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比坠机真相：王牌飞行员致命失误，9人殒命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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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26日，一架西科斯基S-76B直升机坠毁于加州卡拉巴萨斯，篮球巨星科比·布莱恩特与其13岁的二女儿吉安娜及机上另外七人全部遇难。 那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让我们穿越回四年前，梳理这起空难的前因后果。

洛杉矶县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南部，自淘金热后逐渐成为美国人口最多的县。2022年数据显示，该县人口超980万。其南部的圣莫尼卡山脉紧邻太平洋，上升的海洋水汽遇冷凝结，在盆地形成大片低云，为这场空难埋下了隐患。

2020年1月26日，周日。早上9点06分，科比带着二女儿吉安娜搭乘一架西科斯基S-76B直升机（注册号N72EX），计划飞往卡马里奥机场。该机于1991年制造，搭载两台普惠PT6B-6A涡轴发动机，持有目视飞行规则和仪表飞行规则双重认证，但缺少黑匣子与地形感知警告系统。此外，驾驶舱语音记录器早在2015年8月被运营公司“海岛快运”拆除。该公司把原本12座的机型改为8座，同时加装了豪华内饰，以此提升客户体验。

海岛快运是一家提供私人包机及圣卡塔利纳群岛定期航线服务的公司，虽历史悠久，但管理存在漏洞。自1985年以来，公司已发生4起事故，且涉事方均属该公司。本次航班的机长为50岁的阿拉·佐巴扬，拥有超过1200小时的S-76直升机飞行经验，总飞行时长达8577小时。作为海岛快运首席飞行员，他在洛杉矶地区飞行近十年，经验丰富。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他虽拥有仪表飞行资格，但实际仪表飞行经验仅有75小时，其中超过68小时是通过模拟训练积累的，这也成了他的薄弱环节。佐巴扬曾多次执飞科比行程，双方建立信任，成为好友。

科比偏好直升机出行已久。2018年12月的一次采访中，他提到曾因堵车错过女儿校园表演，痛感洛杉矶交通拥堵困扰日常生活与训练，故而选择直升机以提高效率。原计划起飞时间为9点45分，因吉安娜将在曼巴体育学院参加青少年篮球赛，科比担任教练，他决定提前45分钟出发，以便观察其他队伍。航线航程约半小时，若驾车则需两小时以上。

9点06分，直升机自约翰·韦恩机场起飞，计划向北经伯班克再向西抵达卡马里奥机场。本次飞行采用目视飞行规则，佐巴扬将采用5号州际公路与101号国道作为视觉导航地标。事实上，前一天同一航线他已执飞往返，尽管当时天气更差，他仍顺利完成。

然而当天实际天气不宜飞行。由于大雾的影响，能见度降至仅2.5英里，低于目视飞行要求的3英里，导致洛杉矶警方所有直升机均已停飞。按规定，佐巴扬应执行仪表飞行规则或等待天气好转。这里需简要区分几个航空概念：目视飞行指飞行员在良好能见度下依肉眼操作；当天气转差至“仪表气象条件”时，则需依赖仪表驾驶，并接受空管指令，流程更为严格。不少飞行员认为仪表飞行不够灵活，海岛快运也并未取得相关资质。不过公司另有对策：当能见度低于3英里时，飞行员可申请执行特殊目视飞行规则（SVFR），该规则允许在能见度不低于1英里的条件下继续飞行，但需空管批准并清空空域。佐巴扬正是如此操作，在盘旋等待十余分钟后获准放行。

随后，直升机沿5号洲际公路转入118号公路，经范奈斯空域，因118号公路不直达目的地，再转101号公路西行。根据目视飞行规则，飞机在云底高度1100英尺时，安全飞行高度至少应为100米。然而，飞机高度为1400英尺，已飞入云中，这不仅违反了目视飞行规则，而且飞行高度过低，存在极大的安全风险。尽管佐巴扬随后切换至南加州进近频率，并转回普通目视飞行，然而在圣莫尼卡山脉地区低空飞行时，雷达信号因山体遮挡变得极不稳定，加之盆地低云如厚重的灰色幕布般压下，继续目视飞行已然不现实。此时正确做法应是联系空管，就近降落或等待天气好转。然而，这位王牌飞行员却再次选择冒险。

佐巴扬操纵直升机爬升，意图穿出云层。不巧此时南加州进近频率更换空管员，需重新建立通信。在一系列紧张的通话和操作中，直升机如失控的巨石般急速下坠，下降率高达每分钟4000英尺，最终以160节的速度狠狠砸向地面，瞬间解体并迸发出熊熊烈火，机上九人无一幸免。

坠机地点位于卡拉巴萨斯，有目击者听到巨响后报警。消防与警方迅速赶到扑灭火灾，现场惨烈。根据尸检报告，科比在直升机坠毁事故中遭受了严重的身体损伤，包括下半身与右臂缺失，面部重伤，脑组织外露，以及多处烧伤。所有遇难者死因均为钝性创伤。消息传出，球迷心碎，各界名人哀悼。随之而来的是诸多质疑：科比退役不久即遇难，是否另有隐情？飞行员经验丰富为何冒险起飞？是否受科比所迫？此外，8名洛杉矶警员竟私下传播遗体照片，甚至以极其不尊重的方式戏称遇难者为“汉堡包”“一堆肉”，科比遗孀瓦妮莎对此表示强烈抗议并提起诉讼，最终获赔1600万美元。

坠机原因成为焦点。根据联邦航空管理局与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的初步调查，该直升机事故并未发现机械故障，但考虑到飞行员失误、设备故障、管理原因和自然因素等可能导致事故的原因，事故或为人为因素导致。然而该机未装黑匣子与语音记录器，调查难度大。委员会向社会公开征集现场影像资料，幸运的是，直升机低空飞行引发了广泛关注，调查组因此获得了多段关键录像，结合空管录音、广播与自动监视数据，重现了空难经过。

飞行员佐巴扬能力出众，作为公司首席飞行员兼教练，各项成绩优秀，包括仪表气象与异常状态处置训练。但海岛快运仅配备一名飞行员，飞行员面临较大压力，同时公司也难以对飞行员操作进行有效监控。起飞前风险评估中，经理虽注意到云雾，出于对佐巴扬的信任未加干预——毕竟前一日更恶劣的天气下他也安全完成任务。然而本次飞行中他多次违规进入云层。标准处置流程要求飞行员减速、开启自动驾驶爬升、宣布紧急状况并联系空管，但调查显示，佐巴扬的实际操作完全背离了这一流程：他不仅未减速，反而加速爬升，且始终未宣布紧急状况。

有猜测认为是科比施压导致冒险，但公司前飞行员表示科比很有礼貌，曾因天气取消行程也无怨言。问题或许出于佐巴扬与科比的密切关系。作为科比指定飞行员，其“王牌”声誉与科比的信任反而加重了他的自我要求，不愿因延误或改期给科比带来不便。此前，因等待其他飞机，航班已延误十几分钟，佐巴扬心生焦虑，意图追回时间，便不顾前方山区云雾弥漫，毅然闯入。坠机点距离卡马里奥机场不足40公里，仅需十分钟便可降落，这正体现了“计划延续偏差”心理——即不愿放弃原计划，心存侥幸而冒险。

然而，飞入云雾还不是最致命失误。该机本可执行仪表飞行，若佐巴扬按照仪表规则操作，或遵循标准程序减速并启用自动驾驶，这场悲剧本可避免。但他选择了依赖自身感知，从而陷入“空间迷向”。尽管直升机起初确在爬升，但一旦飞行员失去视觉参考，便易产生姿态误判。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空管更换后要求其按应答器识别按钮，这一简单操作在关键时刻让他分神扭头，引发科里奥利错觉，误判飞机状态为爬升，实际却正“左倾”下坠。事故后推测，其仪表飞行经验不足，以及过度专注窗外寻找视觉参考，导致他未能及时发现仪表显示的高度骤降。

空间迷向之所以危险，在于人体前庭系统功能异常时，无法感知缓慢的姿态变化，飞行员在缺乏视觉参考的情况下极易产生错觉。正因如此，仪表气象条件下必须严格依仪表飞行。举例来说，在漆黑无光的夜晚，若失去方向，仅凭感觉难以找到回家的路，必须借助手机导航与照明。而飞行中的空间迷失更为复杂，涉及俯仰、倾斜等多维误判。

2021年2月9日，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召开新闻发布会，确认此次坠机原因为：飞行员在仪表气象条件下违规坚持目视飞行，进而引发空间迷向与失控。其决策可能受到自我加压、计划延续偏差等心理因素的作用，加之海岛快运公司安全监管存在不足，共同酿成了这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