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电话里传来堂姐撕心裂肺的哭声：
"凤珍，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已经寄出的快递存根，平静地回答：
"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钱。"
堂姐的声音都变调了：
"你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皓轩的副区长公示刚发出来，你就把催款函寄到了纪委！"
我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转账记录复印件：
"九年了，金兰姐，你还记得九年前，你跪在我家客厅里的样子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只能听到堂姐急促的呼吸声。
我继续说道："我给过你太多机会了，既然你们选择了遗忘，那我就帮你们想起来。"
堂姐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李凤珍，你会后悔的，我儿子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挂断电话，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九年的隐忍和等待，终于在今天画上了句号。
只是我没想到，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1
九年前的那个冬天格外冷。
腊月二十八的晚上，我和王军刚从公司年会回来，正准备洗漱休息，门铃突然响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堂姐李金兰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眼睛红肿。
打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堂姐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羽绒服还沾着雪花。
我赶紧把她让进来："金兰姐，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堂姐进门后，双手一直在发抖。
我给她倒了杯热水，她接过杯子，眼泪就掉了下来。
王军识趣地回了卧室，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堂姐喝了口水，声音哽咽："凤珍，姐今天来，是有一件天大的事求你。"
我递给她纸巾："金兰姐，你先别哭，慢慢说。"
堂姐擦了擦眼泪："皓轩考上省城的研究生了，是那所985大学的计算机专业。"
我由衷地为她高兴："这是好事啊！皓轩真有出息。"
堂姐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是好事，可是……可是他的导师说，如果皓轩想留在省城工作，必须要有房产证明，导师在政府部门有关系，能帮他安排进区政府，但前提是要有房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
果然，堂姐抓住我的手：
"凤珍，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皓轩是我们老陈家三代单传，全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我需要五十万，给皓轩在省城买套房子。"
五十万，这在当时不是个小数目。
我刚创业三年，公司刚刚站稳脚跟，账上的流动资金也就六七十万。
看我沉默，堂姐突然从沙发上滑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凤珍，姐给你跪下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她："金兰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堂姐死死抓住我的手：
"凤珍，我知道你心地善良，皓轩这孩子你是看着长大的，你知道他多不容易，他爸就是个普通职工，我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多，这五十万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你来说……"
我用力把她拉起来："金兰姐，你先坐好，我们慢慢谈。"
堂姐坐回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我：
"凤珍，这钱我一定还！三年，最多三年，我保证还清！皓轩工作后工资肯定不低，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还。"
我看着堂姐憔悴的样子，想起了很多往事。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经常把我寄养在姥姥家。
堂姐比我大五岁，那时候总是她带着我玩，护着我。
记得有一次我被邻居家的狗追，是堂姐拿着棍子把狗赶跑的，自己的手都被咬伤了。
后来堂姐嫁到县城，我们见面少了，但感情一直不错。
她结婚时，我虽然还在上大学，但还是把所有的奖学金都包成红包给了她。
现在她遇到困难来求我，我真的很难拒绝。
我问道："金兰姐，五十万不是小数目，你们打算怎么还？"
堂姐急忙说道："我和老陈的工资加起来有八千多，皓轩研究生期间也能做项目赚钱，等他工作了，计算机专业工资高，一个月至少一万多，我们省吃俭用，三年肯定能还清！"
我又问："为什么不去银行贷款？"
堂姐苦笑："我们的工资流水太低，银行最多批二十万，而且皓轩马上就要毕业了，机会不等人啊。"
看着堂姐期盼的眼神，我心软了："金兰姐，我可以借给你，但是……"
堂姐激动地打断我：
"凤珍，你同意了？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按时还！要不我给你写个借条？"
我摆摆手："都是一家人，不用借条，但金兰姐，这钱是我准备扩大公司用的，你一定要按时还。"
堂姐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凤珍，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第二天，我去银行把五十万转到了堂姐的账户上。
转账成功后，堂姐给我发了一条很长的语音消息。
她一边哭一边说感谢的话，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恩情。
王军知道这事后，提醒我："这么大一笔钱，真的不用借条？"
我当时很自信："金兰姐的为人我了解，不会赖账的，再说都是亲戚，闹得太生分不好。"
现在想想，当时的我真是太天真了。
第一年过去得很快，春节回老家，堂姐一家专程来看我，带了很多土特产。
陈皓轩也来了，西装笔挺，看起来很精神。
他已经研究生毕业，如愿进入了区政府办公室工作。
饭桌上，陈皓轩主动敬我酒："小姨，多亏了您，我才能有今天。这杯酒我敬您。"
我笑着说道："你有出息，我们都替你高兴，好好工作，别辜负大家的期望。"
堂姐在旁边抹眼泪："皓轩，你要记住小姨的恩情，以后有出息了，第一个要报答的就是小姨。"
陈皓轩郑重地点头："妈，您放心，我记着呢。"
饭后，堂姐拉着我的手："凤珍，那五十万的事，我们没忘，只是皓轩刚工作，工资还不高，还要租房子生活，再给我们一年时间，明年一定开始还。"
我理解地点点头："不着急，你们先把生活安顿好。"
第二年，堂姐的理由变成了陈皓轩要结婚。
堂姐有些不好意思：
"凤珍，皓轩找了个好姑娘，也是公务员，家里条件不错，但办婚礼、买家具什么的，又是一大笔开销。"
我看着堂姐手上新添的金戒指和金项链，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说道：
"理解，结婚是大事。"
第三年，堂姐说陈皓轩的媳妇怀孕了，要准备生孩子的钱。
这一次，她甚至没有主动提还钱的事。
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陈皓轩在单位如何受领导赏识，如何前途无量。
我听着她炫耀的语气，心里渐渐明白了什么。
2
从第四年开始，事情变得越来越明显了。
家族聚会时，堂姐穿着名牌服装，戴着新买的玉镯，谈笑风生地讲着儿子在政府的见闻，对我却视而不见。
有一次聚餐，我刚好坐在她旁边。
整顿饭她都在跟对面的亲戚聊天，愣是没跟我说一句话。
三姨悄悄告诉我："金兰现在架子大了，说儿子是政府官员，将来能当大领导，听说皓轩的岳父也是个局长，关系很硬。"
第五年的时候，我在商场遇到堂姐，她拎着好几个奢侈品牌的购物袋。
看到我时，堂姐明显愣了一下："凤珍，这么巧。"
我看着她手腕上的卡地亚手表："金兰姐最近过得不错啊。"
堂姐有些尴尬："还行吧，皓轩孝顺，总给我买东西，对了，你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没等我回答，她的电话就响了。
堂姐接起电话，声音立刻变得兴奋：
"皓轩啊？什么？去欧洲？半个月的行程？好好好，妈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挂了电话，堂姐得意地说道：
"皓轩要带我和他爸去欧洲旅游，说是结婚纪念日的礼物，这孩子就是孝顺。"
我淡淡地问："金兰姐，还记得你欠我的钱吗？"
堂姐的脸色变了变：
"记得记得，等我们旅游回来再说吧，凤珍，你又不缺这点钱，何必这么着急呢？"
说完，她匆匆忙忙地走了。
第六年，我从其他亲戚那里陆续听到一些消息。
陈皓轩升了副科级，在区里也算年轻有为。
堂姐更是春风得意，到处炫耀儿子的本事。
更让我寒心的是，有一次家族群里有人问起当年陈皓轩买房的事，堂姐竟然说：
"都是靠我们自己努力攒钱买的，没靠任何人。"
第七年的秋天，我的公司遭遇了创业以来最大的危机。
一个合作了三年的大客户突然终止合同，导致我库存积压，资金链差点断裂。
更糟糕的是，一个重要的投资机会摆在面前，需要五十万的启动资金。
王军劝我："去找堂姐要回那笔钱吧，都七年了，早就该还了。"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堂姐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堂姐的声音很冷淡："凤珍？有事吗？"
我深吸一口气："金兰姐，我最近遇到一些困难，那五十万能不能……"
堂姐立刻打断我：
"凤珍，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你说不着急的，现在突然要钱，让我去哪儿弄？"
我提醒她："金兰姐，当初说好三年还清，现在已经七年了。"
堂姐的声音突然提高：
"七年怎么了？我们就是普通工薪阶层，哪有那么多钱？再说了，皓轩刚在县城买了新房，贷款压力很大，他孩子要上私立幼儿园，一年学费就好几万。"
我忍不住说道："可是你们去欧洲旅游，买奢侈品的钱哪来的？"
堂姐恼羞成怒："那是皓轩孝敬我们的！怎么，我儿子给我花钱，还要经过你同意？李凤珍，你别太过分了！"
我冷静地说道："金兰姐，借钱还钱，天经地义。"
堂姐冷笑："天经地义？你有借条吗？再说了，皓轩现在是政府官员，你想想清楚，得罪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办公室里，气得浑身发抖。
最后，我只能忍痛卖掉了一套投资房，才度过了这次危机。
第八年，我开始留意陈皓轩的动向。
通过各种渠道，我了解到他已经是正科级干部，在区政府办公室担任副主任。
据说他很受一把手赏识，是重点培养对象。
我在网上搜索他的信息时，发现了他妻子的社交账号。
虽然设置了隐私，但还是能看到一些公开的内容。
其中一条动态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晒出了一张新房的照片，配文是：
"老公送的结婚纪念日礼物，湖景别墅，超棒！"
我找懂行的朋友打听，那个小区的别墅至少要五百万以上。
与此同时，堂姐的朋友圈也越来越高调。
欧洲游、日本游、马尔代夫、迪拜……几乎每个月都在旅游。
她还经常晒各种奢侈品，爱马仕的包、卡地亚的首饰、劳力士的手表。
我把这些都截图保存了下来。
第九年的初冬，一个偶然的机会改变了一切。
那天我去市里最高档的海鲜餐厅见客户。
刚坐下就看到陈皓轩陪着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走进了旁边的包间。
隔音不太好，我能听到一些对话。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皓轩，这次提拔基本定了，副区长的位置非你莫属。"
陈皓轩恭敬地回应："谢谢李书记栽培，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另一个人说道："听说你看中了滨江那套别墅？"
陈皓轩笑着说道："是看中了，五百八十万，位置特别好，孩子马上要上小学了，那边的学区不错。"
那个李书记说道："年轻人有追求是好事，你岳父应该也能支持一些吧？"
陈皓轩回答："家里会想办法的，主要是为了孩子的教育考虑。"
就在这时，陈皓轩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大：
"别墅的事你就别管了，五百万不是问题，让他们准备合同，我明天就去签。"
听到这里，我的心彻底凉了。
回到家，我把听到的告诉了王军。
王军气愤地说道："太过分了！有钱买别墅，却不还债！必须要回这笔钱！"
我冷静地说道："再等等。"
王军不解："还等什么？"
我打开电脑，登录政府网站："如果我没猜错，年底应该有干部调整公示。"
我的判断是对的，三个月后，市政府网站发布了一则公示：
"关于陈皓轩同志拟提拔任用的公示"。
看到这个公示，我知道时机到了。
我开始准备材料，九年前的转账记录、堂姐的语音留言、这些年她承认欠款的录音、他们一家的消费记录截图，我把所有证据都整理了出来。
然后，我开始写催款函，我打印了三份催款函，分别装进三个信封。
第一个，寄往堂姐家，第二个，寄往陈皓轩的单位，第三个，寄往区纪委。
公示期的第二天上午，我去了邮局。
工作人员问道："都是加急件吗？"
我点点头："是的，麻烦您了。"
寄完信，我的心情异常平静，九年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
当天晚上，堂姐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一接通，就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喊：
"李凤珍！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平静地回答："金兰姐，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钱。"
堂姐哭着说道："可你为什么要寄到皓轩单位？为什么要寄到纪委？你这是要毁了他啊！"
我说道："如果你们按时还钱，会有今天吗？九年了，金兰姐，你还记得当初跪在我面前的样子吗？"
堂姐突然不哭了，声音变得阴冷：
"李凤珍，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故意等到皓轩要升职的时候才这样做！"
我没有否认："是的，我是故意的，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你们才会真正重视这笔债务。"
堂姐咬牙切齿："你怎么这么恶毒！我们是亲戚啊！"
我冷笑："亲戚？这九年来，你把我当亲戚了吗？"
第三天上午十点，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自称是区纪委的工作人员：
"李女士，关于您反映的情况，我们需要核实一些问题。请问您方便来一趟吗？"
我说道："当然，我下午就过去。"
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皓轩。
他的声音充满威胁："李凤珍，你最好想清楚你在做什么！"
下午两点，我准时到达区纪委。
接待我的是一位姓张的中年女性，表情严肃而专业。
她仔细翻看我带来的材料："李女士，这笔钱确实是您九年前借给李金兰的？"
我点头："是的，这是银行转账记录，可以查证。"
张主任又问："当时为什么没有签订借款合同？"
我苦笑："我太相信亲情了，但我有她的语音留言和这些年承认欠款的录音。"
张主任听了录音，眉头微皱：
"李女士，您选择在陈皓轩同志公示期间反映这个问题，是有什么特殊考虑吗？"
我坦诚地说道："是的，我等了九年，对方一直推脱不还，最近我得知陈皓轩要花五百多万买别墅，却说没钱还我的债，我想，如果这次再不要，可能永远要不回来了。"
张主任若有所思："五百多万的别墅？您有证据吗？"
我拿出手机，播放了那天在餐厅录到的音频。
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陈皓轩说"五百万不是问题"的话还是能听清楚。
张主任的表情更严肃了：
"李女士，这个录音很重要，一个公务员能随便拿出五百万买别墅，确实需要说明资金来源。"
离开纪委后，我接到了王军的电话："怎么样？"
我说道："他们很重视，应该会展开调查。"
王军担心地说道："你要小心，陈皓轩可能会报复。"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3
当天晚上八点，我刚到家就发现门锁被撬过的痕迹。
进门一看，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但奇怪的是什么都没丢。
我立刻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调取了小区监控，但关键时段的录像竟然坏了。
第二天上班，我发现办公室也被人动过，电脑还在，但里面的一些文件被删除了。
幸好我有备份的习惯，重要资料都存在云端。
中午，我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撤回举报，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把短信截图保存，这都是证据。
隔天，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