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这个故事,是我春杏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九十年代的北方乡村,我从邻县嫁到王家坳,男人王建军常年在外打工,虽说聚少离多,但赚的钱够我和五岁的女儿丫丫过安稳日子。逢年过节扯块新布做衣裳,给丫丫买条带蕾丝的花裙子,看着她扎着俩小辫儿蹦蹦跳跳,我总觉得日子再苦也有盼头。可谁能想到,村口老槐树下那口废井,会把我们娘俩拖进一场要命的邪祟里 —— 丫丫掉井之后,就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乖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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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槐下废井
我嫁来王家坳三年,最怕的就是村口那棵老槐树。不是怕树,是怕树下那口废井。
井栏上的石头都裂了缝,上面压着块几百斤重的青石板,周遭的荒草长得比我膝盖还高,风一吹就呜呜响,跟哭似的。每次从旁边过,我都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像有人用冰碴子蹭我的皮肤,非得加快脚步跑几步才敢喘气。
更怪的是村里人的态度。三伏天最热的时候,老槐树枝叶密得能遮半个天,树荫下的风都带着凉气,可从来没人去那儿乘凉。男人们蹲在晒谷场抽烟,女人们搬着小马扎在自家门口拉家常,宁愿晒着太阳,也绝不肯往老槐树那边挪一步。有回我看见邻居家的小柱子带着几个娃在井附近追蝴蝶,他娘远远看见,抄起门口的扫帚就冲过去,扯着小柱子的耳朵往家拽,嘴里还骂:“你作死啊!往那地方凑!” 那脸色,比见了鬼还难看。
我问过建军,那井到底咋回事。他蹲在炕沿上抽着烟,眼神躲躲闪闪的,半天才干巴巴地说:“别问了,那井邪性,你跟丫丫离远点就行。” 我还想再问,他却把烟屁股摁在炕桌上,不耐烦地说:“妇道人家别瞎打听,照我说的做就对了。”
从那以后,我更不敢靠近那口井了。可村里就一条小河能洗衣服,站在河边一扭头,就能看见老槐树下的荒草。每次搓衣服的时候,我总觉得井的方向有双眼睛盯着我,猛地回头,却只有风吹得荒草晃来晃去。
真正吓着我的是那个大雾天。那天早上雾浓得能摸得着,我想着早点洗完衣服回家给丫丫做早饭,就独自去了河边。搓着建军的蓝布褂子,后脖子又开始发紧,我咬着牙回头,透过白茫茫的雾,看见井栏边站着个小小的人影。
是个娃,看着跟丫丫差不多大,扎着俩小辫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大雾天的,谁家娃敢自己来这儿?我壮着胆子喊:“那娃!你家大人呢?咋自己在这儿?”
那人影没动,也没说话。我心里发毛,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可那俩小辫儿明明就在眼前晃。我咽了口唾沫,顺着河岸慢慢往那边走,每走一步,雾就好像更浓一分。等我走到老槐树下,一阵风忽然吹过来,雾散了大半 —— 井栏边啥都没有,只有荒草在风里抖。
我松了口气,骂自己疑神疑鬼,转身想走,忽然听见 “嘻嘻…… 嘻嘻……” 的笑声。那声音软乎乎的,像丫丫平时笑的样子,可在这空无一人的槐树下,听着比哭还吓人。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那笑声好像是从青石板底下传出来的 —— 那口废井里!
我啥都顾不上了,撒腿就往家跑,洗衣盆、搓衣板落在河边都没敢回头。跑到家,我靠在门上大口喘气,手还在抖。从那以后,我再去河边洗衣服,非得拉着邻居一起,哪怕等半天也不敢独自去。
第二章 丫丫掉井
出事那天,是个响晴天。邻居家的婶子要去县城走亲戚,没人陪我去洗衣服。丫丫抱着我的腿哭,说不想在家待着,要跟我一起去。我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一软就答应了,想着我快点洗,应该没啥事。
到了河边,我把丫丫放在旁边的草地上,给她一根红绳让她编小辫子。“乖乖在这儿玩,别乱跑,娘洗完衣服就带你回家吃煮鸡蛋。” 丫丫点点头,拿着红绳坐在草地上摆弄。我一边搓衣服,一边时不时回头看她,见她乖乖坐着,就放心了些。
可等我把最后一件衣服拧干,回头一看,草地上空了。
“丫丫!丫丫!” 我喊着站起来,心里一下子慌了。河边就这么大点地方,她能去哪儿?我顺着河岸跑,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都在抖。忽然,我看见老槐树下的荒草动了 —— 那口废井的青石板,竟然被掀到了一边!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几百斤重的石板,村里最壮的汉子都搬不动,谁能把它掀开?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趴在井栏上往下看 —— 井水里,丫丫穿着粉色的小褂子,在水里浮浮沉沉,两只小手在水里乱抓。
“丫丫!别怕!娘来了!” 我喊着,想跳下去,可井壁又陡又滑,我根本下不去。“抓着井绳!抓牢了!娘去叫人!” 我看见井壁上还挂着半截旧井绳,赶紧喊丫丫抓。
我跑着去村里叫人,敲了第一家的门,开门的是李大爷。“李大爷!快!丫丫掉井里了!就是老槐树下那口井!” 李大爷的脸一下子白了,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说:“不行不行!那井不能碰!我可不去!”
我又去敲第二家、第三家,不管是平时跟我关系好的婶子,还是跟建军称兄道弟的汉子,一听是那口井,都摇头摆手,有的甚至直接把门关上了。我急得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想这是咋了?难道看着丫丫出事,他们都不管吗?
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远远看见一辆自行车骑过来,是邻居家的柱子哥!他从县城探亲回来,看见我跑过来问:“春杏,咋了?哭啥?”
“柱子哥!丫丫…… 丫丫掉井里了!老槐树下那口!” 我抓着他的胳膊,话都说不利索。柱子哥一听,脸也变了色,但没犹豫,把自行车一扔,跟着我就往井边跑。
他趴在井栏上看了一眼,脱下外套就往下爬。“你在上面拉着绳!” 他说着,顺着井壁滑下去。我抓着那半截旧井绳,手都在抖,生怕绳子断了。过了一会儿,柱子哥抱着丫丫从井里爬上来,丫丫浑身湿透,嘴唇发紫,但眼睛还睁着,手里还攥着那根红绳。
我赶紧把丫丫抱在怀里,用外套裹住她。丫丫没哭,也没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靠在我怀里,手里还在摆弄那根红绳。柱子哥喘着气说:“幸好发现得早,再晚一会儿就没命了。” 我给他道谢,抱着丫丫往家走,心里却纳闷 —— 为啥村里人一听是那口井,就都不肯帮忙?
第三章 丫丫变了
回到家,我给丫丫洗了澡,喂了点姜汤,让她躺在床上。她还是没怎么说话,平时最喜欢的小熊玩偶放在旁边,她也没碰。我以为她是吓着了,想着过两天就好了。
可过了两天,丫丫越来越不对劲。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总是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墙看。我喊她,她也不答应,眼神呆呆的,像丢了魂似的。有时候,她会突然站起来,在屋里转圈,嘴里嘀咕着听不懂的话,声音小小的,像蚊子叫。
有天晚上,我睡得正香,忽然觉得有人盯着我。我睁开眼,看见丫丫坐在床边,歪着脑袋看我,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丫丫,你咋不睡?” 我问她,声音有点发颤。她没说话,还是盯着我看,嘴角慢慢往上翘,露出一个奇怪的笑。
我吓得一下子坐起来,打开灯。丫丫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床边,手里攥着那根红绳,眼神直勾勾的。“娘,井里有姐姐。” 她突然说,声音平平的,没有一点感情。
“啥…… 啥姐姐?” 我问她,心又开始慌了。
丫丫没回答,转身爬到床上,闭上眼睛睡着了,好像刚才啥都没说过。我却再也睡不着了,坐在床边看着她,眼泪掉了下来。这不是我的丫丫,我的丫丫不会这样的。
第二天,我带着丫丫去镇上的卫生院。大夫给她量了体温,听了心肺,说没啥毛病,可能是受了惊吓,开了点安神的药。可吃了药,丫丫的情况更糟了。她开始不吃饭,也不喝水,有时候会突然尖叫,说 “姐姐别抓我”,然后躲在桌子底下不肯出来。
我急得满嘴起泡,柱子哥的娘看我可怜,偷偷拉着我说:“春杏啊,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害怕。那口井,几十年前就死过一个娃,也是个小姑娘,跟丫丫差不多大,掉井里没救上来。我看丫丫这情况,怕是撞着啥了,你去二道坡找李姑看看吧,她懂这个。”
我以前不信这些,可看着丫丫越来越不对劲,也没啥别的办法了。第二天一早,我抱着丫丫,揣着家里仅有的几十块钱,往二道坡走。
第四章 李姑指路
二道坡离王家坳有三十多里路,我抱着丫丫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李姑家。那是个小院子,门口挂着晒干的玉米,院子中间放着一个大香炉,里面的香灰堆得老高。堂屋里飘着烟,李姑正跪在蒲团上,对着神像磕头。
李姑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一件蓝布褂子,跟普通的农村老太太没啥两样。她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看见我抱着丫丫,就问:“你是来找人看事的?”
我点点头,把丫丫放在椅子上,把她掉井、后来变得不对劲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李姑走到丫丫身边,蹲下来看了看她的眼睛,又捏了捏她的手,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这娃,双目里有红线,是被脏东西扑了身了。”
我一听,眼泪就掉了下来:“李姑,您救救她!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李姑叹了口气,说:“先别急,我给你想个法子。你回家找一只养了五年以上的大公鸡,用针把鸡冠子刺破,取几滴鸡血,滴在娃的双肩和额头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公鸡放在屋里。鸡是阳物,能驱邪,鸡血能补阳火,说不定能把脏东西逼出来。”
我赶紧道谢,抱着丫丫往家走。回到家,我在鸡圈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只养了六年的大公鸡,红冠子,金羽毛,平时凶得很。我咬着牙,用针把它的鸡冠子刺破,取了几滴鸡血,往丫丫的双肩滴。可鸡血一碰到丫丫的衣服,“滋” 的一声就化成了烟,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我慌了,又取了几滴,往她额头上滴,还是一样的情况。那只大公鸡疼得乱蹦,我抓着它,手都在抖,一遍遍地滴鸡血,直到公鸡的冠子都肿了,还是没用。
天黑的时候,我把公鸡放在丫丫的床边,哄着丫丫睡着了。我坐在旁边,一夜没敢合眼,盯着那只公鸡,盼着天亮了丫丫能好起来。可到了后半夜,我实在太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到了屋里。我赶紧抬头看丫丫,却看见她蹲在地上,手里提着那只大公鸡 —— 公鸡的脖子被扭断了,头耷拉着,鸡血淌了一地。
丫丫看见我醒了,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奇怪的笑,手里还在摆弄公鸡的羽毛。“娘,它不乖,我把它弄死了。”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冲过去把公鸡从她手里夺过来扔在地上,抱着她哭:“丫丫,你咋能这样?你以前不这样的啊!”
丫丫没哭,也没闹,就那么任由我抱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我知道,李姑的法子没用,我得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