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0 年的北京东城,胡同里的槐树刚抽出新叶,风一吹还带着点凉。加代背着半旧的军用挎包站在自家院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包上的铜扣 —— 这是他从部队回来的第三个月,也是跟老爹冷战的第三个月。
当初在部队,他跟发小汉语、雅青为了护着个被老兵欺负的新兵,三个人把四个老兵揍得鼻青脸肿。部队里讲究纪律,不管谁对谁错,动手就没理,最后给了个提前退伍的处分。加代不后悔,可回家后天天看着老爹耷拉的脸,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就打算天天在家晃悠?” 老爹端着搪瓷缸子从屋里出来,缸子沿上还沾着茶叶沫,“楼下老王的儿子都进工厂当技术员了,你呢?天天跟街溜子似的,混吃等死!”
加代把挎包往台阶上一扔,声音也高了八度:“我混吃等死碍着谁了?我自己的事自己管,您别天天唠叨!”
“好啊,翅膀硬了!” 老爹气得手都抖了,指着院门,“你给我滚!滚出去就别回来!”
加代也是年轻气盛,抓起挎包就往外走,刚拐过胡同口,就听见有人喊他:“忠哥!这是跟谁置气呢?”
抬头一看,汉语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雅青叼着根烟,俩人手插在裤兜里,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汉语是加代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俩人光着屁股在胡同里跑大的,后来又一起去了部队,比亲兄弟还亲。
“别提了,跟我爸吵了两句。” 加代叹了口气。
雅青把烟屁股一扔,用脚碾了碾:“吵啥啊,走!喝酒去!海明那小子刚跟我打电话,说他对象笑妹从老家回来了,叫咱们几个聚聚,就在东顺楼,人都齐得差不多了。”
加代本就心烦,一听有酒局,也没多想:“行,走!”
东顺楼是东城的老饭馆,门口挂着俩红灯笼,一进门就闻见炒肝、爆肚的香味。二楼的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人,加代一进去,好几个人都站起来喊 “忠哥”。他今年二十七,一米七五的个子,长脸大眼,皮肤是部队里晒出来的健康黑,往那儿一站,自带一股精神劲儿。江湖上后来都说 “帅不过加代,俏不过小龙”,这话真没掺水 —— 他笑的时候眼角带点弯,不笑的时候又透着股硬朗,不少姑娘见了都动心。
桌上一共十一个人,七个男的四个女的。海明坐在最里面,身边挨着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姑娘,应该就是笑妹了。笑妹留着长头发,扎了个马尾,大眼睛,一笑还有俩酒窝,身材也是实打实的好,站在那儿前凸后翘,看得桌上几个小伙子都直眼。
“忠哥,你可算来了!” 海明赶紧站起来给加代拉椅子,“快坐,刚还说你呢!”
加代刚坐下,笑妹就端着酒杯走过来了:“忠哥,我常听海明提起你,今天第一次见,我敬你一杯!”
姑娘说话甜丝丝的,加代也不好推辞,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一口干了。桌上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过来敬酒,加代来者不拒,没一会儿就喝了小半瓶二锅头。
海明坐在旁边,看着笑妹跟加代聊得热络,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他攥着酒杯,指节都有点发白,忽然一拍桌子:“各位,光在这儿喝酒没意思,我认识个朋友,在蝶恋歌舞厅看场子,叫东哥,咱们一会儿去那儿接着玩?”
众人一听,都起哄说好,加代本来不想去 —— 他这人不爱凑热闹,尤其歌舞厅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怕惹麻烦。可架不住汉语和雅青一个劲地劝,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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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歌舞厅离东顺楼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一进门,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就扑了过来,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晃得人眼晕,舞池里挤满了扭动的人,空气中飘着烟酒混合的味道。
加代找了个靠边的角落坐下,跟汉语、雅青一人开了瓶啤酒。他靠在沙发上,看着舞池里的人,心里有点发闷 —— 退伍这几个月,他一直没找到正经事做,总觉得空落落的,跟这个热闹的世界隔着层东西。
“忠哥,再喝一杯!” 笑妹端着酒杯走过来,挨着加代坐下,“刚才在饭馆还没跟你聊够呢,你在部队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厉害?”
加代笑了笑,刚要说话,海明也过来了,脸色不太好看:“笑妹,别总缠着忠哥,过来跟我跳支舞。”
笑妹撇了撇嘴,没动:“我跟忠哥说话呢,你自己跳去。”
海明的脸更沉了,刚想再说点什么,笑妹突然拉了加代一把:“忠哥,你别坐着啊,陪我跳支舞呗!”
加代赶紧摆手:“我不会跳,你找别人吧。”
俩人一拉扯,笑妹手里的酒杯 “哗啦” 一下就飞了出去,酒正好泼在旁边一桌人的身上。那桌人本来正吵吵嚷嚷地喝酒,被这么一泼,瞬间安静了。
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猛地站起来,衬衫上湿了一大片,他瞪着眼睛刚要骂,一看见笑妹,脸色又缓和了,嘴角还勾起个笑:“没事没事,妹子不是故意的。来,跟哥坐这儿,陪哥喝两杯,这事就算了。”
说着,他就伸手去拉笑妹的胳膊。笑妹吓得往后躲,赶紧看向海明:“海明!”
海明也慌了,赶紧站起来,陪着笑说:“大哥,这是我对象,她真不是故意的,您多担待。”
“担待?” 花衬衫冷笑一声,“不是故意的就行啊?让她过来陪我喝两杯,喝爽了我就担待。” 说着,手就往笑妹跟前伸。
就在这时,加代突然站起来,把笑妹往身后一挡,看着花衬衫说:“哥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雅青赶紧倒了杯酒递过来,加代接过酒杯,往前递了递:“这杯酒我替我朋友赔罪,您要么喝了,要么倒我身上,怎么高兴怎么来,别为难小姑娘。”
花衬衫上下打量了加代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汉语和雅青 —— 就三个男的,还带着四个女的,看着也不像混江湖的,顿时没了顾忌。他一把夺过酒杯,抬手就从加代的头上浇了下去。
酒顺着加代的头发流到脸上,滴在衣服上,湿了一大片。加代没发火,只是抬手擦了擦脸,声音平静地问:“哥们,这样行了吧?”
“不行!” 花衬衫咧嘴一笑,身后五个跟他一起喝酒的男人也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我还没满意呢!你是混哪儿的?敢管我的事?”
“我哪儿也不混,就是跟朋友出来玩。”加代皱了皱眉,“我们现在就走,不打扰您了。”
“走?” 花衬衫伸手一指笑妹,“她得留下!” 话音刚落,他就挥拳朝着加代的脸打了过来。
加代早有准备,侧身一躲,反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下一压。花衬衫疼得 “哎哟” 一声,他身后的小弟也冲了上来,汉语和雅青立刻迎了上去。
这仨人可不是一般人 —— 在部队里天天练格斗,身手比普通混混强多了。加代一拳砸在一个小弟的胸口,那小弟 “噔噔噔” 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汉语更狠,一脚踹在另一个人的膝盖上,只听 “咔嚓” 一声,那人抱着膝盖就喊起了疼;雅青按住一个人的头,“砰” 的一声就往桌子上磕,那人力气没雅青大,脑袋磕得直冒金星。
没几分钟,花衬衫和他的五个小弟就全被打倒在地,一个个抱着头哼哼唧唧的。花衬衫躺在地上,看着加代,声音都发颤:“大哥,别打了,我服了,我错了!”
加代看了他一眼,没再动手:“以后别欺负人,滚吧。”
花衬衫赶紧带着小弟,互相扶着,灰溜溜地跑出了歌舞厅。加代转头看向海明和笑妹:“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这儿不安全。” 说完,他跟汉语、雅青打了个招呼,也走出了歌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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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老爹还没睡,客厅里亮着灯。加代本来想悄悄溜回房间,没想到老爹从屋里走了出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递过来一条干毛巾:“擦擦吧,一身酒气。”
加代愣了一下,接过毛巾,心里有点暖,又有点愧疚,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他没料到,这一晚的事,还没完。
第二天一大早,加代还没睡醒,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他揉着眼睛打开门,是汉语,脸色发白,手里还拿着个传呼机:“忠哥,不好了!海明和笑妹被人抓了!”
加代一下子清醒了:“怎么回事?谁抓的?”
“就是昨天歌舞厅那个花衬衫!” 汉语急得直跺脚,“那小子叫九阳,是东城宝钢的人!宝钢你知道吧?东城的一把大哥,手下有好几十号人,昨天九阳被咱们打了,今天一早就找宝钢告状,宝钢派人查到了海明的茶楼,把海明和笑妹都抓走了!”
加代刚想往外走,雅青也跑了过来,喘着气说:“忠哥,我刚去海明的茶楼看过,门口还有宝钢的人守着,说让你去宝石蓝酒吧找他,不然就对海明他们不客气!”
加代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走,去宝石蓝!”
“忠哥,等等!” 汉语赶紧拉住他,“宝钢手下人多,咱们就三个人,去了也是吃亏,要不咱们再找几个人?”
“来不及了!” 加代摇摇头,“海明他们在宝钢手里,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你们别去,我自己去!”
说着,加代就往外走,刚到胡同口,就看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过来,是咯噔。咯噔是加代的发小,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加代去了部队,咯噔就在街上做点小生意,为人仗义,跟加代关系最好。
“忠哥,你这是去哪儿?” 咯噔停下车,看加代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加代把事情跟咯噔说了一遍,咯噔一听就急了:“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宝钢那人心狠手辣,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我跟你一起去!”
“你别去,太危险了。” 加代劝道。
“危险也得去!” 咯噔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扔,“咱们是兄弟,你有事我能不管吗?走!”
加代知道咯噔的脾气,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好点了点头:“行,一起去,但到了那儿你别说话,听我的。”
宝石蓝酒吧在东城的老街区,门口挂着个蓝色的灯牌,白天也没开门,只有两个穿黑 T 恤的小弟守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钢管。
加代和咯噔刚走到门口,那两个小弟就拦住了他们:“干什么的?”
“找宝钢。” 加代声音平静。
小弟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其中一个转身进了酒吧,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跟我来。”
俩人跟着小弟走进酒吧,里面光线昏暗,一股烟味扑面而来。吧台后面摆着各种洋酒,墙上贴着几张旧海报,十几个穿黑 T 恤的小弟拿着片刀,站在两边,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
酒吧中间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寸头,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眼角一直到嘴角,手里拿着个大哥大,正是宝钢。海明和笑妹被绑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还有巴掌印,吓得浑身发抖;汉语和雅青也在,俩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还流着血,看见加代进来,眼里一下子就有了光。
九阳站在宝钢旁边,看见加代,恶狠狠地瞪着他:“大哥,就是他!昨天就是他打的我!”
宝钢放下大哥大,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加代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就是加代?胆子不小啊,敢打我的人。”
“宝钢大哥,昨天的事是我一人做的,跟他们没关系,你放了他们。” 加代看着宝钢,毫不畏惧。
“放了他们?” 宝钢冷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我宝钢在东城混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这样,你昨天怎么打的九阳,今天就让他怎么打回来,再给九阳跪下道个歉,这事就算了,我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