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苏书记，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
市教育局副局长张建国双膝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他身后的儿子张凯也跪了下来，对着那个被自己打掉两颗门牙的同学不停磕头。
“对不起，林晨，我真的对不起……”
谁能想到，就在一天前，张建国还在电话里威胁林晨的母亲：“你一个女人拉扯孩子不容易，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跟我过不去？我也不是吓唬你，这事要是闹大了，对你儿子在学校的发展也不好。”
那时的他，完全不知道电话那头那个声音平静的女人。
这一切，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01
九月的阳光还带着几分燥热，市一中高二三班的教室里，班主任刚刚公布了月考成绩。
“这次年级第一，还是林晨同学，总分738分。”老师的声音刚落，教室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张凯狠狠地把笔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他考了年级第十五名，比上次又退步了两名。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小声嘀咕着，旁边的几个跟班立刻附和。
“就是，除了会读书还会干什么？”
“书呆子一个。”
林晨听到了这些话，但他没有回头。他只是安静地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家。母亲每天工作很忙，他不想让她操心自己在学校的事。
下课铃响了，林晨背起书包往外走。刚到教室门口，张凯故意伸出脚，林晨没防备，被绊了一下，书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哎呀，不好意思啊，没看见。”张凯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周围几个同学想帮忙捡，但看到是张凯，又都退开了。谁都知道，这位是教育局张副局长的儿子，在学校里横着走的人物。
林晨蹲下身默默捡起散落的书本和文具，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
“真没意思。”张凯对身边的跟班说，“这种人就是怂，只会躲在成绩后面装清高。”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凯处处针对林晨。
体育课上，张凯打篮球时“不小心”把球砸在林晨背上，林晨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
“哟，这么不经撞啊？”张凯笑着走过去，“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
林晨摆摆手：“不用。”
食堂排队时，张凯带着几个人直接插到林晨前面。林晨往后退了一步，什么也没说。
“真乖啊。”张凯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喜欢你这种识相的。”
更过分的是有一次，林晨上完体育课回到教室，发现自己的座位上被人倒了一杯水，书本全湿了。周围的同学都低着头，没人吭声。
林晨看了看张凯的方向，对方正和几个人说笑着，眼神扫过来时带着挑衅。
“林晨，要不要告诉老师？”同桌小声问。
林晨摇摇头，拿出纸巾慢慢擦拭着课本。他知道告诉老师也没用，张凯有的是办法让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母亲一个人把他养大，工作已经很辛苦了，他不想再给母亲添麻烦。
晚上回到家，苏雅看到儿子湿透的书包，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不小心洒水了。”林晨低着头说。
苏雅盯着儿子看了几秒，最后没有再问。她知道十五岁的男孩有自己的自尊心，有些事他愿意说自然会说，不愿意说逼问也没用。
但她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凯对林晨的欺负越来越过分。他开始动员班里的其他同学孤立林晨，不许任何人跟他说话。
“谁要是敢跟那个书呆子说话，就是跟我过不去。”张凯在班里放出话来。
林晨的处境变得更加孤单。下课时，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书；午饭时，他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角落；放学后，他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但他的成绩依旧稳定在年级前三，这让张凯更加恼火。
“凭什么啊？”一次月考后，张凯对着榜单发火，“我天天补课，请的都是最好的老师，他凭什么考得比我好？”
跟班们七嘴八舌地安慰他：“凯哥别气，那种人除了成绩什么都没有。”
“就是，你看他穿的什么衣服，土得掉渣。”
“估计是他妈给他吃了什么聪明药。”
张凯冷笑一声：“早晚让他知道知道，这世界可不是光靠读书就能混的。”
转眼到了十月底，学校组织爱心义卖活动。每个班级都设了摊位，卖一些二手书籍、文具和小玩具，所得款项捐给山区的孩子。
林晨被班主任安排负责收款。他坐在摊位后面，面前放着一个装零钱的铁盒子。
02
下午三点多，义卖活动正进行得热闹。张凯带着几个人路过三班的摊位，看到坐在那里的林晨，眼珠子转了转。
“这本书多少钱？”张凯拿起一本旧杂志。
“五块。”林晨平静地说。
张凯掏出十块钱递过去，林晨从铁盒里找出五块零钱。就在他准备把钱递过去时，张凯突然“不小心”打翻了铁盒。
“哗啦”一声，零钱散落了一地。
“哎呀，真不好意思。”张凯脸上挂着虚假的歉意，“我帮你捡吧。”
林晨蹲下身开始捡钱，张凯也蹲下来，手却“不经意”地用脚踩住了一张五十块的钞票。
林晨伸手去拿，张凯的脚没动。
“麻烦让一下。”林晨抬起头说。
“哦？这是我刚掉的。”张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带着嘲讽。
“这是班费。”林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握紧了拳头。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张凯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你有证据吗？”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学生，大家都停下手里的事情看热闹。有人小声议论着，但没人敢上前。
林晨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他第一次正视张凯的眼睛：“请你让开。”
张凯愣了一下。这个一直低着头忍气吞声的书呆子，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你说什么？”张凯上前一步，“你再说一遍？”
“我说，请你让开。”林晨一字一顿地重复。
“呦，长本事了啊？”张凯冷笑着，突然一把推开林晨。
林晨没站稳，后退了两步，背撞在摊位的桌子上。他捂着腰，刚要站直，张凯又冲上来，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以为你是谁？成绩好了不起吗？”张凯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这个学校，我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
林晨被推得踉跄了几步，眼看就要摔倒。他本能地想站稳，却没注意到张凯已经冲到面前。
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嘴上。
林晨感觉嘴里一阵剧痛，眼前发黑。他下意识地捂住嘴，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涌出来。吐出一口血，两颗白色的东西混在鲜红的血里。
是门牙。
现场瞬间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张凯看着地上的两颗牙，也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但转念一想，反正有父亲撑腰，大不了赔点钱。
“哭什么哭？不就是两颗牙吗？我爸会赔的。”他对着捂着嘴的林晨说，语气里带着不屑。
有学生跑去叫老师，很快班主任和校长都赶来了。
校医室里，医生正在给林晨止血。他的嘴肿得老高，说不出话来，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憋屈。
校长看着林晨，又看看站在一旁满不在乎的张凯，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张凯同学，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校长的语气更像是询问而不是责问，“你看，把同学都打成这样了。”
“他先挑衅我的！”张凯理直气壮地说，“那五十块明明是我掉的，他非不给我。”
“胡说！”旁边有个女生忍不住说话，“那明明是班费，我们都看到了！”
张凯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女生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校长咳嗽了一声：“行了，这件事我们会好好处理的。林晨同学，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医药费学校会负责的。”
“我要他道歉。”林晨含糊不清地说，嘴里还在往外渗血。
张凯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什么歉？大不了赔钱。”
“你……”林晨想说什么，但牵动伤口，疼得皱起了眉。
班主任在一旁拨通了苏雅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林晨妈妈吗？我是他的班主任。林晨在学校出了点事，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03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他怎么了？”
“跟同学起了冲突，被打伤了，门牙……掉了两颗。”班主任小心翼翼地说。
“我马上到。”苏雅的声音很冷静，但班主任听出了一丝颤抖。
挂了电话，班主任安排人送林晨去医院。张凯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校长给张建国打了电话。
“张局长，不好意思打扰您。您儿子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把人家门牙打掉了两颗……”
电话那头传来张建国的声音：“知道了，医药费我来出，该赔多少赔多少。还有别的事吗？”
“这个……对方家长可能会来学校。”
“让他们来吧，我会处理的。”张建国的语气很不耐烦，“就这样。”
挂了电话，校长看着张凯，叹了口气：“你啊，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知道了。”张凯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心里想着晚上该去哪里打游戏。
半小时后，市中心医院急诊室。
苏雅赶到时，林晨正坐在椅子上等待检查。看到母亲，他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妈……”他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
苏雅走上前，看着儿子肿胀的嘴和沾满血迹的校服，手微微颤抖。她伸手想摸摸儿子的脸，又怕碰到伤口，手停在半空中。
“疼吗？”她轻声问。
林晨点点头，又摇摇头。
“怎么回事？”苏雅的声音很轻，但班主任听出了一股寒意。
班主任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说到张凯的身份时，特意压低了声音：“那个学生叫张凯，他父亲是市教育局的张建国副局长。学校的意思是，孩子之间的事，最好私下解决，毕竟……”
“毕竟什么？”苏雅抬起头，眼神很平静。
“毕竟都是孩子嘛，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班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而且张局长那边已经表示会承担所有费用。”
苏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医生出来了，检查结果是两颗门牙完全断裂，需要做种植牙。好在没有伤到牙根，后期可以修复，但需要等几个月。
“这段时间只能先装临时义齿。”医生说，“孩子还小，等成年后再做永久性修复比较好。”
苏雅办理了住院手续，在医院陪了林晨一整夜。
第二天上午，张建国给苏雅打来了电话。
“喂，请问是林晨家长吗？”张建国的语气带着几分官腔，“我是张凯的父亲，昨天孩子们之间的事，我都听说了。实在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苏雅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您太客气了。”
“这样吧，医药费我全包，另外再给你们五万块钱补偿，这事就算了。您看怎么样？”张建国的语气带着施舍的意味，“毕竟孩子还要在一个学校念书，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苏雅沉默了几秒：“不用了，张局长。”
“哎，你可别不识抬举啊。”张建国的语气变冷了，“我跟你说实话，我也不是吓唬你。这事要是闹大了，对你儿子在学校的发展也不好。你一个女人拉扯孩子不容易，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跟我过不去？识相点，把钱拿着，这事就翻篇了。”
“张局长的意思是威胁我？”苏雅的声音依旧平静。
“威胁？我这是为你好！”张建国不耐烦地说，“行了，我话放这儿了，你自己看着办。对了，如果你打算报警或者起诉什么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在这个城市，我还是有点面子的。”
“我明白了。”苏雅说完，挂了电话。
她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变得冰冷。
04
林晨从病房里出来，看到母亲的表情，担心地问：“妈，是不是他们家打电话来了？”
“嗯。”
“要不就算了吧，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林晨低着头说，“反正牙齿可以修复，也不影响什么。”
苏雅转过身，看着儿子：“林晨，你记住，这不是麻烦。有些事，该讲理就要讲理。”
“可是他爸是局长……”
“那又怎么样？”苏雅打断他，“难道当了局长，他儿子就能随便欺负人吗？”
林晨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第一次觉得母亲是那么强大。
当天下午，苏雅带着林晨去派出所报了案，又去医院开了伤情鉴定。她做事很细致，每一步都按照程序走，把所有证据都固定好。
晚上回到家，林晨问：“妈，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苏雅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发现你对这些程序好像很熟悉。”林晨说，“而且，你好像一点都不怕那个张局长。”
苏雅摸了摸儿子的头：“你只要知道，妈妈会保护你就行了。至于工作……等你再大一点，妈妈自然会告诉你。”
“哦。”林晨没再问。他只知道母亲在市里的某个单位工作，具体做什么从来没说过。
第二天上午十点，张建国正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手机响了。
“喂？”
“张局长，我是市纪委办公室的小刘。”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正式，“苏书记让我通知您，下午两点到市纪委一趟，有些工作需要和您谈谈。”
张建国手里的笔停住了：“什么事？”
“具体的苏书记会跟您说，您准时过来就行。”
挂了电话，张建国心里突然有些发慌。纪委找自己谈话？最近工作上有什么纰漏吗？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前段时间确实有几个招标项目处理得不太规范，还有一些人事调动可能有人举报。但这些都是小事，应该问题不大。
不对，会不会是因为儿子打人的事？那个女人去纪委告状了？
张建国越想越不安，给校长打了电话：“昨天被我儿子打的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林晨。”
“他妈妈叫什么？”
“好像是……苏雅。”
张建国的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