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刘虹把最后一道糖醋排骨端上桌时，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嗡嗡响。瓷砖上沾着的番茄酱渍，是她刚才给儿子做番茄炒蛋时溅上的，擦了三遍还是留了点印子。墙上的电子钟跳成 “18:58”，她解下围裙搭在椅背上，对着镜子理了理鬓角 —— 眼角的细纹在暖光下有点明显，她偷偷抹了点儿子的润肤霜，想让皮肤看起来润些。
今天是她和马国梁结婚 15 周年纪念日。从租在筒子楼里的纸婚，到现在住上带阳台的三居室，马国梁从建材市场的搬运工熬成了区域代理商，刘虹从纺织厂女工变成了全职主妇，日子像慢火熬的粥，熬出了米香，也熬出了看不见的沉渣。
“妈，我爸怎么还不回来？排骨都要凉了！” 儿子马晓宇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睛盯着桌上的蛋糕 —— 那是刘虹下午特意去蛋糕店订的，上面用巧克力写着 “15th anniversary”。
“你爸说路上堵车，快了。” 刘虹拿起保温罩把排骨盖上，心里却有点发虚。马国梁最近总说 “代理商开会”，回来的时间从七点拖到九点，身上偶尔沾着股甜腻的栀子花香，不是她常用的玉兰味。有次她收拾西装口袋，摸出张电影院的票根，日期是上周二 —— 那天马国梁说 “陪客户看建材展会录像”。
门锁 “咔嗒” 响了，马国梁拎着个黑色丝绒盒子走进来，西装上还沾着点雨星。“路上堵得厉害，这雨下得突然。” 他把盒子递给刘虹，脸上堆着笑，“结婚 15 年了，给你买了点东西，看看喜欢不。”
刘虹的心跳快了半拍，指尖碰到丝绒盒子时有点发烫。打开的瞬间，银色项链躺在黑色绒布上，吊坠是个小巧的爱心，刻着“15th love”，链身细细的，在灯光下泛着淡光。
“挺好看的，就是…… 款式是不是有点老气？” 刘虹实话实说 —— 她去年在商场见过类似的款，导购说那是 “妈妈款”，适合五十岁以上的阿姨。
马国梁愣了一下，伸手把项链拿出来，绕到刘虹脖子后面帮她戴上：“你不懂，这是复古款，现在年轻人都兴这个。你皮肤白，戴银的显气质。” 他的手指不经意蹭过刘虹的后颈，带着点凉意，刘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听见他补了句，“特意找老匠人定制的，就这一条，别人没有。”
项链的链扣贴在皮肤上，有点硌，可刘虹心里还是暖了 —— 马国梁很少送她首饰，结婚时的金戒指还是二手市场淘的，现在愿意花心思 “定制”，就算款式老气，也是心意。她对着镜子转了转，儿子凑过来说 “妈，真好看，比张老师的项链还亮”，刘虹忍不住笑了。
可这暖意没持续三天，就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周五下午，刘虹去马国梁公司送忘带的合同 —— 马国梁早上急着出门，把装合同的文件夹落在了玄关。公司前台认识她，笑着说 “马总在会客室，跟方小姐谈事呢”。刘虹刚走到会客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笑声，甜得发腻：“马哥，你送我的项链真好看，同事都问我在哪买的，我说你特意给我定制的。”
刘虹的脚步顿住了。那声音有点耳熟，是马国梁上个月带回来的 “助理”方卉 —— 说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来帮忙整理客户资料，那天方卉穿了条白色连衣裙，马国梁还说 “小姑娘挺机灵，做事麻利”。
她没推门，透过门缝往里看 —— 方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咖啡杯，脖子上戴着条银色项链，吊坠也是爱心形状，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刚好照在吊坠上，刘虹清清楚楚看见上面刻着的字：“new love”。
那条项链，和马国梁送她的 “15th love”，除了刻字，款式、链身、甚至吊坠的大小，都一模一样！
刘虹感觉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手里的文件夹 “啪” 地掉在地上。会客室的笑声戛然而止，马国梁率先推开门，看见刘虹，脸色瞬间白了：“你……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放前台吗？”
方卉也走了出来，看见刘虹脖子上的项链，眼里闪过丝挑衅，却故意摸了摸自己的项链：“刘姐来了？这项链是马哥送我的，说我刚毕业，戴银的显干净，没想到跟刘姐的撞款了，真巧。”
“巧？” 刘虹的声音发颤，手指攥着项链吊坠，指甲掐进掌心，“马国梁，你不是说这是给我定制的复古款，就一条吗？怎么方小姐也有一条？还刻着‘newlove’？”
马国梁赶紧把刘虹往楼梯间拉，声音压得很低：“你别在这闹，有话回家说！方卉的项链是客户送的，跟你的就是碰巧像，你别多想。”
“客户送的？” 刘虹甩开他的手，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客户送的会刻‘new love’？马国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周围的员工都探头探脑，马国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拉着刘虹就往楼下走：“回家再说！你想让所有人都看笑话吗？”
车里的气氛像凝固的冰。马国梁握着方向盘的手关节发白，刘虹靠在副驾上，脖子上的项链硌得皮肤疼。她想起这半个月马国梁的反常 —— 每次接电话都要去阳台，说 “客户的事不方便让孩子听见”；上周六说 “去工地看材料”，却在他的行车记录仪里听见方卉的声音：“马哥，咱们去郊外的民宿吧，我带了新裙子”；还有他西装口袋里的口红印，浅粉色的，不是她用的豆沙色，当时他说 “是客户的女儿不小心蹭到的”。
以前她都信了，总觉得马国梁 “在外打拼不容易”，现在才明白，那些 “不容易” 里，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 “甜蜜”。
回到家，马国梁关上门就往沙发上坐，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了半天没点着。“你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那条项链，到底是不是定制的？” 刘虹摘下项链放在茶几上，吊坠上的 “15th love” 在灯光下有点刺眼，“方卉的那条，是不是你送的？”
马国梁吸了口烟，烟雾从他鼻子里冒出来：“是我送的。上个月她生日，我想着她刚毕业，没什么钱，就给她买了条项链。”
“生日？” 刘虹冷笑一声，“她生日你记得清清楚楚，给她刻‘new love’，给我刻‘15th love’，还骗我是复古款、就一条？马国梁，你把我当傻子耍吗？”
“我不是故意骗你！” 马国梁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烟灰溅了一地，“我怕你吃醋，才说定制的。方卉就是个小姑娘，我跟她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可怜，帮衬她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