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两天后寒潮南下，湖南常德山区气温将跌破10℃。 张进生蹲在漏风的土屋里搓手取暖。
这位56岁的北大医学博士，此刻正盯着低保卡里刚到账的382元发呆。 30年前那个高考接近满分的常德状元，如今成了全村最穷的孤寡老人。
四个姐姐当年辍学打工供出的金凤凰，最终栽在了晕血症上。 医学院实验室里第一次见血就晕倒的场景，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
“理论考试次次前三，手术台前抖成筛子”——村里人这样形容他的医生生涯。 天津三甲医院曾给他发过最后通牒：要么克服晕血，要么转岗后勤。 他选择了第三条路：继续读书逃避现实。
北大博士录取通知书到手那天，全村放了鞭炮。 英国皇家医学院的offer需要20万保证金，掏空家底还差18万。 父亲摔了搪瓷缸：“读！
读！读！读成个废人！
” 抑郁症诊断书和退学通知同时寄到老家时，连村支书都摇头叹气。 在兰州医院月薪1000元的日子，比他带的研究生工资低四倍。
护士女友分手时说：“你连抽血都不敢，算什么医生？” 寒潮来临前，镇政府给他送了床旧棉被。 低保户名单公示栏里，他的学历栏依旧刺痛着路人的眼睛。
最新农情调度显示，常德地区冬油菜因冻害减产已成定局。 这个曾用奖学金给家里买化肥的学霸，如今连自家荒着的地都懒得看。
村头小卖部的老板娘念叨：“念书把胆子念没了，可惜了那聪明脑瓜。
” 县医院招聘启事上“35岁以下”的年龄限制，把他彻底挡在门外。
心理专家指出：应试教育筛选出的“做题家”，正在批量制造职场巨婴。 卫健委数据显示，近五年临床医学毕业生转行率高达43%。
他蹲在门槛上啃冷馒头时，手机弹出某县医院招保洁的短信。 寒潮预警从蓝色升级为黄色那天，他的煤炉又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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