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雨晴，你看看你的银行短信。”周墨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不出喜怒。
我手抖着点开手机，银行到账提醒跳了出来：您尾号8624的账户到账200000.00元。
二十万？我脑子嗡的一声，紧接着短信又来了一条，是周墨发的...
我整个人僵在办公桌前。昨天我偷偷从家里账户转走10万给弟弟买车，以为周墨出差不会发现。
“李雨晴，你到底嫁了个什么男人！他跑到家里来要钱，还让你弟弟打借条，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妈在电话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01
事情要从一周前说起。
那天晚上，我正在厨房做饭，手机响了。看到是弟弟李建国打来的视频电话，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客厅——周墨还在加班，应该两小时后才回来。
“姐，你看！”弟弟把手机镜头对准了一辆银灰色的本田雅阁，“二手的，才开了三年，12万，老板说看我是诚心买，10万就卖给我。”
镜头里，弟弟满脸兴奋，围着车转了一圈。我心里咯噔一下，10万，这不是小数目。
“建国，你不是说工作刚稳定吗？买车的事不着急吧？”我试探着问。
“姐，你不知道，现在不开车根本不行。”弟弟的语气有些急切，“上次相亲，女方一听说我没车，直接就不见面了。还有公司里，同事都开车上班，就我挤公交，那个丢人啊。”
这时，妈的脸凑到了镜头前。她头发又白了不少，眼圈红红的：“雨晴啊，你弟弟都25了，该成家了。没个车，哪个姑娘看得上他？你姐夫那么有本事，拿10万出来，不是什么大事吧？”
我的心揪了起来。这个话题，这些年来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妈，这事我得跟周墨商量商量。”我说。
“商量什么商量？”妈的声音立刻尖锐起来，“你们家存款几十万，拿10万出来怎么了？当年要不是供你弟读书，我和你爸早就享福了。现在让你帮一把，你还推三阻四的？”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弟弟抢过手机：“姐，这车真的很合适。我都跟老板说好了，定金交了2000。你要是不帮我，那2000就打水漂了，我这个月白干。”
“定金？”我一惊，“你怎么不先问问我？”
“姐，你是我亲姐，我还能不信你吗？”弟弟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是真不帮，我就跟爸妈说，你嫁了有钱人就看不起娘家人了。”
电话挂断后，我站在厨房里，锅里的菜都糊了。
周墨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他一进门就闻到了糊味，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
吃饭的时候，周墨几次想开口，最后都只是看着我叹气。我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从来不会逼我说。这是他的温柔，也让我更加愧疚。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弟弟的话在我耳边反复回响，妈的眼泪也让我心里堵得慌。
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是弟弟李建国。从记事起，家里所有好东西都是弟弟的。我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因为要供弟弟读高中、上大学。那时候我才16岁，在服装厂做工，一天工作12个小时，每个月工资1800块，我留300，剩下的全寄回家。
整整七年，我就这么过来的。手上的茧子一层又一层，冬天长冻疮，夏天被针扎，但每次给家里打电话，听到弟弟说“姐，我这次考试又进步了”，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23岁那年，我通过自考拿到了大专文凭，进了现在这家国企。也是在那一年，我遇到了周墨。
周墨是技术总监，比我大三岁，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食堂。我端着餐盘不小心撞到了他，汤洒了一身。我吓坏了，以为要被骂，他却只是笑着说：“没事，我正好该洗衣服了。”
后来我们慢慢熟悉，交往，结婚。周墨对我很好，但我知道，他家里条件比我好太多。他是独生子，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我有时候会自卑，觉得配不上他。
结婚三年，我每个月给家里3000块。周墨从来没说过不好，工资卡直接交给我，家里大小事他也不管。我以为这样就挺好的，可是这次，10万真的不是小数目。
第二天，妈又打来电话。
“雨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累，“车主说了，今天必须定下来，要不然就卖给别人了。”
“妈，10万不是小数目，我真的得跟周墨说。”我说。
“你就是不想帮！”妈突然哭了起来，“我和你爸养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如别人家的孩子！你看看张家的女儿，一个月给家里5000，从来不讨价还价。你呢，让你拿10万就跟要你命似的！”
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妈，我不是不想帮，我是真的要跟周墨商量。”
“商量什么？他的钱也是你的钱！”妈的语气变得严厉，“你要是不帮你弟，以后就别回这个家了。你弟要是娶不上媳妇，你就是罪人！”
电话那头传来爸的声音：“让她不帮就算了，咱们也别指望她了。”
“你闭嘴！”妈冲着爸喊，然后对我说，“雨晴，妈求你了。你弟弟就这么一件事，你帮帮他，以后妈再也不麻烦你了。”
求你了。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02
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我发高烧，妈背着我走了五里地去镇上医院。那时候家里穷，妈舍不得坐车，就这么背着我走。后来我听邻居说，妈当时脚上磨出了血泡，回家后哭了一晚上。
“妈，我知道了。”我听见自己说，“我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同时小张端着咖啡走过来：“雨晴姐，你脸色好差，要不要请假休息？”
“没事。”我挤出一个笑容。
可是我怎么开口跟周墨说？我们的存款是两个人一起攒的，大部分都是他出的。买房的时候，我只出了5万，剩下的都是周墨家里给的。现在账户里有30万，是准备过两年换大一点的房子用的。
如果我跟他说要拿10万给弟弟买车，他会同意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纠结。周墨明显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好几次关心地问我，我都说没事。
周三晚上，周墨突然说：“公司下周要去深圳出差，大概三四天。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我心里一动。如果他出差，我就可以先把钱转给弟弟，等他回来再找机会说清楚。是的，我承认，我在逃避。
“没问题，你去吧。”我说。
周墨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那好，我周一走，周四或者周五回来。”
周一一早，我送周墨去机场。他拉着行李箱，回头看了我好几眼：“雨晴，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你快进去吧。”我催促他。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我的心突然空落落的。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银行。账户余额：302478.56元。这是我和周墨三年攒下的，每一分钱都代表着我们对未来的期待。
我的手指在转账界面停留了很久。输入金额：100000，收款人：李建国。
就在我要点击确认的时候，周墨发来了一条微信：“刚下飞机，别想太多，好好吃饭。”
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我在干什么？我在骗我最信任我的人。
但是弟弟那边，妈每天都要打两三个电话催。她说车主等不了了，说弟弟愁得晚上睡不着觉，说我要是不帮就是忘恩负义。
周一晚上，弟弟发来一条微信：“姐，今天相亲又黄了。人家一听说我没车，连咖啡都没喝完就走了。我都快30了，你忍心看着我打光棍吗？”
配图是他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里的自拍，脸上写满了落寞。
我咬了咬牙，点下了确认键。
转账成功。
手机立刻响了，是弟弟打来的。
“姐！你太好了！”弟弟的声音兴奋得都变了调，“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明天我就去提车！”
“建国，这钱你得还。”我说，“我没跟周墨说，你千万别让他知道。”
“知道知道，姐你放心，我肯定还。”弟弟痛快地答应，“等我发了年终奖就还你。”
“还有，你别发朋友圈，也别跟别人说。”我叮嘱。
“姐，你就放心吧。”弟弟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一夜，我失眠了。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手机里，弟弟发来了一堆照片——他和车的合影，从各个角度拍的车内饰，还有他握着方向盘的得意表情。
“姐，车太棒了！我现在就去办保险，下午就能上路了！”
我没有回复。我盯着银行账户的余额：202478.56元。那个少掉的10万，像个窟窿一样，让我心慌。
03
下午的时候，我刷朋友圈，看到了弟弟发的动态。
九张图，全是车的照片，配文：“人生第一辆车，感谢家人支持。新的开始，加油！”
下面已经有几十条评论了。
高中同学：“建国可以啊，都开上雅阁了！”
弟弟回复：“哈哈，一般般啦。”
他的朋友：“这车不便宜吧？”
弟弟回复：“还行，家里支持了一点。”
又一个同学：“羡慕，我还在挤地铁呢。”
弟弟回复：“努力工作，很快就能买了。”
看到最后一条评论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
他的同事问：“全款吗？”
弟弟回复：“我姐出的钱，反正她老公有钱。”
我盯着这条评论看了很久。反正她老公有钱。这就是我在弟弟眼里的价值吗？
我关掉了朋友圈，整个人陷进了椅子里。
“雨晴姐，开会了。”小张喊我。
我机械地站起来，跟着去了会议室。领导在讲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只是反复想着那句话：反正她老公有钱。
是啊，反正周墨有钱，所以我可以随便拿钱给弟弟。反正我们有30万，少10万也没关系。反正周墨爱我，所以他应该理解我。
可是，这公平吗？
周墨周四回来。
我去机场接他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一出来，我就迎了上去，接过他的行李箱。
“辛苦了。”我说。
“还好。”周墨看着我，“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没睡好？”
“可能工作有点累。”我避开了他的眼神。
回家的路上，周墨一直在跟我说深圳的事，说项目进展得很顺利，说那边的天气比北京好。我嗯嗯啊啊地应着，脑子里乱成一团。
到家后，周墨去洗澡，我在厨房做饭。切菜的时候，手一抖，刀差点切到手指。
“小心点。”周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他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刀，“我来吧，你去休息。”
“不用，我来就行。”我说。
“雨晴。”周墨把刀放下，转过身看着我，“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心跳得飞快：“没有，真的没有。”
周墨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晚上吃完饭，周墨说要去书房处理一些工作邮件。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我的余光一直瞟向书房，周墨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从书房出来了。
“雨晴，我有点累，先睡了。”他说。
“好。”我答应着。
那一晚，周墨翻来覆去的，我知道他没睡着。我也没睡着，两个人背对背躺着，中间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周墨已经不在了。床头柜上压着一张便签：“公司有急事，先走了。晚上可能晚点回来。”
我拿起便签，手在发抖。
去公司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周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昨晚在书房待那么久，会不会是在查账？
04
到了公司，我根本没心思工作。中午的时候，我打开手机银行，反复确认账户余额。20万还在，没有变化。
下午三点，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银行短信：您尾号8624的账户到账200000.00元。
我愣住了。20万？谁转的？
紧接着，周墨的短信进来了：“雨晴，你看看你的银行短信。”
我打开短信，逐字逐句地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