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表现的不错,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这里包括我在内,有八个人。”
人力总监孙总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他的手指指向会议桌中央,那里,七瓶深蓝色的矿泉水像七个沉默的法官,审视着孤身一人的求职者许昭。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孙总的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他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即将发起攻击的豹子,然后,他抛出了那句决定生死的话。
“现在,只有七瓶水。”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你来处理一下吧。”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所有的目光都变成了针,刺向许昭。
他看到对面那些西装革履的高管们,脸上露出了看戏般的神情。
许昭知道,这最后的考验,无关专业,无关对错,只关乎……生存。他该怎么化解?
![]()
01
会议室大得像个小教堂,那张光亮的黑漆木桌就是祭坛。
许昭坐在祭坛的一头,另一头,坐着八个男人。
他们穿着剪裁精良的西装,像七尊从模具里刻出来的神像,表情各异,但都带着一种审视的冷漠。
为首的男人是人力总监孙总,他的笑容很标准,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是用量角器画出来的,但那笑意从未抵达过他的眼睛。
“许昭,”孙总开口了,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单薄,“前面的问题你都答得很好,真的很好。我们能看出来,你的专业能力很扎实。”
许昭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种话只是前菜,真正的主菜还在后头。
他能感觉到裤腿里的小腿肌肉在微微发颤,但他控制住了,绝不能让他们看到一丝一毫的紧张。
他来这里,是为了赢的,不是为了被观赏。
“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公司要的不是只会干活的机器。”
孙总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像秒表在倒数。
“我们需要的是能解决问题的人,尤其是解决人的问题。”
他的目光转向了桌子中央。那里放着一个银色的托盘,托盘上是七瓶进口矿泉水,瓶身是深蓝色的玻璃,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它们排列得整整齐齐,像一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刚刚我们结束了一个漫长的战略会议,”孙总的语调变得轻松起来,像一个老朋友在跟你闲聊,“说实话,大家都又累又渴。你看,包括我在内,我们这里有八个人。”
他顿了顿,用眼神扫过在座的每一位高管,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许昭脸上。
“可现在,这里只有七瓶水。你来处理一下吧。”
话音刚落,房间里最后的声响也消失了。
那七尊神像仿佛活了过来,所有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许昭身上。
空气凝固了,连空调出风口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许昭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得像鼓槌。
他看着那七瓶水。它们不再是水,而是七个难题,七个陷阱。
他知道,这最后的考验与专业知识无关,它考验的是别的东西,一种更古老、更幽微的生存智慧。
坐在最末端的那个男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衣着朴素,和其他人格格不入,职位牌也没有摆出来。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像一个误入片场的路人。
此刻,他也抬起了头,那双浑浊但锐利的眼睛,穿过七米长的会议桌,落在了许昭的脸上。
许昭注意到,他的面前干干净净,没有茶杯,没有笔记本,只有一双交叠在一起的手。
这个男人,似乎对这个“游戏”本身,比对“水”更感兴趣。
![]()
02
时间像被拉长的胶水,黏稠而缓慢。
许昭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念头都是一个声音。
第一个声音说:“站起来,大声说‘各位领导先喝,我不渴’。”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高尚,很无私。但许昭立刻掐死了它。
为什么?因为这是一种廉价的自我牺牲,一种学生气的表演。
你把自己放在了道德高地上,看似解决了问题,实际上是把尴尬留给了别人。
那七个喝水的领导,会因为你一个求职者的“礼让”而对你心存感激吗?
不,他们只会觉得你虚伪,或者,更糟的是,你根本没把他们当成需要平等对待的“人”,而是需要被“孝敬”的长辈。这在职场上是一种自杀。
第二个声音说:“各位领导稍等,我马上去楼下给大家再买一瓶水来。”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机灵,很会办事。
但许昭也否定了它。孙总说的是“现在”,是“此时此刻”,他们“都很渴”。
你跑出去买水,一来一回,黄花菜都凉了。
这显示的是你的执行力,但暴露的是你的迟钝。你没有解决眼前的危机,你只是绕开了它。
第三个声音更狡猾:“这里有杯子,我把七瓶水倒出来,给大家分一下吧。”
这似乎是某种形式的“公平”。但许身处在三十层高的顶楼会议室,面对着一群身价不菲的公司高管,他能想象到这个提议有多么荒唐。
这既不卫生,也不体面。这会把一场高端的商务会谈,变成一场幼儿园分果果的游戏。
高管们开始窃窃私语。
“老孙又来这套了,去年那个小伙子直接把水全倒了,说是同甘共苦。”一个微胖的领导低声笑着说。
“结果呢?”旁边的人问。
“结果?结果老孙让他滚蛋了,说公司不需要这种只会喊口号的莽夫。”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传到许昭的耳朵里。
这是故意的,是压力测试的一部分。
他们想看他慌乱,想看他出丑。孙总交叉起双臂,身体微微前倾,那是一种审视和期待的姿态。
他见过太多聪明的年轻人倒在这七瓶水面前。有的人惊慌失措,有的人夸夸其谈,还有的人试图用哲学来解释这个问题。但他们都错了。
孙总决定再加一把火。他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怎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需要思考这么久吗?”他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向许昭,“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
许昭抬起头,迎上孙总的目光。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一丝表情。他只是在看,在观察。
![]()
03
许昭的目光像一台精密的扫描仪,开始一寸一寸地扫过整个会议桌。
他没有去看那七瓶水,而是去看那八个人。水是死的,人是活的。问题不在水,在人。
他的第一站,是坐在孙总左手边的两个男人。他们年纪稍长,神态也最放松。
其中一个,许昭记得名牌上写着“刘总”,他面前放着一个紫砂茶杯,杯口还冒着袅袅的热气,一股若有似无的铁观音的香气飘散在冷气里。
另一个“陈总”,面前是一个白瓷盖碗,茶汤是透亮的琥珀色。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碰过桌上的任何东西,只是偶尔端起茶杯,吹开浮沫,轻轻呷一口。
他们的姿态很闲适,不像口渴的人。
接着,他的目光移回了孙总。孙总的嘴唇确实有些干,甚至起了一层薄薄的白皮。
就在刚才施加压力的时候,许昭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孙总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他的额角在空调冷气下,依然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才是那个最需要水的人,因为他是这场“审判”的主持者,他消耗的口舌和心力最多。
然后是其他的几位高管。一个在低头看自己的金表,手腕上的表盘在灯下闪了一下,晃了许昭的眼。
另一个在面前的白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一个又一个,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他们的身体语言透露出的是不耐烦和一丝丝的倦怠,但并没有强烈的生理性口渴的迹象。
对他们来说,这更像是一场不得不参加的乏味仪式。
最后,许昭的目光落在了最末端那个沉默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名牌上写着“顾董”。
他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双手交叠在桌上,身体坐得笔直。他的眼神很奇怪,既不审视,也不期待,而是一种纯粹的好奇。
他不像是在面试一个求职者,更像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生物样本。
他看许昭,就像一个棋手在看一个出人意料的棋局。他不在乎谁输谁赢,他只在乎这棋走得是否精彩。
许昭看明白了。这八个人里,有两个是不需要水的,一个是真正需要水的,四个是可喝可不喝的,还有一个,是来看戏的。
房间里的寂静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吸走了所有的声音。
只有墙上那只简约的挂钟,秒针在一下一下地跳动,每一下都像在敲打着人的神经。
滴答,滴答。外面高楼的玻璃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像无数双眼睛,也在盯着这个小小的房间,盯着这个手足无措的年轻人。
许昭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冰凉的、混杂着高级香薰和淡淡茶香的空气,让他纷乱的思绪彻底沉静了下来。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
04
“许先生,”孙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已经毫无笑意,只剩下冰冷的质询,“我需要一个答案。现在,立刻。”
他身后的一个高管不耐烦地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像一声催促的号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昭动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先站了起来。那把昂贵的皮质椅子被他推开时,发出了轻微而沉闷的声响,这声音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死水里,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那个一直在看表的男人也抬起了头。
许昭没有留在原地,而是迈开步子,从容地走向会议桌的中央,走向那七瓶水。
他的步子不大,但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没有去看孙总,也没有去看其他人,他的眼睛只看着前方的路。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被审问的求-职者,而像一个准备开始表演的魔术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要做什么。
是要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还是要做一个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许昭走到了桌子中央,离那七瓶水只有一步之遥。
他停下来,转身,面向所有人。然后,他微微鞠了一躬。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孙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接着,许昭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各位领导,”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歉意,既不卑微,也不亢奋,“首先,我要为我的疏忽道歉。”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寂静的会议室里炸开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道歉?道什么歉?水不够是公司安排的问题,跟你一个来面试的人有什么关系?
孙总脸上的冰冷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困惑。
他准备了无数种应对方案,来反驳许昭可能提出的任何解答,但他从未想过,这个年轻人会以“道歉”开场。
05
许昭没有理会他们的惊愕,继续用他那不疾不徐的语调说道:
“水只有七瓶,而这里有八位领导和我。这说明我在面试前的准备工作上,做得不够细致,没能了解到会议的后勤安排。这是我的失职。”
他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他没有把这看作一个需要被解决的“智力题”,而是看作一次真实工作中已经发生的“失误”。
一瞬间,问题的性质就变了。他不再是被考验者,而是担负责任的当事人。
整个房间的气场,在这一刻悄然逆转。
他接着说:“领导们开会辛苦,理应喝水解渴。” 可目光轻轻地落在了那两位喝茶的领导身上。
“我看刘总和陈总杯里的茶香正浓,想必是上好的春茶,”他的话语带着一种自然的熟稔,仿佛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两位领导是想先品茗,还是也需要一瓶矿泉水解渴呢?”
这个问题问得极有水平。他没有直接说“你们有茶就别喝水了”,那是命令,是剥夺。他用了一个选择题,把尊严和体面还给了对方。
![]()
刘总和陈总对视了一眼,都笑了。刘总摆了摆手:
“哦,不用不用,小伙子有心了。我这茶刚泡开,正好。”
陈总也点头道:“是啊,我们喝这个就行,你忙你的。”
好了,现在障碍清除了。
八个人,两个明确表示不需要,剩下六个人。而水,还有七瓶。富余了。但许昭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如果说刚才是铺垫,那么现在才是真正的高潮。
只见,他弯下腰,从银盘里拿起一瓶水。然后直接转身,竟径直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