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情节存在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图片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六十岁的生日那天,我没有等来儿子的祝福,却等来了一纸驱逐令。
"爸,你明天就搬出去吧,这房子我要结婚用。"
二十四岁的儿子站在客厅中央,语气冷漠得像在跟陌生人说话。
我端着还没喝完的茶,手指微微颤抖。
二十四年的公证处主任生涯,见证过无数家庭的恩怨情仇,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故事的主角。
我没有争辩,也没有愤怒。
只是平静地走进书房,从保险柜最深处,取出了一份泛黄的文件。
那是二十四年前,我亲手公证的一份协议。
当我把这份文件放在儿子面前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叫林建国,在市公证处工作了整整二十四年。
从普通职员做起,一步步升到主任的位置,这条路我走得很稳,也很累。
公证处的工作看似简单,实则责任重大。
每一份文件,每一个签字,都可能关系到一个家庭的命运。
遗嘱公证、房产公证、继承公证......这些年经手的案子数不胜数。
见过太多子女为了遗产反目成仇的案例,也见过太多老人被儿女抛弃的悲剧。
每次办理这类案子,我都会想起自己的家庭,想起我的儿子林子轩。
"建国,下周就是你的退休欢送会了,准备好感言了吗?"
副主任老王走进我的办公室,脸上挂着笑容。
"还没想好说什么。"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就说些感谢的话吧。"
"你这二十四年,可是我们公证处的标杆啊。"老王坐下来,"从来没出过差错,办事严谨认真,连上级领导都对你赞不绝口。"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严谨认真,这四个字伴随了我整个职业生涯。
但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正因为太严谨,才忽略了家庭?
"对了,子轩最近怎么样?"老王问道,"这孩子今年也二十四了吧?"
"嗯,在家待着呢。"我的笑容有些僵硬。
"还没找到工作?"老王试探性地问。
"他说在准备考公务员。"我低下头,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老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移了话题:"退休了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了。这些年你太辛苦了,老林啊,人这一辈子,钱够花就行,身体和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等老王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子轩啊子轩,你到底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退休那天,公证处为我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欢送会。
同事们都来了,局里的领导也来了。
"林主任这二十四年,为公证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领导的致辞慷慨激昂,我却心不在焉。
因为我看了一眼手机,儿子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我提前跟他说过今天是我退休的日子,他只回了一个"哦"。
欢送会结束后,我拎着同事们送的鲜花和礼物回到家。
家里很安静,子轩的房门紧闭,里面传来游戏的声音。
"子轩,爸回来了。"我敲了敲门。
"知道了。"他的声音很不耐烦。
我站在门外,手里的鲜花突然变得很重。
妻子在子轩十岁那年因病去世,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补偿,我对子轩几乎有求必应。
想要什么给什么,想做什么都支持。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
高中毕业后,子轩考上了一所普通的二本大学。
我原本以为他会认真学习,将来找份好工作。
但大学四年,他几乎都在打游戏。
挂科重修是常事,勉强拿到毕业证后,就开始在家待着。
"找工作不着急,先休息一段时间。"当时他这么说。
我没有反对,想着让他放松放松也好。
结果这一休息,就是两年。
这两年里,他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起来就是打游戏,饿了就点外卖。
我劝过他好几次,他总说:"你不懂,现在就业形势这么难,我得慎重选择。"
"那你总得先投简历吧?"我试图说服他。
"我在投啊,只是还没有合适的。"他敷衍地回答。
后来我发现,他根本就没投过简历。
整天窝在房间里,跟网友打游戏,看直播,刷短视频。
我给他的银行卡里每个月都会打钱,从最开始的三千,涨到五千,再到八千。
他从来不说谢谢,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退休后的第一个月,我每天早起做早餐。
给子轩准备好午饭,然后自己去公园遛弯。
原本以为退休了可以轻松一些,结果发现,不工作的日子反而更难熬。
"林主任,这么早啊。"
公园里经常碰到以前的老同事老张,他比我早退休三年。
"习惯了,睡不着。"我笑着说。
"儿子怎么样?找到工作了吗?"老张问道。
我顿了一下:"还在找。"
老张拍拍我的肩膀:"别着急,慢慢来。现在的年轻人,思想跟我们那个年代不一样了。"
"是啊,不一样了。"我苦笑。
回到家,子轩还没起床。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走到他房门口,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推门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
外卖盒堆在桌上,衣服扔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子轩,起来吃饭了。"我轻声叫他。
"别烦我,让我再睡会儿。"他把头埋进被子里。
"都十一点了,再睡下去一天就过去了。"我的语气稍微重了一些。
"你管我!"子轩突然坐起来,眼睛充满怒气,"我怎么睡是我的自由,你少管闲事!"
"子轩,我是你爸......"
"我知道你是我爸!"他打断我,"所以你就有权利管我的一切吗?"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去,我要睡觉。"子轩重新躺下,背对着我。
我慢慢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站在走廊里,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这还是那个小时候会扑进我怀里叫"爸爸最好了"的孩子吗?
退休后的第二个月,子轩的要求越来越多。
"爸,我要换个新手机。"
"你的手机不是去年才买的吗?"
"去年的已经过时了,现在新款出来了。"他理直气壮地说。
"那个手机一万多,太贵了。"我有些犹豫。
"什么太贵?你工作了二十四年,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子轩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是拿不出来,是没必要......"
"没必要?那什么才有必要?"他冷笑,"你就是抠门,什么都不舍得给我!"
"子轩,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我有些生气,"这些年我给你花的钱还少吗?"
"那是你应该的!"他毫不示弱,"谁让你是我爸?养我是你的义务!"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好,我给你买。"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卧室。
从存折里取了钱,给他买了那部手机。
看着他兴高采烈地拆包装,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日子里,子轩的要求越来越离谱。
要买名牌衣服,要买最新款的游戏设备,要换电脑,要换椅子......
"子轩,你能不能省着点花?"我终于忍不住说。
"省什么省?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给我花给谁花?"他反问道。
"可是爸爸也要生活啊,退休工资就那么多......"
"那是你的问题。"他打断我,"反正我要的东西你必须给我买。"
"如果我不买呢?"我第一次强硬地拒绝。
子轩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不买?那我就不认你这个爸。"
说完,他摔门而出。
整整三天,他没有回家。
我打他的电话,他不接。
发微信,他不回。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找他。
最后在他朋友那里找到了他。
"子轩,跟爸回家吧。"我低声下气地说。
"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他翘着二郎腿,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好,我答应。"我妥协了。
就这样,我又给他买了他想要的一切。
退休后的第四个月,子轩交了个女朋友。
女孩叫周婷婷,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
长得挺漂亮,就是说话有些刻薄。
第一次见面,她就开始打量我们家的一切。
"伯父,这房子是您的吗?"她问。
"是的,是我年轻时贷款买的。"我点点头。
"多大面积啊?"
"一百二十平。"
"才一百二十平啊。"她撇了撇嘴,"我们家有两百平呢。"
这话说得我有些尴尬。
子轩赶紧解释:"我爸那个年代,能买一百二十平已经很不错了。"
"哦。"周婷婷似乎不太满意。
吃饭的时候,她又开始挑剔。
"伯父,您做饭的手艺还需要提高啊。"
"是有些简单,下次我做得丰盛一些。"我赔笑道。
"不是简单的问题,是不好吃。"她直言不讳,"子轩啊,你妈妈去世了,你爸一个人养你,真是辛苦你了。"
这话听着像是同情,实际上带着轻视。
子轩没有说什么,低头扒饭。
饭后,周婷婷拉着子轩去了他的房间,两人关上门窃窃私语。
我在客厅收拾碗筷,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子轩,你家条件一般啊。"
"还行吧,房子车子都有。"
"可是你爸退休了,以后收入会减少吧?"
"退休工资也不少,六七千呢。"
"才六七千?那可不够啊,我们结婚可是要花大钱的。"
"那怎么办?"
"让你爸把这房子卖了,在市中心买个大点的,我们住新房,他自己去租房。"
这句话让我手中的碗差点掉在地上。
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说出的话。
更让我寒心的是,子轩竟然说:"这个主意不错,我找机会跟我爸说说。"
那一刻,我感觉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那天晚上,周婷婷走后,子轩来找我。
"爸,我跟你商量个事。"他难得主动找我说话。
"什么事?"我平静地问。
"是这样的,我跟婷婷准备结婚了。"
"这么快?"我有些意外,"你们才认识两个月。"
"感情到了就行,不用那么久。"子轩说,"但是我们有个问题需要解决。"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重点来了。
"什么问题?"
"就是房子的问题。"子轩挠了挠头,"这房子太旧了,而且面积也不够大,我们结婚了可能会生孩子,到时候肯定不够住。"
"那你的意思是?"我问。
"我想让你把这房子卖了,然后在市中心买套大的,首付我们一起出,以后我跟婷婷住新房。"
"那我呢?"我问。
"你?"子轩愣了一下,"你可以在外面租房住啊,反正就你一个人,租个一居室就够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突然感到很陌生。
这真的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吗?
"子轩,这房子是我工作了十几年才买下来的。"我缓缓开口,"当年你妈妈去世,我一边工作一边带你,还要还房贷,那些日子有多苦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辛苦。"子轩有些不耐烦,"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要结婚,需要房子,你作为父亲,应该支持我吧?"
"支持你可以,但不是让我把房子卖了,自己去租房住。"
"那你的意思是不同意?"子轩的脸色变了。
"不是不同意,而是我们需要好好商量。"我试图缓和气氛,"比如这房子留给你,我们可以一起住,或者我帮你出首付,你们去买新房。"
"一起住?开什么玩笑!"子轩提高了声音,"婷婷不可能同意跟你一起住的,她说了,结婚后不想看到你。"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她为什么不想看到我?"我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你老土,因为你不懂年轻人,因为她觉得你碍眼!"子轩毫不留情地说,"爸,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我都二十四了,该成家了,你就不能让一让吗?"
"让?怎么让?"我苦笑,"把房子给你,我露宿街头?"
"谁让你露宿街头了?我说了让你租房。"子轩不耐烦地说,"反正你一个人,租个小房子足够了。"
我沉默了很久。
"子轩,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对你这么好吗?"
"因为你是我爸,这是你的责任。"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是的,我是你的爸,养你是我的责任。"我点点头,"但是养你到成年,已经尽到了责任,你现在二十四岁了,是个成年人了。"
"所以呢?"子轩皱眉。
"所以,我可以选择不再继续无条件地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我第一次用这么坚定的语气跟他说话。
子轩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变得危险。
"我的意思是,这房子我不会卖,如果你想结婚,可以自己想办法。"
"自己想办法?"子轩冷笑,"我没工作,没钱,怎么想办法?"
"你可以去找工作。"我说,"二十四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工作?"
"我凭什么要工作?"子轩突然暴怒,"你有房有钱,我为什么要去受那个苦?"
"因为你是个成年人,应该自食其力。"
"自食其力?"子轩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林建国,你别忘了,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我的一切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不是天生就应该属于你的。"我平静地说。
"好,很好。"子轩咬着牙,"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转身走向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之后的几天,子轩一直没跟我说话。
他每天更晚起床,更长时间地待在房间里。
有时候我做好饭叫他,他也不出来吃,而是点外卖。
周婷婷又来过几次,每次来都是跟子轩在房间里密谋些什么。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终于,到了我六十岁生日这天。
早上起来,我给自己煮了碗长寿面。
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说不出的凄凉。
子轩还在睡觉,他甚至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或者说,他知道,但不在乎。
中午,我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准备晚上做顿好的。
虽然没人陪我过生日,但总得有点仪式感。
回到家,发现子轩的房门开着,他正在收拾东西。
"子轩,你这是?"我问道。
"我要搬到婷婷家去住。"他头也不抬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他冷冷地说,"你让我很失望。"
"我让你失望?"我苦笑,"是我让你失望,还是你让我失望?"
"随便你怎么想。"子轩把衣服塞进行李箱,"反正我是不会待在这里了。"
"子轩,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能这样......"
"生日?"子轩终于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嘲讽,"你过你的生日,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是你爸......"
"你是我爸又怎么样?"子轩打断我,"你给我的还不够多吗?我跟你要房子你不给,你这个爸当得有什么意思?"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子轩,我知道你怪我,但是......"
"别说了,我不想听。"子轩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以后这房子你自己住吧,我不会再回来了。"
"等等!"我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子轩不耐烦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真的不想再回这个家了?"
"是的,我烦透了这个地方,烦透了你。"子轩毫不留情地说。
"好。"我点点头,"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跟我去趟公证处。"
"公证处?"子轩皱眉,"去那里干什么?"
"办点手续。"我平静地说,"办完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子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
也许他以为我是要把房子过户给他,所以才这么痛快。
我们开车来到市公证处。
这里是我工作了二十四年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回忆。
"林主任,您怎么来了?"前台的小姑娘惊讶地说,"不是退休了吗?"
"今天来办点私事。"我微笑着说。
"需要什么帮助吗?"
"找一下老王主任,就说我有事找他。"
很快,老王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老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笑着说,然后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子轩,"这就是子轩吧?长这么大了。"
"王伯伯好。"子轩敷衍地打了个招呼。
"老王,我想办个公证。"我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公证?"老王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家庭财产分割协议公证。"
老王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子轩。
"老林,你确定吗?"
"确定。"我点点头。
老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好,跟我来吧。"
我们来到公证室,老王拿出了标准的协议文本。
"具体怎么分割?"他问我。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写协议。
"就按这个来。"
老王接过去看了一眼,眼睛瞪得老大。
"老林,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的语气很坚定。
"那好吧。"老王深深看了我一眼,开始按照我的要求起草正式文件。
子轩在旁边刷手机,根本没注意我们在做什么。
他大概以为这是个把房产过户给他的协议,所以很配合。
半小时后,文件打印出来了。
"来,你们两个都看一下,确认无误后签字。"老王把文件递给我们。
我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把文件递给子轩。
子轩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就准备签字。
"等等。"我突然叫住他,"你再仔细看看,确定没问题再签。"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把房子给我吗?"子轩不耐烦地说。
"不是把房子给你。"我平静地说,"这是一份财产继承放弃协议。"
"什么?"子轩终于抬起头,认真看起文件内容。
他的脸色随着阅读逐渐变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