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婚礼上,五年没见的大伯突然出现,当众塞给我五张银行卡:
“每张十万,一共五十万。”
全场哗然。婚宴散场后,大伯拉住我的手:“侄子,能不能给我养老送终?”
妈妈当场就炸了:“许德海,当年你拿走老宅拆迁款五十万,
你爸妈临终都没见你一面!现在老了病了,就想起我们了?”
大伯低下头,两行老泪滚落:“那笔钱……我确实拿了……”
二叔冷笑着掏出一份三十年前的协议:“证据都在这儿!”
我看着大伯颤抖的双手,突然意识到,这背后可能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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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婚礼那天,阳光正好。
我叫许成峰,今年二十八岁,在一家普通公司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月薪八千出头。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要娶方诗雨为妻。
锦江大酒店的宴会厅里张灯结彩,红色的气球和鲜花把整个大厅装点得喜气洋洋。我穿着租来的西装,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成峰,你二姨到了!”妈妈周兰芳在一旁提醒我。
“二姨好!里面请!”我赶紧上前迎接。
妈妈一把拉住我,压低声音叮嘱:“待会儿你三舅来了,一定要热情点,别像上次那样冷场。还有,你爸那边的亲戚如果问起房子的事,就说是我们自己攒钱买的,别提你岳父岳母帮忙的事……”
“妈,我知道,您都说八百遍了。”我有些无奈。
妈妈这人就是这样,心思细密到让人头疼。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在亲戚面前丢面子,所以什么事都要提前盘算好。
“哎呀,成峰这小子越长越精神了!”
“诗雨那姑娘水灵得很,你小子有福气!”
亲戚朋友们陆陆续续到了,整个酒店大堂都是说笑声。我一边应付着各种寒暄,一边看着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婚礼就要正式开始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停在了酒店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老人走了下来。他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派。
我愣住了。
“大……大伯?”
周围的喧闹声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老人身上。
大伯许德海,今年六十五岁,是我爸的亲大哥。他年轻时考上了省城的工业大学,毕业后留在省城当工程师,一辈子没结婚,也没有子女。
这个人,我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见面,还是五年前爷爷的葬礼上——不对,那次他根本没来。
“大哥!”爸爸许建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建山。”大伯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成峰结婚,我来参加一下。”
妈妈周兰芳站在不远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扯了扯爸爸的衣袖,低声说:“你大哥怎么来了?他不是说忙得很,连爷爷的葬礼都没空参加吗?”
“兰芳!”爸爸狠狠瞪了妈妈一眼。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大伯,您……您请进。”我硬着头皮说。
大伯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进了宴会厅。他的背挺得笔直,步伐沉稳有力,完全不像一个六十五岁的老人。
“哎呀,这不是德海吗?”二叔许德贵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大哥,这些年可想死你了!你都不知道,我跟建山经常念叨你……”
大伯看了二叔一眼,淡淡地说:“是吗?”
“那可不!”二叔凑得更近了,“大哥你现在还在省城住吧?听说你那边房价涨得可厉害了……”
“德贵,麻烦让一下。”大伯打断了二叔的话。
二叔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让开了路。
大伯走到签到台前,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那红包鼓鼓囊囊的,明显不是普通的礼金。
“成峰,这是大伯的一点心意。”
我接过红包,手指触碰到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分量。我下意识地捏了捏——不对,这里面装的不是现金。
“大伯,您太客气了……”
“打开看看。”大伯说。
我愣了愣,打开了红包。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五张银行卡,每张卡下面都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密码。
“每张卡里十万,一共五十万。”大伯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五十万!
整个签到台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我的手开始发抖。五十万啊!这是我三年的工资!我和诗雨为了凑首付,两家人把所有积蓄都掏空了,还借了不少钱,现在背着八十万的房贷,每个月还款五千多,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大……大伯,这太多了……”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拿着吧,你们小两口刚起步,花钱的地方多。”大伯说完,转身走向了宴会厅。
我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五十万!”二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德海这是发了多大的财啊!”
妈妈也呆住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爸爸的表情最复杂,他看着大伯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方诗雨的父母方建国和李秀芬也看到了这一幕。李秀芬压低声音对女儿说:“诗雨,你看看人家亲大伯,这手笔!咱们家亲戚凑一块儿,还没人家一个人给得多。”
方建国也点头:“这个大伯看着就不是一般人,以后要多走动走动。”
诗雨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婚礼仪式开始了。
我和诗雨手牵手走上舞台,司仪用煽情的语调讲述着我们的爱情故事。台下的亲朋好友不断地鼓掌起哄,气氛热烈极了。
但我的注意力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角落里的那张桌子。
大伯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杯茶,他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只是安静地看着舞台上的我们。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成峰,交换戒指!”司仪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戒指,套在诗雨纤细的手指上。她冲我甜甜一笑,眼角却带着一丝疑惑——她一定也在想大伯的事。
“现在,有请新郎的父亲许建山先生致辞!”
爸爸走上台,手里攥着一张纸,上面是妈妈帮他准备的发言稿。他平时不善言辞,这会儿站在台上更是紧张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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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我儿子……儿子成峰大喜的日子……”爸爸磕磕巴巴地念着稿子。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碰到了角落里的大伯。
02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爸爸突然卡壳了。他盯着大伯看了足足五秒钟,然后低下头,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成峰这样的儿子。他从小就懂事,知道心疼父母……”
我看到爸爸的眼眶红了。
“建山这是怎么了?”妈妈在台下小声嘀咕,“稿子上没这句话啊。”
爸爸继续说:“孩子,爸妈没什么本事,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你能长这么大,能有今天,要感谢很多人……”
他说到这里,又看了大伯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匆匆结束了致辞。
婚宴正式开始。
按照习俗,我和诗雨要挨桌敬酒。我端着酒杯,心里却一直打鼓——等会儿要不要去大伯那桌?该说些什么?
“成峰,你紧张什么?”诗雨小声问我。
“我……我没紧张。”
“你手都在抖。”她捏了捏我的手,“你大伯的事,咱们回头再说好吗?今天先别想那么多。”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终于轮到大伯那桌了。
“大伯,我敬您一杯。”我举起酒杯。
大伯站起身,端起茶杯:“我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吧。成峰,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谢谢大伯。”
“诗雨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大伯看着诗雨,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大伯年纪大了,没什么能帮你们的,就只能给点钱了。”
“大伯,您太客气了……”诗雨有些局促。
“不客气。”大伯放下茶杯,“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大伯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就坐了下来,明显不想多聊。
我和诗雨对视一眼,只能继续去其他桌敬酒。
二叔这时候凑了过来,嘿嘿笑着说:“德海大哥,你这些年在省城过得可真是滋润啊!五十万说拿就拿,啧啧……”
“有什么事吗?”大伯的语气很冷淡。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大哥你现在一个人住,不寂寞吗?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老伴?我认识一个条件特别好的……”
“不用。”
“哎呀,大哥你别这么见外嘛!咱们都是一家人,几十年没见了,今天难得聚在一起……”
“我吃饱了,先走了。”大伯站起身,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诶诶诶,大哥!”二叔急了,“你这就要走啊?宴席还没散呢!”
大伯没有理会,径直走向门口。
我看到这一幕,赶紧追了上去:“大伯!”
大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大伯,您……您这就走了吗?我还想跟您多聊聊呢。”我有些不知所措。
大伯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好好招待客人吧。有些话……等你忙完了,大伯再找你说。”
“大伯,您要说什么?”
“不急,不急。”大伯拍了拍我的肩膀,“先去忙吧。”
他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了下来。他握着门把手,背对着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成峰,大伯想问你一件事……”
“您说。”
大伯慢慢转过身来,那张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紧张和恳求。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有些颤抖:“侄子,我求你……能不能给我养老送终?”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把我劈得浑身发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养老送终?
大伯……他在说什么?
酒店大堂里的喧闹声仿佛突然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大伯那句话在我耳边回响。
“能不能给我养老送终?”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诗雨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她看到我和大伯站在门口,脸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成峰,怎么了?”她快步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大伯看到诗雨,叹了口气:“诗雨也在,正好。这件事你们小两口应该一起听听。”
“大伯,您……”我的声音还在发抖。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突然,但我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大伯的眼眶红了,这个一向高傲清高的老人,此刻竟然显得如此无助,“我一个人这么多年,现在老了,身体也不好……”
“德海!”
妈妈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你来干什么?”妈妈冷笑一声,“当年你嫌弃我们穷,说我们拖累你,连爸妈的葬礼都不愿意回来。现在怎么想起来要侄子养老了?”
“妈!”我慌忙拉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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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也跟了出来,他沉着脸看着大伯,没有说话。
二叔许德贵更是眼珠乱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凑到大伯身边,装作关心地说:“大哥,你可是有三套房,还有退休金,养老院不是更方便吗?现在的养老院条件可好了,有专人照顾,有娱乐活动……”
“德贵说得对。”妈妈接过话茬,“德海,不是我们不讲情分,可当年……”
“当年怎么了?”大伯打断了妈妈的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当年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
“你清楚?”妈妈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你清楚你还好意思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爸临终前最挂念的就是你?他躺在病床上,天天念叨着'老大怎么还不回来',可你呢?你在哪儿?”
“兰芳!”爸爸狠狠拉了妈妈一把。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围观的宾客越来越多,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新郎的大伯,听说多年没回来了……”
“啧啧,这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
诗雨紧紧抓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汗。
大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他说:“我不想在成峰的婚礼上吵架。建山、兰芳,还有德贵,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这些年,我确实做得不对。但今天,我不是来吵架的,我只是想请成峰帮个忙。”
“帮忙?”二叔冷笑,“大哥,你手里有钱有房,还需要我们帮忙?”
“有些事,不是钱能解决的。”大伯看着我,“成峰,你先别急着回答,容大伯把话说完。”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很低沉:“三个月前,我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医生说……我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就是老年痴呆。”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什么?”爸爸瞪大了眼睛。
“现在还是早期,我的记忆和思维都还算清楚。但医生说,这种病会慢慢恶化,最后……”大伯说不下去了。
妈妈张了张嘴,脸上的愤怒渐渐变成了震惊。
“大伯,这……这是真的吗?”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有病历,可以给你们看。”大伯从包里掏出一份医院的诊断证明。
爸爸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年痴呆……”他喃喃自语。
“医生说我还有三到五年清醒的时间。”大伯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不想一个人在养老院度过余生。那里虽然条件好,但没有亲人。我想……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能有个家。”
“所以你就想起我们了?”妈妈的语气软了一些,但还是带着刺。
“我知道我没资格提这个要求。”大伯低下头,“但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这辈子一个人过来,没结婚,没孩子。兄弟姐妹里,就只有建山和德贵了。德贵那边……”
他看了二叔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二叔的脸瞬间红了。
“至于建山……”大伯的声音哽咽了,“我知道你们恨我,但成峰是无辜的。我的三套房,所有存款,全都给你。只求你能在我最后的日子里,让我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大伯的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让我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老年痴呆?三套房?所有存款?养老送终?
“成峰。”诗雨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看看大伯,又看看爸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你这……”爸爸欲言又止。
“我今天就说这么多。”大伯擦了擦眼角,“成峰,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你和诗雨好好商量商量,想清楚了再告诉大伯。大伯不勉强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拦他。
我们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酒店门口。
良久,二叔突然说:“三套房啊……德海在省城的房子,怎么着也得值七八百万吧?”
妈妈狠狠瞪了二叔一眼:“德贵,你就不能不说话吗?”
“我这不是替成峰算账嘛!”二叔嘿嘿笑着,“七八百万啊,够成峰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再说了,德海一个老头子,又得了老年痴呆,还能活几年?”
“闭嘴!”爸爸难得发这么大的火。
二叔讪讪地闭上了嘴。
婚礼在这样的气氛中草草结束了。宾客们陆陆续续离开,每个人走的时候都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和诗雨回到新房,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成峰……”诗雨先开口了。
“诗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苦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答应?毕竟三套房……”
“我不是这个意思。”诗雨握住我的手,“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突然了。我们需要好好想想。”
“想什么?”
“想想我们能不能承受照顾一个老年痴呆病人的压力。”诗雨说,“成峰,我在幼儿园见过一个孩子,他奶奶就得了这个病。那孩子每天上学都无精打采的,因为家里人忙着照顾奶奶,根本顾不上他。后来他奶奶走丢了好几次,全家人急得跟什么似的……”
我沉默了。
“还有……”诗雨犹豫了一下,“你妈妈对你大伯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答应照顾大伯,你妈妈会怎么想?”
这个问题戳中了我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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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对大伯的怨恨,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年,只要一提起大伯,妈妈就会骂上半天。什么“忘恩负义”、“六亲不认”、“自私自利”,各种难听的话都说过。
如果我答应照顾大伯,妈妈会不会觉得我胳膊肘往外拐?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抱着头,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诗雨靠在我肩膀上,轻轻说:“我们先别急着决定。明天你去医院看看你大伯,把情况了解清楚了,我们再说。”
“嗯。”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大伯说那句话时的表情——那种恳求、无助、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成峰,你今天有空吗?来家里一趟,咱们得谈谈你大伯的事。”
“妈,我正准备去医院看大伯呢。”
“看他干什么?”妈妈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你别被他骗了!他这是演戏呢,想骗你给他养老!”
“妈,大伯有医院的诊断证明……”
“诊断证明能说明什么?现在医院里假证明多了去了!”妈妈打断我的话,“你听我的,别去!”
“妈……”
“你要是去了,以后就别叫我妈!”
啪!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一脸无奈。
诗雨从厨房里端出早餐,看到我的表情,叹了口气:“伯母又打电话了?”
“嗯。”
“她不让你去?”
“不让。”
“那你还去吗?”
我想了想,说:“去。不管怎么说,大伯昨天给了我们五十万。这个人情得还。再说,我也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诗雨点点头:“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今天不是要去学校吗?我自己去就行。”
“学校那边我跟园长请假了。”诗雨坚持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人民医院肿瘤科住院部,三楼。
我和诗雨找到了大伯的病房。
推开门,大伯正坐在床上看报纸。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老式衬衫,花镜架在鼻梁上,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整个人显得格外苍老。
“大伯。”我叫了一声。
大伯抬起头,看到我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成峰?诗雨?你们怎么来了?”
“大伯,我们来看看您。”诗雨把买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哎呀,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大伯摘下花镜,“快坐快坐。”
我们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03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走廊里偶尔传来护士的脚步声。
“大伯,您的病……严重吗?”我试探着问。
大伯笑了笑:“还好,现在还能自理。医生说只要好好吃药,控制得当,还能再清醒几年。”
“那就好。”
“成峰,昨天的事,对不起。”大伯突然说,“我不该在你婚礼上提那些的,扫了你的兴。”
“不是,大伯您别这么说……”
“我想了一夜,觉得我的请求确实太为难你了。”大伯叹了口气,“你才刚结婚,日子还没过稳当呢,怎么能让你照顾我这个糟老头子?”
“大伯……”
“所以我决定了,还是去养老院吧。”大伯的语气很平静,但我能听出那种无奈和落寞,“省城有家养老院不错,条件挺好的,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伯,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诗雨突然开口。
“你说。”
“您为什么不找二叔呢?”诗雨问,“二叔也是您的亲弟弟啊。”
大伯苦笑了一下:“德贵那个人,你们昨天也看到了。他眼里只有钱。如果我去找他,他第一时间想的肯定是怎么把我的房子弄到手,而不是怎么照顾我。”
这话说得很直白,但确实是事实。
“那爸妈那边……”我欲言又止。
“你爸妈对我有意见,这个我知道。”大伯低下头,“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我确实做得不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终于问出了这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为什么妈妈那么恨您?为什么爷爷去世的时候,您不回来?”
大伯沉默了很久。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有些事,我不想让你爸妈为难。成峰,你就当大伯是个自私的人吧。”
“可是……”
“行了,别说这些了。”大伯打断我,“你们还年轻,有大把的好日子要过。别为了我这个老头子耽误了你们的生活。”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二叔许德贵拿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他的儿子许文博。
“哎呀,大哥!”二叔满脸堆笑,“我就知道成峰会来看你!你看看,我也来了,还带了文博一起来。”
许文博今年三十岁,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他看到我和诗雨,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德贵,你来干什么?”大伯的语气很冷淡。
“哎呀,大哥你这话说的!”二叔凑到床边,“咱们是亲兄弟,你病了,我能不来看你吗?”
他说着,把水果放在床头,眼睛却不住地往病房里打量,像是在评估这里的条件。
“大哥,你这病房条件不太好啊。”二叔皱着眉头说,“要不要我帮你换个VIP病房?”
“不用。”
“别客气嘛!”二叔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大哥,昨天的事我回去想了想,我觉得你的决定特别对!”
“什么决定?”
“就是养老的事啊!”二叔压低声音,“大哥,说实话,你一个人也确实不容易。要我说,与其去养老院,还不如让成峰照顾你。毕竟是自家侄子,总比外人强!”
我愣住了。二叔这是什么意思?昨天不还说让大伯去养老院吗?
“德贵,你……”大伯也有些意外。
“大哥,你别误会,我是真心为你着想。”二叔拍着胸脯保证,“成峰这孩子老实本分,人也孝顺,肯定能把你照顾得妥妥帖帖。你那三套房,给他也算是给对人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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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二叔的意思了。他这是在给我站台,想让我答应照顾大伯。可他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了?
“爸说得对!”许文博接过话,“大伯,您就放心吧。成峰肯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是啊是啊!”二叔继续说,“大哥,你在省城的那三套房,地段都挺好的吧?我前两天查了查,省城那边的房价现在涨得可厉害了……”
“德贵。”大伯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嘿嘿,也没什么。”二叔搓着手,“我就是想着,大哥你要是把房子给了成峰,能不能……能不能也考虑考虑文博?你看文博也快三十了,还没买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