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嘉庆年间的漳州府,有个名叫胡惠生的书生。他家境殷实,父亲胡员外年过花甲才盼来这个独子,对他寄予厚望,请来名师教他读书识字。可胡惠生自小就有个难言之隐 —— 他是个 “天阉”,到了十七岁,男子特征竟还如幼童般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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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在漳州府早已不是秘密,邻里间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胡惠生心上。眼看同龄人像模像样地谈婚论嫁,他却连媒人上门的机会都没有。胡员外夫妇整日唉声叹气,夜里常对着祖宗牌位抹泪,生怕胡家香火到这代就断了。胡惠生也越发自卑,原本开朗的性子变得沉默寡言,读书时总走神,甚至不敢抬头看学堂里那些结伴嬉笑的姑娘。
这天,胡惠生又被同窗的玩笑话刺痛,揣着几两碎银就跑出了城。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大半天,不知不觉竟到了郊外的乱葬岗。天色渐暗,风一吹过,坟茔间的松柏发出 “呜呜” 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胡惠生又怕又悔,正想往回走,却瞥见不远处一座坍塌的古墓前,站着个穿青衫的女子。
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眉眼如画,手里还牵着个梳双丫髻的小丫鬟。见胡惠生望过来,女子先是一惊,随即走上前柔声问:“公子可是迷路了?这荒郊野岭的,夜里有豺狼出没,实在危险。” 胡惠生本就窘迫,被女子这么一问,更是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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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见状,轻轻笑了笑:“我叫青娘,就住在附近的破庙里。公子若不嫌弃,不如先随我去避避夜寒?” 胡惠生走投无路,只好跟着青娘往破庙走。到了庙门口,他才发现庙里还坐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素雅,气质端庄。青娘介绍说这是她义母柳婆婆。
柳婆婆见了胡惠生,眼神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热情地招呼他坐下,还让小丫鬟端来热茶和干粮。胡惠生又饿又冷,接过东西狼吞虎咽起来。可吃着吃着,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处境,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青娘见他伤心,轻声追问缘由,胡惠生犹豫半天,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难言之隐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柳婆婆突然开口:“公子莫哭,你这毛病,未必就治不好。” 胡惠生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期待。柳婆婆起身走到供桌后,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粒黑幽幽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这是我早年偶然得到的仙丹,能治疑难杂症。公子若信得过我,便服下它,说不定能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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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惠生此时早已没了退路,接过药丸就吞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肚子,很快就蔓延到小腹。他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胡惠生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伸了个懒腰,突然察觉到下身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 那种久违的男子气概,竟真的回来了!他又惊又喜,激动得说不出话。这时柳婆婆走进来,笑着问:“公子感觉如何?” 胡惠生连忙跪地磕头:“多谢婆婆救命之恩!此恩此情,我胡惠生永生不忘!”
柳婆婆扶起他,叹了口气说:“公子不必多礼。其实青娘并非凡人,她是修炼百年的狐仙,而我,是这一带的地仙。我们见你心地善良,又实在可怜,才出手帮你。” 胡惠生这才明白过来,可他非但不害怕,反而更感激了。
相处几日下来,胡惠生发现青娘不仅貌美,还温柔体贴,知书达理。他渐渐对青娘动了心,可又怕自己配不上她。
没等他开口,柳婆婆倒先提了亲:“青娘对你有意,若你不嫌弃,便娶她为妻吧。另外,我还有个义女叫巧娘,生前命苦,嫁给了一个天阉,死后成了孤魂。她也倾慕公子,若公子愿意,可一并娶了,也好让她有个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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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惠生又惊又喜,当场答应下来。柳婆婆选了个良辰吉日,就在破庙里为胡惠生和青娘、巧娘办了简单的婚礼。
新婚之夜,巧娘红着眼眶对胡惠生说:“公子,我虽是鬼魂,却绝不会害你。往后我和青娘姐姐定会好好照顾你,为胡家延续香火。”
婚后,胡惠生带着青娘和巧娘回了家。胡员外夫妇见儿子不仅治好了病,还娶了两个貌美的妻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当即大摆宴席,宴请漳州府的乡邻。
起初还有人对青娘和巧娘的身份指指点点,可日子久了,大家发现青娘心灵手巧,把胡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巧娘温柔贤淑,还常常帮邻里解决难题,渐渐也就接纳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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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巧娘竟为胡惠生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孩子眉眼和胡惠生一模一样,哭声洪亮,身体健康。又过了两年,青娘也生了个女儿,一家五口其乐融融。胡惠生发奋读书,后来还考中了举人,在当地做了个小官,清正廉洁,深受百姓爱戴。
有人问胡惠生,娶了狐仙和鬼妻,就不怕遭天谴吗?胡惠生总是笑着说:“人心善恶,不在身份。青娘和巧娘虽非人类,却比许多凡人更重情义。若不是她们,我胡惠生早已潦倒一生,哪有今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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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在漳州府流传了很久,人们都说,胡惠生是个有福气的人,可更多人觉得,这份福气,是他的善良和感恩换来的。毕竟在这世间,最珍贵的从来不是身份和样貌,而是那颗真诚待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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