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有些事,在发生之前,你以为那只是迷信;等它真的应验了,你才会明白,这世上或许真有一些我们看不透的东西。
2009年那个秋天,如果不是表哥深夜突然登门,如果不是那次如皋之行,我可能至今还蒙在鼓里,而父亲也许早已不在人世。
01
那是个周五的深夜,已经快十一点了,门铃突然响起。
打开门,表哥站在门外,脸色难看得吓人。他平时是个精明能干的生意人,做进口贸易的,开着奥迪A6,西装革履,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模样。
「进来说。」我让开身子。
妻子从卧室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她最近总心不在焉的,手机响了就躲到阳台去接。我以为她工作压力大,也没多想。
表哥坐下后,从包里掏出一包中华烟,连着抽了两根。
「你听说过如皋的细瞎子吗?」他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
「有个老神仙,算命算得准得出奇。」表哥压低声音,「我有个温州的客户,生意做得很大,每年都要去找他算。他跟我说,细瞎子能看出一个人所有的秘密。」
「你要去算命?」我有些意外,表哥从来不信这些。
「我的货出了问题。」表哥又点了根烟,「跟我合作的王老板,这两天突然要低价甩货,还说要去国外躲一躲。我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看着我,「你陪我去一趟吧,明天就走。」
我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这段时间自己心里也烦得很。
父亲前两个月开始总是胸闷气短,去了三家医院,做了一堆检查,医生都说没查出什么大问题,开点药回家吃。可父亲那个症状,看着真不像没事。
还有妻子。结婚八年了,她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样,手机不离手,半夜还要起来看微信。前几天我随口问了一句,她居然发脾气,说我不信任她。
「行,我陪你去。」
02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们就出发了。
从扬州到如皋,要先坐大巴到南通,再转车。一路上表哥都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说的都是货物的事。我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心里莫名有种不安。
到南通转车时,在候车室遇到一对母女,五十多岁的妇女,带着二十来岁的女儿。
我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车,听见那母亲小声跟女儿说:「这次一定要让细瞎子好好看看,你这婚事到底该不该定。」
女儿低着头没说话。
表哥凑过去搭讪:「你们也是去找细瞎子的?」
那妇女打量了我们一眼,点点头:「听说他只在每个月初三、初八、十三、十八、二十三、二十八这几天算命,其他时候都不在家。今天刚好是初八。」
「他真这么灵?」我忍不住问。
「我侄子去年结婚,婚前去算过,细瞎子说那女的不是良配,让他们分开。我侄子不信,结果婚后半年就出事了,女方出轨,两家闹得不可开交。」妇女叹了口气,「你说邪门不邪门?」
车来了,大家一起上车。一路上,那妇女还在讲细瞎子的事。说他本来眼睛是好好的,二十多岁时跟师父学了这门手艺,算命算得越来越准,眼睛却越来越看不见东西。到现在,完全瞎了,可他看人的命,比明眼人还看得清楚。
下午三点多,我们到了如皋。
这是个安静的小城,街道不宽,两旁都是梧桐树,秋叶已经开始泛黄。我们问了几个人,才找到细瞎子住的地方。
那是一座老式的青砖院子,藏在一条小巷深处。门前有个石狮子,蹲在那里,被岁月磨得圆润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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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半开着,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手里拿着蒲扇,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她还在慢悠悠地摇着。
「找细瞎子算命的?」大妈连眼皮都没抬。
「是。」表哥赶紧说。
「每人五百,先交钱,下午四点开始算。」大妈站起来,从门后拿出一个本子,「今天还剩七个名额,要不要?」
表哥掏出钱,「要两个。」
大妈收了钱,在本子上写了什么,撕下两张小纸条给我们,上面写着号码。
「拿着这个,到时候叫到号就进去。」
03
附近有家小旅馆,我们先去开了房间。老板娘是个热情的女人,五十来岁,听说我们是来算命的,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算是来对时候了,细瞎子今天在家。」她倒了两杯茶给我们,「上个月有个开宝马的老板,从上海赶来,结果细瞎子去给人看风水了,那老板在这里等了三天才等到。」
「他算得真有这么准?」我问。
老板娘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跟你们说,前年我们街上有个女的,三十多岁,长得挺漂亮的,嫁了个有钱的丈夫。她来找细瞎子算,细瞎子一开口就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老公的。」
「那女的当场就吓哭了,跪在地上求细瞎子别说出去。后来她自己去打掉了孩子,跟那个男人也断了。 」
我和表哥对视一眼,都有些心惊。
「那,他有没有算不准的时候?」表哥问。
「这个嘛。」老板娘想了想,「我在这里开旅馆七八年了,见过几百个来算命的,还真没听说过有谁说他算得不准的。」
下午三点半,我们提前去了院子。
院子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有个老太太拎着菜篮子,里面装着青菜;有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人,看上去是做生意的;还有一对夫妻,女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开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牌是浙江的。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长得挺漂亮,但眉眼间有股说不出的忧郁。
那女人一直低着头,不时用手绞着裙角,看起来很紧张。
四点整,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一个枯瘦的老人,被两个中年妇女扶着,从里屋慢慢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凌乱,脸上布满皱纹。
这就是细瞎子。
他的眼睛深深陷在眼窝里,眼皮耷拉着,看不到眼珠。可当他「望」向人群时,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好像被他看透了什么秘密。
「今天第一个,15号。」扶着他的女人喊道。
那个拎菜篮的老太太站起来,走进了里屋。
04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每个进去的人,大概都要待十五到二十分钟。有人出来时面色如常,有人出来时眼眶发红,还有人出来时浑身发抖。
终于轮到那个开奔驰的中年男人。他带着那个年轻女人一起进去了。
不到十分钟,里面就传来一声尖叫。
接着,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脸色惨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冲到院子门口,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
中年男人也跟着出来了,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开车走了。
那女人还蹲在那里哭,哭得撕心裂肺。
院子里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个好心的大妈走过去,轻声问她:「姑娘,你没事吧?」
女人抬起头,眼睛哭得红肿:「他说得对,我就是个傻子,一个大傻子。」
「细瞎子说什么了?」大妈问。
「他说,」女人哽咽着,「他说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娶我,他现在正在带他老婆去医院看不孕症。他还说,我跟了他三年,他给我买的那套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他老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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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
女人站起来,擦了擦眼泪,踉跄着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这世上,有多少人像她一样,沉浸在虚假的承诺里,直到有人戳破那层窗户纸,才发现自己一直活在谎言中。
「23号。」
是我的号。
05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里屋。
屋子不大,摆设很简单。一张老旧的八仙桌,几把木椅子,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山水画。
细瞎子坐在桌子后面,手里捏着几枚铜钱,轻轻地摩挲着。
「坐。」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我坐下,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
细瞎子没说话,只是捏着铜钱,闭着眼睛,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计算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他睁开眼——虽然那双眼睛看不见,但我还是被那个动作吓了一跳。
「你家里的女人,」他突然开口,「有问题。」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女人最近在考虑一件大事,跟你有关。」
「什么大事?」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细瞎子没有回答,而是话锋一转:「你父亲今年有劫。」
「什么?」
「心脏有问题,大问题。」细瞎子的语气变得严肃,「医院查不出来,但确实有问题。在今年冬至前后,会有一次大的发作。如果那时候救不过来,人就没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父亲最近确实老说胸闷,医院查了好几次,都说没事。
「还有救吗?」我急切地问。
「让他这两天再去医院,做个冠状动脉造影,别怕花钱。」细瞎子说,「如果真有问题,赶紧做手术。过了冬至那个坎,就没事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父亲命硬,能扛过去。但你要是不重视,拖到冬至,神仙也救不了。」
我连连点头。
「至于你媳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