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级对北约的骚扰暴露普京对战争形势的焦虑

进入9月以来，俄罗斯连续出动无人机、军机入侵波兰、爱沙尼亚、罗马尼亚和丹麦等北约成员国领空，俄罗斯间谍船和军机加强了对瑞典、挪威等北约成员国军事基地的情报搜集，德国连续发生军工厂被纵火爆炸等破坏事件，意大利发现大量俄罗斯制造的轻武器和弹药。

北约军机击落部分入侵波兰的无人机，多次升空拦截俄罗斯军机，启动“东部哨兵行动”。英国、法国和德国驻莫斯科使馆官员近日在与俄罗斯官员会谈时明确警告，将击落侵犯北约成员国领空的俄罗斯军机。美国总统特朗普称北约可以击落入侵的俄罗斯军机，北约秘书长吕特和波兰总理图斯克、德国总理默茨等多位领导人在近期讲话中也都强烈谴责俄罗斯的骚扰和破坏行动。

俄罗斯方面口头上也不甘示弱。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9月15日称，北约向乌克兰提供军援就是在与俄罗斯交战；俄驻法大使梅什科夫9月25日警告，北约击落俄军机将被为“宣战”；同日，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在G20外长会议讲话称，欧盟、北约通过支持乌克兰实际上已经向俄罗斯宣战。

俄罗斯与北约之间紧张关系仍在升级中，双方互信已降至苏联解体后的最低点，甚至已转向准直接对抗，许多人担心，任何擦枪走火都有可能引爆双方之间的军事冲突甚至大规模战争。
个人看法，俄罗斯近期对北约国家无人机、军机等多种形式的骚扰是其多年来网络攻击、虚假宣传、特工破坏等混合型骚扰活动的升级，并不表明普京有能力和决心将其升级为战争。其直接目的有三个。
一是向援助乌克兰最为坚决的波罗的海三国、丹麦等北欧国家以及援乌武器装备运输枢纽波兰等北约东部成员国施加压力，企图通过升级骚扰和战争压力迫使其放弃或减少对乌克兰的援助与支持；
二是测试北约的反应决心与能力，通过北约的反应进一步了解和证实俄罗斯对北约军事情报与判断的准确性，为可能发生的军事冲突规模预做评估、安排和准备；
三是在北约成员国之间制造矛盾和分裂。因为地缘环境、历史文化以及经济条件等因素，北约成员国对俄罗斯的威胁感受不同，对援助乌克兰的决心与力度也大相径庭。如果援助乌克兰意味着和俄罗斯交战，北约内部分歧和矛盾肯定会浮出水面并影响决策。波兰和法国已经公开暴露在是否击落入侵领空的俄罗斯军机方面的分歧。
进入9月，俄罗斯的骚扰活动骤然升级，在时间上也绝非巧合。
6月以来，尤其是8、9两个月，乌克兰通过“蛛网行动“和对俄罗斯境内炼油产能和军工产能、油气管道等战略目标的精准深度打击，摧毁了俄罗斯近半战略轰炸机，约三分之一炼油产能。俄罗斯支撑战争经济主要依靠石油天然气出口收入，乌克兰对其油气产能和运输管道、港口的持续远程攻击也等于扼住了普京继续战争的咽喉，对扭转战场局面产生了显著效果。随着乌克兰火烈鸟远程导弹投入使用，远程打击能力大幅提升，俄罗斯的战场被动将更加严重，继续战争的能力也将大幅降低。

进入8月以来，特朗普对俄罗斯和俄乌战争的态度出现明显变化，从亲俄、偏袒俄罗斯，单方面施压乌克兰转而公开批评普京继续战争的执念。尤其是9月23日以来，特朗普在会见泽连斯基等多个场合公开表示俄罗斯是纸老虎，其经济已进入地狱，支持乌克兰收回全部领土。美国副总统万斯等人也公开证实泽连斯基已向特朗普提出购买战斧式巡航导弹的请求，并表示不排除美国提供的可能，由特朗普做最后决定。

特朗普对俄乌战争立场的反复，特别是其近期讲话和表态，是向普京施加压力，迫使其走上谈判桌的手段。如果普京仍然拒绝谈判停止战争，特朗普完全有可能放开向乌克兰出售军火尤其是远程打击武器。特不靠谱的另一面就是难以预测。相对于老迈谨慎的拜登，特朗普一旦疯起来动作会更大。很难想象拜登会协同配合以色列轰炸伊朗核设施，特朗普做到了。
精于算计的普京不可能对自己与北约尤其是美国的实力差距毫无了解。如果乌克兰对其油气产能等战略目标的打击继续下去，尤其是特朗普政府和北约加大对乌克兰的援助和支持力度，俄罗斯将毫无胜算，或者彻底输掉战争，或者被迫在现有接触线停火。
因此，俄罗斯近期对北约成员国的骚扰升级，非但不是其实力和底气的表现，恰恰相反，暴露了普京对战争形势和可能结果的焦虑。不甘心失败的他是在玩战争边缘游戏，试图通过升级骚扰，达到削弱北约援助乌克兰意愿和力度的目的。
嘴硬的同时，普京的喉舌佩斯科夫日前放风：俄罗斯总统普京愿与美国总统特朗普在莫斯科会晤，决定权在美方：“一切取决于特朗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