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的芝加哥,夜晚不再是湖风轻拂的平静。美联社报道,移民与海关执法局(ICE)自9月以来在芝加哥已逮捕超过1200人,其中约15%为合法居民,非洲裔社区成为主要目标。德州警卫队的装甲车开进市区,士兵荷枪实弹。抗议者与警察对峙,催泪瓦斯烟雾弥漫。芝加哥市议会通过《庇护城市》修正案,禁止地方警力配合ICE。10月6日,伊利诺伊州和芝加哥联合起诉联邦,指控联邦滥用《反叛乱法》。这场从移民执法开始的冲突,已演变为联邦与地方的权力对决,芝加哥街头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
这场风波的导火索始于今年2月。白宫发布行政令,授权ICE在芝加哥等十个民主党主政城市开展“强化执法”。执法人员可基于“合理怀疑”拘留无证件者,无需搜查令。美联社数据表明,过去一个月,芝加哥的逮捕行动多在凌晨3至5点,居民毫无准备。执法手段的军事化趋势引发强烈反响。电视台曝光的采购清单显示,ICE芝加哥分局新增了200套破门工具和50万发橡胶弹与催泪弹。这些装备原本用于反恐,如今却出现在社区街头。9月30日凌晨的一次突袭中,37名居民被塑料扎带束缚,包括未成年人。联邦车队堵塞急救通道,导致12名哮喘儿童因吸入催泪瓦斯送医。芝加哥宛如“战区”。居民不敢出门,学校出勤率下降,社区生活被恐慌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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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行动的争议还未平息,特朗普的决定进一步加剧紧张局势。10月4日,他宣布派遣300名国民警卫队进驻芝加哥,声称要“保护联邦资产”。然而,国民警卫队属州管辖,只有在国家紧急状态下,联邦才有权调动。华盛顿邮报指出,三天前,联邦法官否决了向波特兰派兵的计划,裁定“无叛乱事实”。特朗普援引1807年《反叛乱法》的“国内动荡”条款,但这部法律过去218年仅启用12次,多针对明确暴乱,如1992年洛杉矶骚乱,死亡63人。芝加哥当前并无类似暴力。州议会数据显示,2025年第三季度,芝加哥暴力犯罪率下降6%。这种数据与部署理由的矛盾,让民主党人质疑行动的合法性。一名众议员警告,这可能为政治目的滥用军队埋下隐患。
这场冲突的本质不仅是移民执法的争端,更是联邦与地方权力的较量。10月6日,伊利诺伊州和芝加哥联合起诉联邦,指控滥用《反叛乱法》进行政治报复。诉状提及特朗普10月5日在Fox新闻的发言,他将波特兰抗议称为“叛乱”,并暗示芝加哥需类似强硬措施。先将芝加哥等城市定为“高风险区域”,再以保护财产为由军事化执法,逐步迫使地方妥协。芝加哥市议会迅速反击,10月5日全票通过《庇护城市》修正案,禁止地方警察配合ICE。芝加哥市长签发行政令,限制ICE进入市政设施,并鼓励居民抗议。伊利诺州州长则称部署为“入侵”,指责特朗普试图将军队私有化。与此同时,德州州长增派500名州警支援边境,红州与蓝州的政策对立愈发尖锐。民调显示,76%的共和党选民支持强硬执法,82%的民主党选民强调保障移民权利。这种分歧让全国层面的共识遥不可及。
地方政府的处境艰难。芝加哥依赖联邦拨款维持学校和基础设施,抵制行动的成本高昂。10月7日,芝加哥市长宣布与联邦达成“有限合作”,允许警卫队驻守联邦大楼,但禁止街头巡逻。这一妥协透露出无奈:当联邦将执法与拨款挂钩,坚守立场变得代价巨大。伊利诺州州长则保持强硬,称特朗普的行为威胁民主根基。10月7日,众议院国土安全委员会宣布举行听证会,传唤ICE代理局长。同日,芝加哥联邦法院紧急受理州政府诉讼,裁定10月15日前暂停警卫队部署。但德州500名士兵已驻扎在营地,局势依然紧张。
这场危机的波及范围已经不止在芝加哥街头。芝加哥马拉松如期举行,但在1.7万观众中,有人举牌抗议:“军队不该抓移民。”阿根廷对波多黎各的足球赛移至佛罗里达,足协称因“安全顾虑”。芝加哥从风城沦为冲突前沿,移民社区首当其冲。芝加哥的拉美裔人口超百万,非洲裔社区怨声载道。学校出勤率下降20%,医院急诊压力倍增。经济受损,餐馆和建筑业劳动力短缺,旅游业低迷。
其实在美国建国初期,州权与联邦权的博弈就已存在。宪法第十修正案规定,未授予联邦的权力归州。《反叛乱法》赋予总统紧急用兵权,但需要有明确的动荡。然而,芝加哥这次的部署更像是政治施压。1960年代,肯尼迪派兵保护黑人学生入学,是为平等;如今,军队用于移民执法,目的截然不同。若最高法院偏向联邦,州权将受重创;若州胜,则边境执法可能陷入更大混乱。
芝加哥的未来走向取决于法院裁决。10月15日前,军队可能保持低调。若特朗普强推《反叛乱法》,全国军队上街,宪法的权力平衡或被打破。理想的解决路径是联邦与地方合作,执法聚焦犯罪而非家庭,增加法庭资源,加快案件审理,为移民提供合法渠道。但眼下,当执法变成军管,当直升机取代警车,芝加哥的街头已不再是自由的象征。讽刺的是,号称保护城市的军队,却让居民连夜关窗;宣称维护法律的行动,正在让宪法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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