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周日上午，我正在阳台上修理儿子的自行车。
门铃突然响了。
我放下扳手，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走到门口。
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烫着卷发、穿着米色风衣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外。
她手里提着精致的果篮和包装考究的补品礼盒。
我愣了几秒，才认出来，这是我侄女。
那个我供出国留学、花了9万块钱的侄女。
那个上个月结婚、却连请柬都没给我发一张的侄女。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陈莹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看起来比出国前更精致了，眼角画着细细的眼线，嘴唇涂着豆沙色的口红。
她开口喊道："叔叔，好久不见！"
声音甜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女孩，我真的认识吗？
1
那是4年前的夏天。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特别热。
市里的气温飙到了38度，柏油马路都能烤熟鸡蛋。
我刚下夜班，顶着大太阳骑电动车回家，手机在兜里震个不停。
我停在路边树荫下，掏出手机一看，是大哥打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哥平时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除非有事。
我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大哥沙哑的声音。
他开口就说："我知道这个忙不该开口......"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哥，你说。"
大哥沉默了几秒，我能听见他那边嘈杂的背景音。
大哥缓缓说道："莹莹拿到国外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了，是英国那边的研究生。"
我心里一喜："这是好事啊！莹莹从小就聪明。"
大哥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明显的尴尬。
"好是好，可是这学费、生活费，加起来得20多万，我这小饭馆，一年到头刨去开销，攒不下几个钱，你嫂子身体又不好，常年吃药，小宝还在上高中......"
我明白了，他是来借钱的。
说实话，我家条件也不宽裕，我在供电局做抄表工作，一个月工资6000出头。
妻子在商场做导购，月入4000多，儿子上初二，正是花钱的时候。
我们刚给他报了补习班，3万块钱的费用，这钱是我们攒了大半年才凑齐的。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哥，你需要多少？"
大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东拼西凑了11万，还差9万，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我实在没办法了......"
9万，这个数字在我脑子里转了好几圈。
我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家里穷，爸妈就靠种地养活我们兄弟俩。
我想上高中，可家里拿不出学费。
是大哥，当时才18岁的大哥，去工地搬砖扛水泥。
他把挣的钱全给了我，自己却辍学去打工。
后来我考上技校，大哥又东借西凑了一笔钱。
他对我说："咱们家就你有出息，你一定要好好读书。"
我闭上眼睛，太阳晒得我头晕目眩，我咬了咬牙，对大哥说：
"哥，这钱我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坐在电动车上发了很久的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妻子永萍开口，那天晚上，我等永萍下班回来。
我斟酌着用词，试探性地说："芳芳，我今天接到我哥电话......"
永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你哥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陈莹要出国留学的事说了一遍。
永萍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把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疯了？9万！咱们家哪来9万？"
我低着头："我想想办法......"
永萍冷笑："想办法？你说说，你能想什么办法？"
我抬起头看着她："儿子补习班的钱先缓缓，那是3万，我公积金里还有些，可以贷出来......"
永萍的眼睛瞪得溜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声音都在颤抖：
"你要动儿子的补习费？还要贷公积金？那是咱们好不容易攒的钱！"
我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生气，可当年我哥......"
永萍甩开我的手："我不想听你当年怎么样！那是你哥欠你的，不是莹莹欠你的！凭什么让咱们家给她买单？"
我们就这么吵了起来。
儿子林凯躲在卧室不敢出来，最后永萍红着眼睛，扔下一句话：
"随便你，反正你总是这么心软，等以后咱们一家喝西北风，你别后悔！"
那一夜，我睡在沙发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第二天，我去了银行，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姑娘，笑容很甜。
她问我："先生，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坐在柜台前，手心都是汗："我想贷公积金。"
办手续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
那个姑娘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她轻声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挤出一个笑："没事。"
我签下自己的名字，看着那一串数字，心里五味杂陈。
6万块钱，加上给儿子报补习班的3万，正好9万。
我把钱转到大哥的账户上后，打电话告诉他："哥，钱我给你打过去了。"
大哥在电话里哭了，他哽咽着说："你这份恩情，我们一家记一辈子。"
那个周末，我回老家一趟，大哥坚持要请我吃饭。
在他开的小饭馆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嫂子眼圈红红的，一直拉着我的手："你这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陈莹坐在我对面，她穿着件白色T恤，扎着马尾辫，看起来清爽又干净。
她的眼睛红红的，站起来给我深深鞠了一躬。
陈莹认真地说："叔叔，我一定好好学习，将来毕业了，第一时间还您钱。"
我摆摆手："叔叔不要你还，只要你有出息就行。"
大哥端起酒杯，声音很郑重。
他看着陈莹说："莹莹，你给我记住了，你叔叔对你这份恩情，一辈子不能忘！"
陈莹用力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那天的画面，我记得特别清楚，一家人说说笑笑，气氛温馨。
我那时候想，这钱花得值。
2
陈莹出国后，最初那段时间联系还挺频繁，她会在微信上发一些照片给我。
伦敦的街景，学校的图书馆，还有她上课的教室。
每次发完照片，她都会说一句。
她打字说："叔叔，谢谢您，我会努力的。"
我看着那些照片，心里还挺欣慰，觉得这钱没白花，孩子真的在好好学习。
那段时间，我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儿子的补习班只能报最便宜的那种。
永萍看到别的家长给孩子报一对一辅导，脸色很难看。
儿子林凯想买双新球鞋，他的旧鞋已经磨破了，脚趾头都露出来了。
我带他去商场看鞋，他看中一双耐克的，价格899。
林凯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眼睛里带着期待。
他试探性地问："爸，这个行吗？"
我看了看价格标签，又看了看他脚上的破鞋。
我咬了咬牙，点点头："行，买。"
回家后，永萍看到那双新鞋，脸色又变了。
她把鞋盒摔在茶几上，声音很冲。
她质问我："900块买双鞋？你怎么不上天？"
我耐着性子解释："孩子脚在长，旧鞋都破了......"
永萍打断我："破了可以补！900块够买多少双普通鞋了？"
我们又吵了起来，林凯站在门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说话都带着哭腔："妈，我不要了，我把鞋退回去......"
我心里很难受，这些年，我欠儿子的太多了。
可每次想到大哥当年对我的恩情，想到陈莹在国外读书，我就说服自己再忍忍。
等她毕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事情的发展，跟我想的不一样，半年过去了，陈莹的联系越来越少。
以前每周都会发消息，后来变成半个月一次。
再后来，一个月都不一定有一条信息。
我主动给她发消息，问她学习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
她的回复永远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挺好的，叔叔。"
或者就是一个表情包，我能感觉到，她在疏远我。
有一次，我翻看她的朋友圈，里面全是精致的照片。
她穿着时髦的衣服，在伦敦街头摆拍，背景是大本钟、伦敦眼、泰晤士河。
有一张照片是她在高档餐厅吃饭，桌上摆着精致的西餐，旁边放着一杯红酒。
我看着那些照片，心里有些发凉，这还是当年那个朴素的小姑娘吗？
还记得她出国前，穿的都是几十块钱的T恤，现在照片里的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想起大哥说过，他们每个月给陈莹打4000块生活费。
这些钱，够她这么花吗？
我没多想，也许人家有兼职呢。
可永萍看到那些照片，脸色铁青，她把手机扔给我，语气刻薄：
"看看，看看你供的好侄女！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再看看咱们家，儿子穿的都是地摊货！"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还是帮陈莹说话："人家在国外，总要打扮得体面些......"
永萍打断我："体面？拿谁的钱体面？"
我无言以对。
又过了一年，那年春节，陈莹没有回国，她在微信上说要留在那边打工。
我理解，毕竟来回机票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可大哥却私下跟我说了实话，他声音有些无奈：
"其实莹莹是想回来的，可她交了个外国男朋友，人家邀请她去欧洲其他国家玩......"
我愣了一下："那挺好啊，年轻人谈恋爱很正常。"
大哥叹了口气："是好，就是这孩子变了，我跟她妈在视频里说起家里的事，她就不耐烦，说我们思想老旧，跟不上时代......"
我听出大哥话里的失落。
我安慰他："孩子在外面见识多了，想法变了也正常。慢慢就好了。"
大哥没再多说什么，可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那年，我们单位效益不好，开始裁员降薪。
我被通知待岗三个月，只发基本工资，一个月就2000块。
那段时间，我们家过得异常艰难，每天买菜都要精打细算。
永萍每天去菜市场，专挑晚上打折的菜买。
有时候为了省几块钱，能跟老板讨价还价半天。
我看着她拎着塑料袋回家，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写满了疲惫。
我心里很愧疚，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想起了那9万块钱，如果那笔钱还在，我们就不用过得这么紧张。
儿子能上更好的补习班，永萍也不用这么辛苦。
我拿起手机，给大哥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大哥的声音听起来很累："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斟酌着说："哥，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边传来嫂子的声音。
她大声说："谁的电话？这么晚了还打扰人！"
大哥压低声音："是我弟......"
那边突然安静了，过了几秒，大哥才开口。
他支支吾吾地说："是不是...是不是钱的事？"
我硬着头皮："哥，你看那9万块，能不能先还一点......"
大哥沉默了很久，我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他为难地说：
"不是哥不想还，可你也知道，疫情这阵子，我饭馆都快开不下去了，莹莹在国外，我们每个月还要给她打钱......"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我声音有些发飘："那莹莹现在怎么样？快毕业了吧？"
大哥叹气："还有半年吧，这孩子现在花销大，我跟她说过节省点，可她说在国外，很多社交场合不能寒酸......"
我闭上眼睛："哥，我明白了。"
大哥急忙说："你再等等，等莹莹毕业工作了，咱们马上还你......"
我嗯了一声，匆匆挂了电话，我躺在黑暗里，突然觉得很讽刺。
那天晚上，永萍也没睡着，她背对着我，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现在知道了吧？升米恩，斗米仇，你对别人再好，人家也不会记得你。"
我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莹终于毕业了，她在朋友圈发了毕业照，穿着学士服，笑得很灿烂。
配的文字是："新的开始。"
我给她点了赞，还发了条祝福。
我打字说："恭喜莹莹！叔叔为你骄傲。"
她回了个谢谢的表情，再没有其他话。
我以为她会回国找工作，然后开始还钱。
可大哥告诉我，陈莹留在了国外。
她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家外企做市场营销，工资不算高，但她说要积累经验。
我心里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好多说什么。
又过了大半年，我的生活渐渐恢复了正常，单位效益好转，我又开始正常上班了。
工资也涨回来了，日子总算没那么紧巴了。
那天下午，我在小区门口碰到邻居刘姐，她儿子跟林凯一个班。
刘姐拉住我，神秘兮兮地问："老林啊，你侄女是不是快结婚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
刘姐掏出手机，她把手机递给我：
"你看，我儿子同学的妈妈发现的。。"
我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内容，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确实是陈莹，她发了好多张照片，有婚纱照，是在欧洲某个城堡拍的。
有婚礼现场的布置图，香槟色的纱幔，满地的玫瑰花瓣。
还有酒店的照片，看起来非常高档。
文字介绍写着："倒计时30天，期待我们的婚礼。"
我的手在颤抖，刘姐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尴尬。
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声音有些发哽："不知道。"
刘姐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许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你呢。"
我把手机还给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可能吧。"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我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陈莹的头像还在通讯录里，我点开她的朋友圈，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了。
显示的是一条横线，她把我屏蔽了。
我试着给她发消息："莹莹，是不是快结婚了？恭喜啊。"
消息发出去，立刻出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系统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她把我删除了，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半天没动。
我打电话给大哥，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连着打了三次，还是没人接。
我又给嫂子打，也是关机，我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混乱。
永萍下班回来，看到我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我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永萍听完，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她冷笑一声，语气尖锐，她讽刺道：
"呵，我早就说了，白眼狼！现在攀上高枝了，哪还记得你这个土叔叔！"
我没说话，心里乱得很，永萍越说越气：
"9万块啊，9万！咱们省吃俭用，孩子的补习班都舍不得报，全给了她！她倒好，结婚都不通知你！"
我闭上眼睛："也许...也许是有什么原因......"
永萍气笑了："什么原因？嫌你丢人呗！人家现在嫁的是海归，住的是豪宅，哪看得上你这个穷亲戚！"
我心里很堵，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3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宁。
我托了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打听消息，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老家的三姨打电话给我，声音里带着愤愤不平："你可真是白养这个白眼狼了！"
我问她："三姨，到底怎么回事？"
三姨把她打听到的事情全告诉了我。
陈莹确实要结婚了，对象是个海归，家里做生意的，很有钱。
婚礼定在市里最好的五星级酒店，订了30桌，每桌3000块钱。
婚庆公司请的是当地最有名的那家，光是布置费用就十几万。
三姨说话越来越激动：
"我听说啊，她婆家给的彩礼就50万！你大哥两口子都笑开花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那...那婚礼什么时候办？"
三姨叹了口气："下个月8号，听说请的都是男方家的亲戚朋友，还有他们公司的同事，你大哥那边的亲戚，就请了几个近的。"
我沉默了，三姨又说：
"这事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当年供她出国，花了多少钱？现在她结婚，连个招呼都不打，这算什么事！"
我苦笑："三姨，算了。"
三姨还想说什么，我匆匆挂了电话。
那一夜，我在阳台上坐到天亮。
第二天，我红着眼睛去上班。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又给大哥打了电话。
这次通了，我开门见山："哥，莹莹是不是要结婚了？"
大哥沉默了几秒："你知道了？"
我苦笑："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大哥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对不起，婚礼的事......"
我打断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哥支支吾吾："这个...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
我追问："那是谁做主？莹莹？"
大哥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我闭上眼睛：
"她为什么不想让我去？是嫌我丢人吗？"
大哥急忙否认："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打断他："哥，你不用替她说话，我心里有数。"
大哥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你听我解释......"
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的天空，阳光很刺眼，照得我眼睛疼。
我突然觉得很累，很想睡一觉，睡醒了，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现实不会因为我闭上眼睛就改变。
陈莹结婚那天，我没去，我甚至连份子钱都没随，因为我不知道该往哪里送。
那天，我照常上班，中午吃饭的时候，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是三姨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酒店的婚礼现场。
香槟色的布置，巨大的水晶吊灯，铺满鲜花的舞台。
陈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新郎的手，新郎西装笔挺，看起来确实很体面。
他们站在舞台上，对着台下的宾客微笑。
我放大照片，仔细看了看，台下黑压压的人头，看起来宾客不少。
三姨又发来一条语音："这婚礼办得可真气派！听说光是婚庆就花了十几万！"
我没回复，把手机扣在桌上，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供侄女留学，掏空家底。
结果呢？她连婚礼都不愿意让我参加。
我到底图什么？图她飞黄腾达后的冷眼相待？图她删除我的微信、屏蔽我的朋友圈？
陈莹结婚后，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不会再联系她，她也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就当这9万块钱，打了水漂，就当我这些年的付出，喂了狗。
可我没想到，事情会有转机。
那是婚礼过后两周的一个周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我在阳台上修理儿子的自行车，这车用了好几年了，到处都是小毛病。
链条松了，刹车也不太灵。
我正拿着扳手调整链条，满手都是黑油。
永萍在厨房做饭，儿子在房间里写作业。
家里一片安静祥和，门铃突然响了。
永萍在厨房喊："老公，去开门！"
我放下扳手，在抹布上擦了擦手。
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