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外三十里处,有座不起眼的静心庵,庵堂不大,只有五六个尼师,平日里青灯古佛,鲜少与外界往来,倒成了乱世中的一方净土。庵里的住持智空师太,年近四十学术精深,一手医术更是了得。庵中还有两个年轻的小尼,一个法号静安,年方十八,原是苏州城里没落商户的女儿,家道中落后遁入空门,生得眉目清秀。另一个法号静云,比静安大两岁,一手好字写得灵动飘逸,一起跟着智空师太学了不少医术和草药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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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暮春,江南连日阴雨,淅淅沥沥的雨丝织成一张密网,将天地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这天午后,静心庵的庵门被轻轻叩响,智空师太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听见敲门声,便让静安去开门。
静安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边角处还打着补丁,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像是里面装着什么贵重物品。男子见开门的是个年轻尼姑,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声音沙哑地说:“小师父…… 在下沈文清,是个书生,路过此地时遇上大雨,山路泥泞难行,想在贵庵避避雨,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静安看他模样狼狈,不像是坏人,便回头看了看智空师太。智空师太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沈文清一番,见他虽衣衫破旧,却眉目端正,眼神清澈,便温和地说:“施主不必多礼,外面雨大,先进来暖暖身子吧。”
沈文清连忙道谢,跟着智空师太进了庵堂。静安给她倒了杯热水,又拿来干净的布巾让她擦拭雨水。沈文清喝了热水,身子渐渐暖和过来,这才缓缓开口,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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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沈文清是南京人,出身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本想今年赴京赶考,求取功名,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乱兵,随身携带的盘缠被抢了个精光,连身上的长衫都被扯破了。他一路颠沛流离,靠给人抄书、写对联勉强糊口,如今只想先找个地方落脚,等雨停了再做打算。
智空师太听了,心中颇有感触,叹道:“乱世之中,百姓皆苦,施主能平安至此,已是万幸。若施主不嫌弃,可在庵中多住几日,等雨停了,山路好走了再离开。庵里虽清苦,粗茶淡饭还是有的。”沈文清闻言,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起身行礼:“多谢师太收留,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会,在下定当报答!”
接下来的几天,雨一直没停,沈文清便在静心庵住了下来。他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从不白吃白住,每天主动帮庵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劈柴、挑水、打扫院子,样样都做得认真。智空师太见他勤快懂事,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好感,偶尔也会和他聊些诗词,沈文清谈吐不凡,对诗词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智空师太渐渐觉得,这个年轻人并非池中之物,只是时运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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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与沈文清年龄相仿,平日里常跟着智空师太学习,沈文清便经常教她读书写字。静安本就聪慧,一点就通,沈文清教得耐心,她学得认真,两人渐渐熟络起来。沈文清常常给她讲外面的世界,讲南京的繁华,讲京城的气派,静安听得入迷,眼神里充满了向往。而静安也会给沈文清讲庵里的生活,讲附近村落的趣事,还会带着他去后山采草药,教他辨认各种草药的功效。
相处的日子久了,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两人心中悄然滋生。沈文清欣赏静安的聪慧善良、纯真可爱,静安则爱慕沈文清的才华横溢、温柔体贴。只是一个是遁入空门的尼姑,一个是落魄书生,两人都深知身份悬殊,不敢表露心迹,只能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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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雨终于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庵堂,暖洋洋的。沈文清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收拾好东西,来到智空师太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师太,雨停了,再下也该告辞了。这些日子承蒙您和静安小师傅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智空师太看着他,眼神复杂,沉吟片刻后说:“施主,你是个有才华的人,只是时运不济。如今乱世,外面并不太平,你独自一人上路,为师实在放心不下。静安这孩子,虽入了空门,却尘缘未了,她对你的心意,为师看在眼里。你若不嫌弃,愿不愿意娶静安为妻,留在这静心庵附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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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清愣住了,他没想到智空师太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静安,静安脸颊通红,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期待。沈文清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