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退休金到账儿子王浩然就上门帮李秀兰装了一个买菜软件，美名其曰怕她累到。
第2天李秀兰就被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吵醒。
她戴上老花镜，眯着眼睛看清了通知栏上的消息。
“鲜购APP：您订购的澳洲进口牛腱肉已发货，今日送达，请注意查收。”
她愣住了，手指停在屏幕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澳洲牛腱肉？她什么时候买过这么贵的东西？
她颤抖着点开消息，APP跳转到订单详情页面。
屏幕显示：精选澳洲牛腱肉，2公斤装，价格680元。
支付方式是她绑定的银行卡，快捷支付。
收货地址写着：翠湖苑8栋2单元501室。
那是她儿子王浩然的新家。
01
退休金到账的第三天，儿子王浩然带着一个崭新的手机壳登门拜访。
“妈，你的手机太旧了，我给你换个新壳，看着也精神！”王浩然笑得一脸热情，手脚麻利地帮她换上。
“妈，你老去菜市场多累啊，人挤人的，万一摔倒了多危险。”他一边摆弄手机，一边继续说。
“我给你装个买菜APP，点几下屏幕，东西就送到家，多省心！”他语气里满是关切。
李秀兰摆摆手，觉得这些新玩意儿不适合自己，她喜欢菜市场的热闹，喜欢挑拣蔬菜的踏实感。
“妈，简单得很，我教你！”王浩然不由分说，拿过她的手机开始操作。
他下载了鲜购APP，注册账号，绑定银行卡，一气呵成。
“妈，把你的银行卡给我，绑上支付多方便，不用老找零钱。”他笑得像个贴心的儿子。
李秀兰犹豫了一下，看着儿子那张熟悉的脸，还是把卡递了过去。
王浩然熟练地完成了绑定，还演示了一遍怎么下单。
“妈，你看，地址我都设好了，默认送我家，省得你跑来跑去。”他指着屏幕说。
屏幕上闪过一个“抢购成功”的提示，写着“两斤猪肉特价”。
李秀兰没多想，以为是儿子演示时随便点的。
她哪里知道，这个地址根本不是她家。
王浩然还带来了孙子小宇的画，画上是一家四口在公园玩耍，笑得开心。
“妈，小宇在幼儿园画的，特意让我带给你看！”王浩然笑着递过来。
李秀兰看着画，心头一暖，想到小宇小时候在她家睡午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没再拒绝APP的事，心想儿子这么孝顺，兴许真是为她好。
可她没注意到，王浩然在操作手机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还顺口提到：“妈，最近公司不太景气，裁员的消息闹得人心慌，我压力有点大。”
李秀兰皱了皱眉，叮嘱他注意身体，心里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02
第二天早上，李秀兰被手机震动吵醒，屏幕上又是鲜购APP的通知。
“您订购的澳洲进口牛腱肉已发货，今日送达，价格680元。”
她盯着屏幕，手指僵住了。
她昨晚压根没碰过那个APP，怎么会有订单？
她点开APP，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订单详情。
收货地址是翠湖苑8栋2单元501室，王浩然的家。
银行短信紧跟着来了：“工商银行：您尾号6289的账户于10月16日06:12完成快捷支付，消费680元。”
680块！她一个月退休金才4800元，老伴赵建民的药费每月得花1500元。
这笔钱够他们老两口吃喝大半个月了。
她攥紧手机，手指冰凉，心跳得厉害。
她翻开手机相册，想找点安慰，看到王浩然昨晚发的家庭聚餐照片。
照片里她和老伴笑得开心，可桌上全是素菜，没一点牛肉的影子。
她试着打开APP查详情，可按钮点来点去总出错，急得她额头冒汗。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王浩然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他才接，声音带着睡意：“妈？这么早什么事？”
“浩然，我手机上那个APP自己买了牛肉，扣了我680块，怎么回事？”她尽量让声音平静。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王浩然轻笑一声：“哦，那个啊！是我昨晚抢的特价商品。”
“你用我手机买的？”李秀兰声音微微发抖。
“对啊，妈，我想着你和爸平时吃得太清淡，买点好肉补补身体，这牛肉可嫩了！”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李秀兰的疑惑被冲淡了几分，心想儿子可能是真孝顺。
“可这也太贵了，680块买块肉，太浪费了。”她忍不住说。
“妈，钱你别操心，这算我孝敬你的，你辛苦一辈子，退休了得好好享受！”王浩然声音坚定。
他还说：“小宇最近身体弱，医生说要多吃高蛋白的，这牛肉也给他补补。”
李秀兰心疼孙子，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东西送我家，妈，周末我给你送过去！”王浩然补充一句。
挂了电话，李秀兰愣在原地，觉得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父母了。
可她心里还是有点堵，680块不是小数目啊。
03
李秀兰安慰自己，兴许真该学着享受生活。
她打开微信，想看看朋友圈分散注意力。
朋友圈第一条，是儿媳孙晓丽半小时前发的动态。
李秀兰的目光定住了。
九宫格照片，第一张是鲜红的澳洲牛腱肉，装在精致的包装盒里。
第二张，牛肉切成大块，放进炖锅，旁边还有洋葱和土豆。
后面几张是烹饪过程，最后一张是摆盘的牛肉，热气腾腾，色泽诱人。
配文像刀子扎进李秀兰的心：“老公昨晚抢的特价牛肉，我馋这个好久了，今天终于吃上了！周末大餐走起！”
还加了两个爱心表情，定位是翠湖苑。
评论里，邻居刘阿姨留言：“晓丽，你们家日子过得真讲究！”
李秀兰手指僵在屏幕上，反复看那句“馋了好久”“终于吃上”。
这680元的牛肉，根本不是买给她和老伴的。
是给孙晓丽解馋的！用她的退休金，送到他们自己家。
王浩然电话里那些“孝敬”“补身体”的话，此刻像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
她想起多年前孙晓丽刚嫁过来，嫌她家饭菜太简单，总说吃不惯。
如今却用她的钱买高档食材，摆出幸福的样子给别人看。
屈辱感像潮水，涌得她喘不过气。
她盯着朋友圈，眼睛刺得生疼。
她想打电话问清楚，可又怕撕破脸，伤了母子感情。
她决定先等等，看周末王浩然会不会真把东西送来。
04
周末没等到王浩然，手机却接连响起订单通知。
“鲜购APP：您的订单【新西兰进口蓝莓礼盒1.5斤】已下单，预计明日送达。”
银行短信：“工商银行：您尾号6289的账户于10月17日消费520元。”
第二天，又来一条：“您的订单【高端干果礼包】已下单。”
银行短信：“消费支出360元。”
第三天，继续：“您的订单【有机蔬菜组合套装】已下单。”
银行短信：“消费支出550元。”
第四天，再来一笔：“您的订单【挪威三文鱼套餐】已下单。”
银行短信：“消费支出720元。”
李秀兰的退休金账户和工资卡绑定，每月4800元的收入是她和老伴的全部依靠。
几天下来，账户余额像流水一样哗哗减少。
她算了算，赵建民的药费再涨价，年底可能连药都买不起。
她彻夜失眠，翻来覆去想着怎么开口问儿子。
她试着发微信给王浩然，问他是不是又买了东西。
王浩然回复慢吞吞，甚至有两条消息直接未读。
李秀兰心沉到谷底，隐隐觉得儿子在躲她。
她拨通王浩然的电话，声音有些抖：“浩然，你是不是又用我手机买东西了？蓝莓、干果、三文鱼…”
“哦，那些啊！是我买的。”王浩然答得痛快，语气轻松。
“妈，都是给你和爸买的营养品，网上有活动，挺划算的。”他又搬出“孝心”说辞。
“孝敬？那为什么地址都是你家？”李秀兰压不住火气。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王浩然笑着说：“哎呀，妈，我忘了改地址！没事，东西放我这儿，周末给你送过去！”
“妈，公司项目忙，我得开会，先挂了。”他匆匆挂断。
李秀兰握着手机，愣了半天，胸口像堵了块石头。
她翻出旧相册，看到王浩然小时候攒零花钱给她买围巾的照片。
那时候的儿子多懂事，怎么长大了变成这样？
她告诉自己，再等等，也许儿子真会送来。
05
周末，王浩然一家还是没来。
别说蓝莓和三文鱼，连个人影都没见。
李秀兰彻底失望，决定不再自欺欺人。
她拿着手机，敲开了对门邻居老周的门。
老周是社区退休干部，热心肠，玩手机比年轻人还溜。
“秀兰？快进来，喝杯茶！”老周热情地招呼。
“老周，我想麻烦你帮我看看手机。”李秀兰握着手机，有些不好意思。
“这买菜APP老是自己下单，工资都快扣光了。”她给自己留点面子，推说软件问题。
老周戴上老花镜，接过手机，先打开银行APP。
“秀兰，支付密码是多少？”他问。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老周翻看账单，眉头越皱越深。
“澳洲牛腱肉，680元。”
“新西兰蓝莓，520元。”
“干果礼包，360元。”
“有机蔬菜，550元。”
“三文鱼套餐，720元。”
他一条条念，李秀兰的脸色越来越白。
老周点开鲜购APP，进入订单页面，所有消费和银行账单对得上。
地址全是翠湖苑8栋2单元501室。
他把手机转向李秀兰，指着订单列表：“秀兰，你看清楚，这不是软件问题，是有人故意操作。”
“这地址是你家的吗？”他问。
李秀兰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老周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我给你算算，从上周二牛肉开始，八天花了2800元。”
“两千八！”这个数字像雷，炸得李秀兰头晕。
老周摘下眼镜，叹口气：“秀兰，咱们老邻居，我直说吧。”
“这不是孝顺，是把你当提款机！”
“东西送他们家，他们吃喝玩乐，花的却是你的钱。”
“网上叫这‘云啃老’，人不到你跟前，网上就把你的钱花光了！”
“提款机”“云啃老”像刀子，扎在李秀兰心上。
她教了三十年书，最重脸面，哪受过这种羞辱？
可这人偏偏是她亲儿子。
老周拍拍她肩膀：“我当年也有亲戚借钱不还，差点闹翻。”
“秀兰，你得保护自己，必要时找律师或者报警。”他语重心长。
李秀兰咬咬牙，摇摇头：“我再想想。”
老周又教她下载了个记账APP：“以后每笔支出都记下来，省得再被坑。”
她点点头，心里像点燃了一把火。
06
从老周家出来，李秀兰整个人都恍惚。
她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了。
从小教王浩然要诚实勤劳，怎么长大了学会算计她？
她回到家，坐在客厅，盯着墙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王浩然和孙晓丽笑得温暖，搂着她和老伴。
可现在，那笑容像陌生人的面具。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她和老伴的养老钱都要被“孝敬”光了。
她换上外套，拿起一个空布袋。
赵建民从房间出来：“去买菜？”
“我去浩然家一趟。”李秀兰声音平静。
“我得亲眼看看，他们买了什么‘孝敬’我们的东西。”
翠湖苑是城里的高档小区，绿树成荫，门禁森严。
保安小张认识她，笑着打招呼：“李阿姨，看孙子去？”
她点点头，径直往里走。
电梯里，她的脸映在金属壁上，冷得像冰。
她站在王浩然家门口，按下门铃。
门开了，是孙子小宇，嘴里叼着颗蓝莓，汁水顺着嘴角流。
“奶奶！”小宇含糊地喊。
李秀兰的目光越过孙子，扫向客厅。
茶几上堆满了东西：牛肉包装盒、蓝莓礼盒、干果包装还没拆。
还有几包进口儿童零食，包装花花绿绿。
墙上挂着小宇的奖状，旁边是她送的遥控车，车轮上还有她擦过的痕迹。
孙晓丽半躺在沙发上，用牙签叉着蓝莓吃，刷着手机。
看到李秀兰，她语气冷淡：“妈，你怎么来了？”
王浩然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刚烤好的三文鱼，香气扑鼻。
“妈？你怎么没提前说一声？”他的声音透着慌张。
李秀兰没回答，换了鞋，走到客厅中央。
她拿起干果礼盒，掂了掂：“这个，360元。”
她指着蓝莓：“那个，520元。”
她又看向三文鱼：“这个，720元，估计不便宜。”
她的声音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
王浩然放下盘子，解下围裙，挤出笑：“妈，这些我们准备周末给你送过去呢。”
“送过去？”李秀兰看着他。
“每笔订单地址都是翠湖苑，收货人王浩然。”她一字一句。
王浩然的笑容僵住了。
孙晓丽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站了起来。
“妈，你绕来绕去什么意思？不就是花你点钱吗？”她声音尖锐。
“我给你算算，你和爸退休金加起来九千多，平时花得了多少？水电费能用几个钱？”
“我们呢？浩然房贷每月两万，车贷四千，小宇的钢琴班五千，哪样不要钱？”
她一句接一句，像机关枪。
“你那点钱放银行有什么用？我们帮你花，投资在你孙子身上！”
“小宇吃的这些，哪样不是好的？这不都是为家庭出力？”
李秀兰没看她，眼睛只盯着王浩然。
她在等，等儿子说句话，哪怕一个字。
王浩然低着头，盯着地板，沉默。
孙晓丽见她不吭声，以为自己占了上风。
“妈，我把话说清楚。”她冷笑。
“你要觉得不舒服，行，你的钱我们以后不碰。”
“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和爸以后有什么事，别指望我们多出力，我们忙着呢！”
“小宇你也别随便来看，省得说我们占你便宜！”
赤裸裸的威胁，用养老和孙子压她。
李秀兰看着这一家三口：咄咄逼人的儿媳，沉默的儿子，天真的孙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没认识过他们。
她转身换鞋，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咔嗒一声，像把一个家劈成两半。
07
李秀兰走出翠湖苑，阳光刺眼，却没有温度。
她手里的空布袋在风中晃荡。
回到家，赵建民问：“浩然他们吃了什么好东西？”
李秀兰张了张嘴，眼泪却先掉下来。
她泪流不止，砸在空空的餐桌上。
赵建民慌了：“秀兰？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声音干涩：“他们…没欺负我。”
“那你的布袋怎么空的？”赵建民追问。
她低头看着空布袋，走进卧室，用被子蒙住头。
那天下午，她发起高烧，烧得迷迷糊糊。
赵建民凑近听她在呓语：“…我的钱…小宇…浩然，你说句话…”
他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拿起手机给王浩然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爸，什么事？”王浩然声音敷衍。
“你妈病了，高烧。”赵建民沉声说。
“啊？怎么回事？严重吗？看医生没？”王浩然一连串问题。
“我问你，你中午是不是跟你妈说了什么？”赵建民压着火。
王浩然沉默几秒，孙晓丽的声音抢过来：“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能说什么？”
“妈就是年纪大了，爱多想，带她去医院开点药就行，我们忙着呢，小宇晚上有课。”
她滴水不漏，电话很快挂断。
赵建民气得手抖。
卧室里，李秀兰蒙在被子里，把对话听了个清楚。
她烧了两天，瘦了一圈，眼窝深陷。
这两天，王浩然没打一个电话，孙晓丽只在家庭群发了小宇钢琴课的照片。
“小宇今天弹得很好，老师夸了！”配着九宫格，小宇笑得开心。
赵建民气得想在群里骂人，被李秀兰拦住。
她翻出旧教案，里面写着“诚信为本”的课堂笔记。
她教了一辈子书，却被亲儿子背叛，赵建民气得摔了杯子。
她在发烧中梦到小时候的王浩然，哭着说“妈，我错了”。
醒来后，她泪流满面，却更坚定要面对现实。
08
第三天早上，李秀兰退烧，坐了起来。
赵建民端着粥进来：“你怎么起来了？再躺会儿。”
“不躺了。”她接过粥，小口喝着。
赵建民看着她，觉得她眼神变了，像是冰冷的湖面。
喝完粥，她说：“我去找老周。”
“去哪？你刚好。”赵建民担心。
“找老周，学点东西。”她没多说，换上衣服出门。
她敲开老周的门：“老周，教我把手机上绑的银行卡解绑。”
老周愣了一下，看她的表情，明白她下定了决心。
“你想好了？”他问。
“想好了。”她语气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