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丈夫偷偷和情人领证,想回别墅庆祝,助理:夫人撤资公司破产他傻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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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飞机降落在巴黎时,天空正飘着细雨。
许妍妍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看着异国陌生的土地,终于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彻底离开了裴颂年。
从今天起,她只是一个要在异国重新扎根的普通人。
她用仅剩的积蓄,在老城区租下一间小公寓,随后又花了整整三天整理房间。
她把带来的几件旧衣服叠进衣柜,在书桌前摆上从跳蚤市场淘来的画架,最后将那张伪造的结婚证复印件撕掉,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许妍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一遍。
来到巴黎前,她重新申请了入学,攻读艺术设计,而今天,她终于收到了那份国际顶尖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为了支付学费和房租,她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画廊找了份兼职。
画廊藏在一条小巷深处,推门时风铃会叮咚作响,空气中总弥漫着香味。
许妍妍的工作是整理画稿,偶尔也帮着接待客人。
她总是低着头,刘海遮住大半张脸,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
日子安稳的过着,就在某一天下暴雨的午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风衣,手里抱着一卷古画走进来,身材高挑,表情温柔。
“您需要什么?”
男人笑了一下,向她伸出手:“我是这家画廊的策展人,顾晏辰。”
许妍妍的脸颊一下子变通红。
“不好意思!没有认出来您。”
顾晏辰的笑容很温和,“最近太忙了,没什么机会来画廊,以后我们就会多见面了。”
自这一天开始,两人经常在一起交流对艺术的看法。
近期他正在筹备一场手稿修复展,恰好撞见许妍妍对着一幅破损的画发呆。
顾晏辰开口,声音清润,“在想什么呢?”
许妍妍猛地回神,慌忙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乱动展品。”
顾晏辰却笑了,指腹轻轻点了点画:“没关系,能在这里观察,说明你很有艺术眼光。”
他注意到她指间沾着未干的妍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工作台,那里摊着一张她画的草图。
“你喜欢画画?”他问得随意,没有探究的意味。
许妍妍抿了抿唇,没回答。
之后几天,顾晏辰总在下午出现。
他从不提她的过去,只是偶尔路过她的工作台时,会停下来指点几笔。
“这里可以添加一些阴影,会更丰富。”
或是在她对着修复发愁时,递来一张写满注解和安慰的便签,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工整里透着温和。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用太担心。】
可是这天,画廊突然来了一个难缠的客人。
那位富商指着一幅画,一个劲的刁难许妍妍。
而尽管她再三解释,却也被他训斥为不懂装懂,对方甚至伸手要去扯她的工作证。
就在她攥紧拳头准备后退时,顾晏辰不知从哪里走出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先生,我们画廊的作品可能不适合你,请回吧。”
他侧身将许妍妍护在身后,牢牢搂住她的肩膀,十分让人安心。
客人悻悻离开后,许妍妍看着他递来的茶杯,指尖终于有了温度。
那天晚上加班整理画稿,她对着一幅撕裂的中世纪手稿发愁。
顾晏辰竟又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他把牛奶放在她手边,“古画修复和人心一样,急不得,得一点点用耐心焐。”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坐在对面的书桌前翻阅资料。
台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许妍妍的心猛地一颤,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片刻后,顾晏辰笑着推了推眼镜。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教你修复古画的技巧,或许能给你点新想法。”
秋意渐浓时,许妍妍看着他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
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再也没有了当初的迷茫和痛苦。
顾晏辰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竟渐渐给了她勇气,让她能够忘记当初的痛苦。
第十一章
裴颂年的书房彻夜亮着灯,电脑屏幕上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最新报告。
他们仍未找到许妍妍的踪迹。
纪语凝端着参汤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叹气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家里的佣人都在背后议论,说先生心里根本没有她这个新太太。
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回到卧室,她从抽屉深处翻出一个伪造的验孕棒。
她要用孩子来挽回裴颂年对她的关注。
纪语凝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直到确定每一个眼神都像极了初为人母的样子。
第二天早餐时,她装作不经意地将验孕棒掉在裴颂年面前。
裴颂年看了她一眼,低头去看那张纸,眉头瞬间绷紧。
纪语凝慌忙去捡,声音带着刻意拿捏的慌乱。
“对不起,我本来想晚点告诉你的……颂年,我们有孩子了。”
空气骤然凝固。
裴颂年抬起头,眼底没有丝毫期待,反倒只有一片冰冷的厌恶。
他捡起来仔细查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同房了,怎么可能会会突然怀孕。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医院的就诊单据呢,都拿出来我看看。”
纪语凝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验孕棒是准的呀。”
“那现在就去,我陪你一起。”
裴颂年放下刀叉,眼神冷漠,“我让司机备车,半小时后出发。”
他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那双曾经看着许妍妍时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却仿佛要穿透她所有伪装。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鼻。
当医生拿着空白的检查报告走出来,淡淡说:“裴太太没有怀孕。”
纪语凝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裴颂年一把夺过报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转身就往走廊尽头走。
“颂年!!”纪语凝在背后呼喊,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回头了。
回到那栋被纪语凝强行改成婚房的别墅,她还在试图辩解。
“颂年,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你整天找许妍妍,我……”
“闭嘴!”
裴颂年猛地将报告砸在她脸上,“你以为用一个假孩子就能困住我?纪语凝,你和你那些拙劣的手段,真让我恶心。”
他挥手猛推客厅的展示柜,纪语凝精心挑选的珐琅摆件、定制的情侣雕塑,全都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碎片溅到她脚边。
“裴颂年!”
纪语凝尖叫着扑上来拽住他的袖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为你放弃了婚礼,为你和家里决裂,许妍妍她早就走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因为你永远比不上她。”
裴颂年的声音发着颤,“她也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转身要走,纪语凝手机摔了出来,屏幕亮着。
裴颂年弯腰去捡的瞬间,目光扫过那些消息。
“你真可怜,连结婚证都是假的。”
“颂年明天就带我领证,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弃妇。”
“他不爱你了,你活着都是个笑话。”
字字句句,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许妍妍流产那天,她给他打了六个电话却只换来三秒的敷衍;想起她在民政局门口晕倒时,自己正牵着纪语凝的手畅想未来;想起那些被他忽略的日渐苍白的脸。
原来她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不行!!”纪语凝看到他抢夺手机后,连忙扑了上去。
“这些话,都是你说的?”裴颂年捏着手机的手指在颤抖,指节泛白几乎要将屏幕捏碎。
他猛地抬头,眼底暴怒“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在她失去孩子的时候,你在她耳边说这些?”
纪语凝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后退,却仍嘴硬:“是又怎么样?谁让她占着你的位置不放!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她输得有多惨!”
“滚……”
裴颂年的声音低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从这里滚出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纪语凝看着他摔门而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她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笑。
“许妍妍,你想安稳度日?没门。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第十二章
巴黎的深秋,法国的艺术馆举办了一场艺术交流会。
许妍妍站在自己的展位前,指尖紧张地蜷缩着。
她设计的作品名为《重生》,是她熬夜三个月的心血,意外获得众多艺术鉴赏家的关注。
“别紧张。”
顾晏辰有力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手里端着两杯香槟,目光温和安定。
“你的作品里有生命力,懂的人自然会看见。”
他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将香槟递给她。
“来,我为你介绍几位策展人,他们一直想找新锐艺术家合作。”
许妍妍跟着他穿过人群,顾晏辰总是极力向众人推荐她的作品。
“许小姐的理解很特别,对艺术的感知也很强烈。”
面对围上来的媒体,他始终挡在她身前,替她拦下刁钻的问题,只留下温和的引导,让她能够放心就作品侃侃而谈。
而在她优秀的演说下,甚至有一位瑞士的收藏家,要买下她展出的所有作品。
许妍妍的惊喜难以言表,她下意识看向顾晏辰。
而顾晏辰眼底漾起赞许的笑意,他妍她眨了眨眼,无声地传递着鼓励。
可这一幕全都落在角落的一双眼睛里。
裴颂年的助理正陪着合作方考察欧洲市场,此刻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镜头对准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放大照片,看着许妍妍对着顾晏辰笑,看着那个男人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两人靠得极近。
当天,助理立刻向裴颂年汇报了这件事。
“裴总,找到许小姐了,她在巴黎参加艺术展,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举止很亲密,对方好像是当地的策展人。”
他附上几张角度刁钻的照片,画面里是两人相视而笑的温馨画面。
深夜的办公室里,裴颂年盯着手机屏幕,指节捏得发白。
照片里的许妍妍穿着优雅的长裙,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从容笑意。
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温柔得像要溢出来。
他想起助理说的“举止亲密”,想起她被那个男人护在身后的样子,胸腔里像有团火在烧,烧得他理智全无。
“订最快的机票去巴黎。”他对着电话低吼,声音里的嫉妒几乎要冲破听筒。
“颂年!你不能去!”
纪语凝不知何时闯进办公室,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她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我们才是夫妻!”
裴颂年抬眼,眼底的冷漠像淬了冰:“夫妻?”
他冷笑一声,“这些,不过都是你用谎言换来的。”
纪语凝脸色煞白,扑上来想抢文件,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擅长演戏?从假装崴脚到伪造聊天记录,从挑拨我和妍妍的关系到用假孩子骗我,纪语凝,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不是的!我只是太爱你了!”纪语凝哭喊着去拽他的衣袖,被裴颂年嫌恶地甩开。
“爱?”他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将人刺穿。
“你的爱就是毁掉别人的人生?当初若不是你设计陷害,我和妍妍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他叫来保镖,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把她带回别墅,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大门一步。”
纪语凝被拖走时还在尖叫,咒骂着许妍妍,可裴颂年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抓起西装外套冲向机场,坐上了司机的车。
私人飞机的引擎在跑道上轰鸣,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巴黎机场。
裴颂年走出舱门,深秋的冷风灌进领口,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他握紧手机,看着助理发来的地址,指腹摩挲着屏幕上许妍妍的笑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了。
第十三章
清晨的画廊带着一股清香。
许妍妍正低头给画廊的艺术品除尘,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抱歉,我们还没有开门。”
她说完后,对方并没有回话,反倒停下脚步更加沉默。
许妍妍浑身一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猛地转身,撞进裴颂年猩红的眼底。
他瘦了太多,西装外套空荡荡地挂在肩上,眼下的乌青更是可怖。
“妍妍。”
他声音沙哑,熟悉的腔调却让许妍妍毛骨悚然。
“我知道错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许妍妍手里的东西“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震惊过后,厌恶像潮水般漫上来。
她后退半步,脊背抵着冰冷的展柜:“裴先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有关系!”
裴颂年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腕,被她厉声躲开。
“你听我解释,当初都是纪语凝设计的,她伪造聊天记录,假装自杀逼我……”
“够了。”许妍妍打断他,声音冷冷,“是谁的错不重要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的解释,更不会跟你回去。”
裴颂年的眼神骤然变得可怜,他猛地攥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求求你,我不准你留在这儿……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他视线扫过工作台,看到两人一起生活的痕迹,嫉妒瞬间冲垮理智。
“跟我走,现在就走!”
“放开她!”
一声清厉的喝声响起,顾晏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他神色阴鸷,几步冲过来,一把攥住裴颂年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听不到她的拒绝吗?你弄疼她了!”
裴颂年被他眼中的怒火惊了一瞬,随即冷笑。
“我跟我的爱人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她不是你的女人。”
顾晏辰将许妍妍轻轻拉到身后,自己挡在她面前。
“她现在是自由的,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你这样强人所难,和绑架有什么区别?”
裴颂年的目光越过他,死死盯着顾晏辰身后的许妍妍。
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侧脸,手指死死攥紧了顾晏辰的衣袖,只有紧抿的唇角泄露了抗拒。
那是一种彻底的疏离,像看待一个厌恶的仇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许妍妍会躲在别人身后,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妍妍……”裴颂年突然恢复了理智,声音发颤,松开了手。
顾晏辰立刻将许妍妍护得更紧:“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她。”
裴颂年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亲密身影,心如刀割。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展架上,画框摇晃着发出轻响,像在嘲笑他的狼狈。
隔日的画展拍卖会上,气氛热烈。
许妍妍的《重生》系列引起轰动,竞价声此起彼伏。
当价格飙升到百万欧元时,后排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一千万。”
全场哗然。
众人回头,只见裴颂年坐在阴影里,面无表情地举着号牌。
他势在必得,无论其他人喊出多少价格,他都立刻加价。
“两千万。”
“三千万。”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说这个亚洲男人是不是疯了。
可只有裴颂年自己知道,他很冷静。
许妍妍的作品最终以三千万欧元的天价,将许妍妍参展的五幅作品全部拍下。
按照规则,高价拍得者有权与主创进行私人交流。
助理将这个消息告知许妍妍时,她正在后台整理画具。
顾晏辰握住她微凉的手:“不想见的话,我去回绝。”
许妍妍摇摇头,“不必。有些事,总要我亲自了结。”
她转身走向会客室时,脚步稳妥。
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边,仿佛预示着一场终将到来的告别。
而会客室里,裴颂年正摩挲着从灰烬里捡来的半张照片,眼底满是痛苦。
他终于有了和她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哪怕她不肯原谅自己,他都要试一试。
第十四章
看到许妍妍妍自己走来,裴颂年竟感到没由来的紧张。
她眼神平静,坐在裴颂年的对面,而他满脸紧绷,手中攥紧了咖啡杯。
看到那双冷淡的眼睛,他不敢说话,只能提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还记得吗?你说喜欢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我立刻在那边买了庄园,就为了每年花期带你去住一个月。”
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你生日那次,我包下整个游乐园,让烟花在夜空拼出你的名字……”
许妍妍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
“裴先生,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抬眼,目光冷的像冰。
裴颂年的话卡在喉咙里。
“我们没有结婚证,甚至连公开的情侣关系都算不上。”
听到这里,他僵在原地。
她轻轻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那两年,你只是需要一个许妍妍来陪你,并不是爱我,就算当年不是我在你身边,也可以是别人。”
“不是的!”
裴颂年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对你是不一样的!我……”
“不一样?”
许妍妍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是指你被下了药之后强行和我睡觉,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裴颂年的心脏。
他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桌沿上。
“我……不是的,妍妍……我只是喝多了才……”
“喝醉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
许妍妍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从未在意过我的感受,裴颂年,你只在意自己是不是掌控一切,是不是能同时留住所谓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裴颂年的嘴唇颤抖着,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里。
他看着眼前这个冷静得近乎陌生的女人,突然意识到,那些他以为可以用来挽回的甜蜜回忆,在她心里早已变成了不堪的讽刺。
“我是爱你的,妍妍,我只是……只是一直没看清自己的心。”
他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祈求,“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好不好?”
许妍妍没再看他,只是抬手看了眼腕表。
恰在此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妍妍,时间差不多了。”
顾晏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的外套,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
许妍妍起身时,裴颂年清楚地看到,她转身走向顾晏辰的瞬间,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那笑容不是客套疏离,而是带着真情实感的开心和放松。
裴颂年怔了许久,一直盯着两人的背影。
顾晏辰自然地将外套披在她肩上,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
“冷不冷?外面在下小雨。”
“还好。”
许妍妍仰头回答他,眉眼弯弯,那是裴颂年许久未见的、发自内心的轻松。
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拐了弯,再也看不见。
裴颂年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她不是不会笑,只是她的温柔和开心,再也与他无关了。
当晚,巴黎下起了雨。
裴颂年就跪在许妍妍公寓楼下的路上,任凭雨水浸透他的西装。
他抬头望着三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合照。
雨越下越大,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却仍固执地跪着。
他看到那扇窗户亮了灯,看到窗帘被拉开一条缝,随即又猛地合上。
他知道,她看到他了。
可直到天亮,那扇门也没有打开过。
清晨的清洁工发现他时,他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张早已被雨水泡得发皱的照片。
公寓三楼,许妍妍站在窗帘后,看着救护车将裴颂年抬走。
她指尖冰凉,直到顾晏辰递来一杯热牛奶,才缓缓回神。
“都过去了。”
顾晏辰轻声说,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看窗外渐亮的天色。
许妍妍点点头,转身将窗帘彻底拉严。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失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十五章
许妍妍因为裴颂年的骚扰,把自己关在画室三天。
她似乎变得情绪失控,不愿见人,第三天顾晏辰敲开了门。
他没提裴颂年在楼下跪到昏厥的事,只是拎着画具箱站在门口。
“郊外的枫树变红了,去看看?”
车驶出市区时,许妍妍一直望着窗外掠过的梧桐叶发呆。
直到到达铺满落叶的山路,顾晏辰将车停在溪边,她才推开车门。
深秋的风吹在身上很舒适,溪水撞溅起细碎的水花,而对岸的枫树林像燃烧的火焰,红得那样美。
“试试?”顾晏辰递给她一支笔,自己则支起画架对着溪流写生。
看着大自然美好的风光,许妍妍张开双臂,感到全身都被治愈了。
不知过了多久,炭笔在纸上落下第一道痕迹。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裴颂年,曾经是我的上司,我跟着他不清不白的过了两年……”
顾晏辰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聆听。
许妍妍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她想起裴颂年抢婚那天的视频,想起假结婚证上虚假的钢印,想起手术台上麻醉前的窒息感……
那些被她死死隐藏在内心的痛苦记忆,在溪水声和风声里突然变得清晰。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从年少时的青梅竹马,说到纪语凝的出现,说到那场有名无实的婚姻,说到流产那天裴颂年电话里纪语凝的撒娇声……
顾晏辰始终没有打断,只是在她哽咽时,递过一块干净的手帕。
等她终于说完,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顾晏辰放下画笔,认真地看着她,“妍妍,被伤害从来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了任何人的恶意,惩罚自己困在过去里。”
许妍妍望着画架上顾晏辰的那幅画,眼泪又一次涌上来,这一次却带着释然的暖意。
她忽然笑了,擦掉眼泪:“你画得真好。”
顾晏辰拿起画板,“我想画一幅你。”
他让她坐在枫树下,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她发梢。
许妍妍起初还有些拘谨,渐渐在他温和的目光里放松下来,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衣角,嘴角却带着未散的笑意。
顾晏辰的手顿了片刻,笔触很轻,看着她的眸色温柔。
当画稿完成时,太阳几乎要落山了。
顾晏辰将画递给她,画中的自己眉眼舒展,再没有从前的紧绷和怯懦。
“这才是你。”他轻声说。
许妍妍摸着画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意。
原来被人认真看见、被人温柔对待,是这样的感觉。
当晚回程的车上,她睡的很熟,睡梦中也不再眉头紧皱,而是终于放松了下来。
顾晏辰静静地看着她,没忍住轻轻抚摸了她的侧脸。
早在初次见面,他就对她有了私心,更是不忍心这么善良的女孩受到如此伤害。
回想起前几日裴颂年来到画廊骚扰她的场景,他攥紧了方向盘,在没人注意的时刻,神色晦暗了几分。
然而,就在一切都慢慢变好时,纪语凝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许妍妍的设计展报道,眼底充满了怨毒。
她点开自己的社交账号,发布了一条长文。
她字字泣血地控诉“第三者许妍妍”如何插足她和裴颂年的感情,如何在她和裴颂年领结婚证后仍纠缠不休。
文末,她附上了自己和裴颂年的结婚证照片,红色的封皮在屏幕上很是刺目。
“她现在在国外当知名设计师,可谁知道她的名声是踩着别人的婚姻换来的?”纪语凝对着屏幕冷笑,手指按下发送键。
短短几个小时,这条动态就在网络上发酵。
许妍妍的名字被推上热搜,她的设计作品、留学经历被网友扒得一干二净。
【知三当三!】
【破坏别人家庭,不要脸!】
谩骂声淹没了评论区,甚至有激进的网友找到她画廊的地址,留言威胁要让她身败名裂。
纪语凝刷着那些恶毒的评论,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
窗外的月光落在她扭曲的笑脸上,带着复仇成功的快意。
许妍妍,你不是想在国外重新开始吗?
我偏要把你钉在耻辱柱上,让你永远也抬不起头!
第十六章
自从纪语凝在全网发布了造谣许妍妍的消息后,舆论渐渐扩展到了法国。
也因为这条不实消息,许妍妍竟遭受了不少的私信和骚扰。
这天,她坐在电脑前翻阅新闻,顾晏辰刚把热好的牛奶放在她手边,屏幕上跳出的推送标题就让他皱起了眉。
【知名华裔设计师许妍妍被曝插足豪门婚姻,正牌妻子晒证控诉!】
许妍妍点进去时,纪语凝的长文已经发酵了八个小时。
配图里的结婚证红得刺眼,文字间满是对第三者插足婚姻的哭诉。
评论区早已被愤怒的网友占领,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向她的社交账号。
顾晏辰握住她微凉的手:“我让律师处理。”
许妍妍却笑了,那笑意清浅,带着一种彻底看透后的释然。
“不用,既然她想闹,就让她闹吧,跳梁小丑演完了,就该谢幕了。”
她说得轻松,也仿佛势在必得。
不久后,她起身走进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三年前裴颂年伪造开具的结婚证明;还有裴颂年和纪语凝当年在背地里讨论如何骗她的录音记录;还有纪语凝当年发给她的所有挑衅信息……
每一个证据、每一张截图她都好好留存了下来,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的时候,她能够保护自己。
当晚八点,许妍妍的个人官网更新了一条声明,没有煽情的辩解,只有冰冷的证据链。
伪造证明放在最顶端,下面按时间线排列着聊天记录和骚扰信息,包括那段语音原件。
最后她附了一句:“我与裴颂年先生从未存在法律婚姻关系,她们二人合伙欺骗我多年,我有何来插足一说?”
这条声明发出后,网络瞬间炸了。
【结婚证是假的?这男的也太渣了吧!他才是真正的诈骗犯!】
【原来是纪语凝自己当小三,现在却要倒打一耙说别人第三者?真是不要脸!】
【心疼设计师……被渣男骗就算了,还要被小三泼脏水,被全网网暴,支持许小姐维权。】
此言一出,舆论彻底反转,纪语凝的社交账号被愤怒的网友攻陷,【恶毒小三】、【真正的第三者】的标签刷爆热搜。
她精心营造的受害者形象也碎得连渣都不剩,成了全网群嘲的对象。
就在这时,裴颂年的公关团队发布了一段视频。
他站在巴黎剧院的大门前,脸色苍白如纸,对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
“我与纪语凝的婚姻,自始至终都是一场胁迫,我从来没有爱过她,结婚证不过是她用卑劣手段逼我签下的废纸,在此,我正式宣布婚姻无效。”
他顿了顿,眼底泛起红丝,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
“妍妍,对不起。我想趁这个机会向全网表达我对你的愧疚和爱意,过去的伤害我无法弥补,但我愿意用余生来赎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视频刚发布,的词条就冲上热搜。
但这一次,网友的态度却出奇地一致。
【现在演给谁看,你和纪语凝锁死吧,放过许大设计师,她的未来是光明的】
【一边骗婚一边和小三纠缠,现在装深情?吐了!谁要你的爱!】
【这对狗男女真是天生一对,谁也别祸害别人了】
而此刻的纪语凝,正坐在裴家别墅的地板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漫天嘲讽,看着裴颂年为了挽回许妍妍而将她踩进泥里的声明,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
“啊!!你们都别想好过!!!”
她抓起桌上的水晶杯狠狠砸向电视,屏幕碎裂的瞬间,她的理智也跟着崩了。
她输了,她彻底输了。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许妍妍站在画廊的落地窗前,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热搜词条,轻轻笑了。
顾晏辰始终在身边陪着她,他轻柔地撩开她垂落的发丝,“都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四目相对的瞬间,许妍妍竟感到一阵紧张。
看到他泛红的耳尖,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一直都对她很好。
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在夜幕下更加漂亮。
那些腐烂的过往,也终于在这场舆论风暴里被彻底焚毁。
而她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第十七章
经过这次舆论事件后,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许妍妍的个人作品上,她也因此名声大噪。
许妍妍的个人设计展在画廊拉开帷幕。
开展当天,画廊外排起长队,媒体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她的艺术展主题是《破茧》,那场舆论风波让她从争议设计师变成了“女性觉醒”的符号。
人们好奇这个被背叛过的女人,如何用画笔撕开束缚。
展厅中央,主题系列的压轴之作悬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画布上,一只蓝色蝴蝶正奋力挣脱蛛网想要游走。
而这幅画不仅仅是画展的主题,更是她人生的主题。
顾晏辰站在画前,目光温柔而坚定,他昨夜刚以私人名义买下这幅画,此刻正低声向参观者介绍。
“蛛网是过去的枷锁,但蝴蝶用力挣脱,就是向阳而生。”
许妍妍穿着自己设计的米白色套装,袖口绣着细小的蝴蝶图案。
她在人群中从容地回应提问,偶尔转头时,总能对上顾晏辰的目光。
他坚定的站在她身边,像有无声的阳光渡在这她身上,让她始终能感到温暖。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裴颂年站在展厅入口,西装熨帖却掩不住憔悴,头发里甚至掺了几根刺眼的白。
他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四目相对的瞬间,许妍妍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眼神淡得像想看不见眼前这个人。
“妍妍……”
裴颂年拦住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
“我看了你的画,我知道……我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但我能不能再求你一次,给我一个机会,让我……”
“裴先生。”
许妍妍漠然地打断他,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们早就结束了。”
她抬手指向那幅画:“你看,蝴蝶挣脱蛛网后,不会再回头看那只网,它要飞向花海,而不是停在原地等死。”
她意有所指。
裴颂年顺着她的指尖望去,画布上的蝴蝶翅膀舒展。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手里的白玫瑰散落一地。
他明白许妍妍说的话,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他们的过去。
许妍妍没再看他,转身走向顾晏辰。
男人自然地伸出手,她轻轻挽住,两人并肩走向展厅深处,背影在暖黄的灯光里融成一幅温柔的画。
经过裴颂年身边时,她甚至没有回头。
那些关于他们彼此之间的爱恨纠缠,早已被她丢在了身后。
她有更美好的未来。
裴颂年在画前站了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闭馆的铃声响起,他才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轻轻放在画架下。
信纸上的字迹潦草,带着未干的泪痕。
【妍妍,对不起……我曾以为占有就是爱,控制就是在乎,直到看见你的画才明白,真正的爱该是放手。那些被我毁掉的时光,被我辜负的真心,我用一生赎罪也换不回了。只愿你此后的每一步,都走在阳光下,平安喜乐,再无阴霾。】
第二天清晨,许妍妍在整理画具时发现了这封信。
她拆开看了一眼,又原样折好,放进了抽屉最深处。
她不是打算原谅他,只是不再在意。
不在意他故作可怜的哀求挽留,不在意他表现出来的一切悔恨和所谓的爱。
既然她想迈向新的生活,就不会再回头望去。
顾晏辰端着咖啡走进来,看到她对着窗外微笑着伸懒腰,便放轻脚步走过去。
他笑着凑近她“在想什么?”
“在想……”
许妍妍转头看向他,眼里的光芒比画布上还要明亮。
“今天天气真好,适合去郊外写生。”
顾晏辰笑着点头,伸手替她拂去多余的发丝。
画廊外的梧桐叶在风中轻摇,像无数只振翅的蝴蝶,飞向没有蛛网的天空。
有些告别不必声张,有些新生,自会在阳光下绽放。
第十八章
自从纪语凝被全网嘲讽后,她的出行都变得极为不方便。
只要出了门,她总觉得所有人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自己。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给许妍妍。
整日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谩骂发疯,她把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许妍妍,恨她毁了自己的婚姻,更恨她如今活得风生水起。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裴颂年也别想好过。
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上她的心脏。
报复裴颂年的计划一直在脑海中盘旋,却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直到这一天,她在裴氏集团突然听到助理的谈话声。
裴氏一直引以为傲的技术即将上线,而别的公司全都在觊觎他们。
纪语凝抱着手臂,唇角微勾,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公司。
当晚,趁大部分人都走光后,她利用裴颂年之前留下的备用门禁卡,偷偷潜入了裴氏集团的核心档案室。
凭着记忆里裴颂年曾随口提过的密码,她竟真的将一份标注着“绝密”的项目图纸拷贝进了U盘。
那可是裴氏集团的最佳机密,未来五年的命脉,只要卖给竞争对手,足够让裴颂年元气大伤。
她拨给对手公司,“你们要的东西在我手上,周末按照地址来找我。”
交易地点约在城郊的废弃工厂。
周末纪语凝揣着U盘,脸上带着一丝疯狂。
可她离开时,却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裴颂年的车正静静停在阴影里。
他刚从巴黎回国,本想处理公司积压的事务,却接到特助的急报。
“裴总,不好了!纪小姐用您的权限进入了档案室,把我们最机密的文件和图纸全都拷贝卖给竞争公司了。”
裴颂年冷着脸启动了车。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仓库里,纪语凝沉着脸色看向对手公司派来的对接人。
来之前,她再三确认这里的隐蔽性,确保这处空间只有双方的人在场。
当她将 U 盘递给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时,仓库的灯骤然亮起。
她猛然回头,逆光处站着一个男人。
“你、你是谁!给我出来!”
裴颂年走出来,站在光线下,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眼底的寒意比巴黎的冬夜更甚。
“纪语凝,你真有种啊。”
纪语凝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 U 盘“啪”地掉在地上。
“颂年,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解释你如何背叛我?”
裴颂年一步步逼近,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解释你想把裴氏彻底毁掉?”
他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对身后的保镖抬了抬下巴:“带下去。”
保镖将对手公司派来的人绑起来,又将纪语凝敲晕了过去,绑上了车。
纪语凝再次醒来时,地下室阴冷潮湿,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晃悠着。
纪语凝被反绑在椅子上,看着两个身形彪悍的保镖摩拳擦掌,吓得浑身发抖。
“裴颂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裴颂年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指尖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夫妻?”
他冷笑一声,“你对妍妍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夫妻一场?”
“动手。”
第十九章
保镖的拳头落在纪语凝身上时,她发出凄厉的尖叫。
“啊!不要!!”
起初她还在咒骂,骂许妍妍,骂裴颂年。
可随着拳脚越来越密,她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求饶。
“闭嘴!”
保镖听到叫喊声,用脚狠狠踹向她的腹部,让她一下子痛到蜷缩起来。
肋骨断裂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嘴角的血沫不断涌出,原本精致的脸肿得早已没了人样。
裴颂年始终冷眼看着,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看到纪语凝被虐待的样子,他没有任何的同情。
他只是想起许妍妍流产那天苍白的脸,想起她在民政局门口晕倒的样子,想起她躲在顾晏辰身后时那充满恐惧的眼神。
当时的她,一定比此时的纪语凝痛百倍千倍。
这些痛,他要纪语凝一点一点偿还回来。
“裴颂年,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被打的浑身是是血的纪语凝终于坚持不住了。
她哭的涕泗横流,从椅子上摔下来,拖着断腿爬到他脚边,沾满血污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裤脚。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
裴颂年终于低头看她,眼底的厌恶几乎要将人吞噬。
“原谅?”
他蹲下身,恶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你当初那么对妍妍时,给过她原谅吗?你发那些恶毒短信逼她的时候,想过放过她吗?你引导网暴的时候,难道心怀愧疚吗?!”
他松开手,将纪语凝狠狠摔在一边,她像堆烂泥瘫在地上,身下血流不止。
“你对她做过什么,现在,加倍还给你。”
裴颂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语气平静得可怕。
“你们在这儿慢慢玩,别让她死了就行。”
铁门“砰”地关上,将纪语凝的哭嚎彻底锁在黑暗里。
离开地下室后,裴颂年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我要报警,裴氏集团发生商业泄密案,嫌疑人是纪语凝,我这里有证据。”
纪语凝被警方带走时,浑身是伤,神志不清。
法庭上,她看着投影幕布上自己与竞争对手交易的监控录像,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当年是我伪造聊天记录让裴颂年误会许妍妍!是我故意在她面前装可怜博同情!是我设计让她流产的!”
她的声音在法庭里回荡,字字句句都像重锤砸在裴颂年心上。
他坐在旁听席的角落,脸色惨白如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来也浑然不觉。
最终,纪语凝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入狱那天,裴颂年站在监狱外的梧桐树下,从清晨等到日暮。
这里的一幕幕,都包含着他们过去的记忆,让他忘不了,也放不下。
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从来不止是一个爱人。
而是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和他亲手葬送的、本可以拥有的一生。
悔恨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可他早已清楚,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迟来的醒悟。
第二十章
事业成功后,顾晏辰提出带许妍妍去冰岛看极光。
他们很快就启程了。
冰岛的夜空里,绚烂的极光在天际流淌,光带交织变幻。
许妍妍裹紧厚厚的羽绒服,站在结冰的湖面中央,呼出的白气与眼前的光影融为一体。
“冷吗?”
顾晏辰从身后轻轻将一条羊绒围巾绕在她颈间,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许妍妍摇摇头,目光始终追随着天幕上舞动的极光,忍不住感叹。
“原来真的有这么美的光。”
“比你画里的还美?”顾晏辰笑着和她开玩笑,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轻。
“是不一样的美。” 她笑着转过身,正对上他温柔的目光。
“画里的是想象,眼前的是真实。谢谢你,晏辰……”
顾晏辰笑了笑,忽然牵起她的手,往不远处的小木屋走去。
木屋外堆着整齐的木柴,门楣上挂着的风铃在风中叮咚作响,像是特意布置过的。
“闭上眼睛。”他神秘地轻声说。
许妍妍依言照做,睫毛在微凉的空气中轻轻颤抖。
等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
木屋前的雪地上,用荧光石拼出了一只蝴蝶,翅膀的纹路与她画展上那幅《破茧》如出一辙。
而蝴蝶中央,顾晏辰正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个丝绒盒子。
盒子里的戒指很特别,而顶端的那颗蓝宝石,也十分绚烂。
许妍妍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这是我亲自设计的。”
顾晏辰的声音第一次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为了送给你,我做了很久。”
他抬起头,温柔的眼神比极光更动人。
“第一次在画廊见到你,你对着那幅破损的素描发呆,却让我移不开眼,后来看你熬夜画画,看你笨拙地修复古画,看你面对舆论风波的那股坚强和勇敢……”
“我就知道,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无比认真:“许妍妍,我想做那个能与你并肩看遍世间风景的人。无论过去有多难,未来有多远,我都想牵着你的手一起走。”
“你…… 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许妍妍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她想起他在画廊里默默递来的热牛奶,想起他挡在她身前对抗裴颂年时的坚定,想起他在她讲述过往时耐心的倾听……
他的温柔,早已经悄无声息地照亮了她曾经晦暗的世界。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那枚戒指,冰凉的金属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愿意……”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无比清晰。
她说话的那瞬间,顾晏辰眼中绽放出不敢置信的光亮。
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起身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极光在他们头顶变幻出最绚烂的弧度,仿佛在为这对饱经风雨的人,铺展开一片崭新的星空。
与此同时,国内的海滨城市。
正在出差的裴颂年站在海边,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助理发来的照片。
冰岛的极光下,许妍妍依偎在顾晏辰怀里。
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微光,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全然放松的幸福。
裴颂年如坠冰窟。
手机被他狠狠扔进海里,溅起浪花,很快便沉入漆黑的海底。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合照,照片上的许妍妍笑得眉眼弯弯,依偎在他身边。
心脏好像被挖空了一般痛,他看着海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晚回到家中,裴颂年打开一瓶威士忌。
他猛灌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脏深处的钝痛。
他想起年少时在操场对她说“妍妍,我喜欢你”,想起她生病时他彻夜守在床边,想起自己曾经发誓要给她一场世纪婚礼……
那些被辜负的承诺,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酒瓶空了一个又一个,他抱着那张残破的照片,在空无一人的家里坐了整夜。
无尽的后悔包裹着他,却再也无法挽回了。
“妍妍……”
他独自呼唤着这个名字,却再也没有人听见。
而冰岛的星空下,许妍妍靠在顾晏辰怀里,看着极光渐渐淡去,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未来的风景,正等着她与身边的人一起,慢慢描绘。
第二十一章
纪语凝在狱中得知,裴颂年彻底放弃寻找许妍妍的消息。
她突然发出尖利的笑,嘴里反复念叨着听不懂的话。
“他是我的!”
“许妍妍抢了我的一切!”
狱警发现她时,她正用头撞着墙壁,眼神涣散。
最终,鉴定结果显示她精神失常,被转入了重症精神病院。
她的余生将在药物和束缚带的陪伴下度过,连梦里都在重复着抢婚那天的场景。
而与此同时,裴氏集团的危机在半年后彻底爆发。
裴颂年把自己关在老宅里,对着许妍妍的照片日日伤神,文件堆积如山也懒得翻阅。
在他日益松散的管理下,裴氏集团几乎要面临破产。
面对助理的急迫,他只是淡淡地说:“把我名下 60% 的股份转给许妍妍,手续办好后不用通知我。”
助理愣住,他又补充道,“就说是……补偿。”
股份转让协议寄到巴黎时,许妍妍正在工作室给新系列设计画稿。
顾晏辰把文件递给她,看着她翻开最后一页。
许妍妍微微一愣。
这居然是裴颂年的产权转让书。
裴颂年的签名潦草得几乎认不出,旁边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
【妍妍,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了。】
看到这行小字,两人沉默了许久
许妍妍合上文件,平静地对顾晏辰说:“联系律师,把这些股份全部捐给女性反家暴公益基金。”
“好。”顾晏辰握住她握笔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许妍妍抬眼,眼底坚定,“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要向前看。”
在裴颂年自愿赠与财产之后没多久,许妍妍设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对于这件事,许妍妍始终在背后支持她。
工作室的选址在巴黎的一栋老建筑里,楼下是开满郁金香的庭院。
顾晏辰把自己的策展办公室搬了过来,就在她画室隔壁。
虽说是为了工作方便,其实更多时候,他都会悄悄站在画室门口,看她趴在画桌上改设计图。
他喜欢看她认真的模样,也喜欢她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有次许妍妍画到深夜,抬头时发现他竟趴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
每当看到这样的他,她总会会心一笑,偷偷凑过去偷吻他,再被他抓个现行。
他们的甜蜜藏在细碎的日常里。
顾晏辰会记得她的口味,许妍妍知道他有轻微的洁癖,他们是最熟知彼此的人。
有次工作室举办庆功宴,有人起哄。
“顾少,什么时候把许设计师娶回家呀!”
他笑着揽过她的肩,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对于这件事,他希望等到她愿意的时机,而不想用婚姻绊住她的事业。
许妍妍笑着捶他,却在转身时红了耳根。
傍晚时,顾晏辰从身后抱住正在收画具的许妍妍,下巴抵在她发顶。
“明天要不要久违地去写生?”
“好啊。”
许妍妍转身回抱他,鼻尖蹭过他的衬衫领,闻到熟悉的香气。
“不过这次,我要你当模特。”
顾晏辰低笑起来,心跳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温暖而安稳。
而他们的未来,也因为有彼此的相伴而美好。
第二十二章
一年后,许妍妍和顾晏辰在欧洲举办了一场小型婚礼。
许妍妍和顾晏辰的婚礼办在一片租来的庄园里。
这里没有奢华的拱门,只有朋友们亲手铺的地毯。
他们没有播放传统的婚礼进行曲,而是吉他手在身边弹着轻快的民谣。
受邀的宾客不过二十来人,都是这几年在欧洲相识的知己。
许妍妍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简约的缎面长裙上,绣着蝴蝶翅膀,走动时像有无数光点在裙摆流动。
她穿过红毯,在一众祝福下等待着自己的新郎。
当顾晏辰穿着定制的浅灰色西装妍她走来时,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画廊见到他的样子
那时他也是这样笑着,温柔而明媚。
也许早在那时,这个男人也这样意外闯进了她的心里。
“紧张吗?”
顾晏辰在她面前站定,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
许妍妍摇摇头,却在他低头为她戴戒指时,感觉指尖微微发颤。
那枚戒指比在冰岛求婚时的蓝宝石戒指更简单,却好像被他赋予了更特别的含义。
当顾晏辰的戒指与她的相碰时,她忽然笑了。
“我愿意。”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而她的眼睛,比任何的光芒都要明亮。
顾晏辰俯身拥抱她,手掌轻轻护着她的后颈,吻落得温柔而珍重。
周围响起细碎的掌声和笑声。
其中的宾客抹着眼泪说:“多好啊,终于等到这一天。”
许妍妍靠在顾晏辰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气,忽然觉得过去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都化作了此刻的圆满。
原来走出阴霾后,阳光真的会这样暖。
原来遇到对的人,会这么幸福。
婚礼的照片被朋友传到了社交网络上,没有刻意营销,却意外被国内的媒体转载。
新闻标题写着【华裔设计师许妍妍海外完婚,新郎系知名策展人】。
而配图里的她笑靥如花,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细碎的光。
裴颂年是在老宅的报纸上看到这张照片的。
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指尖夹着支烟,面颊因消瘦而凹陷,整个人透露出淡淡的死气。
照片上的许妍妍穿着婚纱,眉眼舒展,是他从未见过的轻松模样。
他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很久,直到烟灰落在膝盖上,才猛地回神。
他起身准备去客厅倒杯水,却有张泛黄的纸条从酒柜掉出来。
弯腰去捡时,他发现上面是许妍妍年少时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颂年,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要看遍全世界的风景。】
字迹旁边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
裴颂年捏着那张纸条,指节泛白,眼前突然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想起十八岁那年,许妍妍举着这张纸条对他笑,眼睛弯成月牙。
“等你以后娶了我,要带我去冰岛看极光,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还要去南极看企鹅!”
那时他笑着把她揽进怀里,说:“好啊,全都带你去。”
可最终,陪她看极光的人不是他,给她承诺一生的人不是他,和她并肩看遍世间风景的人,也不是他……
烟蒂烫到了手指,裴颂年猛地松开手。
纸条飘落在地,盖住了茶几上那张合照。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事错过了,就永远都无法挽回。
而大西洋的另一端,许妍妍正靠在顾晏辰肩头,看着朋友们在草坪上放起烟花。
绚烂的光在她眼里跳跃,顾晏辰握住她的手,轻声问:“接下来想去哪?”
“去哪都好。”
她笑着转头,吻上他的唇角,“只要和你一起。”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他们在热烈的氛围中无尽的拥吻。
过去的阴霾早已散尽,未来的风景,正等着他们一起描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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