时候呢？"
我擦了擦眼角："考研那年，舅舅听说我考上了，又在亲戚面前表态，说研究生的钱他出。"
"结果呢？开学的时候给了五千块，说是先拿去用着，后面的钱过两个月就给。"
"这一等，就是三年，再也没有下文了。"
研究生三年，我靠给本科生做家教、帮导师做项目还有去外面打工，勉强维持生活。
每个月我还要给家里寄一千块。
因为爸爸在工地上摔断了腿，在家休养了大半年，家里收入骤减。
这些事，舅舅从来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亲戚面前夸耀：
"我外甥能读研究生，全靠舅舅我支持，我这些年也不容易啊。"
周跃琴听得目瞪口呆："那读博的时候呢？"
我摇了摇头："读博的时候，舅舅连表态都不表态了，一分钱没给过。"
"博士期间我拿着国家奖学金，做导师的项目还有补贴，每个月能挣四五千，我除了自己花销，剩下的全寄回家了。"
"那三年，反倒是我在养家，每个月给爸妈两千块生活费。"
周跃琴沉默了很久，慢慢松开了我的手。
她低声问道："那舅舅为什么在外面说他供你读完了博士？"
我冷笑一声："因为这样说起来有面子啊，谁不想当个慷慨大方的好舅舅？"
"而且妈每次都帮他圆这个谎，说是为了维护长辈的尊严，不能让舅舅在亲戚面前难堪。"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为我能读到博士，全是舅舅的功劳。"
客厅里安静得针落可闻，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周跃琴的声音很轻："那这些年，你就从来没有跟舅舅提过这些事吗？"
我苦笑着摇头："提什么？当面戳穿他？让他在所有人面前丢脸？"
"妈不让提，说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况且，我确实也没有指望过舅舅真的能帮我什么，我早就习惯了靠自己。"
周跃琴咬着嘴唇，眼眶有些发红：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刚才不该那样说你。"
我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你也是为了我好，只是有些事情，确实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那现在表弟要结婚，你真的一点忙都不帮吗？"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跃琴，如果只是这一次，我或许会考虑，但问题是......"
我停顿了一下："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周跃琴惊讶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走到书房，从抽屉最底层拿出一个铁盒子。
这是个老式的饼干盒，铁皮都有些生锈了，但里面的东西却保存得很好。
我把盒子放在茶几上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几十张银行汇款单和转账记录。
周跃琴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眼睛瞪得滚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是一张五万块的转账记录，时间是五年前的冬天。
我坐回沙发上，开始翻看那些记录：
"五年前，表弟高考失利，说要复读，舅舅打电话说复读班的学费和补习费要五万块，让我借给他，说第二年就还。"
"我当时刚工作两年，手头也不宽裕，但想到表弟确实需要，就把存款全给了舅舅。"
"舅舅说好第二年还，结果到现在，一分钱都没还过。"
周跃琴继续翻看着那些记录，脸色越来越难看。
又一张八万的转账记录，时间是三年前。
我解释道："那年舅舅的建材生意出了问题，压了一批货卖不出去，资金周转不开，说要是不补上这个窟窿，店就要关门了。"
"我那时候刚升职加薪，手头有点积蓄，想着舅舅做生意不容易，就借给他了。"
"舅舅说这钱是救命钱，等生意好转了一定还，可到现在，还是没有动静。"
第三张是三万块，时间是两年前。
周跃琴疑惑地看着我，我叹了口气：
"那年表弟想考事业单位，报了个培训班，学费三万，舅舅又找我借。"
"我当时还劝舅舅，表弟年纪不小了，应该学会独立，不能什么都靠家里。"
"舅舅在电话里哭穷，说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帮他帮谁？我心一软，又给了。"
第四张是五万块，时间是一年多前。
周跃琴翻到背面，看到我写的备注："舅舅住院手术费。"
我点点头："去年春天舅舅做胆囊切除手术，医保报销后自己要出五万多，舅妈打电话说家里拿不出这笔钱，我二话不说就转了过去。"
"当时我说这钱不用还了，就当我尽晚辈的孝心，舅妈在电话里千恩万谢。"
"可过了两个月，舅舅在亲戚聚会上说，那五万块是他自己出的，我只是表示了一下心意，给了一千块。"
周跃琴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我自嘲地笑了笑："还有更过分的呢，你继续看。"
最后一张是六万块的转账记录，时间就在去年冬天。
我说道："去年表弟谈了个女朋友，想买辆车接送，舅舅说首付不够，让我帮忙。"
"我说小磊工资也不高，买车养车都要钱，不如先缓缓，等攒够了再买也不迟。"
"舅舅在电话里说，外甥找了女朋友，舅舅总要表示一下，不能让人家姑娘看不起咱们家。"
"我想着表弟确实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有辆车确实方便些，就又借给他们了。"
周跃琴把所有的记录都翻了一遍，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些加起来......"
我平静地说道："一共27万，没有一笔还过。"
客厅里的气氛凝固了，周跃琴呆呆地坐在那里，手里还握着那些泛黄的转账单。
她喃喃自语："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些事？"
我苦笑道："因为我从来没跟你说过，也不想让你为这些事烦心。"
"况且妈一直叮嘱我，说这些事不要跟外人讲，免得破坏了家庭和气。"
周跃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不是外人，我是你妻子，这些事你应该跟我商量的。"
我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
"现在舅舅又来借20万，你是担心这钱也会和之前的一样，有借无还，是吗？"
我点了点头："不只是担心还不还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样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表弟今年28岁了，还是什么事都依赖父母，舅舅有求必应，把他惯成了啃老族。"
"如果这次我又答应了，下次呢？装修要钱？办婚礼要钱？生孩子要钱？买奶粉要钱？"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周跃琴沉默了很久，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手机就响个不停。
先是表弟王磊打来的，接通后，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哥，我听我爸说了，你不肯借钱给我买房？"
我耐着性子说道："小磊，不是我不想帮你，是这事真的......"
表弟打断我："哥，我就这一个要求，你真的不帮我吗？我和女朋友谈了三年了，好不容易她家同意我们结婚，就差这套房子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你知不知道，她妈妈说如果今年买不上房，就让女儿跟我分手，我真的不能失去她，哥，你就帮帮我吧。"
我深吸一口气："小磊，你听我说，买房是大事，但不是一定要一步到位，你可以先买小一点的，或者考虑二手房，而且我拿不出来。"
表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你年终奖都50万了，还拿不出20万？哥，你别骗我了，我爸都跟我说了。"
我皱起眉头："小磊，你这话什么意思？"
表弟冷笑一声："什么意思？哥，你不是不想帮我，你是根本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是穷亲戚，对不对？"
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小磊，你凭什么这么说？"
表弟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
"我凭什么？哥，你自己想想，你读大学、读研究生、读博士，我爸出了多少钱？"
"现在我爸的儿子要结婚了，你连这点忙都不帮，你良心过得去吗？"
我闭上眼睛，努力压制着怒火："小磊，你爸真的跟你说他供我读书了？"
表弟理直气壮地说道：
"当然了，我从小就听我爸说，他供你读书多不容易，你能有今天都是我爸的功劳。"
"现在我只是借20万买个房子，你都不肯，你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我的心彻底凉了："小磊，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表弟不耐烦地打断我："行了，你别说了，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个白眼狼。"
说完，他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都在微微发抖。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大姨打来的。
大姨的声音尖锐刺耳：
"你怎么能这样对你舅舅？人家当年供你读书花了那么多钱，现在小磊要结婚，你连20万都不肯拿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大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姨根本不听我解释：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你现在在大城市赚大钱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家的亲戚了是吧？"
"我告诉你，做人不能忘本，你舅舅对你的恩情，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正要说话，大姨已经挂了电话。
3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我的手机响个不停，七大姑八大姨轮番打来电话，说的都是同样的话。
有的指责我忘恩负义，有的说我冷血无情，还有的直接骂我是白眼狼。
到了中午，我干脆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下午开会的时候，我完全没法集中精神，满脑子都是那些指责的话语。
会议结束后，部门经理叫住了我：
"你今天状态不太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事，李经理，就是家里有点事，处理得不太顺利。"
李经理拍了拍我的肩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工作归工作，别把情绪带到公司来，下午的技术攻关还要靠你呢。"
我点点头："知道了，我会调整好的。"
晚上下班前，我把手机调回正常模式，立刻收到了几十条未读信息和十几个未接来电。
其中有一条是妈妈发来的：
"你舅舅今天去家里了，你晚上回来一趟，有些事要当面说清楚。"
我心里一沉，知道今晚恐怕有场硬仗要打。
晚上七点多，我开车回到了父母家。
刚停好车，就看到舅舅的那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心里更加忐忑了。
推开门，客厅里坐满了人，舅舅、舅妈、表弟，还有大姨一家。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妈妈赶紧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小声说道：
"你舅舅今天特意过来，想跟你好好谈谈。"
我点点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舅舅。
舅舅的脸色很难看，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舅妈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舅妈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
"人家姑娘条件那么好，家里能看上小磊，是我们的福气。"
"可是人家要求必须有婚房，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哪个女孩不想有个安稳的家？"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们东拼西凑凑了40万，真的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就差这20万，你就帮帮小磊吧。"
表弟坐在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肩膀微微抽动着。
大姨在旁边帮腔："你现在年薪那么高，20万对你来说不过是几个月的工资，可对你舅舅一家来说，这是小磊一辈子的幸福。"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舅舅突然重重地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
杯子发出砰的一声响，茶水溅了出来。
舅舅的声音低沉而愤怒："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这钱，你到底借不借？"
客厅里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盯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看着舅舅，缓缓开口："舅舅，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舅舅冷哼一声："你说。"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当年你说要供我读大学，承诺一年给一万，大一那年你一共给了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