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昭，听说你从部队转业回来了？现在在哪儿高就啊？”周雨薇端着红酒杯，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放下筷子，平静地说：“在公安系统工作。”
“公安系统？”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是不是派出所啊？当年就劝过你，读军校没前途，你偏不听。你看看咱们同学，谁混得不比你强？”
包厢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二十多个高中同学，有人低头吃菜，有人尴尬地笑着。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初恋，她精致的妆容下藏不住的优越感，让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夏天，她说的那句“我要找有钱人”。
我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过得还行。”
谁也没想到，半小时后，我起身离开时，门外秘书的一声“林厅长”，会让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01
十月的江城已经有了秋天的凉意。下班时间，我开着那辆普通的本田雅阁，沿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往家里开。说熟悉，是因为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说陌生，是因为离开二十年，这座城市早已变了模样。
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当年的老街区被拆得七零八落，只有偶尔闪过的一个路口、一棵老树，能勾起一些记忆。
车子路过市一中，我不由得放慢了速度。透过车窗，能看见操场上还有学生在跑步，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是我的母校，二十三年前，我从这里考进了军校，从此人生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喂，林昭吗？我是张伟啊！”电话那头传来热情洋溢的声音。
张伟，高中同班同学，当年的体育委员，现在好像是开饭店的。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个人。
“是我，张伟，好久不见。”我客气地回应。
“可不是嘛！听说你从部队回来了？我正组织同学聚会呢，这周六晚上，在我的饭店，咱们高三二班的老同学聚一聚。你一定要来啊，都二十多年没见了！”
同学聚会。
说实话，我对这种场合一直不太感兴趣。部队这么多年，养成了习惯，不善于应酬，也不喜欢热闹。每次这种聚会，无非就是互相攀比，谈谁买了房，谁换了车，谁的孩子考了好学校。
“这个......”我犹豫了。
“别推辞啊！大家都惦记你呢。你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肯定有很多故事。周六晚上六点，江南春酒楼，不见不散啊！”张伟没等我说完，就把地址报了出来。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好，我尽量去。”
挂了电话，我继续开车。其实答应去，不是真想参加什么同学聚会，而是突然想看看，那些曾经一起读书的人，现在都过得怎么样。
还有一个原因，我没对张伟说——我想看看她，周雨薇，那个高中时代的初恋。
到家的时候，妻子苏晴已经做好了晚饭。她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比我小两岁，我们是五年前经人介绍认识的，结婚三年，日子过得平淡而温馨。
“回来了？洗手吃饭。”苏晴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笑。
我换了鞋，走进厨房洗手。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家常菜，很合我的口味。
“今天厅里怎么样？”苏晴给我盛了碗饭。
“还行，主要是开会，讨论下个月的专项行动方案。”我简单说了说。
转业回来三个月，我被安排到省公安厅担任副厅长，分管刑侦和禁毒工作。说实话，从部队到地方，工作方式差别挺大的，我还在适应。部队讲究的是令行禁止，说一不二；地方工作更复杂一些，要协调各方面的关系。
“对了，刚才张伟打电话来，说周六有个同学聚会。”我夹了口菜。
“去吗？”苏晴问。
“答应了。”
“那就去吧，你平时工作那么忙，难得放松一下。”苏晴笑着说，“说起来，我都没见过你的高中同学呢。”
“都是普通人，没什么好见的。”我淡淡地说。
苏晴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吃完饭，我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微信消息。我点开一看，是高中同学群里的消息。
群名叫“高三二班永远的家”，有五十多个人。平时很少有人说话，今天突然热闹起来。
张伟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各位同学，周六晚上六点，江南春酒楼二楼包厢，老地方聚一聚！已经确定来的请接龙！”
很快，底下就开始接龙了。
“李明+1，一定到！”
“王芳+1，好久不见了！”
“赵刚+1+1，带上老婆！”
我翻了翻消息，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周雨薇。
她发了条消息：“我也来，好久没见大家了呢。”
后面还跟着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然后关掉了手机。
周雨薇。
这个名字，二十三年没见了，却依然能让我的心跳漏一拍。
02
周六下午，我特意回家换了身便装——一件普通的白衬衫，一条深蓝色的休闲裤，脚上是一双旧旅游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突然想起高中时代的那个林昭。
那时候的我，成绩中等，家境普通，性格内向，在班里毫不起眼。父亲是工厂的普通工人，母亲在街道办上班，我们一家三口住在老旧的筒子楼里，每个月都要精打细算。
但就是这样的我，却喜欢上了班里的班花——周雨薇。
她长得漂亮，学习好，家里条件也不错，父亲是某个局的副局长。追她的男生能从教室排到操场，我从来不敢奢望什么。
但命运就是这么奇妙。高二那年的一个下午，我在图书馆看书，周雨薇突然坐在我旁边，问我借笔记。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慢慢地熟悉起来，最后居然在一起了。
那段时光，是我高中时代最美好的记忆。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在操场上散步，一起在图书馆自习。我会把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给她买一支她喜欢的钢笔；她会在我生日的时候，偷偷给我织一条围巾。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但一切在高考结束后都变了。
我考上了军校，周雨薇考上了本市的一所重点大学。我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却沉默了很久。
“林昭，我们分手吧。”那天下午，她在校门口对我说。
“为什么？”我完全懵了。
“你要去读军校，以后肯定要留在部队。部队有什么好的？工资低，还危险，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她低着头，“我想找个有钱人，过好日子。”
“可是......”我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不出来。
她说得对，我家里穷，读军校确实没什么前途，以后能混到什么位置还是个未知数。而她，漂亮优秀，值得更好的人。
“对不起。”最后，我只说了这三个字。
她转身离开了，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心里空荡荡的。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恋，也是最后一次。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谈过恋爱，直到遇见苏晴。
“林昭，该走了。”苏晴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半了。
“嗯，我先走了。”我拿起车钥匙。
“开车小心。”苏晴送我到门口，“对了，别喝太多酒。”
“知道。”
江南春酒楼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是一家装修得还不错的中档酒楼。我把车停在路边，看了看时间，六点差五分。
掏出手机，给秘书小陈发了条消息：“我今晚有个私人聚会，如果没有紧急的事，就不要打扰我了。”
小陈很快回复：“好的，林厅长。”
我收起手机，走进酒楼。
二楼的包厢很好找，老远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我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是高中同学。
“林昭来了！”张伟第一个看见我，大声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我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大家好。”
“快坐快坐，就等你了！”张伟拉着我坐到一个空位上。
我环顾四周，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李明，当年的班长，现在脸上多了些油腻，肚子也大了；王芳，当年的学习委员，现在穿着职业装，看起来像是在公司上班；赵刚，当年的捣蛋鬼，现在戴着金项链，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03
大家都变了，岁月在每个人脸上都留下了痕迹。
“林昭，听说你在部队待了很多年？”李明端着酒杯过来，“现在转业回来了？”
“嗯，三个月前回来的。”我点点头。
“不错啊，部队出来的都是人才！”李明笑着说，“在哪个单位啊？”
“公安系统。”我简单地回答。
“哦，那挺好的。”李明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这时，王芳也凑了过来：“林昭，你结婚了吗？”
“结了，三年了。”
“有孩子了吗？”
“还没有。”
“那得抓紧啊，你都四十多了。”王芳笑着说，“我儿子都上初中了。”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大家开始聊各自的生活。赵刚说他现在做建材生意，一年能赚几十万；李明说他在国企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很稳定；王芳说她在一家外企当主管，准备明年换辆车。
我静静地坐在角落，偶尔应和几句。这种场合，我总是显得格格不入。部队这么多年，我习惯了简单直接的沟通方式，对这种商业化的寒暄总是感到疲惫。
“对了，周雨薇还没来呢。”有人突然说道。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她说路上堵车，马上就到。”张伟看了看手机，“大家先吃着，别等她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包厢里更加热闹了。大家开始回忆高中时代的趣事，谁暗恋过谁，谁打过架，谁考试作弊被抓。
我端着茶杯，听着他们说话，偶尔笑一笑。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挎着一个名牌包。她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嘴唇是鲜艳的红色。
是周雨薇。
她比二十三年前变了很多，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双眼睛，还是当年的样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周雨薇笑着说，声音还是当年的清脆。
“雨薇来了！快坐快坐！”张伟赶紧给她让座。
周雨薇的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我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她愣了一下，随即移开了视线。
她坐下后，开始和旁边的女同学聊天。我听到她说自己现在是全职太太，老公做生意，日子过得很悠闲。
“雨薇，你越活越年轻了！”有女同学恭维道。
“哪里哪里，都是保养出来的。我每个月都要去做美容，还要健身瑜伽，花费可不少呢。”周雨薇笑着说，语气里带着炫耀。
我低头吃菜，没有说话。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烈。有人提议玩游戏，有人提议唱歌，最后还是决定先聊天。
“说起来，咱们班当年可是出了不少人才啊。”李明举着酒杯说，“李强现在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王涛在银行当行长，还有刘洋，听说在省城混得风生水起。”
“可不是嘛，咱们这一届真是人才辈出。”有人附和道。
“可惜有些同学没来，要是都来了就更热闹了。”张伟说。
“对了，林昭。”李明突然转向我，“你在部队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我点点头：“还行。”
“部队待遇怎么样啊？”有人好奇地问。
“一般。”我简单地回答。
“那现在转业回来，安排得怎么样？”
“还可以。”
04
我不太想详细说自己的工作，就简单应付了几句。但显然，有些人并不满足于这样的回答。
“林昭，你现在具体在公安系统哪个部门啊？”赵刚笑着问，“我有个朋友也在公安局，说不定还认识呢。”
“在厅里。”我淡淡地说。
“厅里？哦，省公安厅啊，那不错。”赵刚点点头，“什么职位啊？”
“普通工作人员。”我不想多说。
就在这时，周雨薇突然开口了。
“林昭，听说你从部队转业回来了？”她的声音不大，但包厢里的人都听到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正端着红酒杯，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嗯。”我点点头。
“现在在哪儿高就啊？”她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味道。
“在公安系统工作。”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
“公安系统？”她笑了笑，“是不是派出所啊？当年我就劝过你，读军校没前途，你偏不听。你看看咱们同学，谁混得不比你强？”
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和周雨薇，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我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她：“我过得还行。”
“还行？”周雨薇的笑容扩大了，“林昭，你也别不好意思。当年你要是听我的，考个好大学，现在说不定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可你偏要去当兵，现在好了，转业回来能安排个什么工作？听说现在部队转业安置都挺难的。”
她说得很直白，丝毫不给我留面子。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悲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
二十三年过去了，她还是当年那个只看重钱和地位的女孩，一点都没变。
“确实挺难的。”我点点头，“但总算安排了。”
“那就好。”周雨薇端起酒杯，“来，咱们喝一杯，就当是庆祝你转业顺利。”
我没有端杯子，只是看着她：“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我老公送我来的。”她笑着说，“他在楼下等我呢。开的是宝马七系，新买的，一百多万。”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炫耀。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在向我证明，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挺好。”我淡淡地说。
气氛更加尴尬了。张伟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来来来，大家都喝一杯！难得聚一次，别说这些了。”
大家纷纷举杯，试图化解这个尴尬。但周雨薇显然没打算就此罢休。
“林昭，你别介意啊。”她笑着说，“我这人说话直，但都是为你好。你看你现在，四十多岁了，在派出所上班，工资也不高，这日子能过好吗？”
“我不在派出所。”我纠正道。
“那在哪儿？街道办？”她继续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吃菜。
“哎呀，在哪儿都一样啦。”周雨薇摆摆手，“反正就是个普通公务员呗。说实话，当年要是你听我的话，现在肯定不是这样。你看看李强，人家现在是副局长，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再看看你......”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包厢里的空气凝固了。有人低头吃菜，有人尴尬地笑着，还有人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同情。
我抬起头，看着周雨薇。她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眼神里满是优越感。
我突然想起了二十三年前那个下午，她说“我想找个有钱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雨薇，别说了。”有女同学小声劝道。
“我说错了吗？”周雨薇不以为然，“咱们都是老同学，说实话有什么不好的？林昭，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你说得对。”
“那不就得了。”她笑了，“所以说啊，人生的选择很重要。当年你要是选对了，现在肯定不是这样。幸好我有眼光，要不然现在跟着你，还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呢。”
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05
包厢里的人都听不下去了，有人站起来想打圆场，有人开始劝周雨薇别喝了。
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没有愤怒，只有平静。
这么多年的部队生活，早就磨平了我的棱角。我见过生死，经历过危险，参与过边境的缉毒大案，在维和任务中差点牺牲。相比那些经历，眼前这点嘲讽，算得了什么？
“你说得对。”我又重复了一遍，“幸好你当年做了正确的选择。”
周雨薇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脸色变了变。但她很快恢复了笑容：“那是当然。我老公现在生意做得很大，在市里有三套房，还有两辆豪车。我们家孩子在国际学校读书，一年学费就要十几万。这种日子，是你能给得了的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越说越起劲：“我跟你说，当年分手是我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你看你现在，四十多岁了，还是个小职员，一个月工资能有多少？五千？六千？还是七八千？这点钱，在这个社会上能干什么？我光是一个包，就要好几万呢。”
她说着，还特意把手里的名牌包举了起来，在大家面前晃了晃。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悲。
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她。
二十三年了，她还在用物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还在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的成功。她不知道，真正的成功，不是你有多少钱，开什么车，住什么房子，而是你是否活得坦荡，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说得对。”我第三次重复这句话。
周雨薇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一直这么平静。她有些不甘心，想继续说什么，但被旁边的女同学拉住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张伟赶紧站出来，“来来来，大家吃菜吃菜！”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尴尬。大家开始低头吃菜，偶尔说几句话，但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我和周雨薇。
我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半了。
这场聚会，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我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小陈打来的。还有几条微信消息，也是他发的。
“林厅长，有份紧急文件需要您审批。”
“林厅长，省里刚才来电话了，明天要开常委会，需要您准备材料。”
“林厅长，您方便接电话吗？”
我皱了皱眉，小陈这个年轻人，平时做事还算稳重，今天怎么这么急躁？我刚才不是说了，没有紧急的事不要打扰吗？
我站起身，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走到包厢外面，我拨通了小陈的号码。
“喂，小陈，什么事这么急？”
“林厅长！”电话那头，小陈的声音有些焦急，“真的很抱歉打扰您，但这件事确实很紧急。省里刚才打电话来，说明天上午要召开常委会，专门讨论咱们上个月提交的那份跨境贩毒案的处理意见。他们要求您今晚必须把补充材料准备好，明早八点之前报上去。”
我眉头一皱：“不是说下周再讨论吗？怎么突然提前了？”
“好像是省领导临时改了行程，明天正好有时间，就决定提前开会。”小陈说，“我已经把材料整理好了，但有几处关键数据需要您亲自审核签字。”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七点半。如果材料明早八点要报上去，那今晚至少要审到十一二点。
“我知道了。”我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办公室等着呢。”小陈说，“要不我直接把材料送过去给您？”
我想了想，说：“你知道江南春酒楼在哪儿吗？”
“知道，在市中心。”
“那你把材料送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回到包厢，里面的气氛依然尴尬。周雨薇还在和几个女同学聊天，不时发出夸张的笑声。我回到座位上，继续吃菜。
“林昭，刚才谁的电话啊？”张伟关心地问。
“单位的。”我简单地回答。
“哦，工作忙啊。”张伟点点头。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是小陈发来的消息：“林厅长，我到楼下了。”
06
我站起身，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这么早就走啊？”张伟有些遗憾，“再坐一会儿呗。”
“真有事。”我笑了笑，“你们继续，下次有机会再聚。”
“那行吧，我送送你。”张伟也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你们吃。”我摆摆手。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周雨薇突然开口了。
“林昭，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她端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显然是喝多了，“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待着不自在啊？也是，毕竟咱们现在的层次不一样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你看看咱们这些同学，个个都混得不错。就你，当了二十年兵，转业回来还是个小职员。说实话，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来参加同学聚会。”她说得越来越过分。
包厢里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有人开始劝她。但她不听，继续说：
“当年我就看出来了，你这个人，太老实，太本分，没有野心，没有手段，注定一辈子就是个普通人。所以我才和你分手的，我可不想跟着你过苦日子。你看看我现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她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我从来没后悔过当年的决定。因为我看人很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出息。果然，二十三年过去了，你还是当年那个穷小子......”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公文袋。他看到我，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林厅长！”他恭敬地叫道，“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这份材料需要您今晚审批，明早八点之前要报到省里去。”
“厅长”这两个字，在包厢里清晰地响起。
整个包厢突然安静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和小陈。
周雨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端着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她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伟愣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李明、王芳、赵刚，所有人都呆住了。
“厅......厅长？”张伟结结巴巴地说，“林昭，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