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2月13日下午,北京中南海勤政殿灯火通明。春节座谈会接近尾声,毛泽东环顾室内,刘少奇、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人与章士钊、程潜等十余位民主人士围坐一圈,气氛略显疲惫,却带着节日的松弛。
毛泽东突然提到一个细节——溥仪的每月工资只有一百八十元。他摘下眼镜,用手指轻敲文件夹,声音不高,却立刻让会场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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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帝嘛,多给一点。”短短一句,既像玩笑,又含郑重。章士钊点头记下,知道这句话不仅是关怀,也是政治态度。
会议散场后,毛泽东当即让秘书将两千元稿费分成两包,嘱托章士钊一包送溥仪,一包送载涛。灯影摇曳,章士钊离开勤政殿时,口袋里的牛皮信封沉甸甸。
事情传开,许多人疑惑:新中国为何如此对待末代皇帝?答案要追溯到更早。
1949年新政权刚建立,有关如何处置清廷遗脉的讨论不断。毛泽东明确表示,改造的是制度,不是某一个人。此话为后续政策奠定基调。
1950年8月,溥仪被苏联移交中国,进入抚顺战犯管理所。他起初惴惴不安,后来发现自己与普通战犯同吃同住,没有特权也无人羞辱,心理防线逐渐松动。
同年冬天,载涛致信中央,询问能否探视。批示很快下来:可以探视,且应鼓励。家人的探望,让溥仪第一次感到“改造后还会被接受”。
1959年建国十周年,中央决定实行特赦。名单报到毛泽东案头,他写下醒目标记——“先放皇帝”。外界议论纷纷,但特赦如期执行。
1961年春,溥仪进入北京植物园,职位是园丁兼售票员。第一次领工资,薄薄几张票子,只有一百八十元,他揣在衣袋里捏了又捏——这是他真正靠劳动换来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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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12月,毛泽东在颐年堂见溥仪。两人相对而坐,桌上只有几碟小菜、一碗紫罐煨肉。毛泽东未动肉,溥仪轻声问缘由,得到一个简单回答:“现在大家都紧张。”
不久,春节将至。毛泽东用稿费设家宴,请溥仪、章士钊等数人。餐桌仍是粗茶淡饭,但主人频频为溥仪夹菜,一旁的老友忍不住发笑:从“天子”到“战犯”,再到主席的座上宾,历史竟能翻出这样的篇章。
宴间,毛泽东关心溥仪婚事,提醒“后半生需要人照料”。溥仪不敢作声,只是红了耳根。数月后,他与李淑贤登记结婚,植物园同事送来一盆君子兰作贺礼。
时钟转回1964年。章士钊带着两千元到了和平里宿舍,小小房间炉火微弱。溥仪听完来意,连声说:“我不能收。”对方摇头递上信封。短短四个字拒绝无效,最终,他收下了稿费,却立刻写了张收条,塞进章士钊口袋。
两周后,溥仪的工资由一百八十元调至二百元,此事随同其他善后措施在内部传达。文件极短,只有一句说明:“酌情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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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律意义看,末代皇帝早已是普通公民;从历史意义看,他又是特殊的见证者。毛泽东决定用不露痕迹的方式,让这位见证者过上体面而不奢侈的生活。
两千元,在当年的北京可以买下一辆“永久”自行车、几十尺呢料,还能换来几百斤大米。对稿费有限的毛泽东而言,这不是小数目,但他认为值得。
溥仪此后专注于《我的前半生》写作,一笔笔记录清廷旧影、伪满往事和抚顺改造。章士钊偶尔探望,看见稿纸摞得老高,感慨这位昔日帝王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作业绩”。
1967年春,书稿完毕,溥仪在扉页题字,第一行写着毛体标点:“谨以此书,献给新生的中国”。他没再向任何人谈起两千元的细节,只把信封留在抽屉,外面包着那张收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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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弯路往往要用具体的人生来丈量。一百八十与两千,看似数字差距,背后是制度更迭、观念更新与个人命运的重塑。旧皇帝的工资条,成了新中国政治宽度的注脚,也映照了最高领袖一段朴素的施惠——“他是皇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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