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凝霜万木稀,西风吹老满林飞。
红霞炫日迷芳径,绛雪飘香点翠微。
远映丹枫临水岸,乱铺衰草傍渔矶。
客行见此频回首,疑是桃源去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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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诗以秋景为经纬,织就一幅冷暖交织、虚实相生的画卷。
开篇以“玉露凝霜”“西风吹老”铺陈秋的肃杀底色,转而以“红霞炫日”“绛雪飘香”泼洒浓烈色彩,再借“丹枫映水”“衰草铺矶”构建空间纵深,最终以客行“疑入桃源”的遐想,将自然之景升华为对超脱尘世的精神叩问。
全诗如秋日长镜,从衰败中见炽烈,于萧瑟处蕴生机,余韵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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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凝霜万木稀,西风吹老满林飞”——玉露凝成霜华,似秋神以银针刺破草木的生机,叶尖的霜晶折射出冷冽的微光,将万物笼入一片清寒。
“万木稀”三字,以疏朗笔触勾勒森林在寒气侵蚀下的凋零之态:枝桠如枯骨般伸展,叶落殆尽,唯余空寂的枝干在风中颤栗。
而“西风吹老满林飞”则赋予风以双重意象:它既是空间的推动者,卷起落叶如黄蝶漫舞;亦是时间的刻刀,将青翠催老为枯黄。
落叶的纷飞轨迹,恰似时光在林间写下的苍凉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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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炫日迷芳径,绛雪飘香点翠微”——此处“红霞”与“绛雪”实为秋色的诗意转译:前者是夕照浸染云层的炽烈,后者或为红叶如绛雪纷飞的艳丽。
“炫日”之词,将红霞的夺目比作火焰燃烧,灼痛观者的眼眸;“迷芳径”则暗喻这绚烂之景令人流连忘返,仿佛踏入一条被秋色浸透的梦幻小径。
而“绛雪飘香”更显精妙——红叶飘落时,竟带着草木代谢的沉郁芬芳,香气如朱砂点染青绿山峦,将视觉的绚烂转化为嗅觉的缠绵,赋予秋魂以具体的温度与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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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映丹枫临水岸,乱铺衰草傍渔矶”——丹枫如火,既是实景的浓烈着色,亦是秋的炽热情怀的隐喻。
临水而立的枫影投入碧波,将赤焰延伸至倒影深处,形成虚实交错的燃烧感,仿佛整条水岸都被秋意点燃。
而“乱铺衰草”则以无序的枯黄贴近尘泥,与丹枫的秩序性嫣红构成张力:前者是生命的余烬,后者却是未熄的火焰。
红叶在此不仅是自然物象,更成为冲破秋寒的精神符号,其灼目之色恰似对肃杀的反抗,在衰草映衬下愈显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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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行见此频回首,疑是桃源去不归”——“频回首”的凝望姿态,将红叶交织的秋景定格为永恒的视觉印记。
客行者被眼前如画之景震撼,恍惚间以为踏入陶潜笔下的桃源:那里没有尘世的纷扰,只有红枫似火、衰草含情,水岸与渔矶构成宁静的栖居。
这种“疑是”的恍惚感,既是对秋景极致之美的赞美,亦暗含对现实疏离的隐忧——桃源终是幻境,而秋景中的炽烈与萧瑟,才是生命最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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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诗以秋为镜,照见生命的双重性:既有玉露凝霜的衰败,亦有红霞丹枫的炽烈;既有西风吹老的苍凉,亦有绛雪飘香的缠绵。
客行者的“频回首”,实则是心灵对理想境界的追寻——那片红叶点燃的桃源,既是自然的馈赠,亦是精神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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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诗在冷暖交织中完成对秋的礼赞,更在虚实相生间叩问生命的本质:衰败与新生、疏离与眷恋,本就是秋日赋予人间最深刻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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