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雨一直在下。
我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里面装着五本红色的房产证。
前夫王俊泽站在我面前,眼神里带着愧疚:"晓薇,这五套房的产权都过户到你名下了,我已经签好字。欣怡的抚养费,每个月三万,我会按时打到你账上。"
我点点头,没说话。
十年婚姻,就这样结束了。不是因为感情破裂,不是因为三观不合,而是因为他出轨了,被我抓了个正着。
"你……保重。"王俊泽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向停车场。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突然想起上周母亲打来的那通电话。
"薇薇啊,听说你跟俊泽闹矛盾?你可得忍着点,男人哪有不犯错的。"母亲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我,"你弟弟的生意现在需要资金周转,你看能不能……"
我当时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我决定回一趟娘家,不是为了听母亲的劝,而是想做个试探。
我想看看,当我真的一无所有时,这个家会怎么对我。
打车回到娘家小区,已经是下午四点。我站在楼下,看着那栋住了三十多年的老房子,突然有些陌生。
手机响了,是女儿欣怡发来的消息:"妈妈,我在奶奶家写作业,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我回复:"马上就到。"
深吸一口气,我走进了楼道。
01
推开家门,客厅里坐着三个人。
母亲刘翠花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弟弟苏凯靠在另一侧玩手机,弟媳张芳在厨房里忙活。
"薇薇回来了?"母亲抬头看我,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办完了?"
我放下包,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嗯,离了。"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连电视的声音都显得刺耳。弟弟苏凯放下手机,弟媳张芳从厨房探出头来。
母亲坐直了身体,声音里带着紧张:"那……财产怎么分的?你们婚后买了好几套房吧?"
来了。
我早就料到母亲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提前准备好了答案。
"净身出户。"我看着母亲的眼睛,平静地说,"什么都没要。"
这四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了。
母亲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变了:"什么?你说什么?净身出户?你疯了吗!"
"十年婚姻啊!"母亲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我,"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要?那王俊泽家里有钱,你跟着他过了十年好日子,凭什么离婚了就净身出户?"
我垂下眼睛,没有回答。
弟弟苏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姐,你还真是善良。"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不过也是,谁让你当初非要嫁给他。我们当时就说了,他家条件那么好,你配不上人家。"
"现在被人家玩够了踹了,还净身出户。"苏凯啧啧两声,"啧,真够窝囊的。"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张芳从厨房里走出来,围裙还没摘:"哎呀,姐姐可真是好脾气。要是我,非得闹到他家鸡飞狗跳不可。"
母亲颓然坐回沙发上,用手拍着大腿:"你这个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现在做生意正缺钱!我本来还想着你离婚能分点财产,帮衬帮衬你弟弟。现在可好,你净身出户了!"
原来如此。
原来母亲关心的不是我离婚后怎么生活,而是我能不能拿到钱,好继续补贴这个家。
"妈,我现在工作都没了。"我低着头说,"王俊泽那边要求我辞职,专心带孩子。现在离婚了,我也没什么积蓄……"
"那你打算怎么办?"母亲打断我,"你总不能就这么认了吧?"
我抬起头,看着母亲:"我想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等找到工作再搬出去。"
母亲和苏凯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
"行吧。"母亲勉强点头,"反正你也是这个家的人。"
但我听出来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张芳回到厨房,很快端出来几个菜,都是素菜。母亲招呼大家吃饭,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照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
镜子里的女人,三十五岁,眼角有了细纹,眼神疲惫。
这就是我,苏晓薇,一个离婚的女人,一个在原生家庭里卑微到尘埃里的女儿。
回到餐桌前,饭菜已经摆好了。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
"对了妈。"苏凯突然开口,"上次说的那十万块,您什么时候能给我?"
02
母亲夹菜的动作顿了顿。
"你姐姐现在这个情况,妈哪有钱给你。"刘翠花叹了口气,"本来还指望你姐离婚能分点财产,谁知道……"
她说到这里,用眼神瞟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的责怪和失望,让我心里一阵发冷。
张芳放下筷子,声音尖锐:"妈,您不是说好的吗?这个月就把钱给我们,我们等着还账呢!"
"我知道,我知道。"母亲有些烦躁,"让我想想办法。"
苏凯点起一支烟,吞云吐雾:"姐,你真的一分钱都没拿到?"
我摇摇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弹了弹烟灰,"总不能一直在家待着吧?你得出去找工作啊。"
我咬了咬嘴唇:"我会尽快找的。"
"尽快?"张芳冷笑一声,"姐,我可跟你说实话。你都三十五了,还带着个孩子,哪个公司愿意要你?别说找工作了,找个再婚的都难。"
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我抬起头看她。
张芳迎着我的目光,毫不示弱:"我说的是实话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离婚了,没工作,没钱,还带个拖油瓶。哪个男人愿意接手你这个烂摊子?"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终于忍不住反驳。
"难听?我这是为你好。"张芳夹起一块肉,慢条斯理地说,"姐,你得认清现实。你现在回娘家,我们也不是不欢迎你,但你总得有个打算吧?总不能指望我们养你一辈子。"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扒饭。
苏凯也在旁边附和:"芳芳说得对。姐,你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了。"
我放下筷子,突然没了食欲。
"我吃饱了。"我站起身,"你们慢吃。"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坐在床边,拿出手机。
微信里有好几条未读消息,都是闺蜜陈雨发来的。
"离婚手续办完了?王俊泽那边给了多少补偿?"
"晓薇,你现在在哪?要不要出来聊聊?"
我回复她:"在娘家。晚点联系你。"
手机又响了,是王俊泽发来的消息:"欣怡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明天我送过去。你现在住哪?"
我回复:"暂时住娘家。"
发完这条消息,我突然想起文件袋里的五本房产证。我把它们拿出来,一本一本翻看。
第一套,市中心的公寓,一百二十平米,现在市值五百万。
第二套,学区房,九十平米,市值四百万。
第三套,商业区的小户型,六十平米,市值三百万。
第四套,郊区的别墅,两百平米,市值六百万。
第五套,我父亲去世前留给我的老房子,拆迁后置换的新房,八十平米,市值两百万。
五套房子,总价值两千万。
我看着这些房产证,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如果母亲知道我其实拿到了这么多财产,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苏凯和张芳知道我根本不是净身出户,而是身家千万,他们还会这样对我吗?
我把房产证重新装回文件袋,藏在床底下。
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
我要等,等着看这个家会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晚上十点,我去接女儿欣怡。
她在王俊泽父母家待了一天,见到我的时候,扑进我怀里:"妈妈,我想你了。"
"妈妈也想你。"我抱着她,心里一阵酸楚。
"妈妈,我们要住在外婆家吗?"欣怡仰起小脸问我。
我点点头:"暂时住一段时间。"
"哦。"欣怡似懂非懂地点头。
03
第二天是周末,我带着欣怡回到娘家。
刚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说话声。
"芳芳,你说她能在咱家住多久?"是苏凯的声音。
"谁知道呢。"张芳的语气很不耐烦,"反正我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离了婚还好意思回娘家住。"
"你小声点,别让她听见。"苏凯警告道。
我站在门口,牵着欣怡的手,进退两难。
欣怡抬头看我:"妈妈,我们进去吗?"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客厅里,苏凯和张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们进来,两人同时住了嘴。
"外婆呢?"我问。
"出去买菜了。"苏凯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拉着欣怡走进我的房间,刚要关门,就听到张芳说:"哟,还带着孩子呢?家里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我回过头,看到张芳正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慢慢地削着皮。
"欣怡跟我睡一个房间。"我平静地说。
"那可不行。"张芳放下水果刀,"你那个房间那么小,怎么睡得下两个人?而且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需要安静的环境。你们母女俩在家里走来走去的,会吵到我的。"
我握紧了欣怡的手:"那你说怎么办?"
张芳看了苏凯一眼,苏凯清了清嗓子:"姐,芳芳说得也有道理。要不你们还是在外面租房子住吧?家里确实地方小。"
欣怡怯生生地躲在我身后,小声说:"妈妈,我不想住在这里。"
我蹲下来,摸摸女儿的头:"乖,我们很快就走。"
这时,母亲提着菜回来了。
她看到我们,愣了一下:"你们怎么来了?"
"妈,我带欣怡来看看您。"我说。
母亲放下菜篮子,走到欣怡面前,想要摸摸她的头。欣怡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我身后。
"这孩子……"母亲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怎么这么怕生?"
"她不是怕生。"我把欣怡护在身后,"她只是不习惯这里。"
张芳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哎呀,外孙女都不认外婆了。看来是在王家住惯了,看不上咱们这个小地方了。"
母亲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叹了口气:"薇薇,你也看到了。家里地方小,你弟媳又怀孕了,确实不方便。你要不……"
"我知道了,妈。"我打断她的话,"我们不住这里就是了。"
我拉着欣怡转身就走。
"薇薇!"母亲在身后叫我。
我没有回头,拉着女儿快步走出了家门。
走到楼下,欣怡突然哭了起来:"妈妈,外婆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蹲下来,抱住女儿:"不是的,宝贝。外婆很喜欢你,只是……家里确实地方小。"
"那舅舅和舅妈呢?"欣怡抽泣着,"他们也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他们不喜欢我,自然也不会喜欢我的女儿。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累赘,是多余的人。
"妈妈,我们去哪里?"欣怡问。
我擦干她的眼泪:"我们去找陈阿姨。"
04
陈雨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公寓里,是她前几年买的婚房。
见到我和欣怡,她立刻把我们迎进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欣怡很喜欢陈雨,一进门就扑进她怀里。陈雨抱着欣怡,眼神却一直看着我。
"去房间玩吧。"陈雨摸摸欣怡的头,"阿姨给你准备了新玩具。"
欣怡高兴地跑进了房间。
陈雨给我倒了杯水,在我对面坐下:"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这两天在娘家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陈雨听完,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我早就说你家人不值得你付出!这些年你给了他们多少钱?现在你离婚了,他们就翻脸不认人!"
"可他们是我的家人啊。"我低声说。
"家人?"陈雨冷笑,"真正的家人会这样对你吗?晓薇,你清醒一点!"
她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地被你家人伤害,我心里有多难受?你弟弟结婚,你拿了十五万首付。你妈生病住院,你付了全部医药费八万。你弟弟做生意亏本,你又补贴了五万。这些年,你到底给了那个家多少钱?"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少五十万!"陈雨说出了答案,"五十万啊,晓薇!够你买一套小公寓了!可你都给了你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家庭!"
我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陈雨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晓薇,听我说。你要为自己和欣怡想想。你现在有五套房,身家两千万,完全可以过得很好。为什么要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难过?"
"我只是……"我哽咽着说,"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他们会不会关心我。"
"现在你看到了。"陈雨说,"他们只关心你能给他们什么,而不是你过得好不好。"
我点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陈雨递给我纸巾:"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但是哭完之后,你要为自己做打算。"
我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真的?"陈雨看着我。
"真的。"我看着她的眼睛,"我会让他们看看,他们错过了什么。"
在陈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我带着欣怡回到了娘家。
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这个家,而是因为我的计划还没有完成。
我要让他们彻底暴露出真面目,然后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回到家,母亲正在厨房做饭。看到我,她有些尴尬:"回来了?吃饭了吗?"
"还没。"我说。
"那正好,一起吃。"母亲的态度比昨天好了一些,"你弟弟和你弟媳出去了,晚点回来。"
我点点头,让欣怡去房间写作业,自己走进厨房帮母亲做饭。
"薇薇。"母亲突然开口,"你真的什么都没拿到?"
来了。
我知道母亲还是惦记着这件事。
"真的。"我低头择菜,"我签了协议,净身出户。"
母亲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我也不想的。"我说,"但王俊泽找的律师太厉害了,我斗不过他们。"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母亲问。
"找工作。"我说,"养活自己和欣怡。"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弟弟最近生意遇到点麻烦,需要周转十万块。你看……"
我就知道她要说这个。
"妈,我现在真的没钱。"我打断她,"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个月的房租怎么办呢。"
"那就算了。"母亲的语气里满是失望。
晚饭时,苏凯和张芳回来了。
看到我,张芳挑了挑眉:"哟,还没走啊?"
我没理她,低头吃饭。
"姐,我跟你说件事。"苏凯突然开口,"我和芳芳商量了,这个月底我们要装修房子,到时候家里会很吵。你看你是不是可以……"
"我明白。"我放下筷子,"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那就好。"张芳笑了,"姐姐果然懂事。"
05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找工作。
投了十几份简历,只有两家公司回复,还都是销售岗位。
面试的时候,HR看着我的简历,皱起了眉头:"苏女士,您已经三十五岁了,还有一个九岁的孩子。我们公司的销售岗位需要经常出差,您能保证工作时间吗?"
我咬咬牙:"可以。"
"那您孩子谁来照顾?"HR继续问。
我愣住了。
是啊,欣怡谁来照顾?
"我……我会安排好的。"我勉强笑了笑。
HR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怀疑:"苏女士,我们会考虑的。请您回去等通知吧。"
我知道,这是婉拒。
走出公司大楼,我站在街边,看着车来车往,突然觉得很茫然。
三十五岁,离婚,带着孩子,没有稳定工作。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如果我真的净身出户,没有那五套房,我会怎么办?
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薇薇,你在哪?"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在外面找工作。"我说。
"你快回来一趟。"母亲说,"有点事要跟你商量。"
我叹了口气,打车回到了娘家。
刚推开门,就看到苏凯和张芳都在客厅里,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怎么了?"我问。
母亲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薇薇,你弟弟的生意出了点问题,现在急需十万块周转。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皱起眉头:"妈,我跟您说过多少遍了,我现在没钱。"
"我知道,我知道。"母亲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但你总有办法的吧?你可以找王俊泽借啊,你们毕竟有个女儿,他不可能不帮你。"
我愣住了。
原来母亲是让我去找前夫借钱。
"妈,我不会去找他的。"我摇摇头。
"为什么?"苏凯突然站起来,"姐,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不是不想帮。"我说,"是真的帮不了。"
"什么叫帮不了?"张芳冷笑,"你就是不想帮!这些年你弟弟对你不好吗?你结婚的时候,他还帮你办婚礼呢!现在他遇到困难了,你就翻脸不认人!"
"我什么时候翻脸不认人了?"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们要不要我把账算清楚?这些年我给这个家多少钱?你们心里没数吗?"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母亲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嫌我们拖累你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深吸一口气,"我只是说,我现在真的帮不了。"
"帮不了?"苏凯冷笑,"你就是不想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