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得知我退休金才4千，直接甩脸让我接着打工，我说：没问题

“4082块3，够干嘛？

林莉把工资条往桌上一拍，声音不大，饭桌瞬间安静。

姜国明夹的那块红烧肉悬在半空，最后掉回自己碗里——油花四溅，像给老脸补了层高光。

三个月后，老头真的卷铺盖去宏发五金厂打卡。

门卫瞅他一眼：“大爷，咱这儿招的是夜班，扛得动吗？

姜国明没废话，从布袋里掏出那把跟了他四十年的锉刀，轻轻一锉，废铁片边缘直接镜面。

门卫秒变迷弟：“叔，您里边请！

宏发做的是出口模具，客户吹毛求疵，公差±0.01mm。

年轻人靠编程，机器一抖，整批报废。

老头上去一听声音就皱眉：“主轴轴承间隙大了0.02，换C3级，再把刀补左移5丝。

夜班主管将信将疑，照做，良率从73%飙到97%。

第二天，全厂传遍：红星厂来的八级钳工，神了。

可没人知道，他兜里还揣着一张红头文件——北京市2024年新规：高级技师退休后可加800元技术津贴，申请表躺在红星厂人事科，没人通知。

老钳工不好意思开口，好像讨饭。

另一边，红星厂也不好过。

新上的机械臂焊接站，一停机整条线趴窝，德国专家飞一次两万欧，还排不上号。

厂里小年轻急得团团转，有人提议：“要不让老姜回来看看？

领导拉不下脸，派了工会主席拎着两盒稻香村，站在宏发门口等老头下班。

姜国明没拿捏，只说：“我明儿早班，七点前得回宏发打卡，咱们抓紧。

夜里十点，老头蹲在机器旁，拿听针贴着电机，像给病人把脉。

十分钟，写下三条：减速机缺油、伺服增益过高、焊枪TCP点偏移0.5毫米。

凌晨两点，生产线复活。

德国专家在视频里耸肩：“Chinese old master, unglaublich.”

消息传回家，林莉第一次没撇嘴。

周末，她主动把老头的枕头晒了，还悄悄在超市买了两斤排骨。

饭桌上，儿媳妇给夹了块最大的：“爸，您那锉刀……要不教教小军？

他数控理论考第一，实操总差点意思。

老头没吭声，第二天却从工具箱底层翻出那本1982年版的《钳工工艺学》，书页黄得比他还老。

故事到这儿本该圆满，可现实总留点毛边。

宏发老板想返聘他做技术顾问，月薪六千，签三年；红星厂也放话，只要回去，津贴补发，另给顾问费。

老头纠结了——

留宏发，夜班扛不住；回红星，又怕再被“雪藏”。

他把两张合同并排放在餐桌上，让一家人投票。

孙子小军先举手：“爷爷，您选哪我都学，但我想把八级钳工的手艺，拍成短视频。

林莉跟着补一句：“爸，您教真本事，我管饭，还给您买护腰。

老头最后没拍板，只把两把锉刀磨得锃亮，一把刻“宏发”，一把刻“红星”，挂在工作台左右。

他说：“先不签，先教。

教会一个算一个，八级钳工不是古董，是火种。

最新数据挺扎心：全国八级钳工只剩不到五千，平均年龄五十八，每年以八百人的速度“自然退休”。

可北京这边动作也快，三十二个高技能人才传承基地已经挂牌，第一个开班仪式就在红星厂老车间。

镜头扫过，第一排坐着姜国明，旁边是他孙子小军，再往后是十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手机支架排一排——直播间标题统一格式：“老钳工的新火花”。

有人留言：“4082块3撑不起一个家，但手艺能撑起一代人。

老头没看见，他正低头锉一块铁，铁屑飞溅，像一场迟到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