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25号,秘鲁乌卡亚利省高等法院的上诉庭里,三名法官敲下了终审判决的锤子。
何塞・埃斯特拉达、雨果・索里亚这两个木材承包商,再加上阿塔奇兄弟俩,四个十一年前杀害原住民领袖的凶手,维持28年零3个月的监禁原判。
法庭里坐满了联合国代表、文化部官员,还有那几位等了大半辈子正义的遗孀,可本该站在被告席上的四个人,连影子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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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当场签发逮捕令时,遇害者里奥斯的遗孀埃尔吉利亚・伦吉福攥着衣角说:“得把他们关进监狱,不然这正义就是张废纸。”
这事儿得从十几年前的雨林说起
秘鲁和巴西边境的阿尔托・塔马亚・萨韦托社区,住着阿申尼卡原住民,埃德温・乔塔他们四个是社区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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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鲁位置
从2008年起,这片雨林就被非法伐木的人盯上了,卡车开进林子,参天大树砍了就往境外运。
乔塔第一次带着证据找官方举报时,人家接了材料,转头就给归档搁置扔一边不管了。
2011年社区干脆不让伐木公司的船靠岸,冲突闹得越来越凶,投诉信递到林业部门,还是石沉大海。
到2013年8月,乔塔干脆直接告到检察官办公室,连地方政府包庇非法伐木的事儿都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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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
案子又黄了。
这些伐木的跟拿了免罪金牌似的,愈发嚣张。
2014年8月31号,乔塔四人要去巴西开原住民领袖会议,刚出社区就没了消息。
六天后,人们在雨林里找到他们的遗骸,法医鉴定是枪击身亡,遗体还被肢解焚烧过。
下手这么狠,就是想给敢反抗的人一个警告。
可谁也没想到,这正义一等就是十一年
2023年一审总算判了四个凶手重刑,可秘鲁的司法程序能磨死人,上诉期间被告居然能保持自由身,就算违反限制措施,法院也没发逮捕令,等于眼睁睁看着他们可能跑路。
这操作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好在二审法官总算没掉链子,不仅维持原判,还把四户家庭的赔偿金从20万索尔提到了40万,每家遗孀能拿10万。
律师罗西奥・特鲁希略・索利斯说得实在:“这判决不光是赔给寡妇孩子的,更是赔给整个阿申尼卡民族的。”
只是判决书的墨迹,压根抹不平雨林里的伤痕。
如今的萨韦托社区,早没了当年的热闹,只剩25个妇女和儿童守着空村子。
34岁的现任领袖卡伦・沙维里・洛佩斯是2018年接的班,之前这位置是伦吉福在丈夫遇害后硬扛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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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记者说,虽然社区后来拿到了土地产权证,可非法伐木的还在林子里转悠,根本赶不走。
更头疼的是外来人越来越多,不少是种古柯的。
古柯这东西是做可卡因的原料,在边境能卖大价钱,一公斤古柯膏在秘鲁境内300美元,过条河到巴西就能涨到3000美元,比伐木来钱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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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柯
伦吉福2022年就彻底离开了家,不是不想回,是不敢回。
“就因为要正义,我们天天受到死亡威胁。”
她这话一点不夸张,在秘鲁亚马逊雨林里,敢跟非法势力叫板的原住民领袖,没少遭毒手。
就在宣判当天,另一个听证会也在开,死者是2023年遇害的基丘瓦族领袖昆托・伊努马,就因为举报非法伐木和古柯种植,哪怕有官方的保护措施,还是被人害了。
秘鲁原住民组织的米格尔・吉马良斯说,算上这个案子,还有30起捍卫土地的领袖遇害案没破,萨韦托案的判决能不能成转折点,谁也说不准。
说到底,这事儿根子还是在体制上
国际土地权利组织的律师玛丽莎・基斯佩点破了关键:不是没人想管,是管不了。
公共事务部门连专项预算都没有,检察官想进雨林调查,连车和向导都找不到。
虽说后来设了专门处理原住民案件的跨文化检察官,听着挺像回事儿,可这些检察官既没权力调资源,又缺懂当地情况的专家,等于空架子。
奥拉乌主席哈梅尔・洛佩斯急得直跺脚:“还有36起案子等着审呢,总不能都让人家等十几年吧?”
现在四位领袖的遗孀总算等来了判决,可她们的日子还是没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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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土地证回不了家,看着判决书还得躲着威胁,社区里的妇女们一边守着孩子,一边盯着林子里的动静,这场生存战比等判决难多了。
有人说这迟到的正义是座纪念碑,刻着逝者的勇气,可在那些还在等公道的人眼里,这碑更像面镜子,照出了雨林里的黑暗,也照出了小人物抗争的难。
四个凶手还没抓到,古柯种植的痕迹还在蔓延,司法系统的沉疴还没治好。
判决书敲下的那一刻,或许是场胜利,但对萨韦托社区的女人们来说,真正的胜利,得是能安安稳稳走回自己的林子,能让孩子在没有危胁的树下长大。
而这一天,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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