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引言:
深秋,洛阳上阳宫内,
女帝武则天,这位史无前例的君主,正注视着殿下一个年轻的身影。
“启禀陛下,老臣再三恳请,此人断不可留!”
国老狄仁杰的身躯跪伏于地,这位支撑着大周王朝的肱骨之臣,此刻老泪纵横,
“此人狼顾鹰视,身负反骨,若再纵容,必为江山社稷之巨患!”
“老臣愿以这颗项上人头作保!”
武则天缓缓收回目光:“狄卿,朕信你,但更信朕的眼睛。”
“此子文韬武略,忠心耿耿,乃朕亲手提拔的国之栋梁。”
“你为何偏偏与他过不去?”
狄仁杰以头抢地,声声泣血:
“陛下!天象示警,紫微黯淡,将星有凌帝座之兆!”
“此非人力能改之天数啊!”
武则天闻言,沉默良久,最终却摆了摆手,长叹一声。
然而,仅仅数月之后,当一场政变悄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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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数年前,时值盛夏。
契丹首领孙万荣死后,其残部由一员名为耶律雄的悍将统领,
这支数千人的骑兵,在大周北境四处劫掠,屡败边军。
大周军队在一代名将王孝杰的率领下,将其诱入一处名为“狼嚎谷”的绝地。
此地两山夹峙,地势险峻,唯一的出口狭窄如瓶颈,本是围歼敌军的绝佳战场。
然而,耶律雄此人狡诈异常,竟在谷中暗藏了另一支伏兵。
当王孝杰率领的主力大军进入谷中时,伏兵四起,瞬间将明军切割包围。
耶律雄手下皆是亡命之徒,他们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对周军发起了疯狂的反扑。
王孝杰身先士卒,浴血奋战,却依旧难挽颓势。
眼看这位沙场老将就要力竭被俘,大周军队即将面临一场惨败。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瞬间,异变陡生!
只听一声清越如龙吟的号角声从谷口方向传来。
一支人数不过千人的骑兵,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契丹军阵的尾部!
为首一员小将,看上去年纪不过双十,面容俊朗如玉,剑眉星目,身披玄铁重甲,手持一杆丈八长的龙胆亮银枪,胯下一匹神骏的照夜玉狮子马,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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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战旗上,一个斗大的“薛”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杀——!”
一声暴喝,那小将一马当先,长枪舞动如风车,枪出如龙。
寒光闪烁间,挡在他面前的契丹骑兵如同被狂风扫过的麦秆,成片成片地倒下。
耶律雄正在围攻王孝杰,听闻后方大乱,回头一看,顿时亡魂大冒。
他征战一生,何曾见过如此凶悍的冲锋?
那年轻将领的武艺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此是何人?莫非是天兵天将不成?”耶律雄惊骇地吼道。
“大周薛敖在此!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年轻将领已然凿穿了数层敌阵,直逼耶律雄的中军。
耶律雄又惊又怒,他挥舞着手中重逾百斤的狼牙棒,催马迎了上去。
“铛!铛!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
薛敖的枪法灵动飘逸,如灵蛇出洞,又如惊鸿照影,每一次碰撞都精准地点在狼牙棒最薄弱之处。
而耶律雄的棒法大开大合,势沉力猛,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
两人转瞬间交手百余回合,竟是平分秋色。
就在周军将士为薛敖捏了一把冷汗时,薛敖枪法陡然一变,不再灵动,反而变得古朴厚重,一式看似平平无奇的“横扫千军”,却蕴含着磅礴无匹的力道。
“咔嚓!”
一声脆响,耶律雄那根引以为傲的陨铁狼牙棒,竟被薛敖的银枪从中震断!
“不可能!”耶律雄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敖嘴角一笑,手腕一抖,断成两截的狼牙棒一端被枪尖挑飞,
另一端则被他顺势一拨,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狠狠砸向耶律雄的胸口。
“噗——”
耶律雄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从马背上倒飞出去,胸骨尽碎,当场气绝。
主帅阵亡,契丹残部瞬间崩溃,被内外夹击的周军斩杀殆尽。
“薛将军神威!”
“威武!威武!”
劫后余生的周军将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看着那个立马于尸山血海之上,白马银枪,纤尘不染的年轻将军,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崇拜。
捷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回神都洛阳。
彼时,女帝武则天正在上阳宫批阅奏折,听闻狼嚎谷大捷,
尤其是听到薛敖阵斩耶律雄的壮举后,她很是大喜。
“薛仁贵的后人,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薛敖乃是前朝名将薛仁贵的远房孙辈,家道中落,
若非有老臣举荐,几乎埋没于乡野。
“传朕旨意,即刻宣薛敖回京觐见,朕要亲自见见这位少年英雄!”
三日后,洛阳宫,万象神宫大殿。
“臣薛敖,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敖身着崭新的银甲,单膝跪地,声若洪钟,不卑不亢。
武则天高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细细审视着阶下之人。
只见他身形挺拔,面如冠玉,虽是一员武将,却无半分粗鄙之气,反而透着一股世家子弟特有的高华。
这种气质,既有沙场铁将的刚猛,又有朝堂权臣的深沉,
“平身,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我大周的麒麟儿。”
武则天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在大殿中回荡。
薛敖缓缓抬头,目光迎向女帝。
四目交汇的一刹那,武则天心中微微一震。
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太锋利了,锋利得不像一个臣子,
那里面没有谄媚,没有畏惧,只有纯粹的自信和审视。
但这丝不适很快就被巨大的欣赏所取代。
“好!好!好!”武则天连道三声好,脸上的笑意愈发真切,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薛敖,你以弱冠之龄,阵斩悍将,力挽狂澜,实乃我大周的福将!”
“王孝杰数次与耶律雄交手都未能占得便宜,竟被你一战而定,当真后生可畏!”
薛敖躬身道:“微臣不敢居功。”
“耶律雄乃是强弩之末,微臣不过是恰逢其会,侥幸得手。”
“全赖陛下天威,三军用命。”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显谦逊,又未失锐气,让武则天龙心大悦。
她竟破例从龙椅上走下,亲手将薛敖扶起:
“朕决定了,擢你为羽林卫中郎将,留在朕的身边。”
“朕要亲自教你兵法韬略,治国安邦之道。”
“朕要将你,培养成我大周未来的擎天玉柱!”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哗然。
羽林卫乃是皇帝的亲军,能得皇帝亲自教导,这是何等的荣宠!
上一个有此待遇的,还是她的亲侄子武三思。
这意味着,薛敖已经一步登天,成为了女帝最信重的核心人物,未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一时间,无数羡慕、嫉妒、探寻的目光聚焦在薛敖身上。
许多官员已经开始盘算,如何与这位新贵拉上关系。
然而,就在这人人艳羡的时刻,站在百官之首的狄仁杰,却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02
作为武则天最为倚重的宰相,狄仁杰不仅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有一双洞察人心的慧眼。
他从薛敖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起,就在仔细观察此人。
薛敖的英武、沉稳、应对得体,他都看在眼里,
但一股强烈的不安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个年轻人的面相,太不寻常了。
相书中言,额骨峥嵘,鼻若悬胆,此乃贵不可言之相。
但薛敖的眉宇之间,却藏着一股化不开的戾气;
他的眼神虽然明亮,但偶尔闪过的精光,却带着狼一般的狠厉与狡黠。
最让狄仁杰心惊肉跳的是,他在此人印堂之上,隐隐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气盘旋!
龙气,乃帝王之气!
出现在一个臣子身上,这是“潜龙在渊,意图九五”的大逆之兆!
散朝之后,狄仁杰心事重重,回到府中,彻夜难眠。
他深知武则天晚年多疑,尤其对“谋反”二字极为敏感。
但同时,她又极度自信,对自己看中的人,有着近乎偏执的信任。
此时向她进言,无异于火中取栗。
可一想到那丝不祥的龙气,狄仁杰便如芒在背。
思虑再三,他决定冒死一谏。
次日清晨,狄仁杰在御书房求见武则天。
“陛下,老臣有要事启奏。”狄仁杰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武则天正在欣赏一幅薛敖呈上来的北疆堪舆图,心情极佳,闻言笑道:
“狄卿有何要事,但说无妨。你我君臣,何须拘礼?”
“老臣所奏,事关薛敖。”狄仁杰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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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的笑容淡了下去,她转过身,凤目微眯:
“怎么?狄卿对朕昨日的任命有异议?还是觉得,薛敖配不上朕的栽培?”
狄仁杰连忙俯身:“陛下误会。薛敖骁勇善战,确是栋梁之材。只是……”
“只是什么?”武则天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
狄仁杰心一横,沉声道:“只是老臣观此人面相,恐非久居人下之辈。”
“老臣昨日斗胆观其气色,见他额上龙气隐现,目露狼顾之光,此乃枭雄之相,非人臣之相啊!”
“龙气?狼顾?”武则天听到这八个字,脸色骤然一变,但随即冷笑道,
“狄仁杰啊狄仁杰,朕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些相士的陈词滥调!”
“朕一生见人无数,什么英雄豪杰,什么奸佞小人,朕一眼便能看穿!”
“薛敖是薛家之后,对大周忠心耿耿,朕信得过他!”
她踱了踱步,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你现在说他有反相,是质疑朕的眼光,还是想告诉朕,朕连一个年轻人的忠奸都分辨不出?”
狄仁杰立刻跪倒在地:“陛下息怒!老臣万死不敢!老臣只是……”
“只是嫉妒?”武则天冷冷地打断他,
“朕看你最近是老了,变得疑神疑鬼!薛敖这般的人才,正是朕所需要的。”
“你说他有野心?笑话!哪个成大事者没有野心?”
“朕当年若没有野心,能坐在这张龙椅上吗?关键,是要看这野心用在何处!”
武则天越说越激动:
“朕的大周,需要的是薛敖这样锋利的宝剑,而不是那些只知唯唯诺诺,毫无用处的朽木!”
“朕要的是能为朕开疆拓土的雄狮,不是摇尾乞怜的家犬!”
听到武则天这么说,狄仁杰只能叩首认错:“老臣愚钝,老臣知罪。”
武则天见状,也缓和了语气:“狄卿,朕知你忠心。但这一次,是你多虑了。”
“薛敖是个好孩子,朕会亲自看着他,引导他。”
“至于你说的那些面相之说,听听便罢,当不得真。”
“一个人的命运,是握在他自己手里的,更是握在朕的手里!”
狄仁杰只能喏喏连声,退了出来。
但他心中的阴霾,却越发浓重。
他知道,今天这番话,已经让女帝心生不快,再想劝谏,已是难上加难。
自那以后,薛敖果然成了武则天身边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女帝不仅让他随侍左右,参议军政大事,
更手把手地教他权谋之术,俨然是将其当作接班人来培养。
薛敖也的确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无论多么复杂的军报,他总能一眼看出关键;
无论多么棘手的政务,他总能提出一针见血的见解。
期间,更是发生了几件让武则天对他信任倍增的事情。
一次,江南漕运出现巨大亏空,户部尚书查了数月,牵涉甚广,却始终理不清头绪,无法追回款项。
武则天为此大发雷霆。
她将此事交给了薛敖,只对他说了句:
“朕给你十天时间,查不清楚,朕唯你是问。”
薛敖领命而去,并未大张旗鼓地去江南,
而是调阅了近三年所有漕运的卷宗,在府中闭门三日。
三日后,他直接上奏,列出了一个包含三十七名官员的名单,从地方运官到京中大员,盘根错节,并精准地指出了每个人贪墨的数额与藏匿财物的方式。
武则天派人按图索骥,果然人赃并获,追回了九成以上的亏空。
“好!好一个薛敖!”武则天在朝堂上拿着薛敖的奏章,对满朝文武大加赞赏,
“众卿看看!户部查了三个月查不清的案子,薛敖三天就给朕办妥了!”
“这便是能力!这便是才干!”
又一次,武则天在洛阳城外行猎,一群伪装成山匪的刺客突然杀出。
这群刺客武艺高强,配合默契,目标直指女帝。
随行的禁军一时间竟被冲得七零八落。
危急关头,陪同在侧的薛敖动了。
他没有去护卫在女帝身前,反而单人独骑,逆流而上,直冲刺客头目!
“擒贼先擒王!”他口中一声低喝,手中长枪瞬间笼罩了那名刺客首领。
那首领也是一流高手,却在薛敖的枪下走不过三个回合,便被一枪洞穿咽喉,死不瞑目。
首领一死,刺客阵脚大乱,很快便被反应过来的禁军尽数歼灭。
事后,武则天心有余悸地问他:“方才如此危险,你为何不先护在朕的身边?”
薛敖脸上毫无惧色,平静地回答:“陛下身边有数百禁军,一时无虞。”
“贼首不死,则乱不止。”
“微臣相信,只要杀了贼首,陛下的危险才能从根本上解除。”
“微臣的命是陛下的,但陛下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天下。”
这番话,让武则天心中大为触动。
她看着薛敖那张忠诚而坚毅的脸,心中的最后一丝警惕也烟消云散。
“薛敖啊薛敖,你真是朕的肱骨,朕的周公!”
回宫路上,武则天感慨万千,当即做出一个震惊朝野的决定,
“朕思虑再三,决定擢升你为左羽林卫大将军,总领南北衙禁军!”
“朕的安危,朕的江山,从今日起,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左羽林卫大将军!总领禁军!
这意味着整个洛阳宫城,乃至皇帝本人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了这个年仅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手中。
这个权力之大,甚至超过了当年的武三思和武承嗣!
消息传出,狄仁杰如遭雷击,他呆坐在府中,思绪翻飞。
将禁军交给薛敖,这无异于将屠刀递到了那头潜伏的饿狼手中!
不行!绝对不行!
03
当天深夜,狄仁杰不顾年迈体衰,不顾宫禁森严,冒死叩响了宫门,请求紧急面圣。
“陛下!万万不可啊!”狄仁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老泪纵横,
“将禁军交予薛敖,是引狼入室,是抱薪救火啊!”
“他太年轻,资历太浅,更重要的是,他心术不正啊!”
武则天从软榻上坐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狄仁杰!朕发现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他哪里心术不正?他为朕查贪腐,为朕挡刺客,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你究竟是何居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构陷于他?”
狄仁杰泣声道:“陛下,老臣绝无私心!”
“老臣只是看出了他眼中的东西!那不是忠诚,是伪装!是算计!”
“是一种将天下人都视为棋子的冷酷!陛下,您被他骗了!”
“住口!”武则天猛地一拍床沿,厉声喝道,
“朕被骗了?朕执掌天下数十年,什么人没见过?朕会看错一个人?”
“狄仁杰,你的这些话,简直是荒谬至极!你是在说朕昏聩无能吗?”
她指着狄仁杰怒道:“他是薛家的人,他的祖辈为大唐流尽了血,他本人为大周立下了汗马功劳!”
“朕不信他,难道去信那些首鼠两端,心怀李唐的旧臣吗?”
“朕告诉你,朕用薛敖,就是要用一把最锋利的刀,替朕斩尽那些宵小之辈!”
狄仁杰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女帝已经完全被薛敖蒙蔽了。
她晚年对于权力的不安,对于李唐旧臣的猜忌,以及对于培养自己心腹的渴望,都被薛敖完美地利用了。
“陛下……”狄仁杰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够了!”武则天喝道,“朕的旨意已下,绝无更改!”
“狄仁杰,朕念你劳苦功高,这次就不追究你深夜闯宫,诽谤重臣之罪。”
“但朕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
“若朕再从你口中听到半句诋毁薛敖的话,休怪朕不念君臣之情!”
看着武则天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狄仁杰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再说什么,都只会招来杀身之祸,甚至连累家人。
他颓然地叩首:“老臣……遵旨。”
当狄仁杰步履蹒跚地走出大殿,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
而自打薛敖上任左羽林卫大将军之后,雷厉风行,很快就将禁军牢牢掌控在手中。
他撤换了一批老将,提拔了一群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年轻军官,并以全新的方式操练军队。
禁军的战斗力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惊人的提升,这让武则天愈发满意,时常在人前夸赞:“有薛敖在,朕可高枕无忧矣!”
朝臣们见风使舵,纷纷上表称颂薛敖之功,整个朝堂之上,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只有狄仁杰,称病在家,闭门不出。
他没有放弃,而是动用了自己经营多年的秘密情报网络,开始全天候地监视薛敖的一举一动。
很快,令人不安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汇总到了他的案头。
他发现,薛敖在掌控禁军之后,行为变得越发诡秘。
他经常在深夜,于自己的府邸秘密召见一些人。
这些人身份复杂,有在朝中郁郁不得志的官员,有手握兵权的边将,甚至还有几个看似不起眼,却是女帝宠信的内宫宦官。
更让狄仁杰感到不寒而栗的是,他发现薛敖竟然与女帝最宠幸的面首——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往来甚密。
这两人仗着女帝的宠爱,在朝中作威作福,早已是天怒人怨。
薛敖身为女帝亲信的武将,按理说应该与这两人划清界限,但他非但没有,反而与他们称兄道弟,过从甚密。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狄仁杰的一名心腹密探冒死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密探亲眼看到,在张氏兄弟的府邸,薛敖、张易之、张昌宗,以及太子李显的几名亲信,竟然坐在一起密谋!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组合!
薛敖是女帝的鹰犬,张氏兄弟是女帝的玩物,而太子李显一派,则是被女帝压制多年的势力。
这几股水火不容的势力,怎么会凑到一起?
随着更多的情报汇集而来,一个巨大而恐怖的阴谋轮廓,在狄仁杰的脑海中逐渐清晰。
薛敖的野心,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不仅仅是想做权臣!
他利用了女帝的信任,掌握了军权;
又利用了张氏兄弟的贪婪,将他们绑上了自己的战车;
同时,他又暗中联络以太子李显为首的李唐旧势力,向他们许诺,一旦“清君侧”,便会还政于李唐。
狄仁杰终于明白了薛敖的真正目的。
他不是任何一方的忠犬,他要做的是等到女帝病重无法掌控局势之时,以“清君侧,复李唐”的名义发动兵变。
届时,无论谁上台,他这个手握兵权,又有“定策之功”的人,都将成为天下真正的掌控者!他甚至可能……取而代之!
这个发现让狄仁杰浑身冰冷,汗如雨下。
狄仁杰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向女帝进言的路已被彻底堵死,再等下去,就是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薛敖一步步完成他那颠覆社稷的阴谋。
他必须在薛敖动手之前,找到一股足以与之抗衡的力量。
他将目光投向了朝中仅存的几位正直敢言、心向李唐的老臣——宰相张柬之、崔玄暐、桓彦范、敬晖。
这些人虽然身居高位,但在薛敖和张氏兄弟的权势下,同样是如履薄冰。
一个寒冷的冬夜,狄仁杰府邸的后门悄然打开,几顶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在夜色掩护下,鱼贯而入。
书房内,烛火被压到最低,只映出几张凝重无比的面孔。
“狄公,深夜召我等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张柬之年逾古稀,但目光依旧锐利,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死寂。
狄仁杰没有绕圈子,直接将他查到的所有关于薛敖的密谋、他与张氏兄弟的勾结、以及他暗中联络太子旧部的证据,全部摊在了桌面上。
“诸位,这就是薛敖的真面目。”狄仁杰的声音嘶哑而沉重,
“他不是陛下的忠犬,也不是李唐的义士,他正在等待时机,等到陛下龙体违和,便会以‘清君侧,复李唐’为名,发动兵变。”
“届时,张氏兄弟会被他当做祭品,太子殿下会被他当做傀儡,而他自己,将成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
书房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桓彦范一把抓起一份密报,双手颤抖:
“这……这怎么可能?薛敖深得陛下信重,他为何要冒此奇险?”
狄仁杰惨然一笑:“为何?因为陛下的信重,给不了他最想要的东西——那张龙椅!”
“此人有帝王之志,却无帝王之德,若让他得逞,天下必将大乱,我等皆是万死之罪人!”
张柬之猛地一拍桌子,年迈的身躯里爆发出惊人的决断力:
“不能再等了!狄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如今南北衙禁军尽在他手,我们手中无一兵一卒,如何与他抗衡?”
这正是问题的核心。
薛敖手握京城最精锐的兵力,任何异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狄仁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硬拼,是死路一条。”
“我们唯一的胜算,就是在他动手之前,抢先一步!我们也要‘清君侧’!”
“但我们清的,不止是张易之、张昌宗,还有薛敖这个更大的国贼!”
“可是兵权……”崔玄暐忧心忡忡。
“兵权,在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手中!”狄仁杰一字一顿地说道,“李将军虽与薛敖同掌禁军,但素来不和。”
“更重要的是,他父亲曾是太宗皇帝的亲卫,对李唐忠心耿耿!只要我们能说服他,我们就有了一半的胜算!”
“那另一半呢?”敬晖追问。
狄仁杰的目光投向了东宫的方向说道:“另一半,在太子殿下身上。”
“我们必须以太子殿下的名义,号令天下,方能名正言顺!”
计划就此定下。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计划,每一步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但事已至此,他们已无退路。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秘密集会,并没有逃过薛敖的眼睛。
04
薛敖府邸,密室之内。
“大将军,狄仁杰果然还是不死心,他联合了张柬之那几个老家伙。”一名心腹低声禀报。
薛敖正在擦拭他的那杆银枪,闻言连头都没抬,冷笑道:
“老狗虽然没了牙,但鼻子还是那么灵。”
“他们想动用李多祚的右羽林卫?还想去请太子?真是天真。”
他缓缓抬起头:“他们以为时间在他们那边?不,时间,在朕……在我这边。”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了一个“朕”字,随即又改了口。
“传我的令,让张易之、张昌宗这几天在宫里闹得更凶一点,最好闹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这天下,马上就要被这两个面首给毁了。”
“是!”
“另外,告诉我们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让他‘不小心’向太子透露,张柬之等人即将有所行动,但胜算不大,让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心腹一愣:“大将军,为何要提醒太子?”
薛敖冷笑道:“太子懦弱,一听有风险,必然畏缩不前。”
“我要让张柬之他们,变成一支没有旗帜的孤军。”
“等他们准备好一切,却发现太子不敢出面时,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眼中充满了贪婪:
“这盘棋,该由我来收官了。”
“狄仁杰,张柬之……你们都是我的棋子,连同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都是!”
神龙元年的正月,天气异常寒冷,滴水成冰。
而洛阳宫城内的气氛,比这天气还要冰冷。
女帝武则天的病情急转直下,已经数日无法临朝,只能卧在迎仙宫的病榻上,靠汤药续命。
与此同时,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借口为女帝祈福,愈发肆无忌惮,甚至公然穿着龙袍在宫中嬉闹,拦截奏章,矫传圣旨,朝野上下怨声载道,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张柬之等人觉得时机已到,他们联络好了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
又准备好了说辞,打算去东宫面见太子李显,做最后的动员。
然而,当他们到达东宫时,却得到了一个让他们心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