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啊,美军一开始觉得手到擒来的小进攻,最后能变成让他们记一辈子的惨败。上甘岭这仗在美军战史上,根本不算“失利”,得叫“失控”——原计划就死200人撑死了,结果“联合国军”(连韩军算上)光伤亡就有25498人,是计划的125倍还多。得先说明白,志愿军算“伤亡”是把战伤、阵亡、失踪都算上,美军自己报的数可能没算非战斗减员,但不管咋算,都远远超了他们最初那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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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的朝鲜战场早僵住了,停战谈判卡在战俘问题上,谁都不让步。美军新上来的指挥官克拉克,急着要场胜仗打破僵局,还想给国内大选添点彩,就批了范弗里特的“摊牌行动”。在范弗里特眼里,上甘岭那3.7平方公里的地方,不就是两个连守着的小山头嘛?凭着他们的火力——300多门大炮、170多辆坦克,后来还来了3000多架次飞机炸,派两个营打5天肯定拿下来,伤亡绝对超不过2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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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仗一开打,就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了。之前确实有个叫李吉求的韩军参谋,带着作战计划投诚了,可秦基伟没敢全信。那时候美军在平康谷地老调动部队,明摆着是装样子,想骗咱们把防御部队调走。要是真把西方山的兵都拉往上甘岭,范弗里特转头打平康谷地,整个防线就垮了。10月14号凌晨,美军炮弹跟下雨似的,每秒就有6发砸上山头,山头都被削低两米,土炸得松松垮垮一米多厚。可表面阵地炸平了没用,坑道里的志愿军还在扛着。597.9高地的9号阵地,九连副指导员秦庚武就留三个人在上面,死一个伤一个,就从坑道里补一个,硬是没让美军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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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断了是志愿军刚开始最头疼的事。营部电话班的副班长牛保才,冒着炮火把线往前接,身上带的电话线用完了,自己也被炸得浑身是伤,他就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把断线接起来——就这么用自己的命,硬撑出了三分钟通话时间。指挥所就是靠这三分钟,把反击的命令传了下去。537.7高地上,战士孙子明被炮火震醒,看见敌人机枪把战友压得抬不起头,爬过去想夺枪没成,抓起三颗手榴弹就扑进敌群里了。他是这场仗里,跟敌人同归于尽的三十八个勇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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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越打越慌,原本的两个营不够用,赶紧把31团、32团全填进来,后来连韩军第2师也拉过来顶锅。可阵地还是你占过去我抢回来,韩军第2师师长在回忆录里写,“夺过来28次,又被夺回去28次”,志愿军这边算的是29次,差那一次,是最后那次反击没算进他们的记录里。志愿军15军45师打了五天,21个连队大多就剩十几个人了,可核心阵地愣是没丢。秦基伟在日记里说自己“焦虑如焚”,从10月14号到20号,整整七天,他几乎没沾过枕头,连身边的警卫员都在前线牺牲了。但前线战士更苦,15军后勤部后来算过账,光运输兵就伤亡了1700多人,占总伤亡的14%,坑道里的人根本等不来补给,一天顶多分到3两炒面,空气里全是硝烟和血腥味。后来听阵地上活下来的人说,有个苹果在坑道里传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送苹果的战士手里,没人舍得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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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12军31师接防的时候,美军已经打红了眼,克拉克说“要啥给啥,必须拿下阵地”,可还是挡不住志愿军反击。黄继光就是这时候扑向敌人地堡的,孙占元双腿被炸断,还拉响手榴弹跟敌人同归于尽。有个美国老兵后来回忆,他们好不容易占了块阵地,就剩一个重伤的中国士兵,那士兵喊了几句啥,接着炮弹就来了,一百多美军伤亡,他自己也没了腿——后来才知道,那喊声跟胡修道、龙世昌这些英雄的选择太像了,他们宁肯跟阵地一起没了,也不让敌人在上面站稳。
就这么打了43天,美军终于扛不住了。190万发炮弹砸下去,换回来的是900多次冲锋被打退,“联合国军”25498人的伤亡。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敢发动过营以上规模的进攻,原本想靠武力逼咱们让步的算盘,彻底碎了。克拉克后来在回忆录里叹着气说,“摊牌行动就是一场残忍的、为了挽面子的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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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仗打完,美联社直接把上甘岭比成了“朝鲜战争里的凡尔登”,不光是因为双方伤亡率比二战还高——美军在这儿的伤亡率都到40%了,比打硫磺岛那会儿的32.6%还狠,更因为这仗彻底改了战争的走向。对美军来说,这是场失控的噩梦;可对咱们来说,这是12383名战斗英雄用命拼出来的尊严。当那面满是381个弹孔的战旗被举起来的时候,没人会纠结值不值——他们守着的,从来就不只是那两个小山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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