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4月的一个闷热夜晚,冀东山区的树林里还残留着白天的硝烟味。包森支队刚打完一仗,趁着短暂的空当整理缴获物资。就在此时,一名斥候急匆匆赶来报告:王振西回来了,并且带着两名身份成谜的俘虏。包森眉头一跳,这位警卫员几周前才被宪兵抓走,如今竟拖着伤腿折返,显然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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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西见到司令,来不及寒暄,先把一串钥匙、两支手枪和一只小巧铜佛像呈上。随后一句话让指挥部瞬间安静——那名被捆得像粽子的中年男子,是唐山特务机关长赤本三尼。翻译供述更猛:“赤本与皇室有亲戚关系,外头叫他‘天皇表弟’。”营地的灯火映着干部们的表情,震惊、警觉与兴奋交织在一起。
赤本的身份意味着什么?如果活捉消息走漏,冀东根据地势必面临狂风骤雨般的“讨伐”。包森当即下令:全支队立刻隐蔽转移,非授权人员严禁靠近俘虏,所有电台进入静默。与此同时,他让参谋部统计弹药——准备迎接一场或许无法回避的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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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预料成真。日军三个联队分三路扑向山区,飞机成编队低飞搜索,宛如在灌木丛中翻找针尖。滞空时机枪扫射的火舌把田地烤出焦糊味,村舍则被一次次盘查。可无论军官怎么咆哮,都查不到赤本的影子,因为他已被关进根据地后山一处废窑,进出口用柴草伪装,外层还布满地雷。
冀东城镇却出现另一副景象:墙上贴满告示,“如能指证赤本下落,即赏银五千大洋”。赏金对贫苦农民诱惑极大,但奇怪的是,告示总被风吹日晒得卷边,却极少有人摘取。原因很简单——百姓心里有一杆秤:眼前的大洋比不上脚下的土地,更换不来一家老小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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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银效果不佳,日军转而派密探联络在山里跑运输的商贩,捎来一封“极度诚恳”的信。信里说,只要交出赤本,愿意奉上50挺重机枪、数十箱步枪子弹,并保证不再骚扰该地区。换算一下,这套装备足够武装一个营,诱惑不可谓不大。
信件送到指挥部,包森斟酌片刻,吩咐通信员带回回复:“枪可以留着自己用,人必须留在这儿。鬼子若真想交易,有两个条件:第一,立即撤出冀东;第二,当场无条件投降。”寥寥数语,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八路军“不怕缺枪,只怕缺仗打”的底气。
包森的提议击中了日军的死穴。既不可能撤军,更不可能投降,谈判瞬间僵死。为了挽回颜面,日军内部传出不同声音:有人主张继续悬赏,有人建议干脆封锁消息,别让东京方面知道“皇亲”陷落。最终,他们选择后者。可风声已飘进民间,街头巷尾悄悄议论,“天皇表弟被捉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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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本被关押的第五天夜里,翻译偷偷求饶,并在暗处嘟囔“请给口饭”,接着指向赤本低声说:“他在策划逃跑。”警卫当即汇报。包森听完摇头:“留着是祸。”简单商讨后,次日凌晨,责任班押解赤本出窑,行至一处沟壑,三声短促枪响划破晨雾。没有多余惊动,没有仪式,连口令都是缩减版本——从动作到埋尸,整整不到十五分钟。
当天下午,八路军在几处交通要道张贴声明,直接公布:赤本三尼已伏法。至此,日军再无“谈判筹码”,唐山宪兵司令部表面维持镇定,内部却一片混乱,多名军官被追究“看护不力”,有人甚至被调回国内接受询问。滞留冀东的部队继续搜山,可随着时间推移,士兵心里也明白——人已不在世上,再找只剩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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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赤本究竟是不是天皇表弟,历史学界后来各执一词。有人查档案,认为只是远亲;也有人翻到半官方手稿,暗示确有“血缘边角”。然而,对冀东军民来说,那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八路军用一次干净利落的行动向敌人宣告:任何凶残特务落到中国人民手里,生路只有一条——真心投降,否则绝无赎身价码。
短短数周,冀东根据地反而因“天皇表弟事件”士气大振。连山村里的老木匠都改口说:“鬼子怕咱了。”这种心理上的转变,比缴获的机枪更可贵。随后的半年,日军在冀东屡攻不进,只能靠飞机投弹泄愤;地面部队一旦犯险,就被游击队像梭镖一样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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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赤本之死并未从根本上改变日军在华北的兵力优势,但它打碎了一个危险幻觉——凭借皇室光环即可横行无忌。八路军用实际行动表明:战争不是做买卖,也不是宫廷外交;谁敢屠村抓人,就得接受战场裁决。冀东大地的炊烟继续升起,枪声此起彼伏,然而村口孩子追逐的笑声也重新回到风里,这在当年,已经是弥足珍贵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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